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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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猪- 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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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远的,像是中原人开门七件事里的“茶”。青茶红茶白茶各色茶叶,在江南一抓一大把。用铜钱收购来,走私运到草原,就变成按银子的价格出售。还有京城达官显贵趋之若鹜,连吐蕃皇子多玛也稀罕的菠萝,此物又叫凤梨,其实在产地不过是种日常水果罢了。试问中原百姓,谁还会把个西瓜搁在供案上供着观赏。

诸位大臣们商讨来商讨去,最后定下王家需得占一份。四皇女劳苦有功,为了堵住辽人的嘴,她名下也得一份。女帝占了双份,一份叫三司掌管,好给国库添银子。一份算作皇家的内库私房,由宗室打理。最末还有一份,这份便是分给天下的余惠,大伙争夺的骨头汤。

毕竟和北辽通商的事上,需要以国家利益优先。参与的商贾第一,便是要在思想上靠得住。同时至少在初期,会参与者的数目方便控制。否则通商买卖做起来,利字当头,大伙不管不顾只管赚钱。情况脱离掌控,就有悖女帝的初衷了。

不管其余人最后怎么分那杯羹,女帝还是对这个结局较为满意。大喜之下解了方明德等一应寒士的尴尬,直接赐下一千五百缗作为期集费。

秦小猪捯饬完菠萝,便开始给众人做肉夹馍香嘴。余下诸事不管,统统交给栓子自己打理。说是要尽快满足众拥趸的火辣热情走不脱身,其实秦小猪是害怕见到姬璞。

那边栓子拿了食盒把东西送过去,这边其余众人为了早些吃到东西,或者偷学两招,也跟着给秦小猪帮忙。

肉夹馍做起来主要注意两样,一个是那夹肉的白吉馍要做得外皮稍微焦衣硬,咬下去瓤心口感劲道。白吉馍本身没有味道,细嚼却有粮食本身的香味。还有一个自然就是其中的肉,肉夹馍的肉馅分冷肉热肉,也分牛羊猪肉。秦小猪想着打牙祭嘛,大伙又没宗教讲究,便从一位厨娘那里讨来几块腌制过的五花肉。用刀背拍松,在锅里大火热油煎过。待得表面那层变色,里面肉汁被封住,再改小火慢煎。

这时肉的香味已经出来了,可是这事还没完。秦小猪把煎好的肉块切成一指厚装盘。注意精彩时刻到了,秦小猪为了吃烤肉准备过一件秘密武器,也是她炼钢出了成品后私下找人做的。是一张棋盘见方的铁丝网,两边还有提环把手。

秦小猪把锅从灶台取下来,将铁网架到炭火上,肉块在网上摊开,撒上白糖。下面加上几块焦炭猛烧一阵,火焰顿时窜起老高。火苗炙烧下,匀速转动铁丝网。不用时间长,白糖在肉块上焦黄凝结即可。

再把肉块切丁,一溜摆上梅子酱、蒜蓉酱、茱萸花椒末。还有用夏典友情贡献的咖喱,调制的浓情咖喱酱。谁爱吃哪个,都请自便。帮忙的人把烤制好的白吉馍拿上来,众人便一齐动手。剖开馍馍,夹上拌过料的肉丁。可惜少了一锅排骨海带汤,大家只能各自用一碗大麦茶水略尽心意。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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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和约(文)
姬璞和多玛美食下肚,什么烦恼都被吃进肚子里,两人又高兴说笑起来。饕餮到最后,才发现是少了汤水克化,叫人跑来找栓子要酸梅汤。栓子回来后,抢了个馍馍夹上肉正在吃。闻言不敢耽搁,三口两口吞下嘴里的东西,就去调制酸梅汤。姬盂没事爱吃个小玩意,府里这些东西都是现成的。

多玛对着姬璞道谢,说道:“幸亏你送来的好东西,我今个才晓得菠萝还有这些吃法。”又道,“听说这个厨娘是你找来,当真是个有本事的。”一会栓子捧着酸梅汤过来,略微用冰镇过,清甜微酸爽口。恰好化解适才食材的浓郁口感,便如一曲精妙琵琶出轮后的一挑。诸般曼妙繁华后复归于平静,叫人回味绵长。姬璞也吃得笑逐颜开,觉得今个没白来。

使人叫来栓子要赏她,栓子不敢欺瞒,禀明是她师傅秦小猪代打。姬璞想到今日还未曾修理这小猪,又叫她好运错过,心里颇有些膈应。看看时日不早,适才又吃的舒心。罢了,暂时放她一马。

走运的秦小猪品着大麦茶,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可是一晃脑袋又忘记了,急得挠头,终于在晚间躺在床上时想了起来。

菠萝,就是菠萝!这玩意不是原产于美洲吗,怎么跑到大顺国都来了。想到美洲遍地黄金,她私心里已经在那块大陆上,划拉了一块做自家的后院。如今却推导出,早在她之前就有人在美洲和大顺间往返过,她不禁患得患失起来。

但是广博如夏典也说过,连她都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秦小猪心中又燃起一丝希望,恍惚入眠。

席驴儿几人白日里,簇拥着四皇女姬璋去辽人的营帐签合约。其实这合约大伙遵不遵守,全看姐俩心情。跟白纸黑字还真是没啥关系。去一趟也不过是走个形式,只是她选谁一同去不好,竟然选了自己几个。膏药钱、席驴儿、马骝,还有个四皇女的亲卫。大家陪着姬璋一道,在阳关耶律宗政眼皮子底下去签这文书。

本来地点约在雁门关,那老贼不肯轻易走人,非要看着这合约落实到字面上,才肯和使者团一起回辽国。辽帝肯和谈,很大原因就是为了这个老家伙。她不肯走,真叫众人为难。四皇女对与辽人的突然变卦也不恼。不就是换个地方签字画押嘛。她自己觉着这不妨事,云显扬等人可是担着责任,生怕辽人在其他事情上也想反悔。譬如临时变卦。捉了连同四皇女在内的和谈团三位做人质,要挟晋阳城放下武器出城投降。到了那时还真不好说,要不要顾惜殿下与诸位大人的小命,放弃这座守了很久、至关重要的城池。

小杨将军听说姬璋一意前往,毛遂自荐要扮作亲随同去。国仇家恨不是开玩笑。姬璋晓得分寸,拿好言语劝住了小杨将军。又妥协地叫出小杨将军手下,让膏药钱几个代替她家小将军走这一遭。姬璋与三人打交道的次数不多,却已经洞晓几人脾性,不是会坏菜的人。又觉着三人固然无赖,却都是能见微知著的机灵人。难能可贵的是还心存家国。为人豪杰有意气。

便是事有万一,凭着她们的机变,再加上护从的武力。脱逃出大帐没问题。至于膏药钱等人对辽人毫不掩饰的仇恨,姬璋故意忽略无视。在此地驻守还活着的兵卒,哪个不是和辽人有仇怨的。姬璋或许没有瞧不起人的意思,但是在她看来,这三人出身市井。更该晓得此一时彼一时的道理。油滑不是什么好词,却是合适放在此处。她也相信为了家国和自身。这些人届时会明白该如何变通。

席驴儿等人没叫她失望。

前往辽人兵营的头天晚上,这三个窃窃私语议论开来。

马骝道:“明日果真不动手吗。”签约时老贼一定会亲临,那是刺杀她真是天赐良机。席驴儿道:“到时候看吧。”膏药钱点头附和,言道现在说什么都还早,到时随机应变就是。

事实上,三人都明白,大伙也就是这会逞口舌之快。眼前一时的快意恩仇,与和谈成功后将带来的长久利益相比,如何取舍谁都知道。更何况这和谈的进展,还是自己几人间接推动谋求来的。为的是将来兵不血刃,日久天长地榨干辽人的穷兵黩武之心,从根源上解除边患问题。可是人就是这样,得陇望蜀。

膏药钱闭上眼想着,若是自己当时突然发难。一刀子照着老贼砍下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自己的那份仇怨就此了结,日后地下也可以不愧见将军和一众姊妹。只是她那样做,筹措许久的两国和谈便崩了。战火便要再起,刀兵相见、尸山血海,也填补不了两国间的窟窿。那是膏药钱不乐意见到的。如今最合理最上算的处理,便是束手什么都不做,在四皇女身后站定半响。安分等着两边人过家家一般签字画押完成,再做其他打算。

次日,大伙去了辽人营帐。老贼果然在场,席驴儿头一回近距离打量那人,见她也不过就是个干巴老太太。但眼神兀自凶悍,嘴角不像这个年岁的人松弛耷拉。整个人下颌紧绷,面容严肃哀戚,像是一只垂死老矣,却依旧不甘心的老鹰。

席驴儿心中闪过一丝快意,辽人的血到此算是白流了。老贼一路凯歌南下,最后功败垂成在太原城下,真是大快人心。膏药钱也看向老家伙,若是席驴儿没看错,这家伙眼神里流转划过的是一抹冷冰冰的杀气。不过膏药钱是个老江湖,片刻便隐藏了情绪低头想心思。马骝有贼心没贼胆,只眯了眯小眼又老实跟着众人后面,继续往前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站定。

签合约的过程简单而草率,重点是后面的换防。两日后,四皇女一路送这些残兵败将出雁门。关外也早不是辽人的天下,燕云十六州尽数回到中原大顺之手。目送辽人渐行渐远,姬璋突然压低声音说了一句道:“我听说你们有好些道上的朋友。”这话没头没尾,也不晓得她在对谁说话。

站在四皇女身后的三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几时自己密谋的事走漏了风声。她们都不敢出声言语,“诈”字一诀也是江湖人常用的手段。回到阳关城里,城门楼上的辽人旗帜,如今已经尽数换上大顺军旗。满大街都是营中将官兵士在走动,百姓还没回到这里来。姬璋带着三人回到自己的临时下处,才又说起雁门关外那个没头没尾的话题。膏药钱眼皮抖了两下,张张嘴还是没有开口。姬璋看看席驴儿一脸诚恳真挚的“我不知情”的歉意微笑,伸手点名马骝说明此事。

马骝有些为难看看前面两人,一边的护从低声吼道:“叫你说你就说,这种事瞒着我家殿下做什么。”马骝一想也是此理。便把大伙议定变换装束,在雁门关外截胡辽人残军的事囫囵个说了。姬璋默然无语,半响叹了口气道:“东瀛人乘大船行走。如何能到这内陆来肆意横行。你们找人扮作扶桑人,是故意想叫辽人晓得自己是假的吗。”

马骝急道:“不不不,最后我们临时改了的,没用东瀛人的装束。大伙都不愿意剃成个月亮头,就改成扮作西夏沙匪。西夏人虽然也剃发。可多少还有个毡帽顶在头上”姬璋正在喝茶水,闻言一口水呛到气管里,连咳数声气息方定,似笑非笑问道:“果真是扮作西夏人。”

这会问的却是膏药钱,她见这三个里此人最为年长。似乎也是她坏点子最多,便以为是以她马首为瞻。

膏药钱看事情到了这步田地。再没有可以隐瞒的。便躬身作揖道,大致如此。因着此事绕不开小杨将军,田沙河和墩子便与小将军暗地里通报一番。请她只当不知道这事,还请与军中医官配合一下。大伙买通了个即将卸甲归田的老郎中,叫她这几日都给出去的兵卒报吃坏了肚子得了痢疾,这样大家就可以集体不用出操轮岗。守城的也都是自己人,趁着天黑。这些人就带着干粮扮作百姓悄悄出了晋阳。

墩子领着人去找马匪。整个大顺境内都缺战马,马匪却因为在各方势力交汇的边境地区穿梭自由。几下里得了便利。不管是南方的食盐茶叶,北方的马匹金银,西夏的牛羊美人,过境的揩油,不过境的也可以去劫掠一番。队伍里也是各色民族混杂,不论出身来历,谁的拳头厉害听谁的。有官兵来剿灭,打得过便打,打不过就跑路。反正马匪有的是脚力,实在不行跑到别国疆域去也是可以的。

但人都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爹生父母养,吃五谷杂粮长大。有不少家业安置在大顺境内,辽兵南下入侵时来不及走脱。战火波及过来,死爹死娘、死夫郎孩儿的都有。家业可以重新操办,夫郎或可再娶,孩儿也能再生。爹娘只得一双,死了便再没有。马匪对辽兵恨之入骨,怎奈对方人多势众,不是块她们消受得起的大骨头。

或者有人道,马贼里不也有辽国契丹部族投奔来的。需知这些都是原先混的不如意,才出此下策的苦命人。放着好生日子不过,偏要做贼的奇葩也有,寥寥可数几个而已。既然都是过不下去出来讨生活的,谁管那套家国天下的调调去。有道是有奶便是娘,谁惹了自己就给谁添堵回去,才是做贼的潇洒风范。

墩子领着田沙河等一众姊妹,还有“义军”旧部那些人寻到马贼的探马。那探马倒还认得墩子的面相,竟然是熟人,因而更加戒备。远远叫道:“墩子你丫还没死哪,带着这票人回来是想火拼嘛。告诉你,咱们当家的最近不大痛快。你若是败了,可不会有上回你老娘那么走运。”

墩子听这人提到她老娘如何,有些变了脸色。可她今个来真不是为了个人恩怨,吐了口唾沫,忍下口舌之争,也叫道:“烦请姐姐代我向大当家禀明,我是来求助的。有笔买卖妹子我眼大肚皮小,兜不住。这不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就来找旧日好姊妹了。”

那人听了这话一百个不信,但是既然买卖上门,她无论如何要去通禀一声,由首领决断。便叫另外个丫头看着这边,自己跑到大土包后头找人。马贼当家的是个身高体阔的地道胡人,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凭着勇武,跑到这里做了这一任的马贼大当家。她不幸把家小安置在了大顺雁门太原一线的宁化城里,辽军下来时,这伙马贼被阻挡在了关外。等她设法进到城里时,几个夫郎连同大小孩儿尽数屠灭。

大当家背井离乡,孤身一人闯荡到此处地界。本就是因为家里死绝了,如今好不容易安顿下来,又叫辽人一锅端。真个是心如刀绞,恨地牙根痒痒,偏生奈何这些人不得。也不敢太过伤心伤身,马贼就是一群狼。稍微露出点疲态软弱,便会被其他的狼撕咬连皮带骨吞下。这会听说旧相识墩子回来了,心道来的真是时候。老娘心里不快活,正想找人练拳脚呢。

后面一句却又听回禀的人道,墩子带了一班人马,说是来谈买卖的。大当家冷笑一声,什么买**吞并另一伙贼人划算,比黑吃黑还来的长久经济。就叫把墩子一人领来,自己在厅堂里见她。不一时墩子来了,却不是单身来的,还领了一个魁梧女子。这人她不晓得是谁,大当家挑挑眉毛,终究沉住气没发一言。再看领路的那个丫头,适才出去还是好好的,这会已经是鼻青脸肿成了猪头了。

墩子不待她发问,便给她介绍,同来的这位姐姐姓田,名沙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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