《傲气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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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气凛然-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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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夜幕降临,赶来参加祭祀的人仍然络绎不绝,华西电厂恢复供电,皇城内外灯火通明,篝火熊熊,明远楼正前方的庞大灵堂烛炬高照,亮如白昼,缭绕的香烛青烟卷起密密麻麻的纸钱,漫天飞舞。
成都骤然改变的局势,通过众多中外记者和各地驻蓉机构通过电报,源源不断地传到北京、上海、南京和广州等地,最先接到消息的熊克武部和刘存厚部两路大军彷佛约好一般,分别在资州和乐山停止了前进的步伐。
熊克武和麾下将校紧急商议过后,一致认为此时不宜赶往成都,否则很可能陷入随时可能爆发的混战之中,实力损耗不说,还有可能成为各势力打击的牺牲品,引来成都民众的厌恶与仇恨。
刘存厚同样召开紧急会议,他通过成都几名老朋友匆匆送来的情报,果断做出最灵活的决定:全军驻扎乐山暂作休整,派出与萧益民熟悉的参谋长乔毅夫带上重礼赶往成都,以军中后辈的身份拜祭前辈赵尔丰,并将本部此次入川
的目的坦然相告:另派两名与尹昌衡等新军将校相互熟悉的军官前往成都东郊大营,告知本部此行的善意,并借机打探新军内部的情况。
四川省政府军政次长萧益民率领上万边军占领成都、为屠夫赵尔丰举行盛大公祭的消息传到南京,临时政府各部部长、次长正在举行的财政会议一片哗然,满清朝廷的典型走狗赵尔丰授首的喜讯刚刚传遍全国,四川的〖革〗命形势大为好转,却突然间发生始料不及的、令人无法置信的巨大改变,顿时打了同盟会高层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兼任临时政府三军总司令的同盟会党魁黄克强拍案而起,大声命令同盟会旗下所有报纸,立即发起最猛烈的舆论攻势,痛斥反〖革〗命分子萧益民和四川边军等满清走狗,大张旗鼓地为四川同盟会摇旗呐喊,让四川同盟会各级组织重新树立起信心,同心协力消灭萧益民顽固势力,从而挽救四川〖革〗命,重新高举〖革〗命大旗,奋勇前进。
黄克强的话音刚落,政务委员兼四川省代表团团长杨庶堪立刻跳起来制止,他非常详细地向上百名与会者介绍萧益民的情况,最后坦率而直接地告诉所有人:“萧益民恐怕称不上反〖革〗命分子,虽然他不是我们同盟会的一员,但是几年来,他对四川各级同盟会是大力支持的,对满清朝廷从无好感,在保路〖运〗动中奋笔疾书,猛烈抨击满清政府和朝中大员,旗帜鲜明地站在人民的立场上,所以不能把他推到我们的对立面上去。”临时政府外交部长伍廷芳也表示支持:“萧益民是这几年来迅速崛起的政治新星,他的立场温和中不乏尖锐,所发表的文章常常能仗义执言,发人深省,所以我们做出决定前,还需要慎重考虑为荷。”杨庶堪接着说道:“萧益民虽然年轻,但他思想新颖、满腹韬略,在四川军界和民众中间拥有巨大影响力,是四川新军现代军事训练革新的奠基人,而且还是西部数省最大的实业家,他掌握的华西集团数年来一直与英德两国知名企业密切合作,在座诸君和军中将士佩戴的各种“豹牌,手枪,就是华西集团下属公司制造的,这个人不但不能得罪,相反还要大力安抚,密切联络,争取把他吸收进我们的新政府,否则很可能把他推向北洋政府那一边,四川的〖革〗命形势就会变得更艰难、更复杂!”会场再次哗然,不少人像是突然想起了萧益民的诸多文章和政治影响力,纷纷表示需要慎重考虑四川形势。
黄克强是个耿直坦dàng、善于接受意见的人,闻言很快冷静下来,问秘书要来四川发来的所有电文细细阅读,连续看完七份电文,意识到其中复杂关系的黄克强非常震惊,暗自责怪自己忙晕头了,不知道年纪轻轻的萧益民竟然拥兵上万,还把四川新军这个最为重要的〖革〗命力量吓得避退三舍,之前这么长时间为何不知道?真要是一个不慎,把这个萧益民逼到袁世凯那边,后果恐怕要比杨庶堪说的更严重。
黄克强示意大家停止议论,郑重询问杨庶堪愿不愿意立刻去一趟成都。扬庶堪欣然接受任务,当场表示:“哪怕不能把萧益民拉进〖革〗命队伍,也决不让他投到袁世凯那边去。”深夜,原北京郑庆王府,现内阁〖总〗理袁世凯官错邸。
袁世凯仍在与一群心腹谋士和将领举行会议,商议是否主动推行南北议和之事,突然接到成都发来的急电,袁世凯接过其中一份扫上一眼,吩咐陆军部长王士珍念给大家听,也好让大家出出主意。
当王士珍念到“上万边军云集成都内外,数十火炮遥指各大军营”一群谋士发出了低低的惊呼声,再读到“英法德美驻蓉使节纷纷前往吊唁”时,谋士杨度、代理外交总长唐昭仪、秘书长粱士诏坐不住了,先后站起进言,建议袁世凯抓住这一难得机会,大力褒奖惨死的赵尔丰,再赐个谧号什么的,从而把萧益民和群龙无首的边军收入妻中。
袁世凯摇头苦笑,集而非常庶慨地叹道:“我那亲家死得冤啊!但令人欣慰的是,他收了个好弟子,大家看看,刚混上四川都督没几天的尹娃子和同盟会那帮人,在成都皇城明远楼下砍掉我那亲家的脑袋,他的弟子一天之内就率领各部边军围城,就在他老师被砍下脑袋的地方,大张旗鼓地搭建灵堂,公然祭祀,还招来四川各界和欧美列强的政府代表前往吊唁,这份冲天胆气和深沉心机,真是绝了!”
“萧益民背后定有高人相助,否则以他的年纪”杨度说到一半,打住了话头。
在座众人哪个不是满腹韬略、阅历深厚的旷世之才?闻言自然知其深意,纷纷点头附和这一说法,但是如此认定之后,四川的形式就变得复杂了,怎么说〖总〗理内阁前一段刚刚任命异军突起的尹昌衡和地头蛇罗纶担任四川正副都督,如今萧益民突然借势发难、迅速崛起,如何处理四川这个复杂局势,才会对袁世凯以及自己的整个集团更有利,顿时成了不得不考虑的大问题。
袁世凯仿佛看到了每个人的心思,站起来向陆军部长王士珍问道:“冠儒啊,陆军部不是正在搞全国陆军统一官制和那个《陆军校阅条例》吗?让我那亲家的关门弟子当个“川康陆军校阅使,怎么样?”
王士珍惊愕不已:“大帅,陆军统一官制刚刚定稿,校阅条例才开始着手修订,这个校阅使一职还没有正式定夺,哪怕正式设定,也需要少将以上军衔的资历才能担任啊!”
袁世凯撇撇嘴,翘起上chún两条浓密的德意志式胡子,略带调侃地笑道:“那个趁乱摘下大果子的尹昌衡,之前不就是个刚刚升上中校参领的新军参谋吗?可他现在是中将都督了!我那亲家的弟子现在也是中校参领吧?何况他担任过总督府军事督练会办,负责的正是校阅使管辖之内的军事教育和训练督查,后来他又担任兵备处会办,接着以新式军事思想,参照德国陆军建立起大家都看好的四川边军振字营,这样的资历,难道比不上只做过几年教书先生和新军参谋的尹昌衡?
“要是萧益民没有能力,怎么能让群龙无首的四川边军跟他一起包围成都?所以啊,给他个少将军衔毫不为过,有了少将军衔,他就能整合四川边军,再给他个川康陆军校阅使的头衔,有什么大不了的?”王士珍尚未反应过来,杨度已经抚掌大笑:“大帅高明啊!如此一来,不费吹灰之力大帅就能在四川拥有一娄劲旅,哪怕一时推不倒首鼠两端的尹娃子,把同盟会势力赶出巴蜀,也能给四川军政两界敲响警钟,而且一旦赵大人的弟子萧益民有了校阅使这个头衔,四川和康藏所有驻军都必须接受他的校阅和督导,从而让四川各军形成相互牵制之势,只要各部不公然造反,就得老老实实服从我们北京陆军部的管辖,大帅弹指之间,一举数得,实在是高妙啊!”粱士诏含笑附合:“大帅对故人可谓仁尽义至、情意深重!赵尔丰大人虽然不幸殒命,可赵尔大人还在东北总督任上老旗伏枥,这一英明决定,无论对赵氏一族,还是对天下武人,都是最好的慰藉,也能让天下人看到大帅的古道热肠!”
袁世凯连连点头,一脸是笑,非常满意地回到位置上坐下。
王士珍连忙上前请示:“大帅,属下回去立即拟发电令,随后派遣专使赶赴四川,定会将此事办得妥妥当当。”袁世凯微微领首,略微思索,便抬起手补充道:“很好!冠儒、还有诸位,可以让我们的报纸高调祭奠赵尔丰将军,历数他兢兢业业为国为民戍边八年的事迹,再将陆军部对萧益民的任命广为宣传,我倒要看看,南京那帮只剩下两片嘴皮子的乌合之众有何反应?一定很有趣,哈哈萧益民这小子,有胆有识,老子喜……”:月票彻张加更!天子继续恳求订阅和月票支持!!。

   

第六十九章 杀鸡骇猴

  十二月二十六日,连续进行三天三夜的盛大祭祀正式结束。赵尔丰的灵柩在上万边军将士的护送下,由萧益民、徐维岳和边军各营六位参领一起抬上四轮马车,浩浩dàngdàng穿过东门前往异码头,萧益民租用的一艘内河客轮早已等候在那里,边军一百官兵将在徐维岳的率领下,把赵尔丰送回山东老家安葬。
灵柩刚出东门,全身缟素的萧益民大呼停下,数名shì卫立刻在灵柩前摆上香案,点上香烛,萧益民惨然高呼,对着灵柩猛然跪下:“恩师,弟子无能,暂时只能用一个宵小的头颅为你送行,愧对恩师在天之灵啊!”
shì卫长吴三和卫队长魏长风立刻端上一个木匣,抓出其中血淋淋的人头,摆到了香案上。
周围送行的官员们定神一看,顿时吓得脸如白纸,失声惊呼,望着赵尔丰shì卫长陶泽坤的人头,一时间震惊不已,谁都不知道被严密保护在东郊大营中的陶泽坤是怎么死的,又是谁割下了陶泽坤的脑袋送过来?
今天萧益民用陶泽坤的脑袋为他的恩师送行,那么明天又会轮到谁?
对于萧益民和化的军队来说,明天轮到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先把大帅赵尔丰送上归家之路。
祭祀完毕,几名shì卫将陶泽坤的脑袋挂在东门城楼上,送行的队伍再次在鞭炮声和漫天飞舞的纸钱中缓缓启程,一路上鼓乐齐奏,木鱼声声,延绵数里的旗幡和战旗在北风中猎猎作响。
码头上,萧益民紧紧抓住徐维岳的手,泪流不止:“师兄,真不回来帮小弟了?”徐维岳早已泣不成声,抱住萧益民呜咽不止:“经此大难,险过千军万马的沙场,愚兄心死了此生再也不涉足官场,等安葬完老师,愚兄就返回家乡,将妻儿一起接到上海租界,隐居下来过几天安心日子……贤弟,原谅愚兄的自sī吧……”“师兄,保重!常给小弟来信,有事别自己一个人憋着”萧益民拉过徐维岳紧紧一抱,随即松开,扶着他走上登船的跳板。
客船载着灵柩和徐维岳等百余shì卫,徐徐远去,码头上送行的千军万马仍然一动不动。全身裹在麻衣中的易姐暗中拉拉吴三的袖子,吴三反应过来,连忙和弟兄们强行簇拥萧益民上马车,各营军官指挥各部护送萧益民的马车徐徐返城。
厚重麻布层层遮盖的马车里,三天三夜没有闭过眼睛的萧益民枕着易姐的tuǐ沉沉睡去,易姐轻轻抚mō他消瘦得怕人的面颊,抚mō他干裂的嘴chún和密密的胡茬,忍不住紧捂嘴巴,无声抽泣,她知道,自己怀中的小男人太不容易,过得太苦了。
送走赵尔丰不到半日时间,边军三千余官兵在几位参领的带领下,整齐列队返回雅安,一同回去的还有悄然设在城西坟场周围的十六门克虏伯火炮。
皇城周围,五千多名满méng两族青壮收起了腰刀,牵来马车,拿起扫把铁铲,仅用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将皇城周围各街道打扫得干干净净,连点燃篝火熏黑的石板都擦干净。
振字营的工兵连官兵和成都洪门晃弟千余人拆下灵堂,竖起的六十四根旗杆和百余根柱粱很快运走,地面上挖开的几百个洞迅速填平,
最后将皇城内部和明远楼内外打扫得干干净净,运走所有垃圾,一千多弟兄才相互告别,默默离开。
围观的上万市民想帮忙又不敢上去,最后看着整齐清洁的皇城内外,忍不住阵阵叹息小哥就是小哥,发完脾气也不要别人收拾,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这么漂亮。
黄昏之前,振字营官兵撤去西城和北城的所有路障和工事,将城墙上的十八门克虏伯火炮拖回大营,除了继续镇守北门和西门的两个步兵连和两个重机枪排之外,剩下的三千五百官兵全部进入戒备森严的北校场大营,开始轮番休整和进行正常的训练。
边军散去的消息传到东郊大营,尹昌衡和他的将校们终于放下心中的巨大石头,三天三夜的痛苦煎熬,已经把尹昌衡等人折磨得没了人样,在随时可能到来的复仇威胁下,他们没有一个人敢闭上眼睛睡觉,特别是昨夜陶泽坤突然神秘失踪之后,浓重的恐惧感笼罩整个东郊大营,上百上千的官兵心惊胆丧,好不容易等到天亮,集合后发现五千官兵逃了一千多人。
当时清点完人数,尹昌衡自嘲地安慰道:“还好,比东校场好,东校场两千五百弟兄跑了一半。”不一会儿,前去联系副都督罗纶的手下回来报告:“副都督罗纶已经返回老家西充养病去了。”
尹昌衡顿时暴跳如雷,当着上百将校的面,破口大骂罗矮子不是个东西,扬言这辈子只要他尹昌衡还当一天都督,临阵脱逃、毫无担当的罗矮子就没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随着祭奠仪式结束,边军返回各自大营,成都内外再次恢复往日的平静,xìng格坚韧的成都民众再次过上安定生活,原本担忧的战乱没有了,所有人都对仁厚义气、孝道为先的萧益民赞不绝口,连带死去的赵尔丰也获得公正客观的评价,危机过后的人们感jī萧益民,通过这次轰动天下的祭奠事件,萧益民获得了民众更大的支持。
这种怪异的现象,让很多老夫子想不明白,原先盼望萧益民因此而丧失民心的投机政客们更为惊愕,他们都不知道,只有萧益民这样的人,在老百姓眼里才是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人,才让民众看得见mō得着因此而去信赖他。
新历一九一二年一月一日上午,感觉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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