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艺术家- 第1418部分

伊登哈德逊没有说话，但是脸部那僵硬的冰块却是逐渐消散了开来。关于迪兰哈德逊夫妇，伊登哈德逊甚至不想要再继续多说，哪怕只是只言片语，都觉得是浪费时间，他们之于伊登哈德逊来说，就是陌生人。

但也就是这些只言片语，埃文贝尔却能够清晰感受到来自伊登哈德逊的失落，向法庭申请禁令，如此狠绝的做法，伊登哈德逊有很多次机会都可以尝试，比如说上次迪兰哈德逊的暴力事件，但他都没有。只是，失望，又失望，失望太多次了之后，迪兰哈德逊和凯西哈德逊的贪得无厌终于让伊登哈德逊彻底地放手了，不是说他内心还有希望，只是他没有把最后一丝联系斩断罢了。而现在，所有的联系都消失了。

对于伊登哈德逊来说，是解脱，但同时也是遗憾。



　2238　往事如烟

今天第二更，

“你和娜塔莉呢，怎么样了？”伊登哈德逊和埃文贝尔两个人并肩而行，沉默了一会之后，开口询问到。

刚才两个人还在聊迪兰哈德逊、凯西哈德逊的事，现在八卦的焦点就立刻转移到了埃文贝尔的感情生活上，对此埃文贝尔却是一点都不意外，他反而笑了起来，“我还在想你到底能够忍多久呢。”

自从奥斯卡颁奖典礼那个晚上之后，伊登哈德逊一直都没有再次提起娜塔莉波特曼的事，显然是忍得很辛苦，一直到今天这才开口询问。“七天，这次表现很不错。”埃文贝尔笑呵呵地说到，是说伊登哈德逊忍了整整一周。

伊登哈德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视线的余光瞥了埃文贝尔一眼，似乎在暗示着：你不说，那我就自己去查了。埃文贝尔脸上的笑容不变，低头看着脚下那灰色的石砖，“不是情人，也不是朋友。”虽然埃文贝尔是微笑着的，但语气里却有一种淡淡的沉重，似乎可以察觉到他话语里的错杂。

伊登哈德逊细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彷佛是自己做出了判断一般，“暧。昧。”一个词就将这样的情况定义了，惹得埃文贝尔嘴角的笑容里多了一些无奈，然后瞪了伊登哈德逊一眼。可是这座冰山又怎么会在意呢，嘴角轻轻扯动了一下。“朋友以上，恋人未满，还不就是暧。昧。”一句话让埃文贝尔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可是伊登哈德逊却还不满足，又加了一句，“这不是你最擅长的吗？”

埃文贝尔脸上所有的情绪都伴随着笑容一下释放了出来，“是，这是我最擅长的，所以，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不是吗？”

伊登哈德逊翻了一个白眼，一句嘲讽就给了埃文贝尔正面一击，“反正担心的人不会是我。”

“我觉得你最近是太无聊了。需不需要和狗仔队联系联系看看？”埃文贝尔恶狠狠地对伊登哈德逊说到。脸书的官司到一段落之后，youtube、推特的发展也有专业人士负责，虽然十一基金目前是归到伊登哈德逊的管辖范围，但真正的工作也轮不到他。所以这小半年来伊登哈德逊的确是清闲了下来。看来他的八卦本性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伊登哈德逊撇了撇嘴，“在你身边就足够了。”潜台词是说埃文贝尔就是一个八卦制造体，在他身边从来都不缺少值得挖掘的内幕。

埃文贝尔也毫不示弱地说了一句，“你也是其中一部分。”这下哑口无言的就轮到了伊登哈德逊，埃文贝尔明显是在揭他的伤疤，说他父母的事，埃文贝尔是故意的！但伊登哈德逊却偏偏又没有办法反驳，两个人还真是半斤八两。

两个人一路互相讽刺互相攻击地走到了罗伯特霍克斯公寓门口。按下了门铃，管家将门打开之后。两个人就暂时休战并肩朝着大厅的方向走了过去。可是距离大厅还有一段距离，就可以听到凯瑟琳贝尔和罗伯特霍克斯争执的声音，气氛似乎不是很好。

“那已经是近三十年以前的事了，你还想追求，有什么好追求的？这有什么意义？”这是凯瑟琳贝尔的声音，不同于平时对儿子讲话的语调，此时的凯瑟琳贝尔显然没有足够的冷静，更像是……一个孩子。无论一个人的年龄如何，孩子有多少，在父母面前始终都是孩子，所以对父母讲话和对子女讲话，立场的不同导致的情况自然也截然不同。这就是凯瑟琳贝尔现在的情况，像一个失去理智的孩子，竭力与家长据理力争。

“是他拐走了我的女儿，是他让你离开了家里，是他离开了让你成为单亲母亲，是他让你这些年吃了这么多苦！难道这些不是理由吗？我就是要找到他，把这个事情说清楚！”罗伯特霍克斯底气十足，一点也不像是当初脑溢血频临生死边缘的老人，他就像是一只愤怒的狮子，在咆哮着，如果撇开他的语气不说，这些话语绝对像是一个爱护女儿的父亲的怒吼，但是他那咄咄逼人的语气，不容反驳的霸道，却到话语失去了原本的味道。

“你找到他了又怎么样，我说了，他已经失忆了，什么也不记得了，当初他也不想这样离开的。那你还能做什么，让他对我负责吗？不需要，我告诉过你，不需要，我现在很好，一切都很好！”凯瑟琳贝尔也毫不示弱，愤怒地朝着罗伯特霍克斯吼着。

埃文贝尔和伊登哈德逊两个人的脚步都放缓了下来，他们看到了站在大厅门口的泰迪贝尔，泰迪贝尔此时也显得有些无奈。凯瑟琳贝尔和罗伯特霍克斯显然是在争执关于威廉贝尔的话题，那么泰迪贝尔又应该用什么话语去反驳呢？最重要的是，泰迪贝尔和埃文贝尔一样，对于罗伯特霍克斯还是没有“祖父”的认知，所以他很难站在罗伯特霍克斯的立场上去进行思考，他只能站在凯瑟琳贝尔的身后，对母亲表示支持。

“我不需要他负责！我只是需要他对自己的过错有清晰的认识，不能因为他说自己失忆了，就可以将所有都一笔勾销，如果不是他，你就不会……”

“我就不会怎么样？我就不会有泰迪和埃文了吗？我就不会离开家里了吗？父亲，难道你从来就没有想过，我的离开有威廉的错，但也有我自己的错，甚至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有你的错。而这些年，到底是谁的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爱我的两个儿子，我从来不曾后悔拥有他们！”

“砰”的一声闷响从大厅里传了过来，埃文贝尔立刻快步走了过去，站在大厅门口，就看到罗伯特霍克斯旁边一张倒在地上的椅子，看来刚才的声音就是来自这张椅子了。此时凯瑟琳贝尔和罗伯特霍克斯剑拔弩张地站在客厅中央茶几的两侧，互不退让地怒视着对方，泰迪贝尔就站在凯瑟琳贝尔的身后靠近大厅入口的地方，一脸无奈。

“我的错？难道当初我就应该看着你自毁前途跟着一个没有前途的裁缝学徒过着清苦的生活吗？难道我就不应该站在父亲的立场上去给你正确的忠告吗？难道不是你主动离开家里，不顾我和你母亲的反对，自己选择了这条路吗？你居然还敢说是我的错！”罗伯特霍克斯激动地无法自已，他的胸口就好像是风箱一样在急剧上下起伏着，一张脸颊涨得通红，彷佛随时血管都会爆裂一般。“如果不是你的固执，根本就不会有那么多事发生，你也根本就不需要吃苦！”

凯瑟琳贝尔此时情绪也十分激动，彷佛多年来的积怨都爆发了出来一般，她和罗伯特霍克斯就好像是磁铁的两极，从性格本质上的相反，再加上父女关系的尴尬和僵持，导致两个人根本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好好谈一谈。这些年来，凯瑟琳贝尔早就被社会磨练得足够冷静和聪颖，从小到大，看到凯瑟琳贝尔如此暴怒的时刻，几乎没有。

“那么也不会有泰迪和埃文！”凯瑟琳贝尔几乎是吼叫着把内心所有的怨恨都发泄了出来，“我的错，当年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不听你的话和男人私奔，这都是我自找的，这都是我活该的，那现在去追究这些过错又有什么意义？我不后悔，这行了吧，就连我都不后悔了，你担心什么！我不仅不后悔，甚至在庆幸，庆幸我选择了和威廉私奔，否则我就不会站在这里了，我从来没有对我的生活有过任何一丝不满。所以，请不要摆着一张父亲的脸孔，对我指手画脚！”

凯瑟琳贝尔暴躁地吼着，吼得罗伯特霍克斯一愣一愣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凯瑟琳贝尔大喊到，“可你又是否曾经想过，如果不是你的固执，那么我也不会私奔，我和威廉可以有不一样的生活；如果不是你的固执，我抱着泰迪回来的时候母亲就可以和我说话了；如果不是你的固执，也许母亲就不会抱着遗憾离开了！”

凯瑟琳贝尔的话语就好像是晴天霹雳一般，在大厅里轰鸣，刹那间所有的嘈杂都消失了，就连埃文贝尔站在旁边都屏住了呼吸。凯瑟琳贝尔喘着粗气，眼眶里满是泪水，一脸倔强地站在原地，撇开了脑袋，不愿意去看对面的罗伯特霍克斯。

罗伯特霍克斯站在原地，一脸的血色刹那间都褪去，变得惨白惨白，彷佛被凯瑟琳贝尔最后的话语直接击中了心脏一般，僵硬在那儿，一动不动。

人总是如此，总是会对过去念念不忘，想着如果当初这样的话那会怎么样，想着要是当年没有这样的话那该多好。后悔，总是让人变得怯弱而盲目，揭开过去的伤疤，没有任何好处，除了痛苦之外，还会留下新的伤痕。

往事如烟，与其念念不忘，不如放手，这也是放过自己。



　2239　赎罪无用

今天第三更，

看着凯瑟琳贝尔和罗伯特霍克斯两个人彼此伤害着对方，埃文贝尔却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埃文贝尔知道罗伯特霍克斯是站在父亲的立场上，想要赎罪。他经历了鬼门关之后，好不容易和凯瑟琳贝尔重新建立了关系，去年年末的圣诞节，虽然贝尔一家是在纽约过的，但凯瑟琳贝尔却三十年来第一次给罗伯特霍克斯打了电话，双方互相问候，这对于罗伯特霍克斯来说是以前无法想象的事。

所以，罗伯特霍克斯想要对凯瑟琳贝尔更好一些，弥补这些年的遗憾，但他又是一个硬邦邦的顽固老头子，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如果珍妮霍克斯还在世，那么她就可以成为丈夫和女儿之间的润滑油，事情就好办多了。但现在，罗伯特霍克斯想要补偿，却不知道该如何做，只能想到“教训威廉贝尔一顿，为女儿出出气”这样的笨办法。

但对于凯瑟琳贝尔来说，她和威廉贝尔过去几年来又重新有了交集，面对完全失去记忆的爱德华施密特，她也是经过心理挣扎，最后才决定放弃过去的恩怨，不要一直活在“如果当初……”的假想里，将焦点重新现实生活上。虽然生活很艰苦，但现在一切都已经雨过天晴了，凯瑟琳贝尔有足够宽大的心胸去面对过去的所有一切，所以她根本不需要什么补偿。她只是想好好享受现在的生活，包括孩子们，包括狄柏思弗朗西斯。也包括罗伯特霍克斯。

其实在埃文贝尔看来，赎罪是一种很自私的心理，犯下罪过、做出错事的人，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就打着“赎罪”的旗号对被害人做出一些事，但这些事情到底是不是被害人需要的，赎罪人往往也没有考虑清楚。他们考虑更多的是不要受到自己良心上的煎熬，其实与其说是对被害人进行补偿，不如说是让赎罪人能够睡一个安稳觉的自私行为。

当然。这种想法是有些偏颇的，因为赎罪的行为也可能是一种认错的态度，知错能改的表现。但埃文贝尔却认为，与其想着去赎罪。不如将过错铭记在心。在未来用真正体贴的温暖来对待受害人，不是“补偿”的心理，更不会是“赎罪”的心理，这才是真正的改过自新。

很多时候，人们想着要赎罪，但却不知道更改自己的错误，这才是最要不得的。2007年颁奖季大热作品“赎罪”讲述的其实就是这样一个故事，女孩因为自己的片面思想、错误认知。做了假证，毁了一对恋人的一生。结果这对恋人永远分离、郁郁而终。女孩为了赎罪，反省自己的错误，将整个故事创作成为了小说，希望还这对恋人一个清白，将事实真相公布于众。但女孩他自己也知道，她的罪过永远都没有办法救赎了，因为那对恋人已经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赎罪的“赎”，本来就是一种自我立场出发的决定，却没有办法更改“罪”所造成的伤害。

罗伯特霍克斯抱着的就是这种赎罪心理，想要去补偿，但他却忽略了，这些年凯瑟琳贝尔也发生了许多他不知道的事，而且眼前的女子不是当年十八岁的小姑娘了，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而且开创出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对于凯瑟琳贝尔来说，所谓的“罪”已经不再重要了，罗伯特霍克斯自然也不用“赎”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罗伯特霍克斯和凯瑟琳贝尔自然很难说到一起去，父亲与女儿的对话，而且还是时隔三十年的贴心话，真的是太困难了。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当吵架开始之后，人们往往都会说一些身不由心的话，然后狠狠地刺伤对方。罗伯特霍克斯是这样，凯瑟琳贝尔也是这样。

埃文贝尔知道罗伯特霍克斯和凯瑟琳贝尔的情况是如何，但他也无能为力，因为他是站在凯瑟琳贝尔这边的，无条件，也无论对错。更何况，他不知道应该如何与罗伯特霍克斯沟通，他去对罗伯特霍克斯说教？以什么样的立场呢？埃文贝尔始终对于“祖父”这样的关系没有真实感。

大厅里陷入了一片沉默，谁都没有说话。罗伯特霍克斯拄着拐杖慢慢地朝书房方向走去，那颓废瘦弱的背影让人看了十分伤心，凯瑟琳贝尔原本还倔强地扭过脑袋，但听到罗伯特霍克斯那缓慢的步伐，心中的怒火还是一点一点地消散了，她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指控是多么可怕，就好像是一把利刃般穿透了罗伯特霍克斯的心脏。

站在原地，凯瑟琳贝尔也有些不知所措，她想要叫住罗伯特霍克斯，到声音却好像卡在了喉咙里一般，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看着罗伯特霍克斯消失在书房门口的背影，凯瑟琳贝尔无助地四周看了看，视线却在埃文贝尔的身上停留了下来。

当看到埃文贝尔时，凯瑟琳贝尔茫然的眼神变成了求助的视线，似乎希望埃文贝尔能够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