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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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浪子- 第1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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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只是在你练习时,我感到一股不正之气。”    
  “什叫不正之气?”    
  “人生在世,不过是天道贯彻始终的过程之一环。生命众多,其过程不一,唯有最接近始终的,才能称为正气。”    
  “那么天道的始终又是什么?”    
  “天道无始无终,因贯彻而有始终。而所谓贯彻,就是通万为有,聚众为一。”    
  “什么又叫通万为有?”    
  “有、无来自感官认知,以感官联通就是有。”    
  “什么又叫聚众为一?”    
  “众因同异而分,同中有异,异中有同,化异为同,众同为一。”    
  “那我练功又有什么不正呢?”    
  “如果你练功是为了化众为一,那就正了。”    
  “我如果有能力,自能化众为一。”    
  “不!你有了能力,或许能化众为你!而你只是异,却不是一。”    
  “那我该怎么办?”    
  “我如果知道,就不会被禁锢在这里了。”    
  “你为什么被关在这里?”    
  “我是个做研究的科学家,用你的话说,就是修练某种功夫的人。当年我不知天高地厚,和你一样,为修炼而修炼,最后害别人也害了自己。自从被关到这里,我潜心检讨,才发觉自己错了,现在是后悔不及。”    
  “你是说,要先知道后果,才决定该不该修炼!”    
  “正是如此,否则你必将步入我的后尘。”    
  “不对呀!我刚开始修炼,就已经步你后尘了。”    
  “我不是说被关在这里的事,要出去容易得很,你不久自知。我所说的是自己良心的炼狱,生生世世永远不得解脱。”    
  “有那么严重?”    
  “我所言止此,能不能告诉我,你修的是什么?”    
  “是自毁神典里的自毁神功。”    
  “自毁神典?”    
  “是的!”    
  “能不能讲一点给我听听?”那怪人一反冷静的神态,急切地问。    
  朱仁便把头一章的内容说了一遍,那人瞑目静听,半晌无声。    
  最后,那人平静地说:“谢谢你,这本神典功能大,但却不是让人练功,而系助人赎罪的!对我这种人而言,《自毁神典》是唯一的救星。大家相聚皆是前缘,为了表示感激,我告诉你一件事,有本功能更大的奇书藏在朱雀洞中,你去取吧!我该走了,希望你相信我,千万不要再练这种神功了。”    
  说完,那人闭上眼睛,又一动不动了。朱仁本想追问朱雀洞藏书之事,见怪人阖眼,不好再打扰,便自行回到洞中。他一再思索,这人一定是世外高人,不然怎能侵入自己的意识态?他一再嘱咐自己,自毁神功不能再练,显然不是恶意。    
  自己现在被拘在洞中,不能外出,那本藏在朱雀洞中的奇书又是什么?如何去取?不过刚才这一番对话,回想起来大有意境,足够自己咀嚼半天。既然他就在对面,下次再向他请教,一定会有收获。    
  洞中没有时间,光线总是昏昏暗暗的,人想睡就睡,想起就起。反正没有工作,没有责任,也没有什么需求,除了吃饭、喝水,其他的想要也没有。    
  等朱仁想得差不多了,有几个问题还想请教怪人。他再走过去一探,感觉有点怪异,原来那个怪人鼻子下吊著两根玉筋,身体竟然变得枯瘦不堪。    
  朱仁叫了声“先生!”那人没有理会。伸手一摸,已然全身冰冷。他吓得大叫:“快来人!这个人死了!”    
  话未说完,小胖子已出现在一旁,说:“什么死了活了?大家都一样!”    
  朱仁说:“不一样!不久前还和我说话!”    
  谁知小胖子闻言大喜,说:“啊哈!他跟你说话了?好极了,别管他死活,你且随我来!”不由分说,便把朱仁拽到一间密闭的小房间内。    
  等了一会,门外又进来两个人,头戴假发,身穿黑衫。两人坐定,一人对小胖子说:很好,你可以走了。”    
  小胖子鞠了躬,说:“赵乙先生、张甲先生,我告退了。”说完,他便退出。    
  张甲问:“你叫什么名字?犯了什么罪?”    
  朱仁说:“我叫朱仁,不知道犯了什么罪。”    
  赵乙在一旁记录,纠正说:“邪说异端罪。”    
  朱仁问:“什么邪说异端罪?”    
  张甲说:“你自己都不知道?”    
  朱仁说:“不知道。”    
  张甲不高兴地说:“既然不知道,罪加一等!”    
  朱仁叫屈:“这是什么法律?”    
  张甲说:“你知道法是什么吗?汉字作水去,水向何处去?向东向西?哪里不可以?律字是两个人写字,各写各的,爱怎么写怎么写!”    
  朱仁糊涂了:“那不是没有标准吗?”    
  张甲说:“正是没有标准,才显得我们重要!我是管法之官,他是立法之员。”    
  朱仁明白了:“那我是守法之民。”    
  张甲说:“不!你是犯法之徒。”    
  朱仁说:“我到底犯了什么法?”    
  张甲说:“莫名其妙!”    
  朱仁又糊涂了:“莫名其妙法?”    
  张甲说:“让你知道了我们靠什么生存?”    
  朱仁问:“法律不都是些条文吗?应该写得清清楚楚的呀!”    
  张甲说:“你知道法律条文有多少?全世界加起来绝不少于十亿条!”    
  赵乙说:“一百亿!”    
  张甲忙改口说:“是,是,谁记得那许多?”他想了想,怀疑地转头问赵乙道:“真的?是不是又逢牛市了?”    
  赵乙说:“反正是电脑执法,资料库很便宜,多多益善!”    
  朱仁说:“你们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张甲生气地说:“谁跟你开玩笑?记得世纪初的美国大选吧?那才叫开玩笑,宪法打联邦法,联邦法打州法,州法打选举法,打得全美国人分成两半,不相上下!”    
  赵乙笑说:“还有上世纪末的辛普森案,全世界看得眼花撩乱,好戏连年!”    
  张甲说:“我敢打赌,有任何人敢说一是一,就有法使一变成二。”    
  朱仁问:“那法律有什么用呢?”    
  张甲说:“问得好!舞台上要唱戏嘛,没有丑角谁会笑?”    
  赵乙说:“财经科技是生角,演艺文化是旦角,军警是净,政治为末。”    
  朱仁说:“我懂了,人人就业!”    
  赵乙说:“坦白从宽,减罪一级。”    
  张甲面容一整,说:“那个叛徒跟你说了些什么?”    
  朱仁知道叛徒便是那怪人,便说:“他说他良心不安,不想活下去了。”    
  赵乙点点头,说:“还有什么?”    
  朱仁说:“我告诉他,我正在设法自毁。”    
  张甲说:“你要自杀?毁坏身体是犯法的!”    
  朱仁说:“自毁不是自杀,与身体无关。”    
  张甲说:“好,他还说了什么?”    
  朱仁说:“没有了。”    
  赵乙站起来,一拍桌子,大喝道:“没有?你把我们当白痴?快从实招来,否则先把你的皮剥下来,再把骨头烧成灰!”    
  朱仁说:“真的没有了。”    
  张甲说:“他有没有提到什么宝石?”    
  朱仁老实说:“没有。”    
  张甲再问:“真的没有?”    
  朱仁说:“真的没有。”    
  赵乙大怒:“好!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流泪!来人呀,押到火牢去!”    
  张甲高兴地说:“好极了,快发通知,今天有大戏可看!”    
  朱仁只觉得眼前一变,人已在一个由环状透明玻璃窗围成的房间内,窗外人影幢幢,有好几十个人并排坐著。自己竟是连手带脚,被钢制的夹套绑在一个陶椅上。    
  椅子正对面是一座高达数丈的鼓风炉,炉口正对著自己,不时奔出熊熊的火焰,火光炽热,灼得耀目欲花,身体刺痛若裂。    
  朱仁心里有点后悔,那本奇书又算什么?说实话又有什么关系?闹到这个地步,烧成骨灰所为何来?只是现在想要认错,嘴巴就是不听使唤!    
  赵乙在玻璃窗后一按钮,炉门洞然大开,炉中陡然喷出一团橙红烟花,朱仁全身一震,忍不住猛力挣扎。    
  赵乙狞笑说:“我兄弟好言相劝,是指望你实话实说,既然不识抬举,那就见见真章吧!正好我们的卡尔卡检察长今天生日,烧了你这一头金发来祝寿,倒也是千秋万载难得的盛事!不过,最后还给你一个机会,再迟就来不及了!”    
  张甲站在赵乙身旁,对参观的人群解释道:“这小子跟那个怪老头谈了很久,谈完那老头也走了!我们想知道他们谈些什么,这小子抵死不肯说。”    
  一个大胡子老者眉头一皱:“怪老头逃走了?”    
  张甲忙说:“报告检察长!怎能让他逃出去?属下是指他过去了!”    
  老者说:“那宝石的事呢?”    
  张甲说:“这么久了,怎么问都问不出来。再说这小子刚来,老小子不可能告诉他。反正人死了,大王也早就忘了!”    
  老者说:“那快把老小子的资料毁掉,反正没有用了!”    
  张甲说:“是!等看完好戏就去办!”    
  朱仁原想利用意识控制张甲、赵乙,但是自从被捕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功夫就是施展不开。他心中一转,有什么好怨的,自己学艺不精!算了吧!死就死,烧死也是死!反正这一生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赵乙早已开启鼓风器,橙红火苗时时狂飙。先由橙变黄,一会由黄变白,火苗尖上已泛出青蓝。    
  赵乙喝一声:“好小子!好戏开锣了!”    
  朱仁进入意识修炼的第一层,已经封闭感官,什么话都听不见了。    
  赵乙手一指,一股火焰直向朱仁脸上扑来。这种青白火焰奇烫无比,连坐在双层玻璃外隔绝的贵宾都觉得热不可当。尤其在高温下,氧气被合并为三个原子的臭氧,那股干亢的气味更是令人窒息。    
  火焰凌空停在朱仁面前尺许处,金色毛发焦卷,臭味刺鼻。他虽强把感官封闭,这一刹却是痛入骨髓,警觉态自动开启。他本能地拼命挣扎,四肢扭动,不一会已额间见汗,筋骨暴突。    
  朱仁发现肢体已经失去控制,甚且在烈火中扭曲变形。喉头又干又痒又麻,胸中浊气更是汹涌翻腾,略一放松便化做狂乱的嘶吼。朱仁还在努力,他只是觉得奇怪,真的自己功力完全丧失了吗?怎么连身体都不能控制了?    
  原来以为死没有什么可怕,这时才知在死之前还有一个过程。他唯一的希望是快点死,这种痛苦才真正难以煎熬。他意识到身边火舌更猛更旺了,衣服已经著火,身上的皮肤也都龟裂,紧接著毛发燃起,嗤嗤连声。最初那种疼痛不过是神经电流的刺激,肢体接收到讯号,反射神经就开始作用。等毛发都烧光了,皮肤温度已高达摄氏百度以上。这时肌肉缩水,脂肪液化,肌腱扭曲,肢体不住的翻动。    
  对朱仁而言,这时已无刺痛之感,器官在膨胀,肌肉在撕裂,骨头在爆炸,整个身体都猛烈地抖动。他专心的思考,为什么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其实痛苦已经超出认知的范围,这时他的灵魂已经离体。所看到的是,自己的皮肤变焦作黑,油脂开始淌滴,一遇火便化为黑烟,红黄的火光霎时飞腾。而手脚挣扎的结果,在精钢铸就的夹靠下,皮肤尽褪,已翻裂出熟透的鲜红肌肉。    
  这就是我吗?朱仁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分裂成两个人,一个飘浮在火焰之上,正与强烈的刺激顽抗。另一个则滴著油、冒著烟,在火焰中渐渐变形。    
  一般人在苦痛侵袭下,早已神丧智失,回到本能的状态。朱仁历经磨练,这时只有无比的错愕。是吗?这就是死亡?以后呢?等肢体都化为灰,化为轻烟时,自己又在哪里?不期然而然地,他想起《自毁神典》所言:    
  “人唯有超越生死,贼尽物亡,能始及于无限。    
  “欲参透生死,必先置死地而后生。    
  “自置死地非自残形骸,而系自绝于贼寇。    
  “六贼不兴,意识不起;意识不起,神智自明。    
  “神人长生不死,智人无所不至,自毁之道明矣。    
  自置死地,并非自残形骸,而系自绝于贼寇!能吗?    
  朱仁再一思索,当然能!否则自己怎么还有意识?经上说“六贼不兴,意识不起;意识不起,神智自明”。现在还在想这些,是意识已生,意识若兴,神智则不能明!对了,何必去管这些已经燃烧,即将成为灰烬的躯体呢?    
  神典中有不少修习的窍门,平素不可能有这种机遇练习,何不一心不动,全神贯注在经文上?生也罢,死也好,努力修炼为是。    
  这正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基本条件,若非各种机缘合和,一个正常的人怎么可能如此这般地苦练?    
  这里朱仁已脱离形骸,遁入虚无。而火室中的朱仁,全身著火燃烧,一团血红的光芒密密包合著一个人影,在烈烈火光中本来只是隐约得见,渐渐却具象成形,由百骸肢体到五官肌肉纤微毕见。只是那整体红光灿然,仿佛是血红的宝玉雕就,坚凝实在,与真人毫无二致。    
  不久,火光渐熄,台上竟然坐著一个血淋淋的红人,栩栩如生。    
  张甲赵乙等人作恶无数,早习惯了人们在极度痛苦下的挣扎嘶吼,那种刺激是他们赏心悦目的乐事。但眼前所见简直匪夷所思,无不看得目瞪口呆,脸色苍白。    
  朱仁一举炼成了自毁神功,他神思清明,试了一试手脚,都能控制自如。他振臂一呼,身体遽然膨胀,立刻将小室充满,由玻璃窗外看去,与一缸血水无异。    
  众人吓得心慌腿软,瘫在座位上,几个胆小的甚至已经昏了过去。    
  朱仁一再演练,发觉这个身体灵活易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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