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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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猪- 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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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使唤。这些她都能忍,可是生母去世后。同母异父的姐姐继位。竟然把爪子伸到她父亲的身上,是可忍孰不可忍。大当家那时还未成年,却像极了她的族长母亲高大有力。当夜她偷偷摸到姐姐的住所,杀死了那个白痴。带着父亲逃亡港口,那里有她早就藏好的船。

可惜天不遂人愿,那晚不适合出海。她和父亲的船被海浪拍回岸边,他们被人抓了回去。父亲被二姐和大姐的男人就地处决,她因为是母亲的女儿,被流放到了海上。她后来漂流到了威尼斯,在那里听说极东之地有个黄金之国。又有人在招募人手,去黄金国商贸。大当家反正身无长物,也无牵无挂,就参加了那支队伍。她们当时走的是陆路,一路上经过许多国度。才到了那个传说中的圣地,虽不真的是遍地黄金。却也不差,她们带去的商品卖了个好价钱。

不想因此引起劫匪的注意,在她们的归途上遭到打劫。为首的商人和许多同伴在战斗中死去,大当家却是一战成名。便就此在漠北安身,其后又在与其他匪帮的争斗中战绩非凡。最终经历无数次大小战役后,成了此地最大匪帮的大当家。今个看到倔强不肯屈服的达瓦,大当家想起了自己的青葱岁月。这种心境下看过去,又怜惜这小孩儿不过和她闺女差不多的年岁,却也遭遇如此坎坷。

第二百六十九章 赛马(文)
大当家叹了口气,把东西递给达瓦,又顺手在这孩子头上胡乱揉了两把。看着达瓦喝药吃粥,一大一小就这样相对无言面对面坐了良久。后来便是大当家提出可以帮助扎西达瓦夺取皇位,条件是认她做干娘。达瓦现下为了复仇什么都愿意,何况只是做这不痛不痒的事。当下双方一拍即合。达瓦逃命时受了重伤,大当家就叫她安心养着,自己散尽家财招兵买马。马匪们猜不透大当家的心思,只晓得要做场大买卖需要筹集粮饷和人马,便按惯例各自行事。
这日,多玛找上门来。大当家初一听说有个美貌夫郎来找达瓦,便来查看。她最近的日子过得空旷,见了多玛这样初为人父的美人儿,一时不免色心萌动。待到得知其人是义女达瓦的同胞哥哥,千里迢迢从大顺京城赶来声援妹子,立时放弃了对多玛的不良想法。又听说这位皇子是蔡府的夫郎,出于对小蔡大人的敬意,大当家也不能对这个少年男子出手。为了多玛的安全,还特地派了心腹保护这位冒失行事的皇子。
其实哪里用得着她另行派人,有熊鸣等人便足矣。
熊鸣和王夏氏是在半路上追上的多玛,皇子在蔡府上见过熊鸣,晓得她是蔡玉琦的师傅兼扈从。听熊鸣说是前来寻他和小姐的,便道人跟着可以,却不能阻他前行。熊鸣不好出言勉强,答应下来后就和多玛同行到了秦凤路。因为康镖头人脉广泛,很顺利找到马贼的新窝点。两下里见到人,达瓦躺在床上还不能起身。听人禀报说她的皇兄多吉本玛来看她,还不大相信。等看到真人,又见到小外甥女。达瓦一直绷着的小脸终于起了变化,像个真正的小孩那样,抱着多玛哭了。
大当家虽是铁石心肠,见到这种情形,触景生情也不好受。便出言请了康百川、熊鸣和王夏氏,一起到外间吃些酒水餐饭,让那对兄妹俩独处说话。待众人走开,多玛问起达瓦事情详情。原来秦五岳将军将西夏人逐出吐蕃,原本该收复各地叛乱,从此天下太平。但赞普母皇经历几位皇女和至爱亲人的身死,已是身心俱疲。赞普懈怠政事,朝廷大权旁落。
吐蕃内廷出现了实质上的分裂,除却一些老成持重者保持中立态度不偏不倚。激进的僧侣们支持受过活佛祝福的次仁邓珠,贵族们则是一致拥立血统更为高贵的扎西达瓦。放在平日双方算势均力敌,甚至达瓦还可以小胜一筹。但今日情形,却与以往不可同日而语。
内战中,贵族的财力人力损失严重。百姓因为现实生活的苦难,纷纷转向神佛求助,僧侣的势力反而有所增加。无形中众人对次仁邓珠的支持,超过了扎西达瓦。再加上之前,次仁邓珠在战争中的出色表现,以及个人年龄威望上的优势。中立派也渐渐倒向邓珠皇女,甚至一部分见风使舵的贵族,也就此转投了对方。到了这种时候,可以说次仁邓珠继承大位是众望所归。
扎西达瓦也晓得除非发生奇迹,自己想要谋求那个位置几无可能。姑母的意思也是如此,母皇无力,大局一面倒,凭她一个小孩儿实在做不了什么。但坏事就坏在按照宗法制度,达瓦的继承权在前。达瓦不死,很多人于心难安。即便达瓦萌生退意,还是不断有人出于各种目的,想要她的小命。姑母络绒登巴当机立断,带着达瓦出走吐蕃。本意是想到大顺找多玛皇子,寻求女帝的庇佑和援手。不幸在出境前,便被次仁邓珠派来的骑兵拦下。
若不是马贼恰好撞破杀局,今个多玛回来便只能看见一堆白骨了。多玛听完这话,抱着达瓦哭起来。达瓦见哥哥哭了,自己反而再也哭不出来,勉强笑道:“哥哥莫要担心,我认了大当家做干娘,她要帮我做些谋划呢。”
大当家这段时间的确是做了许多事,不光自己招兵买马。还央人往大顺女帝御案上递请条陈,请求援助。大顺新旧交替,哪有心思来管吐蕃的内务。况且对大顺女帝而言,只要能给大顺一个友善的邻邦便是好赞普。具体是哪一个皇女做这大位,反倒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以古时的医疗条件而言,成年的继任者也比未成年人,更让人觉得可靠。所以姬璧只是写了份手札,言明扎西达瓦可以到大顺定居,就没有了下文。
倒是西北几路军中,蔡家的旧部们近来闻听消息。看在多玛皇子的娘子蔡玉琦的面上,给提供了许多方便。不光坐视大当家在这里招揽人马坐大,甚至还暗地里遣送军械粮草支援。多玛听到达瓦转述这些,心里对蔡玉琦一别经年的怨忿少了许多。岳父长皇子姬盂,虽然在帮着打探妹子消息的事上不得力,却也妥帖地照顾好他们父女三人。多玛走时本打算把孩子都留给蔡家,心里委实舍不得。想要全部带走,又觉得对不住夫妻恩情和岳父的拳拳爱护。便只带走了次女,也算是有个念想。
不过是希望有朝一日,蔡玉琦回到大顺。会因为舍不得孩子舍不得自己,来到吐蕃亲自来寻他们父女。哪知这一别,便是永远。许多年后,蔡玉琦还是没逃脱,蔡家人战死沙场的宿命。在四皇女姬璋称帝,武力拓展海外殖民地的战斗中身死。
蔡玉琦在多玛走后一直没有再娶,蔡府小姐蔡泽仁没有同龄的玩伴,小时候最喜欢去秦小猪家玩。因为她家小孩子最多,大人也不像别家那样要求小孩这样那样。每日里,樊叔父和秦姨母都会做许多好吃的点心。曾经的蔡府点心大厨栓子,也是秦姨母的徒弟。栓子如今人不在小楼,听人说,她跟着五皇女殿下去了西域。去找制造琉璃玻璃的法子,祖父姬盂说起这两人时评论说,这两人是一对疯子。因为她们都是听了秦姨母的胡说八道出的门。秦姨母毕生之年出了三本书,一本叫《大顺食谱》,一本叫《天方夜谈》,还有一本叫《我佛在西》。
顾名思义,第一本是记录各种美食的做法。此书一出,老饕们争相抢购。第二本比较杂乱,真真假假写了许多海外风物、传奇、艳情什么的。这本上标明不推荐未成年阅读,可是好些人少年时都在床下藏了一本。
第三本就是把五皇女骗去取经的罪魁祸首,秦姨母亲口承认是她抄来的,却又说不清出处。故事内容比较离奇,说得是一个美艳的和尚,带着一只猴子,一只猪,还有一只青蛙。出发去传说中的佛国求取真经。一路上艳遇无数,最后娶到了个叫真经的女人。情节颠倒男女,有违伦常。咳,此书一出,天下轰动。一时间洛阳纸贵,可惜只印刷了一版便被官府禁了。在整个四皇女执政期间,都被列为禁书。直到秦姨母身故后,这书才慢慢解禁。作为风月小说,风靡海内外。
蔡泽仁学成文武艺,不乐意贩与帝王家。学了师祖熊鸣和师伯夏典的潇洒,仗剑走天涯。拉上小姐妹,秦小猪家的大丫头秦云起,带上青锋火器,就纵横四海去了。少不了要坐一坐王家的海外商船,漂泊许久后,到了欧罗巴。再从那里弃船走旱路,穿行各个国度。
一路上见识许多好人坏人,虽是我华夏一脉也有穷凶极恶之人,虽是蛮夷土著也有良善朴实之辈。结交了许多好朋友,也曾被许多男儿爱慕。但蔡秦二人年少英雄,心性未定。又是恣意潇洒的脾气,哪肯在一处久待。这日她们经过中亚,来到天山脚下。却有个高挑妩媚少年冲过来,对蔡泽仁要打要杀。蔡泽仁不欲和这陌生少年动手,两人便催促骆驼狂奔。好不容易甩脱那个少年,一会又来个小少年黏黏糊糊地要跟着她们,不胜其扰。
进入东西二吐蕃,事情就更奇怪了。
当时吐蕃分为东西二部,东部是当初的大皇女次仁邓珠所建西吐蕃,西部是小皇女扎西达瓦建立的东吐蕃。虽都向大顺称臣纳贡,却是两套朝廷人马。蔡泽仁和秦云起到东吐蕃境内,到了一处热闹所在。一打听,才晓得是本地有名的那曲达穷大会。
头上是湛蓝的天空万里,脚下是点缀各色花儿的绿色草毡一望无际。天与地之间,便是人声鼎沸的赛马盛事。蔡泽仁和秦云起这两个好事的,如何能错过这样有趣的事。便将骆驼换了好马,也不管那个黏糊的小少年。跟着众多赛马手后面,先绕着巨大的焚香台转圈亮相。接受德高望众的喇嘛的祝福后,一声令下,万马齐奔。大地在马蹄踏步下震颤,观看的百姓也发出响彻天地的欢呼。呐喊声、喝彩声、人马嘶鸣声在耳边回响不绝。

第二百七十章 去留(文)
众多女子个个奋勇,人人争先。蔡泽仁和秦云起身上穿着天方人的白色长袍,凭着敏捷的身手操控身下的马匹。在一众盛装的骑手中尤为突出亮眼,热情的吐蕃男儿都对这两个潇洒悍勇的骑手青睐有加。秦云起笑道:“姐们,我怎么瞧着,你头上的那枝桃花越开越旺盛。”蔡泽仁也不甘示弱,调侃道:“妹妹此言差矣,我瞧着至少一多半的小郎君,眼珠子都盯在你那张脸上。”
两人正说笑,一边突然窜出一对人马扑向蔡泽仁。看模样都是少年男女,笑嘻嘻地来捉人。秦云起诧异道:“哎呀,莫不是哪家的小少爷看上你,这就要捉了你去做新娘子。”蔡泽仁和小蔡大人一般,秉性良善。不愿意轻易伤人,只是格挡躲避,并不还手。见云起不来帮忙,还和她说笑,叫道:“还玩笑,我可顶不住了。罢了罢了,我要闪人。”说着,策马冲出人群,脱离了队伍。秦云起向来和她一起,只得也放弃了比赛。那伙作弄她们的人,居然也在后面跟了过来。
为首少女口中呼道:“巴登殿下,别跑了,摄政王叫我们找你回去呢。”蔡泽仁听不懂她说的吐蕃话,却听懂了“巴登”这个名字,恍然大悟。下了马迎过去,拱手道:“这位姑娘,你怕是误会了。在下免贵姓蔡,名叫泽仁。不是什么巴登。”
蔡泽仁晓得跟她长得相似,又叫巴登的。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便是她的双胞胎妹子。但她恼恨父亲多玛皇子在她极小时,便抛弃她和母亲。又恨父亲偏心只带走了妹子,却把她留下。以至于后来虽有几回,吐蕃的书信和差人到蔡府,她也不愿意理会。如今她离开大顺已经好些年,也不晓得府中情形。至于父亲多玛和妹子的消息,更是知之甚少。不想今日却侥幸遇到,蔡泽仁心里有些矛盾。她心里有怨忿,可也有对亲情的渴慕。母亲身死后,那两人便是她最亲的亲人了。
那个少女见蔡泽仁张口说出的是大顺话,又细细打量出她和巴登的不同。晓得认错了人,心里还是有些疑惑,不肯放人就走。纠集了其他的少年男女,力邀蔡秦二人去金帐见她家主人。秦云起家和蔡家来往密切,对蔡泽仁的身世知道不少。此刻听了这两人的问答,已经猜出金帐里的人是哪个。便笑呵呵和众人一起,拉了蔡泽仁去见人。
那边黏糊糊的小少年跟丢了蔡秦两人,哭哭啼啼站在一旁揉眼睛。耳边听到有人柔声道:“莫要哭,哭肿眼睛就看不见好看的花儿了。”转过头一看正是巴登,收了眼泪喜道:“巴登!你怎么在这,不是去赛马了吗,赢了没。”巴登早看见了蔡泽仁两个,但她不愿意叫那帮亲随侍从发现,便一直没上去搭话。见这小子落了单,又哭得可怜,才忍不住过来和他说两句。
巴登在嘴边竖起食指,笑道:“噤声,我刚才使了个分身法。”小少年“呀”一声,惊讶地捂住了嘴。巴登笑得眼睛弯弯的,这个小少年是次仁邓珠的小儿子。巴登有一回瞒了众人去西吐蕃耍玩时,无意间虏获了小少年的芳心。二人虽有情,却被过往的积怨阻隔两边。不想今日在此有缘得见,巴登心里欢喜。嘴里却又胡说八道,骗这傻孩子道:“你别声张,说破就不灵了。”
然后巴登把小少年拉到僻静处,言道:“我听说大顺有船,可以在海上畅行无阻。天大地大,哪里都可以去得。我要去海外看看,你愿意跟我一道走吗。”小少年逃出家门,行了那么远的路途,就是为了见巴登。此刻她出言相邀,他哪有不肯的道理。不禁喜极而泣,巴登用衣袖给他揩干净脸。少年露出一嘴白白的小碎牙,拉着巴登道:“走吧,我们现在就走。”巴登就是喜欢这孩子全心全意相信她的感觉,心中对阿姊蔡泽仁到了一声对不住。便伸手把小少年抱上马背,两人高高兴兴走了。
少女引着蔡泽仁秦云起到了多玛的金帐,里面竟也有一张熟悉面孔,便是天山下凶巴巴的少年。主座上的中年美男看见蔡泽仁进来,笑着起身相迎道:“巴登,你的未婚夫来了,怎么还胡闹。”他用的是吐蕃话,蔡泽仁听不懂。旁边的少女可着急了,叽里呱啦说了一长串。这下多玛看蔡泽仁的眼神变了,鼻子一酸眼圈便红起来。父女心意相连。蔡泽仁现在也晓得,这位便是她的生父,吐蕃的多玛皇子。多玛叫蔡泽仁到跟前,细细打量她的面孔。
蔡泽仁和巴登虽是双生,也有细微差别。两人都是一样晒不黑的面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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