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恩仇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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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星恩仇录p-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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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卷上有一女子,似御风归来。天仙般的绝色美丽,天地男儿般的英气,这两种不同的绝世气质,如此绝妙地融合在一起,令人叹为观止。
  而此女子的容貌,同南王今日见到的喜堂上突然出现的年轻女子,几乎如出一辙。
  尤其是那双眼睛,惟妙惟肖,形神亦同。只是喜堂上突然出现的女子,她眼中的漫天星光,较之画卷中人,则更为摄人心魄。
  ……
  明禅等人查到小花与南王府有关后,张玉宇立刻赶往南王府,但天不顺他,来晚一步。他未急理会小花与苏岭之事,立刻赶往堂廷山。
  而陆岱鸿知道此消息后,反而踌躇不前,最终去了少林寺。
  陆岱鸿对明禅道:“不管是谁布下这惊天阴谋。天下武林难辞其咎。该来的,终会来。武林还天星教公道的时候,到了!”
  忧色划过明禅的双眼:“若这正是幕后之人想要的呢?”
  陆岱鸿冷笑一声:“天下武林关我何事,又关小花何事。你们佛家有一句话,‘色不迷人,人自迷’。武林岂能将这些事情都推得一干二净。
  幕后黑手我会查,夏侯延的死我也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但武林欠天星教的,都该一一还给天星教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张玉宇赶往堂廷山,他与小花还有久才能见面?张玉宇会如何看待小花与苏岭之事?。




江湖行(11)大结局

  堂廷山脉连绵起伏,似乎永远也没有尽头。
  天意峰附近方圆百里之地,本是天星教的地界。
  这里与他处不同。通往天意峰的道路上,没有杀机四伏的丛林,也没有吞噬人命的沼泽。仿佛谁想来天意峰,只要付出足够的体力或骑上良驹,就可以来去自如。
  然而,在这条曾经存在了上千年的道路上,曾有天星教的明哨、暗哨,次序景然,调度有致。
  不过才仅仅过了二十四年,这条并非刻意,而是千百年来,不知多少人踩出来的山野道路,就已经被疯狂生长的野生植物,日复一日,侵占吞噬,与山野混为一体。
  不仔细观察,很难让人察觉这就是曾经通往天意峰的唯一山路。
  在天意峰只有五里地的地方,山路霎时变得宽敞而易行。从此处开始,通往天意峰山脚下这条道路,均由相当整齐规则的长方条大石所铺就。
  路面各条大石的连接缝隙处,如今疯长着各种不知名的野生植株,高低不一。
  站石板路上遥望,那曾经豪情冲天又安然自乐的天意峰,如今荒凉一片。
  在凄凄无星辰月色的夜色笼罩下,伴着猛兽远远传来的低嚎,黑夜里不知名的鸟兽飞过、窜过,发出的让人发慌发竦的阴暗响声。
  山风掠过,树枝野株晃动,声声凄厉。更有不时而莫名的鬼哭狼嚎,此起彼伏;哀戚哭声,阴魂不散……
  是冤魂在哭泣,还是风声在作怪?
  二十多年前,在以少林为主的武林安排下,武林特意安排了五位武艺高强的人,守在天意峰前峰山脚下的入口处,禁止任何人前去打扰天星教的无辜亡灵。
  也禁止任何人上天意峰去寻找,天星教灭教之前,突然传遍武林的千年宝藏,与所谓的纵横天下无敌的武功秘籍。
  然而,人心贪婪,总有人不肯死心,坚信虚无的传说就是事实。
  天意峰的悬崖下,每年都会出现几具知名或不知名的尸体,死状极为凄惨。有人说是天意峰的冤魂在索仇,报复每一个敢上天意峰惊扰亡灵的人。
  ……
  堂廷山的天意峰,面对归来的小花,依然不改它亿万年来的嵯峨大气,不改它九霄入云的傲视天下。
  小花望着高耸入云的天意峰,百感交集。各种各样的情绪与激动,在她心中闪爆成空白一片。
  回家的路,对小花而言,双脚行得是这样地容易,心却是如此地百转艰难。
  小花避开武林的守卫,无声无息地进入天意峰。
  她慢慢行走在石板阶梯所建的荒芜大道上,珠泪满眶。滚圆的泪珠,随着她的脚步,无声无息,一滴一滴,消失在漆黑的荒芜夜色中。
  小花一步一个台阶,走了不到五百个台阶,她突然折返,顷刻便返回山脚下。
  曾经在武林赫赫有名的五位一流高手,看着突然从天意峰山上飞下来的小花,不知她是人,还是鬼。
  漆黑无光的夜色,挡不住小花双眸中漫天的夺目星光。
  小花轻轻地对眼前的这五个人道:“这是我家,请你们离开。”
  她的声音很轻,听起来像是与这五人商量,甚至低声请求。只有熟悉她的人,才知道她其实非常坚决,而且有生气的嫌疑。
  小花见这些人似乎无反应,不肯离开。她也不多言,直接出手,将他们一个接一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扔出老远,挂到了远处的一颗大树上……
  “离开这里,别逼我杀了你们!”
  小花的声音还是那样轻轻淡淡,仔细听,却仿佛带着一丝莫名的哭音,远远而清晰地传入在这五人的双耳中……
  小花在黑夜里的双眸,变得极为明亮。漆黑无光的夜,于她亦如白昼视物一般,轻松无碍。
  小花一路走来,沿途有建筑的地方,不少已是残垣断壁。大火焚烧过后的痕迹,在这么多年后,依然清晰可判。
  小花停在其中的一座残垣断壁前,徒劳地呆滞……
  突然,她惊讶地抬起头,望向离她还很有远距离,天意峰高处那座外表保存完好的庙宇宫殿建筑。
  小花全神贯注,侧耳倾听。偶有侧移脑袋。
  那座小花眼中看似完好的宫殿建筑,是昔日天星教的第二大殿,启月殿。
  启月殿的附近还有一座比之更大的宫殿建筑,即天星教主殿之一的启星殿。
  启星殿,在天星教灭教那日,被纵火焚烧,毁损了大半。
  完好的启月殿,高梁飞檐,古朴浑厚,雄壮巍巍。它屹立在天意峰接近峰顶的三分之二处,默然看着小花归来。
  小花很快来到启月殿前。
  启月殿正门大敞,不是主动欢迎小花回家,而是这二十四年以来,它一直都这样,歪歪斜斜,被动地敞开着大门。
  小花进入启月殿,里面杂草丛生。她穿过层层台阶,进入大殿。
  大殿里的桌椅烛台,七歪八倒,缺胳膊断腿。帐幔东垂一块,西吊一条。蛛网从桌椅到殿中各处,密密布织,悬挂。
  冷不丁,一只大大的黑蜘蛛从空中垂下,在小花眼前,晃啊晃。
  小花避开眼前的黑蜘蛛,来到大殿主座前,将主座后面积满厚厚尘埃,桌上挂着蛛网的一双大烛台,扶正。
  遥远的莫名处,远远传来凄厉的鬼哭声,仿佛在怨恨小花惊扰了天意峰上的亡灵。而启月殿的大殿里,除了间歇的虫鸣,再无它音。
  小花扶正烛台,接着又扶起尚且完好的主座。她突然转身,将大殿里散落一地的桌椅,旋风般,一一扶正。更将这些桌椅背后的多排烛台长架,亦扶正。
  然而,其中的一些桌椅与烛台长架,因为腿脚残缺,在小花旋风般扶正之后,亦很快倒地,散架。
  小花伸出手指,朝各烛台,遥遥轻轻一指,二十四年没有一丝烛火闪耀过的启月殿,在黑夜里瞬间透出光亮,即便这光亮比起铺天盖地的漆黑夜色,是如此的微不足道,可它毕竟亮了。
  “出来!”小花站在大殿中央,轻声镇定道。
  金凤凰与左雄,在暗处盯着小花。金凤凰趴在大梁上,窥视到小花的双眸。金凤凰脑中熟悉的记忆,遥远而来……
  阴阴的鬼声,从地底晦暗传来,如冥海之泣:“来呀……拿命来……”阵阵尖细而悠长的。凄婉女子之夺魂鬼音笑声,仿佛要摄人心魄入九幽地狱
  “我看得见你们。你们不是鬼,你们的心还在跳。”小花隔着梁柱,朝前后两处大梁后分别躲着,窥视她的金凤凰与左雄,轻声道。
  摄人心魂的鬼音,时起时伏,并不因小花的话而停止或改变。
  小花深呼吸一口气,忍住内心的激动:“我是柳冬情。你们是谁?是我的家人吗?”此话一出口,小花眼泪夺眶而出,滴滴滚落。
  鬼音霎时停止,四周一片死寂。
  “天星煌煌,银笛耀耀。明星启月,堂廷辉辉……”小花一边流泪,一边不由吟唱起以前,她在山野中走火入魔那次,幻觉中骷髅人抱着她吟唱,在她醒来后再难忘记的,那首陌生却又熟悉的“歌谣”。
  泪珠从小花明亮得惊人的双眸中滴落。很长时间的静寂后,嘶哑低沉的老者厉声响起,仿佛从天际传来:“你是谁?”
  “柳冬情!”
  ……
  崔海松目不转睛地盯着小花手腕上的小黑石,仿佛要将它在他犀利而炙热的眼光中,融化殆尽。
  平淡无奇的竹笛,仿若横空飞来,突然出现在崔海松手中。
  崔海松吹响笛音。不久之后,小花手腕上的那颗小黑石,诡异地发出一丝奇光,奇光微弱且很不稳定。
  崔海松的笛音,听在小花耳中,非常吃力。笛音突然断掉,小黑石发出的微弱奇光,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仿若这颗小黑石从来就没有发光过。
  崔海松手持竹笛,气喘吁吁,在金凤凰的撑扶下,盯着小花良久,随即不禁老泪横流。
  小花愣愣地看着他们。
  崔海松突然仰天长笑,泪水纷飞:“天不绝我天星教,天不绝我天星教……”
  崔海松狂笑过后,拉起小花,不顾自身真气因吹笛而透支过度,带着小花往天意峰后山狂奔。
  小花反扣住他的手,将真气源源不断输入崔海松有着陈年旧伤的体内,让他霎时身轻如燕,步伐稳平。
  金凤凰与左雄跟在他们后,远远落下。
  崔海松被小花突然止步。他只见小花腰间的白绫,凌空飘起,被小花以单手在空中齐齐划断。
  被断成两段的白绫,凌空朝将金凤凰与左雄飞去,分别缠上他们腰际。
  小花一只手紧扣住崔海松,在白绫飞出之际,带着崔海松,同时转身朝金凤凰与左雄飞去……
  小花单手握住此两条白绫,将真气透过白绫分别输入金凤凰与左雄体内,对望着她凝目注视的崔海松,轻声道:“带我去你想带我去的地方。”
  小花以一己之力,分三人而输真气,由崔海松引路,来到后山天堑处。
  这里有一颗苍劲的古树。它便是当年死在附近,死于张玉宇手中的那位天星教护法,傅凌海所暗守的那颗古树。
  若是白日从这里望过去,连接妇姑峰与天意峰之间的那条粗大锁链,依然通体漆黑无锈,横卧万丈悬崖,默然挑衅天下。
  古树下暗藏玄机,有密道从这里穿破天意峰内部,九曲十拐。
  小花由崔海松带着,进入密道,穿过数道机关,来到天意峰悬崖附近的一个由自然山洞打造的石屋。
  石屋别有洞天,白日光线从天然的窗□入。攀在石缝上,从里面可以看到对面巍然矗立的妇姑峰。
  外面的人,不经古树入口,想发现这里,比登天还难。
  除非有武功与视力皆超乎寻常的人,停留在正对面妇姑峰与此对应的光滑绝壁上,也许才会有一丝被发现的可能。那也仅仅是可能而已。
  石屋尽头的石床上,躺着一个人。双眼合闭,骨瘦如柴,一动不动。
  “教主,少主还活着。她回来了……”崔海松三人跪在此人面前,禁不住泪水横流。
  ……
  无论小花如何努力运功倾尽所有真气,都唤不醒、挽不回躺了二十四年无知无觉的柳如生,她的亲生父亲。
  当夜过后,柳如生在第二天傍晚,睁开了紧闭了二十四年,已经深深凹陷的双眼,只看了小花一眼,便溘然长逝。仿佛这二十四年来,他迟迟未肯往生,就是在等这最后一眼。
  小花跪在柳如生遗体前,整整三日。
  第一日,她默然流泪。第二日,她泪干静默,第三日,她咬破唇角流血。
  第四日,石室墙壁上那柄月光宝剑,被连续几日,只微进滴水的她,从石室天然的缝隙窗口处,掷出,深深插入对面妇姑峰的绝壁之上。剑身全入其中,只余剑柄露出其外。
  在崔海松等人面前,小花真气激荡,徒手一掌,便破开石室那天然的缝隙窗口,在崔海松等人的惊诧中,两条白绫一前一后,朝悬崖对面急速飞去。
  小花顷刻间飞身跳出悬崖,脚尖点在白绫之上,借力跳跃向前。她脚下的那条白绫,每当被她的脚尖借力点过后,会奇迹般地自行朝前更快更急飞去……
  两条白绫如同铺在平稳地上的木板,轮番交替,将小花很快送到妇姑峰相当光滑的绝壁上。小花收回白绫。
  光滑绝壁,猿猴愁攀。小花却如履平地。她奔到月光宝剑处,将剑身完全插入岩石的月光宝剑,猛地拔出,拔剑向天:“啊……”
  这一声断人心魂的凄婉“啊”音,饱含了小花多少复杂而绝望的愤怒。它随着小花手持宝剑,奇迹般地站在绝壁之上,朝天四散而响,激烈回荡在堂廷山中,迟迟不绝。
  已经赶到天意峰脚下的张玉宇,他数日来几乎未曾停下过的脚步,被这异常凄婉绝望愤怒的“啊”声,生生止住……
  小花,不,柳冬情。她顺着悬崖上了妇姑峰顶,站在连接天意峰的长长铁索面前,停驻风中。
  茫茫四野,崇山峻岭,她的至亲亲人,在她甚至都不知道对方看向她的那唯一一眼,究竟看清楚自己没有,就在她眼前含恨逝去。
  堂廷山满目所及的郁郁葱葱,奇峰怪石,看在柳冬情眼中是那么地惨然失色。
  她心中有恨,源源不断。仇恨从来没有如此激烈地冲击过她的灵魂深处,让她几乎想毁天灭地。
  金凤凰那大半张被刀剑纵横深刻的脸,是小花有史以来,除玄晶窟的骷髅人以外,她所见过的最可怕的一张活人脸。
  金凤凰的上嘴唇被削掉半截,背上还有多处恶毒的致命剑伤。那是当年攻上天星教的人,在他们死后,不放心又补上去的剑伤。
  金凤凰清楚记得,教中一息尚存的兄弟姐妹们,被人如羔羊般大屠宰而无力挣扎的惨象。他们那时因为中毒,已经没有力气高声惨叫,很多人甚至连惨叫声都没有,就此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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