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当时已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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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道当时已惘然-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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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子指指自己的脑壳:“这不是追星追的猛,摔得惨,啪唧一下,成了名副其实的脑残了~唉,其实也挺好,偶尔悲观一下,梨花带个雨,没准就有识货的宝哥哥跑过来,这个妹妹,好像在哪里见过,来段木石情缘,也是千古佳话啊哈哈。”
苏依无语,好什么好,那木可是泪尽而亡,那石最后疯疯癫癫,分明就是一大悲剧,再说孩子你这性格,俨然就是那“爱哥哥爱哥哥”的史湘云,干嘛非往那花落人亡两不知的薄命女林姑娘身上贴?
木子话说的不清不楚的就走了,再加上乔弯告诉她周纪垣的母亲来了,周夫人来这儿所为何故她就是用脚趾头也能想到,虽然她和周纪垣称不上只羡鸳鸯不羡仙的鸳鸯,可周夫人却是带着大棒来的。
脑子里装着些事儿,班便上的有些心不在焉,一个上午送错了三份糕点,少收了一位客人的钱,店长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实在看不下去,放了苏依半天假,让她把该理清的头绪理清,该宽心的事情宽心,人一皱眉头就容易触霉头,事儿看开了,运气也就来了。
苏依笑笑:“店长我最近挺倒霉,您店里供着财神爷呢要不我去拜拜?”
店长指了指门口的招财猫,说:“我那财神爷好几个月不给供品了,怕是早饿得投了下户人家,要不你拜拜它,这玩意儿还能给你个“欢迎光临”的回音不是。”
苏依:“……。”
苏依骑车回家,心里念叨着店长那句“人一皱眉头就容易触霉头”,想着以后可千万别皱眉头招厄运了,笑口常开心想事成的概率虽说和天上掉馅饼拿起来一看原来是块金子的概率等同,可笑的久了,没准事儿还真的就成了,毕竟,那么多苹果落地成了泥不还是有一个砸到了牛顿面前,从此树上掉下的烂苹果也成了改变人类历史的不朽神果。
只是,苏依的孟浪之言还没磨叨完,便看见一大爷颤巍巍的朝她走来,不偏不倚的摔倒,又不偏不倚的倒在了她的面前,助人为乐的事她没少做,好大爷与坏大娘她多少分得清楚,碰瓷和摔倒,她大概也能看个明白。
只是,大街上跑的宝马路虎劳斯莱斯他不碰,她一百多块钱二手市场买的自行车却把大爷的眼睛擦的雪亮。
苏依哭笑不得,大爷您确定您不是白内障青光眼看不清认错了车?这车和四个轱辘的不仅差着俩轱辘还差着个斗篷呢!
大爷倒地抽搐,演技逼真,紧紧盯着她,似乎只要她一有逃跑的动向,大爷就平地一声吼,大河向东流,不把她逮住誓不休。
苏依默念店长真乃神算子!好的不灵坏的灵,这霉头,她触得真叫一个哐啷啷,一个响当当!这事儿怕是一时半会儿完不了,掏出电话,人民的好警察,伸张正义,打击社会不良现象的时候到了。
大爷见她打电话,抢先一步冲过来,夺了电话就要摔,苏依也急了,这人怎么回事儿,碰瓷不成还动粗,居然是个“文武全才”。
谁料,那大爷居然垂了眉眼,皴裂的手来回搓了搓,沧桑又浑浊的眼睛闪出了泪光:“姑娘我没别的意思。”
苏依后退两步:“那您是怎么个意思?”
“姑娘你陪我去医院拿点药就行,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
大爷低着头,有些无地自容,冻得黑红的脸上闪过局促。苏依看他倒真不像个大奸大恶之人,想来也是生活所迫,才不得已为之,她权当,拿钱拜了菩萨,换明天个太平,扶起大爷,朝最近的卫生所走去。
苏依坐在长椅上等着,心想大爷去看诊怎么这么半天还不出来,她兜里的钱不多,大爷要是把这所有的检查都做一遍,她还得打电话借钱,想到这儿,苏依就有些埋怨自己多管闲事自找麻烦了,她这人,从小到大最受不得别人说软话,这么多年了,麻烦惹了一箩筐,这毛病,居然一点没变。
医生走出来上下打量了苏依一番,黑着脸,说老人情况都这么严重了怎么才来做检查,你们做儿女的都钻钱眼儿里去了?我们这儿设备不行,赶紧去大医院再查一遍!
苏依百口莫辩,她要是说她被碰完瓷又做起了活雷锋有人信吗?呵呵,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再看大爷,惶恐的脸上写满无助,似乎也没想到自己的病已然发展到小诊所都无能为力的地步了。
苏依叹口气:“大爷,您看这事儿,怎么办?”
大爷也叹气:“姑娘,我有孩子,不会讹你。”
苏依扼腕,您孩子要是靠得住您还出来碰什么瓷啊!
人们都说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她也想积满功德,死后升仙,只是囊中羞涩,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做好事也是要有资本垫底的,有钱人一掷千金做善事,那是锦上添花,事业名声两不误,她这个,说好听了叫雪中送炭,说难听了,就是冤大头一个。
再次掏出电话呼叫,只是这次,110换成了周纪垣,两个人作战总好过一个人抵死顽抗,再往坏了说,周纪垣是个律师,打起官司来也方便一些。
周纪垣八百里加急赶往H市第一人民医院,见到苏依,劈头盖脸一顿呲得,苏依你傻啊,别人碰到这事儿掉头就跑你怎么还主动往上贴!
苏依无可奈何,大爷眼力好,一眼就瞅出她是那个不会跑的主,这也算是一种,一种等同于伯乐相马的能力不是。
周纪垣恨不得血溅当场,苏依,这么多年了,你这拧巴劲儿怎么就一点没改还愈演愈烈了?你这比常人多拐了十八道弯的脑回路什么时候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想回事儿?
苏依仰头望着他,苦笑一声:“当务之急,是先把大爷的医务费报销了。”
周纪垣深吸一口气,果然,他再次成功的对牛弹琴,冷哼一声:“你别管了!”
交完钱,等着大爷做完检查,周纪垣摩拳擦掌,准备替苏依讨回公道,却见医生拿着确诊报告走出来,态度比小诊所的白衣天使好不到哪儿去,只是这次被讨伐的对象,换成了周纪垣。
“病人肺部有阴影,我们怀疑是肿瘤,目前还不能确认是良性还是恶性,你们明天来取化验结果,老人状况很不好,轻微贫血,严重营养不良,皮肤也多处冻伤……。”医生边说边上下打量周纪垣,估计已经在心里把周纪垣腹诽了千万遍,衣冠楚楚,光鲜招摇的周大律师,怕是被人想成了久病床前无孝子的那个不孝子了。
周纪垣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是,他一大街上碰瓷的流浪汉,情况要是能好了,他干脆磕死在这儿得了。
医生走后,周纪垣终于见到了碰瓷的大爷,大爷见到他后,惶恐更甚。周纪垣轻咳一声:“大爷,您看,事已至此,您的各项费用我也出了,您也不用还了,我也不报警,直接自认倒霉了,咱们这事儿今就到这儿,您也别难为送您来的那姑娘,您要是难为她我也不干,我是律师,随时恭候您的大驾,奥,对了,听苏依说您有孩子,您要是想着状告您那群不孝子们,我倒是可以义务介绍几个民事律师给您打打官司。”
老人听完周纪垣的话,沉着头,一声不吭。
周纪垣不确信自己刚刚的话他究竟有没有听进去,不得不再次问道:“我刚刚的话,您有认真听吗?”
“我病得很重?”老人答非所问。
“额,这个……结果还没出来。”
“我能猜到。”老人又道。
周纪垣干笑:“您也别太悲观。”
“要是我从没尽过做父亲的义务,没养过一天孩子,我孩子现在也不养我,我能朝他要赡养费吗?”老人抬眸看向周纪垣,周纪垣想了想,说道:“法律上说,是可以的。”
老人叹口气:“我儿子现在很出息,只是他恨我,不想养我。”
周纪垣觉得这老人也着实可怜,想来是年轻时做了错事,招了子女恨,才致晚景凄凉,又念及刚刚医生的话,这老人要真得的是肺癌的话,这报应,也着实狠了些,于是又道:“这种时候其实应该告诉你的子女的,毕竟,血浓于水。”
老人苦笑:“我身体越来越差,走投无路才投奔到这里,他不肯养我,我也想到了,找他,也就是去碰碰运气,我也是实在是没办法,才盯上了那位姑娘……。”
老人还没说完,房门突然响了,周纪垣以为是苏依,待回头看清来人后,惊得差点倒在地上,他口中老人的不孝子,以及眼前这人,竟是展廷!
周纪垣觉得苏依这人挺神奇,特别是那种不知道该称之为好运还是厄运的某种不知名运气,似乎总是,特别的容易招到她身上来,或许,应该买几双本命年才用的红袜子,再绣俩小人,踩踩小人,这运气兴许会好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若教眼底无离恨

周纪垣和展廷面面相觑,展廷跻身过来,眼神扫过病床上的大爷,眼里的冷意毫不掩饰。周纪垣尴尬的咳一声,这种时候,他这个外人最好还是回避一下为好,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他们还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闪身走出病房,环视四周寻找苏依,这才看见韩楚也在,而苏依,就站在韩楚身旁,两人,似乎正在交流着什么。
听别人墙角的事周纪垣本不愿意干,只是韩楚与苏依这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两人居然面对面,相谈甚欢,任谁看到,不往那歪里想想怕是都难。要说这眼高于顶的韩楚也肯纡尊降贵和苏依好言相说,周纪垣思来想去,想来思去,觉得只有一种可能行得通,那就是展廷对苏依的那点心思,终究是被韩楚,察觉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而苏依,怕是也知道了今儿碰瓷的那位大爷,不是别人,正是如假包换绝无仅有的展廷的亲爹。
韩楚出言不逊,句句带刺,看似云淡风轻,实则波云诡谲,暗流涌动,周纪垣还没走近,便听见韩楚笑里藏刀的正在给予苏依忠告:“谢谢苏小姐对我未婚夫和伯父的关心,想来这份心思,连我这个做妻子的都是不及的,善良固然好,泛滥成灾可就叫人烦了。”
然后,苏依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横冲直撞,怒火中烧的周纪垣一把拽到了身后。
“韩楚,你要是不痛快,去找你的未婚夫较劲,跑苏依这儿来找茬是怎么个意思?没事儿乱撒疯的那是畜生!”周纪垣说完,韩楚一张脸早被气得青紫一片。
苏依也愣在当场,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周纪垣嘴欠的本领居然一点没变,还大有走火入魔,人神共灭之势。
“周纪垣,这儿有你什么事?”韩楚怒道。
苏依想,听这语气,韩楚和周纪垣虽谈不上深交,也算是旧识,周纪垣当真不留一丝情面,脸皮撕得这叫一个脆生,叫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而韩楚,像是被一盆凉水兜头泼下,刚刚的盛气凌人,顷刻之间,散去大半,不可置信的望着莫名其妙就插*了一杠子的周纪垣。
周纪垣轻哂:“这话问得好,你和展廷出现感情危机不去当面质问你的未婚夫,跑来找我媳妇麻烦是要干什么?”
韩楚看看苏依又看看周纪垣,心里明白了个七*八,冷笑一声:“这里面有什么猫腻你会不清楚?周纪垣,你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是不是就不劳您费心了,我俩压根不知道那碰瓷的大爷是你未来的公公展廷他亲爹,要是知道,躲还来不及呢哪会自找麻烦你说是不?”
韩楚被他气得不轻,末了,晲了苏依一眼,道:“那聊斋里通篇讲的都是蠢呆的书生被狐精迷得颠三倒四,神志不清,却原来,不是那书生蠢笨,倒是那狐精媚术好,心较比干的玲珑人儿不照样也色令智昏,是非不明了?”
周纪垣只差伸手给韩楚拍拍巴掌了,人家韩千金这书真没白读,瞧这人骂的,不带脏字,却字字如刀,叫你心里各应,又不能出口成脏,同样是学文科的,他和苏依二对一,居然没占半分便宜。
韩楚走后,苏依叹口气,说:“真是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你也有骂不过的人。”
周纪垣只差倒地哀嚎,呼唤窦娥,来比比谁更冤了。他被韩楚将完军,又被苏依插把刀,他这顿埋汰,还不是要为她出头所致,关大才子你要是在天有灵,也给我整本《周少冤》警醒世人可好。
玩笑开完,周纪垣话锋一转,有意无意的开始提及不远千里跑来强拆鸳鸯的乔女士,告诉苏依,一切有他,什么都不用想,什么也不用担心。苏依笑笑:“其实我们也没什么,周夫人有些小题大做了。”
周纪垣倒吸一口凉气:“什么叫没什么,苏依,你这又是演的哪出?”
“你妈让你回B市,你回去就是,那儿有你的家,你的事业,总在H市晃荡,确实不是事儿。”
周纪垣挂上哭腔:“苏依,你没听懂我的意思吗?我的重点不在这儿啊,那儿什么都有,可是没有我要的人啊!”
苏依想了想,这才又道:“我这人挺怕麻烦的,你看,我每天三点一线,上上班,卖卖西饼,和木子聊聊天,和店长唠唠嗑,觉得日子也挺滋润,你这么一折腾,又给我找了好多事儿。”
周纪垣这次是真的欲哭无泪了:“苏依,你好歹也学学琼瑶奶奶,说几句体己的情话,也好叫我满血复活,长点顽强抵抗世俗恶势力的勇气啊。”
苏依又思忖片刻,看着周纪垣,仿佛做了激烈的思想斗争似的,这才又道:“书桓,加油。”
周纪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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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子仍旧隔三差五的玩失踪,店长边查看这月的销售记录边抱怨:“木子这孩子也太不把我这店长当老板了,旷班不说,半月前她接手的一份订单早就该送出去了,居然拖到了今天,生意是小,信誉为大不是。”
见苏依走了过来,笑道:“要不,你受受累,替她送一下货?”
苏依想反正今天生意不是很好,她也没什么事儿,出去转一圈也好,便应承了下来。
按照店长给的地址来到客人住处,门铃摁了许久也没个动静,苏依忖思,或许刚好碰上这家没人也说不定,转身要走之际,门突然开了,苏依回头,惊讶的发现,这房子的户主,竟是沈傲。
沈傲见是她也很吃惊,示意她进去,调侃道:“真是稀客啊,蓬荜生辉的感觉。”
苏依见他气色不是很好,有些虚弱,时不时掩嘴轻咳,似乎正在病中。
沈傲不好意思的解释道:“这些天有些感冒,本以为抗一抗就能过去,谁成想,倒越来越严重了。”
“你住在这里?”苏依问。
“不然呢?”
“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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