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警局 作者:[美]南希.泰勒.罗森堡 译者:臧天婴、周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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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警局 作者:[美]南希.泰勒.罗森堡 译者:臧天婴、周虹-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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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说如果他被判有罪,他就会坐牢。”
  “管它呢。”卡罗尔说着将盘子推开,没有碰香瓜。
  雷切尔禁不住想告诉她在海滩上发生的事情。她如果能让卡罗尔相信格兰特对她进行了性骚扰,她也许会相信她看到的他对蒂莫西·希尔蒙特所做的事。可是,卡罗尔正爱着他。看不到这一点是不明智的。告诉她格兰特调戏过自己就像是在公牛面前舞动红旗子。
  “我要求你别再散布对格兰特的谎言。”卡罗尔提高了声调。“我知道你在案情报告里还没有提到他,但局里都在谈论这件事。格兰特有一天会提升为警长。这些谣言会破坏一个人在局里晋升的机会。”
  “我的报告?”雷切尔听到这话大吃一惊。“谁跟你谈起我的报告?”
  “嗯,我是说,我……”卡罗尔知道她说漏了嘴。在她开始和格兰特睡觉以前,她同尼克·米勒已经有很长时间的关系了。即使现在他们不再是情侣,这位警长仍然经常向她吐露秘密。
  “米勒告诉你的。”雷切尔猜想。
  “格兰特是个好警官。”卡罗尔说着,探过身去。“你不知道格兰特为了这些事情有多心烦意乱。有人在他值勤时被杀了,他回到家,哭得跟孩子似的。我知道你也认为我是捏造的,雷切尔,不过这是真的。他确实关心别人。他从来不让一个无辜的生命遭到危险。”
  “够了。”雷切尔轻蔑他说。她感到很难理解格兰特会为别人哭泣。“那个人在皮靴里面装了铁块,他戴着持警棍的手套,卡罗尔。他喜欢惩罚别人。他叫它什么?”她停下,接着仿效格兰特的声音:“‘这头蠢驴需要杀杀气焰。’这就是他狠揍别人之前经常说的话。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有时候你要收敛一点。”卡罗尔愠怒他说。“应该是我们去对付他们。”
  “别废话。”雷切尔说着发起了脾气。“我们的工作是为公众服务,而不是对他们施暴。我从来就相信警官是世界上最光荣的人。是我疯了还是出了什么错?现在是不是每一个没带警徽的人都被看成是我们的敌人?也许我们该坐在装甲坦克里出去巡逻。那么,如果有谁看我们的样子有点不对劲,我们就可以当场毙了他们。”
  “我最初来到这个部门时,也是很理想化的。”卡罗尔说着朝半空凝望。“我想要去救溺水的婴儿,追捕坏家伙,从高楼上一跃而下。”她用拳头在桌上一捶,打得银制餐具叮当作响。“你知道我们是什么?”她说。“我们是垃圾,是他们脚底下的渣滓。我们为一点点钱而冒生命的危险。恶棍们因为吹嘘他们杀了多少警察而发了财。我们多数人甚至付不起那该死的账单。”她指着餐馆窗外。“你以为橡树林的人们在乎我们吗?他们对待我们就像对捕狗员,对拾垃圾的人,对所有愚蠢可怜的给他们擦屁股的人一样。如果我们不照顾自己,没人会照顾我们。”
  雷切尔的内心被什么东西啮噬着。她可能会出于绝望而继续干下去,但她已下定决心用正直而坦率的方式履行她的职责。假如今天人民不尊重警官,那是因为他们的所作所为没有赢得他们的尊重。他们正在变成合法的被认可的暴徒。虽然她的童年业已过去,但是拉里·迪安警长做出了杰出的榜样——一位勇敢正直的人。雷切尔不愿将自己的警官事业变成一种虚假的事情。“我有一条简明新闻。”她说时两只手掌摊在桌上。“你可以透露给局里的每一个人,我不在乎。我还没有把报告交上去。我上交时会说出事实真相。”
  卡罗尔愤怒的脸色变得惊慌。“你打算说什么?”
  “说我看到格兰特用蒂莫西·希尔蒙特当作盾牌。”雷切尔告诉她。“我看到他把唐纳德·杜鲁门踢得不省人事。这就是那个男孩拿过枪开始射击的原因。”
  “你搞错了。”卡罗尔嗓音发哑。“你要是这样做就会毁了格兰特。他会受到指控。他的前途将被葬送。这工作是他的生命,你明白,雷切尔。部门里每个人都明白。”
  雷切尔缓缓地摇了摇头。“我知道自己看到的是什么。”
  “那么我呢?”她说。“你难道不知道,这样一来我和格兰特的关系会受到什么影响吗?我们有计划,雷切尔,我们要开始一个共同的生活。”她抑住了眼泪。“我父亲要死了,现在你又要毁掉我爱的这个人。我的整个生活被打散了。要是你不愿为格兰特着想放弃这件事,那么请……为了我而放弃它吧。”
  “很抱歉。”雷切尔说。过了一刻她突然意识到这会是格兰特的主意。她晓得格兰特是怎么处理事情的。他从来不亲自做那些肮脏事。“是格兰特提出要你来的,是不是?”
  “格兰特在局里有好多朋友。”卡罗尔愤怒地大叫。“而今天你一个也没有。”她迅速走出小隔间,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钱。她把账单向雷切尔脸上掷去,转过身子,大步流星地冲出了餐馆。
  第十六章
  清早4点15分,雷切尔被派去处理一桩对高声音乐的投诉,地点在枫树大道上的400号至500号之间的街区。“你没有门牌号吗?”她问无线电调度员。“枫树大道是条很长的街。”
  “投诉人住在枫树大道453号。”男调度员告诉她,他已经给了雷切尔投诉者的地址。“她如果能听到音乐,这地方也就在附近了,你说是吧?”
  无线电里发出了一个奇异的噪音。雷切尔毛发耸起,她知道这是别的警官在咔哒咔哒拨弄他们的话筒。在拉特索和格兰特结盟之前,那些警官每当听到拉特索在无线电里说出什么愚蠢的话,就用话筒对他发出咔呛声。雷切尔茫然地张大了嘴巴。调度员从没告诉过她有关音乐噪音的准确地址,特别在凌晨这个时候。在这个三更半夜时分,她班上几乎每个警官都时不时他说些蠢话。但雷切尔不再是这些人中的一员了,甚至卡罗尔·希契科克如今也成了她的敌人。她和同事吵了架。她意识到自己造成的任何错误,不管多么细小,现在都会受到讥笑。
  枫树大道是温德米尔住房开发区的一部分。那里房子的大小和外貌与雷切尔在城南租赁的那一座相同。它们都是砖木结构的平房。尽管这些房子的外表不同,但室内都一样。她调整了无线电的音量,卷下警车的窗户,慢慢地在林阴路上巡逻。大多数对噪音的投诉都是浪费纳税人的金钱。等到警官来问罪时,这伙人已经把音乐关掉上床睡觉了。雷切尔听到了像是滚石乐队震耳欲聋的乐声,她踩了刹车,将警车靠到了路缘上。
  庭院里长满了野草。房上的油漆已经裂开,有的已剥落。她走近了门廊,偶然闻到了一股腐烂的垃圾气味。三个溢满了的垃圾筒竖在房子的一边。她很高兴没有这样的邻居。他们把垃圾拿出了屋外,但他们大懒了,没有把那些垃圾筒拖到路边上,好让清洁工把它们取走。
  房前乌黑一片。在按门铃以前,雷切尔通过便携式对讲机给局里打了个招呼,让调度员知道她已到达现场。她把耳朵贴在门上,想弄清楚里商有没有人,也许有人没关上立体声音响就离开房子了。滚石乐队的重低音淹没了其它所有的声音。她把手电筒取出来,打开后对着地面调好光。她看到水泥门廊地上有一些红色的斑点,就弯下腰去仔细察看。她伸手旧摸,想弄明白这些斑点是不是湿的。一个红色污点出现在了她的指头上。她嗅了嗅,知道血液通常有股特别的气味。因为没法确定它是什么,她在大腿上擦了一下双手。
  雷切尔刚要去按门铃,又突然放下了手。她后颈部的头发竖了起来。她转过身旧,看了看自己的警车,接着又扫视了一下街道。在学校里导师教过她要相信自己的本能,决不要轻易有什么预感。一个好警察要学会从几里路以外嗅出麻烦。
  她本想呼叫援助警车,但又害怕这样做没有足够的理由,她会吃不了兜着走。如果她胆怯得连门铃都不敢摁,不敢叫人把音乐关掉,她就不配穿警服了。
  雷切尔按了门铃。等待着。又按了一下。她想屋里的人也许都睡着了。在温德米尔这一带的房子,卧室都在后面。她绕过腐烂的垃圾,来到了通向后院的一个六英尺高的木门,上面有一个挂锁。雷切尔抓住门的顶端,纵身跳上了门,这样她可以查看庭院里有没有狗。她不想同短毛猎犬跳吉格舞。她从前不懂的时候,有幸尝过滋味。那小腿上的伤痕就是证明。“狼,狼,狼,”她在栅栏顶端大叫,“出来吧,小狗。”她什么也没有听到,便把腿翻过了栅栏,直到触到地面。
  后院的草甚至比前院的还高。它们长到了齐雷切尔的膝盖。她提醒自己该通知消防部门,高高的草地很容易引发火灾,住户早就该受到传讯。此外,她不知道在她膝上来去拂拭的是什么。蛇生活在深草地里。她害怕蛇比害怕短毛猎犬还要厉害。
  她从最近的窗户里朝黑暗中使劲望去。通常没有别的警官在一起,她是不会进入人家后院的。人们很容易误会你是个夜贼并向你开枪。
  “1号台,2A2。”轻便对讲机在她耳旁嘎嘎地叫。“我们刚刚又收到枫树大道高声音乐的第三个投诉。你找到了那幢房子没有?”
  “我现就在房子边上。”雷切尔告诉他。“地址是枫树大道489号。情况三分钟后就可解决。”她站在窗户边,大声喊道。“警察。这是橡树林警察局。开门。我们收到了很多人对这儿高音的投诉。”她停下来,吸进更多的氧气。“要是你不把音乐关低,我就要传讯你破坏邻里的安静。”
  雷切尔在听,但她所能听到的是从房子里什么地方传来的又一首滚石乐队的歌。她向左望去,看到了一道银色的光线,她认为是从三间卧室中最小的一间射出来的。她走上去,把脸贴在玻璃上,通过透明的窗帘看到了一个脑袋的背影。房间大暗了,没法辨出是男的还是女的。她断定光线并不是来自房间本身。依她看光线是从过道里发出的。那个人的头发是深色的,在那里掏耳朵,他或她坐在一张装有套子的躺椅上,从五斗橱上的镜子里她看到房间的最尽头有一架电视机在闪光。她敲了敲玻璃。没有回音。
  这人一定是服药过量,她心里想,或者可能得了心脏病。不是那样,就是处于酒醉后的昏迷状态。雷切尔知道自己不能不冒险对他进行一次正当的医疗急救。她摸摸窗户,发现它没有插死。她心想运气真好,便将窗户提起,爬了进去。
  窗帘遮住了许多东西。地板上满是箱子和衣服。雷切尔的脚刚一着地,就看到了正好在窗台下面的一块破玻璃。“我是警官。”她对这个无声的形体大声宣布,小心谨慎地穿过房间。“你没事吧?你病了吗?”她走到她的身旁,松开了拴手枪的皮带,把手握在左轮手枪上。
  当雷切尔绕到椅子前面时,她的心就像蒸汽发动机一样地猛跳。她猛地把枪从枪套里抽出,手臂垂了下来。她知道椅子上的姑娘死了。她的喉咙被完全撕裂。看起来就好像她把血都吐到了衬衫前面,或者有人用桶把血倒在她身上一样,雷切尔再走近些。可以看到这个姑娘的几根声带,还有脊椎骨背面的什么东西。地板上有一摊摊的血。她吸了一下排泄物的腐臭气味和熏人的死人臭味。她认为只要再深砍一次,这姑娘的头就会被砍下来。
  “哦,天哪。”雷切尔说罢弯下腰将早餐吐到一堆污血上。
  “1号台,”过一会儿她说,“我……我需要紧急救援,给我派一两个人手,请让警长回话。”她不可以在公开的无线电频道上说出她遇到了杀人案件。如果这样做了,报界会从警察扫描设备上探听到,并在验尸官和凶杀案侦探赶来之前首先来到现场。如果她在车里,就可以使用装有保密器的电话。他们多年以来用警察代码来这样传呼,但新闻媒介已经记住了所有的代码。她听到了调度员在呼叫在附近巡逻的人,卡罗尔·希契科克和吉米·汤森,通知他们回话去援助雷切尔。
  有什么东西在她身背后挪动了一下,雷切尔还来不及转过身子,就有一个巨大的重物扑到她的背上,一下把她推倒在地板上的一摊血水里。她的对讲机飞出了套子,掉在几英尺外的地板上。袭击者的气味又酸又臭,雷切尔知道这必定是个男人,因为这个人的肌肉比女人发达得多。她发疯似地想把他推开,她一面扭打,一面嘴里发出咕哝声。
  “你好个婊子养的。”他叫道。“我告诉过你别管我的事。难道我没告诉你管闲事的话就要宰了你?嗯?说过没有,啊?说过没有?”
  “让我起来。”雷切尔祈求他,想要伸手旧拿枪,那个男人的膝盖顶着她的背部当中,用手把她的头向地板上撞。她不能惊慌。几分钟后别的警车马上就会来到这儿。她只想拖着这个人谈话,上帝保佑他用来割断那女孩喉咙的刀子现在不拿在手里。
  “你已经崩溃了。”她说,嘴巴因为贴着地板以致说出的话模糊不清。“你需要帮助。如果你到医院去,他们会给你真正一流的麻醉药……让你冷静些。我能帮你。我保证。你应当信任我。”
  “你在说谎。”那个男人说着抓起了她的一把头发。
  对讲机在几英尺远的地方嘎嘎作响。雷切尔听到调度员向卡罗尔·希契科克询问她大概何时能赶到现场。无线电接线员一遍遍地喊她的呼叫信号,想把她叫醒。“请告之你到达的时间,3A4。”调度员问吉米·汤森。“警长从局里回话,他起码还要15分钟才能赶到。希契科克的无线电一定出了毛病。我收不到她的回话。”
  雷切尔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15分钟以后,她可能已经死了,就像那个在椅子里被宰割的女人一样。汤森和希契科克两个人现在该来了。他们第一次听到呼叫时离这儿只有几分钟的路。
  那个男人放松了她的头发,雷切尔抬起了头,第一次看到了他的面孔。她吓得倒抽了口气,当即断定他是个精神病患者。他的头发又长又邋遏,满脸是血污和看起来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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