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开无言问平生 作者:宋莲生(晋江2012-09-22完结,还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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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开无言问平生 作者:宋莲生(晋江2012-09-22完结,还魂)-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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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玉府的日子变得很容易消磨,每天学完字后,玉绯月就在玉无言书房的小榻上盘着腿看些传奇志怪,玉无言也不会责备她仪容不雅,品味不高。到了吃饭的时间,苏洪会送些精致的小食来,两人随便吃些,和自家大哥吃饭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比如,玉绯月喜欢喝冬瓜汤,却不喜欢冬瓜,自家大哥会自觉自动的清扫干净,让不想吃冬瓜又不想浪费的的玉绯月很是满意。然后又是练字,看书,而玉无言总是在看一封又一封的信,偶尔会提笔写几封信件,苏洪此时就会神出鬼没般的出现把信送走。偶尔闷了,玉绯月就和玉无言一起去视察无忧的学习,无忧新来的老师,是一个眉目清朗,气度非凡的青年,叫王恒,他们旁听过一次他的课,他的言论不会像老夫子那样迂腐,还很有说服力,是个很好的老师。再闷了,就写一封信叫人送去给阮素,炫耀一下她习字的成果,通常这么做收到的结果都是阮素满纸的讽刺。就这样,三个月的时光又悄悄溜走了,玉绯月的字小有所成,粗粗一看,与玉无言的有几分相似,只是她的字相较于玉无言,更幼稚、圆润些。
  今天玉绯月和玉无言告了一天假,要和无忧出门逛一逛,因为昨天回来的时候,听到小甲他们闲聊,才发现在她习字事业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时候,自家二姐的婚事筹备也到了白热化的阶段,难怪最近总没看到二姐,自责于对这件事的毫无察觉,玉绯月决定给二姐准备一份好礼物,所以就有了她和无忧此番的出门。
  “先生,今日不用教习,不如与我们一起出去,添置些东西吧。”去书苑找无忧的时候,无忧正和他的先生辞别,无忧对他,很是尊重。
  “不了,我一位友人刚好路过凉州,今日正好与他叙叙旧。”王恒嘴角牵起一抹笑,恰到好处的亲切。
  “如此,无忧便别勉强先生了。”玉绯月走到他二人身旁,给王恒轻轻行了一个礼。
  “三小姐。”王恒回礼,“在下先告辞了。”玉绯月看着王恒离去的背影,总觉得这个人身上透着不可磨灭的尊贵。是错觉么?
  “无忧,你觉得王先生如何?”
  “先生学识渊博,心怀天下,是个良师。”无忧青涩发热脸上带着庄重,玉绯月感叹这位王先生委实魅力很大,心里的疑惑更重了几分。可眼下,重要的是二姐的礼物,不想浪费心神,拉着无忧去了热闹的东市。
  初夏时节,大家的衣物都轻便了许多,换下笨重的冬装,连心情都好像轻松了几分。一路上收获着大家惊艳的目光,玉绯月和无忧径直走入了锦绣庄,亮出一块卵形的玉佩,伙计的神色变得庄重,引两人上了楼。
  “小腓玉,你可算舍得来我这了,许久不见,你委实把我想得辛苦啊。”看向来人,一双丹凤眼带着初醒的慵懒,薄唇勾起一抹春风般的笑意,织锦的袍子穿在身上,不觉得花俏,反而有一种本该如此的感觉,毫无疑问,此人正是锦绣庄的大老板,坊间花名玉面郎君的莫言了。
  无忧警惕的拦在玉绯月面前,莫言捂着嘴夸张的笑,“小腓玉,你这护花使者委实年轻了些啊。”
  无忧怒视他,玉绯月按住无忧,道,“他是姐姐的朋友,说话一向这样,姐姐有事和他商量,你先坐一会儿。”无忧仍旧犹疑,玉绯月板起了脸,他只好听话的做到一边去了,只是依旧瞪着莫言。
  “莫言,我要你帮我。”
  “小腓玉,你这厢让我委实伤心,我们有个小半年没见了,你也不问问我过得好不好,就只会使唤我。”说完还飞了一个哀怨的眼神过来,配上他狭长的丹凤眼,委实妖孽。
  玉绯月翻了一个白眼,“诚然我不是暖香楼的魅姬,也不是秦淮乡的歌月,收起你那套。”玉绯月和这妖孽深刻的革命友谊,还是在她初在在东市混迹的时候结下的,这厮是典型的少女杀手,当时眼见着又要有一名无知良家少女落入玉面郎君之手,她就扮了一回下堂糟糠妻,搅了他的好事,如此不打不相识。
  总结自己与玉面郎君三年不得不说的故事,玉绯月得出一个结论,这厮,委实妖孽。
  “莫言,你脖子那有红痕。”
  “哦?”妖孽笑,“暖香楼的蚊子嘴毒了些。”
  “。。。。。。”蚊子嘴再大能大成这样?
  “莫言,你这绣凳委实花俏了些。”
  “哦,那是歌月的兜肚,她的丫鬟绣的,比锦绣庄倒也不差。”
  “。。。。。。”
  “莫言,你门口怎么那么多人指指点点啊?”
  “唔,你来的迟了,魅姬和歌月才在门口掐了一架,小腓玉,这热闹你错过了委实可惜。”
  “。。。。。。”
  和妖孽一起的日子,免疫力都强健了不少,比如这会儿。
  “小腓玉这般是吃醋了吗?苍天为鉴,人家心里可是一直只有你的。”
  “啪——”无忧终于忍不住拍起了桌子,玉绯月抚着头心里叫苦,这莫言也不晓得收敛些。
  “三姐,这种浪荡之徒,让我好好教训他一顿!”
  “别别!”玉绯月拦住无忧,“你坐下。”无忧瞪着玉绯月,玉绯月只好把他按在了椅子上,“无忧,先生可有教过你,与人相交,跪在诚?”
  “是。”
  “姐姐的这位朋友,并不在姐姐面前掩饰真性情,言辞虽有失偏颇,却不曾真的冒犯我,如此,可称得上诚?无忧,你将来会遇到很多人,你就会知道这样的人是多么难得了。”无忧若有所思,玉绯月不管他,看向莫言,“找个地方说事。”莫言不再调侃玉绯月,带她去了隔壁的房间。
  “我从没想过,你竟是这样的信我。”莫言正色,一向风情慵懒的双目透着认真。
  “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和你相交甚久?”玉绯月反问,莫言不语,转而轻笑,恢复了玉面郎君多情的模样,“说吧,要我帮你什么?”
  “我要一件天下最美的嫁衣。”
  “小腓玉你要嫁人了,这让我委实惊讶。”故作的表情明显没什么诚意,玉绯月翻了翻白眼。
  “不是我,是我的姐姐,还有,我叫玉绯月。”与人相交贵在诚,这句话是要践行的,说完,玉绯月定定的看着他,然而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惊讶。
  “我知道。”
  “你知道?”玉绯月惊异。
  “傻丫头,谁让你取个假名都那么懒,我一天不知道要念几次你的名字,早就发现了。”莫言说的半真半假,玉绯月不置可否,心想自己莫非真懒得不行了。不过知道了也好,省去了解释。
  “那么,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往常也在你这定做衣服,你是有她的尺寸的,十天后,是二姐的大婚,最多八天,我要这件嫁衣。”
  “哎哎,小绯月就会为难人,也罢,玉家嫁女,我这锦绣庄也能风光一回了。”莫言改口倒是快,事情有了着落,玉绯月心情大好,嘴角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给。”莫言递过一个锦盒,我打开,是一个卵形的玉佩,刻着祥云的图案,层层叠叠,很是精致,摸上去,是微微的暖意,竟是一块上好的暖玉。“前一阵你及笄,来不及送你,又总不见人,现下别嫌迟才好。”
  “这个自然,只是莫言,你怎么总是送我一样的玉佩?”玉绯月拿出方才在楼下出示的玉佩,把它和那块暖玉放在一起,两块玉几乎一模一样,唯一的差别就是暖玉的色泽更柔和些。莫言拿起早前的那块玉,收入怀中,“因为我只想给你更好的。”玉绯月白了他一眼,绝对是怪癖!从三年前认识后,他不定时的会送她一块玉,几乎都一模一样,就只是成色越来越好而已,然后再把之前的那块收回。
  “我要去四方楼,你去不去?”
  “小绯月你交代了任务下来,我哪还有空啊,自个去吧。”莫言一向混迹美人堆,却不知为何避着这么一个美艳动人的美女如蛇蝎。
  玉绯月不再多问,去隔壁叫了无忧,就往四方楼去了,无忧少见的沉默,玉绯月不禁觉得怪异。
  “无忧,你怎么不说话?”
  “三姐,方才你说的话很对,无忧刚才失礼了。”原来还在纠结刚才的事啊。
  “无忧,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将来有机会了,你去看这万千世界,就会豁达许多,现在你还是个孩子,只管快乐就好了,知道吗?”
  “三姐,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你说的这些话,他们都不会说,你和以前的三姐也不一样,以前的三姐胆子很小,与我们也不亲近,现在的三姐,豁达开朗,大家都很喜欢。”
  玉绯月心里一紧,止住脚步,略略思索,问道“那么你也喜欢这样的三姐么?”
  “喜欢,三姐待我极好。”
  “无忧,不管三姐变成什么样,三姐都是你的三姐。你的三姐,会疼你,宠你,爱护你。有人欺负你,三姐第一个不饶他。有人和三姐一样疼惜你,三姐也会爱屋及乌。假如有一天,你遇到一个愿意携手一生的人,那时候三姐才放心放开你。”
  “三姐永远不许离开无忧!”少年眼中带着坚定,玉绯月第一次发现,这个她一直当小孩对待的孩子,已经开始长大了。
  “傻瓜。”沉默半晌,玉绯月终于还是不能给他承诺,承诺,有时候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值钱的东西。
  “三姐,即使你离开无忧,无忧也不会离开你的!”
  “笨蛋!”忍住要哭的冲动,心里却有浓浓的暖意一寸寸熨帖着她的心,“去四方楼,三姐请你吃虾饺。”拉着无忧继续走去四方楼,行走间,余光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古玉斋,一个青衣的年轻男子将他迎了进去,嗬,今天是什么日子,东市上竟都是熟人。
  和无忧吃过饭后,回到玉府,天已经黑透了,吩咐人送无忧回他的院子,玉绯月想
  了许久,还是改了路线,往若水台去了。因为她最近在若水台常常来往,院子里的为数不多的仆侍也“见怪不怪”了,除却无声的行礼,若水台静的像一座空城。走到和玉无言初见的若水台,一时之间感触颇多。
  玉绯月一向知道自己没什么可以在这个世界风生水起的能耐,所以除开或明或暗的出府,都甚是安分,一些在他们古人眼中新奇的玩意也不过是拿来博人一笑的,玉无言没出现的时候,自己顶多是个因失忆而有些许顽劣的世家小姐,从来不担心他们觉得自己是西贝货,因为穿越什么的毕竟太过不可思议了些。然而现在,她发现自己正身不由己的在接近一些什么,今日在东市见到的,分明是无忧的先生王恒和自家大哥的随侍苏洪,他们,或者说,说要会见偶然路过凉州的故友的王恒和大哥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如今在玉家,好像是越发呆不下去了,云殊亦不应该的情意,扑朔迷离的亲事,还有精明的大哥,自己怎么能指望那点拙劣的借口可以瞒过他呢?低头看凝了一池碎玉的池塘,心里有一种深深的哀凉漫上来,从穿越到这个架空的青瓷王朝以来,她都强迫自己不去想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她的未来何去何从这个问题,只想着,随缘吧随缘吧,开开心心的活着,不能开心了,就离开。可是现在她发现,自己可能会有不开心了,因为自己可能要成为政治或者商业的工具,而自己在这玉府,也有了大大的牵挂,再不能轻松的走了。突然觉得自己很渺小,被老天这样耍弄,给了三年最美好的时光,然后再猛的揭开现实的一角,叫她好生不安。
  玉绯月慢慢的蹲到地上,手伸进那一池早就不平静的春水,不真实的冰凉的触感从她的指尖,到手腕,宽大的衣袖浮在水面上,轻轻地划过水面,衣袖旋出一个美丽的弧度。突然觉得,自己这般情状,委实自怨自艾了些,自嘲的笑了笑,站起来,喃喃自语,“我会快乐的,一定会快乐的。”转身,不期然的看到那个谪仙般遗世的人,心里一顿,扯起一抹微笑,是真心的,她知道,那配上这个身体美丽的脸,会是多么的明丽照人。
  “大哥,你回来了。”
  “去换件衣服,夜里凉。”他转身要走。
  “大哥。”背对她的人停住,“我有话要对大哥说,说完我就回去换衣服。”他没动,也没说话,玉绯月等了一会儿,就当是他默认了。
  “大哥,我写了一张单子,是进补的药膳,虽然冬天已经过去了,可是大哥的身子还是得调养的,不然来年冬天手脚冰凉,该难受了。药膳是四方楼的配方,倒是不错的。我把单子压在了你书桌的镇纸下面。”
  “无忧喜欢商道甚于文武,虽然他嚷嚷着要当武状元,但我想最后还是会做自己喜欢的事吧。他四书经要读的差不多了,什么时候给他请个教账的师傅好了。”“娘喜欢念佛,可是总跪着对身体不好,礼佛在心不在身,大哥有空劝劝娘吧,娘终究是比较依从大哥的。”
  “辛嬷嬷有风湿,每次变天都疼得厉害,我想把芸脂拨给她,之前教了芸脂用艾灸的。”
  “还有二姐,”玉绯月支着头想了一会,“二姐要嫁人了,没什么好说的。”玉绯月停了一会儿,依旧没有回音,“大哥都听到了吧?那月儿先回去换衣服了,夜里还真凉呢。”
  “为什么说这些?”一如往常毫无起伏的声音,虽然知道他看不见,玉绯月的嘴角还是停着甜甜的笑,“我怕大哥以后会很忙,趁着现在还记得,先把话说了,不然指不定什么时候我才想得起来呢。大哥出门忙了一天,月儿不打扰你休息了,晚安。”轻快的走过他身边,像每一个习字的午后道午安那样道了晚安,走进胶着的夜色,她才明白,方才的,不是轻快,是虚浮。
  书房里的玉无言拿起一张折的整整齐齐的素笺,熟悉的字体落在轻薄的纸张上,沉沉的烙在他的手心。她的字,与他有九分像,添了圆润饱满,比如当归的归字,写的就像一口水缸。
  自昨夜若水台后,玉绯月不再去习字,一则玉绯云婚期已近,府里上下多少都有点忙,二则,她怕见到玉无言,委实不知道该说什么去解释那晚的奇异行为。而玉无言似乎真的很忙,也没空管她写字的事,就这么过了几天,莫言让人送来了嫁衣。
  走进玉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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