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煦听完他的话，从后视镜里看了马凯一眼，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老戴我说的不对么？我觉得挺对的啊，你怎么还叹上气了呢？”马凯被戴煦的态度给弄得有些茫然，摸不着头脑的赶忙追问。
戴煦摇摇头：“我看啊，你名字叫马凯不合适，应该改一改。”
“改？改成什么啊？”马凯好奇的问。
“改叫马后炮。”
方圆原本坐在一旁，本来没有想参与到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当中去，结果冷不丁听到戴煦这么一说，一个没忍住，当场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怕马凯觉得尴尬，还得尽量压着，别笑得太明显，忍得辛苦极了。
马凯挠挠头，他还不至于听不出来戴煦是在调侃自己，只是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说是马后炮，这事儿他也不好意思去问戴煦，只好问方圆：“方圆，你最厚道了，你别光憋着笑，你倒是说说，我怎么马后炮了？”
“你跟着跑了这么半天，还不知道咱们为什么要去花鸟鱼虫市场打听曹玥婷买鸟的事情么？调查都结束了，你才把咱们最初去调查的目的给总结出来，你这不光是马后炮的问题，反应已经慢了不止半拍那么少了吧。”方圆一边笑一边说。
马凯一愣，然后用手啪啪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靠在椅背上唉声叹气的说：“完了！完了！我觉得从此以后，我这个智商啊，基本上也就算是告别自行车了！”
这回，连方才一本正经的绷着脸调侃马凯的戴煦都忍不住笑出来了，方圆更是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方才去花鸟鱼虫市场之初的复杂心情也一扫而光。其实总体来说，马凯这个人各个方面都属于中等资质，人倒也不坏，绝大多数的时候，和他一起实习还是可以相处比较愉快的，前提是他嘴贱的毛病别再发作，那就谢天谢地了。这段时间方圆一直吃得很少，原本丰满的脸颊明显的没有之前那么圆润了，虽然她不止一次撞见戴煦用不赞同的目光看着自己，不过这种变化倒也减少了马凯用身材和体重调侃自己的几率，算是好事一桩吧。
到了大学附近，钟翰在那边等着她们，他已经确定了曹玥婷前男友的身份和联系方式，但是还没有去找过那个人，因为听说曹玥婷的前男友是那种个性略微有些诬赖难缠，又偏偏吃软不吃硬的类型，所以钟翰考虑之后觉得可能交给戴煦会更容易事半功倍，于是约了戴煦过来交换一下信息，他就要带着顾小凡一起去查曹玥婷买了鸟带回学校附近之后，下一步到底是怎么处置的了。
“我才发现，怪不得今天你跟前还挺安静的，原来少了一个。”钟翰扫了一眼跟在一旁的马凯和方圆，对戴煦说，语气听不出是讽刺还是随口调侃。
戴煦有意无意的从方圆和马凯身边走开了一点，然后才问他：“怎么回事儿啊？昨天林飞歌没来，说是身体不舒服，我就听马凯在和方圆说，她可能是在你这儿受了挫，所以心情不好不想上班的，我也没当回事儿，觉得就算她的性格和你不太投脾气，你也不是那种会和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的人，不过方才你那么一开口问，我就觉得有问题了。到底怎么回事儿？林飞歌招惹你了？”
“倪然招惹我那么久，不也还好好的么。”钟翰瞪了他一眼，对戴煦的措辞表示不满，“本来一个小丫头在那玩心眼儿，我也没想搭理，她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应该知道我不好惹之后，又改去招惹小凡。”
“说什么不好听的话了？”戴煦问。
钟翰哼了一声：“旁敲侧击的打听呗，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说小凡配不上我，到底是怎么和我走到一起，或者说用什么办法和我走到一起的。”
“小凡生气了？”戴煦的问句里呆着弄弄的质疑，根据他对顾小凡的了解，那姑娘就不是那种会轻易跟别人生气闹红脸的性格。
“她要是会生气，就不叫顾小凡了。”钟翰的回答果然不出所料。
戴煦无奈又好笑的摇摇头：“你呀，人家小凡都不生气，你替非要替人家出头，真是什么不急什么急。”
钟翰朝方圆瞥了一眼，再瞪一眼戴煦：“明智的人自己有软肋的时候，是不会主动去攻击别人的。顾小凡代表的是我的择偶眼光，谁质疑她，就等于质疑我的眼光有问题，所以我也不算是非要替谁出头。”
戴煦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没有再说什么，林飞歌的性格是什么样的，他这几个月下来也不是心里面一点数儿都没有，以钟翰的一贯作风来说，只是让她因为心情受影响，第二天不想来上班，也不想再继续跟在钟翰他们身边，这绝对算是已经比较客气，比较手下留情的做法了。
明确了分工之后，戴煦就带着马凯和方圆去找曹玥婷的前男友，很快他们就打听到曹玥婷的前男友正在学校附近的一家网吧里面跟别人约好了联网打游戏。于是他们到了网吧，戴煦嫌网吧里面不是说话的地方，叫马凯进去找人，他和方圆在门口等着，过了一会儿，马凯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男生，长得普普通通，不高不矮，肤色有些暗黄，没看出有什么特别出众的地方。
“你们找我干啥？”他走到门口，看看戴煦，又看看方圆，开口问，说话的语气听起来有点流里流气的，透着一股子令人不悦的匪气。
第四十四章 被动接受
【第一更】
方圆看了看面前的这个男人，又看了看马凯，用眼神无声的向他确认，到底有没有找对人，马凯在那个男人身后赶忙点点头，意思是自己很确定，并没有找错了目标。这下方圆就只能在心里面默默的感慨，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这句话还真是说的有道理，她之前见过曹玥婷，虽然说谈不上是什么美女，也不算漂亮，但是至少现在看起来也是瘦瘦高高，不缺鼻子不少眼，就为了眼前这么一个一身摆脱不掉的痞子气的男人，遭遇到了感情背叛还要苦苦哀求对方回头？方圆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这里面有什么道理的。
戴煦也迅速的打量了一下这个人的外貌，然后同他打招呼说：“你好啊，打扰你一下，耽误你一点时间，我们是A市公安局刑警队的，想找你——”
那个男人不耐烦的冲正打算拿证件出来的戴煦摆摆手：“行了，别那么多废话，有什么事儿赶紧说，说完我还得回去呢，那边都扔着呢，就因为你们这几个不知道干嘛的莫名其妙的来找我。抓紧抓紧，到底啥事儿？”
“哎你这人能不能好好说话？你这是什么态度？”马凯不悦的在一旁开口。
男人扭头瞥他一眼，一脸不屑的样子：“我什么态度了？我这个态度有什么问题么？警察怎么了？很了不起是不是？我一没杀人二没放火，守法公民，你们管得着我么？哪条王法规定的跟你们说话必须得恭恭敬敬的你拿出来让我瞅瞅！”
“你——”马凯眉头一皱，眼看着就要忍不住火了，正想说什么，看到戴煦冲他示意了一下，只好悻悻的忍住，在一旁瞪了曹玥婷前男友一眼。
“你叫梁康对吧？我们今天过来是想跟你了解一下有关曹玥婷的一些事情，你们两个之前是情侣关系？”戴煦毕竟参加工作的年头比方圆和马凯都要多，经历过的场面也比较多。经验丰富，性子也稳得住，没有因为对方的态度而被激怒。
名叫梁康的男青年毫不掩饰的翻了个白眼儿，一听到曹玥婷的名字。就更加气不顺了，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反问：“你们有完没完了还？我跟她以前就算谈过几天恋爱，那又怎么了？那女人又在外面惹什么祸了？她招谁惹谁了你们就找谁去，问我干吗？我跟她在一起过我就得负责她一辈子是不是？我要是上辈子是她爹，我这辈子还得什么事儿都承包了是不是？真是有毛病！”
“不用你承包。就跟你了解了解情况就行了。”戴煦对他的抱怨只是付之一笑，“其实今天找你，不光是为了曹玥婷的事情，这事儿和张忆瑶也有点关系。”
“小瑶？”一听到张忆瑶的名字，梁康的表情立刻就变了，他的语气从不耐烦一瞬间就变成了有些迫切起来，“小瑶她怎么了？是不是曹玥婷又去找她麻烦了？怎么回事儿？要是曹玥婷找小瑶的麻烦，你们该抓抓，不用问我。”
“你好歹也问一句到底怎么回事儿，然后再下结论行不行？”因为方才的态度。马凯对这个梁康可以说是一丁点儿的好感都没有，现在看他一听张忆瑶，立刻就变了语气，就更是鄙夷到了连掩饰都懒得掩饰的地步。
“你知道个屁。”梁康不悦的瞪了马凯一眼，“比认识曹玥婷那个人么？你知道她什么德行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别在那儿瞎说！我跟曹玥婷在一起多长时间，她什么德行我最清楚了，那女人最不是个东西，惹了她，她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小瑶哪是她的对手啊。而且小瑶也不是那种主动找别人麻烦的人！”
“明知道曹玥婷不好惹，张忆瑶还敢勾搭她男朋友，这还不算主动找别人的麻烦啊？”马凯一听这话，立刻就找到了梁康话语里面的漏洞。
梁康被他这么一说。脸色变得很难看，但是偏偏马凯说的是事实，他和张忆瑶关系搞得不清不楚的时候，确实没有和曹玥婷分手，说张忆瑶勾搭了别人的男朋友这也是不争的事实，他只能黑着脸憋了半天。搜肠刮肚的挤出一句话来：“小瑶和曹玥婷又不熟，她上哪儿知道曹玥婷有多可怕去。”
“说的也是，张忆瑶估计这方面肯定没有你了解得那么全面。”戴煦说。
梁康哼了一声，没说什么，看那个态度不像是对戴煦的说法不服气，倒更像是一提起曹玥婷就气不打一处来似的，方圆在一旁看着，一直没开口插嘴，她觉得梁康这种脾气，对异性也并不友善，可能反而让戴煦和马凯这种同。性。别的人沟通会比较容易，自己很显然和张忆瑶并不是同一种风格的，保不齐一开口，反倒适得其反，自己也惹一肚子不痛快，梁康那边也会容易闹情绪。现在从梁康的这个态度来看，他和曹玥婷在分手之前乃至分手之后，似乎都有很多“故事”。
“咱们在这儿站着说话不合适吧？网吧门口人来人往的，影响人家老板做生意，”戴煦冲网吧里面偏了偏头，“方才人家可往外看了好几眼了，要不车上说？”
从梁康脸上的表情来看，他显然是不情愿的，但是现在和方才的情况又不一样，方才戴煦提到的只有他完全不感兴趣的曹玥婷，可是现在加上张忆瑶之后，这个抉择可就有些难以拿捏了，他纠结了一会儿，最后决定选一个折中的办法，朝旁边一比划：“算了，懒得折腾，就往那边挪挪，然后该说什么说什么吧，站那边谁的事儿都不碍，我可不想跟你们上车去掰扯那些破事儿。”
戴煦倒也不想勉强他，旁边就旁边，跟着他一起朝一旁走了几步，离开网吧门口，到了旁边两栋楼之间的间距空地上，几个人都站定下来，戴煦问：“你和曹玥婷之前在一起时间挺久的吧？听说从高中时候就在一起了？”
梁康不悦的一皱眉头，低声咒骂了一句，然后说：“她能不能别逮谁跟谁胡说？就这个谎她还得撒到什么时候啊！我高中时候根本就没有和她在一起，那时候就是她总缠着我，比狗皮膏药粘的还紧，我甩都甩不开，我跟她说了一万八千遍，我说我对你没感觉，你就别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可她就当我说话是放屁一样，还粘着我，别人一问，她就说她跟我在一起了，人家来问我，我解释，人家就说哎呀，你看人家一个姑娘家家的，对你那么喜欢，你就考虑考虑得了！是，后来我倒是架不住他们这个劝那个劝，考虑了，结果怎么样？后悔死我！”
“你的意思是说，你从头到尾对曹玥婷就没喜欢过喽？”方圆听了这么半天，到了这会儿才第一次开口问，“那为什么还要选择和她在一起？”
“因为我当时脑子进水了！”梁康没好气的回答，问也不问别人的意见，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香烟点上，深吸一口，一歪头，吐出长长的一口烟雾，“你们是没见过她当初那个样儿，五大三粗，膀大腰圆，我那时候都不知道我们俩要是真打起来，到底是我揍她，还是她揍我，那个男的会喜欢那样的女人啊，一点女人味儿都没有，跟个投错了胎的男人一样，但是我得凭良心说一句，她对我确实好，我有个头疼脑热，她东跑西颠的去给我买药买吃的，我说有点儿什么事儿，她都往心里去，为了讨好我，连我当时的那几个哥们儿也都使劲儿的巴结，说句良心话，我是不领情，但是换成是我，我肯定做不到她那个程度，所以这事儿我是服气的，要不然也不至于到了后来，我要是不给她个交代，我那几个哥们儿都觉得说不过去，一个劲儿的劝我，说嫌她胖可以让她减肥，嫌她没有女人味儿可以要求她改造，但是好歹给人家个机会，处一处试试，不行她也就死心了，结果就是因为他们出的这些馊主意，我才上了贼船，觉得她对我确实也还是挺不错的，给她个机会也应该，到时候不行，处不来，那再分手也来得及，哪曾想啊，这一下可就赖在手里头了，甩也甩不掉，我又对她越来越不喜欢，真算是倒了大霉了。”
“你在认识张忆瑶之前和曹玥婷提过几次分手？”戴煦问。
梁康扳着手指头数了数，最后放弃了：“不知道，数不清了，基本上每次一有什么不痛快，我就跟曹玥婷说要分手，她也不答应，就僵着，有时候吧，我也觉得她怪可怜的，天天眼巴巴的就指望我给她个好脸儿，一心软呢，就对她稍微好一点儿，可是坚持不了多久，我就又受不了她了。我承认后来她为了让我觉得她好，也没少努力，为了减肥，有时候一连好几天，一口饭都不吃，光喝水，吃几口水果，还因为低血糖昏过去一次，现在倒是瘦下来了，看着不像原来那么难看，但是她改得了皮儿，改不了瓤儿啊！”
第四十五章 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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