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美人谋 作者:似是故人来(晋江vip2013-06-04完结,布衣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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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香美人谋 作者:似是故人来(晋江vip2013-06-04完结,布衣生活)-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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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梨容是爱自己的,爱得不比自己爱她少。
  沈墨然心中,喜悦爱恋和心疼负疚翻搅在一起,他贪婪地闻着梨容身上浅淡的让人迷醉的清香,颤抖着伸出手,虚虚地描摹着她的眉眼。
  真想把梨容占了!沈墨然听见自己心底怅然的声音地——此时占了,梨容清醒时怕是会着恼的,误会更难解开。
  欲求两情长久,又岂能争朝夕。
  勉力压下心中的浴望,带着解不开的疑问,沈墨然给阮梨容拢好被子,整理了衣裳,轻轻地走了出去。
  梨容口中自己与叶薇薇的婚书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会认为自己给她下了避子药?
  沈墨然确定,迷梦里的一切,还有阮梨容的责问,是真切地发生在他和阮梨容身上的,只是,应该是上一世的事。
  不存在这一世的事,有自己代签名的婚书无法寻找证据证明清白,不过,梨容体质极难受孕,自己没有给她下过避子药一事,方才寥寥数语,足以让梨容自己去查证了。
  穿堂风凛冽,刮在脸上如刀刃带过,沈墨然双手攥起又放开,如是几次,纷乱的思绪杂涌,舍不得分别,却得咬牙暂且放下。
  急切不得,逼得太紧,只会适得其反,梨容心中对自己恨深,却也爱重,不需担心她真的嫁给远臻的。现在的关键还是,自己得有能力脱离开家庭,不要让自己的家庭再给梨容带去伤害。
  “沈公子,阮姑娘家里没出什么事吧?”姚伯嘉朝沈墨然背后望。沈墨然风尘仆仆赶来,开口便要见阮梨容,姚伯嘉知他和陶胜风交情甚笃,又想着他和阮梨容是乡亲,许是阮家有话传给阮梨容,不疑有它,当即告诉他阮梨容住哪个房间。
  “她关着门,我喊了几声没人应。”沈墨然道。
  这是说没见到人,姚伯嘉觉得有些怪异,他上去许久方下来,真是没见到人?
  想着聂远臻的神色,再看看沈墨然,这两人分明和阮梨容的关系都不一般,姚伯嘉不觉替陶胜风感到忧郁。
  沈墨然那日由修七带着到阮家去,却没见到阮莫儒,后来聂远臻和聂德和先后回了香檀,修七悄悄告诉他,聂远臻和聂德和见过阮莫儒了,阮莫儒说,只要聂梅贞康健,阮家扇不会再有别的麻烦。
  阮莫儒这话是含蓄地告诉他,阮家不是与甄家直接交易,甄崇望即便有怀疑要噬咬阮家,也没有证据说明阮家在生产普通檀香扇。
  沈墨然暗笑自己关心则乱,阮莫儒哪会那么毫无心机地把自家的命脉送给甄崇望。
  安心过后,身体渐次好转,见父母又把叶家母女招来家中,沈墨然愤懑之余拿定主意,决定脱离家庭自立。
  沈墨然正思考着做什么营生,忽听到市面上粮油价格有异动,一番打探后,他决定在国中各处贩运粮食买卖赚取差价。
  手里从朋友处借来的五万两银子善未归还,正好做了本金,南北走动前,沈墨然牵挂着阮梨容,先一路往北来与她相遇见一面。
  他熟知陶胜风的住宿习惯,略一打听便寻到了。
  想不到相思欲狂的不只他一人,阮梨容显然也陷在爱恨困苦的情网中无法自拔,见到他,她竟然神思恍惚以为是在前世中。
  “胜风回来后,你告诉他……”沈墨然把粮食价格异常的消息告诉姚伯嘉,让他问陶胜风姚氏要不要闻风而动,便告辞作别。
  来去匆匆,连陶胜风都来不及见,姚伯嘉出了会儿神,决定把沈墨然是为阮梨容而来的隐情瞒下,只告诉陶胜风粮食价格不正常的消息。
  陶胜风年已二十有三,姬妾通房一个亦无,陶氏的管事暗里没少担心陶家的继承人问题,如今他难得动心一回,姚伯嘉希望他能娶得阮梨容,免了陶家后继无人的忧患。
  阮梨容好梦沉酣,一觉醒来,看到身边空无一人时,呆怔了半晌,飞快地下床梳洗。
  她要去医馆请教大夫,印证迷梦里沈墨然自辩的言语的真伪。
  室内燃着精炭,温暖如春,外面寒风溯溯,灰色的街道弥漫着淡淡的薄雾,阮梨容打了个寒颤,转身回房拿披风,突然肩膀微沉,一件斗篷围到她身上,青缎子面上领口的白狐毛轻灵柔顺亲密地贴上她的脖子。
  是沈墨然吗?阮梨容僵硬地站着,披斗篷的那双手举抬在她肩膀上,挺拔的身影就在背后,阮梨容却失了转头一看的勇气。
  “阮姑娘要出去?”那双手不见了,响起陶胜风有些忐忑的问话。
  厚实的披风围着,却好像更冷了。阮梨容忍住眼眶的酸涩,轻点了点头。
  “多谢陶爷,我带的有披风,只是方才出来没披上。”阮梨容伸了手欲解斗篷。
  “你披着便是。”陶胜风有些急,伸手按住阮梨容解斗篷的手,又触电似收回,“这是石家送的,羽衣喜欢百花彩蝶等热闹的绣花面子,这件素净清雅,你披着正好相衬。”
  青缎面上绣的是粉嫩的梨花,淡淡的丝线勾勒出欺霜赛雪的风姿,绣工精巧,简洁的针线挑出了梨花的出尘绝俗,让人观之竟似闻到清浅的梨花香。
  这斗篷价值不菲,石家是太后娘家,自没有凡品,阮梨容信了,以为真是石家送陶胜风的,略一迟疑后,道了谢,不再解斗篷。
  “要上哪?马车就在外面,我送你。”陶胜风道,前面是问话,后面却是不容推辞的语气。
  他是长期上位之人,在阮梨容面前虽忐忑,有时仍不知不觉流露出霸气。
  “到医馆去,多谢陶爷。”阮梨容也没推辞,自家的马车卸了车厢给马儿休息,要再套有些麻烦。
  从医馆出来,阮梨容麻呆呆地上了马车,陶胜风的问话一句也没有听进。大夫的说话一遍遍在耳边回荡。
  “女子服食避子汤致无孕,若是一次两次且时间过去的久,把脉诊不出,但若是长期服食,只要半年以上,把脉肯定能发现的。”
  她跟沈墨然前世成亲两年后无子开始问诊求医的,给她诊过脉的大夫至少二十个,没有一人说过她喝了避子药无喜的。
  她和沈墨然之间,夫妻的恩爱欢。好从没断过,如果他没给自己下药,那自己一直无法害喜是……是因为自己确实无法怀孕吗?
  独子单传的沈家,在她与沈墨然成亲多年无子后,沈千山与沈马氏迫切地想要沈墨然纳妾,叶薇薇一直想嫁给沈墨然,因而他们一起编出谎话来骗自己!
  沈墨然那时不在家,不是故意避开让家人为难自己,而是沈家人觑着他不在香檀的机会对自己发起刁难!
  他们窥着沈墨然不在香檀的时候出手,是因为沈墨然在自己不知的背后,拒绝过纳妾娶叶薇薇吗?
  真相难道竟是这样?阮梨容痴痴呆呆地想着。如果真相是如此,那么自己自焚后,沈墨然该是怎么样呢。




☆、58酒香有毒

  那些痴迷的言语;习惯性的呵护体贴,强忍着的尊重远离,所有的一切都不该是见过寥寥数面的他对自己该有的,他一直说觉得自己是他亲密的人,难道?在自己死后,他也死了;跟着重生了?
  如果他也是重生的,为何会不记得前世的一切?
  迷迷愣愣中;客栈到了,阮梨容呆呆地随着陶胜风下了马车。
  寒风飞卷;尖锐地刮过脸颊,只几步便进客栈门了,陶胜风一闪身站到风头上;凛冽的寒风瞬间被高大的身体挡掉了,阮梨容怔怔看他,许多未曾忘的画面闪上,前世,跟着沈墨然外出时,他便是这么心细如发,连一点点的风雪都不舍得落到她身上。
  “你为什么要走到那头去?”阮梨容神思恍惚,一瞬间以为,身边陪着自己的是沈墨然。
  陶胜风憋了半天,干瘪瘪说道:“那个……那个风太大了,我们赶紧进屋。”
  阮梨容木偶人一般,不再问话,眼睛看着前方,可没有焦点,直呆呆进了客栈。
  这一晚阮梨容像活鱼被放在火上烤一般,脑子里忽儿是叶薇薇得意地笑着轻鄙地斜睨着她;忽儿是阮莫儒临终前瘦削焦黄的脸,忽儿是肖氏临死前不舍哀凄的目光,层层影像过后,熊熊烈焰焚烧,哔哔叭叭房梁烧裂开,滚滚浓烟里,沈墨然修。长挺拔的身影冲进火海,凄厉的高喊着梨容朝她冲过来……
  这一刻的痛楚滋味,撕心裂肺。
  阮梨容想插上翅膀飞回香檀,抓住沈墨然问个究竟。
  “能否再稍等两日?”听说她要急赶回香檀,陶胜风尚未表态,姚伯嘉先开口了,“爷的朋友沈墨然昨日来了,他带给爷一个商机,爷要暂时留下来,布署交待下面的人执行。”
  沈墨然昨日来过!阮梨容一呆,勉强克制着情绪,问道:“沈墨然是我闺中朋友的兄长,他走了?”
  “走了,留了话给爷就走了,听说要上各地去。”姚伯嘉笑道。
  “让伯嘉留下来安排,我们先上路。”陶胜风道。
  沈墨然到各地去,赶回香檀也见不到他。阮梨容摇头,“迟些回亦无妨。”
  她听说沈墨然要到各地去改口的,这个念头闪过姚伯嘉脑海,看着面对阮梨容便紧张得话都说不顺畅的陶胜风,姚伯嘉打起了促成阮梨容与陶胜风的主意。
  陶胜风要外出安排生意,阮梨容自己回了房间,傍晚时分,头脑纷扰糟乱时,姚伯嘉过来敲门。
  “阮姑娘,我家爷病了,不肯喝药。”
  他搓着手,万分为难的样子,言下之意,是要把她过去劝陶胜风喝药。
  阮梨容有些尴尬,劝陶胜风喝药,势必要到他房间去,自己一个女孩子进大男人的房间,没外人得知也着实尴尬的。
  欲待拒绝,一路上又多得陶胜风照顾,却不过情面,阮梨容道:“我去看看。”
  甫推开门,热气扑面而来,许是姚伯嘉怕陶胜风凉着,窗户闭得严实,地上烧了两个火盆。阮梨容被热气呛了一下,笑道:“陶爷虽病了,到底不似女孩子娇弱,这火盆还是撤走一个的好。”
  “还是阮姑娘心细,这就撤。”姚伯嘉笑着端起一个火盆走出去,临走前朝桌上的药碗呶了呶嘴。
  陶胜风没有像一般病人那样歪靠在床上,坐在窗边书案前,面前还摆着帐册,不看他在房间中还披着斗篷,倒没觉得他像病人。阮梨容说话时他转身看了阮梨容一眼,又回头看帐册,脊梁挺得笔直,阮梨容不需细心观察,也看出他很紧张。
  怕喝药怕成这样,阮梨容暗暗好笑,静室独处的尴尬不知不觉忽略了,
  端起桌上的药碗,阮梨容缓缓走了过去,笑道:“人人皆羡慕陶氏日进斗金,却不知陶爷忙得连喝药都没时间。”
  药碗端到陶胜风眼皮底下,陶胜风推开算盘,皱眉盯着黑浓浓的药汁,像看着苦大仇深的仇人。阮梨容失笑,道:“陶爷难道是怕苦?”
  阮梨容想着这么一激将,他一个大男人总不好意思不喝吧,却不料陶胜风点头,极正式道:“就是怕苦。”
  阮梨容哑了,陶风直直看着她,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阮梨容被他看得尴尬不已时,陶胜风突然拿起碗里的汤勺舀了小半勺药汁凑到阮梨容唇边,“你尝尝说一声不苦,我就喝。”
  这话近乎调情了,阮梨容一僵,细看,陶胜风却面无表情,似乎是真的要她尝一口说声不苦。
  汤勺不屈不挠地堵在自己唇边,阮梨容呆呆望着,陶胜风毫无情绪的声音说道:“你看,你也怕苦。”
  看着陶胜风咕噜噜喝完药,回到房间后,阮梨容终于清醒过来,想着自己刚才竟就着陶胜风的手喝下药汁,心中突然感到迷惘无措。
  陶胜风难道喜欢自己,对自己有好感?阮梨容自失摇头,陶胜风表现出的平淡推翻了她的纠结。
  若她知此时陶胜风房中的情景,定会气得脸红。
  ——陶胜风把她喝过药的那只汤勺含在嘴里,一直含着……
  他的眼睛紧闭着,脸上泛着潮红,修挺的眉头皱成川字,身体微微抖颤,往下看,他的腹下顶起高大的帐篷。
  男人轻易不会生病,生起病来就像孩子。
  阮梨容想起上辈子沈墨然少少的一次生病。
  那时她爹刚刚病逝,办了爹的后事,她悲伤了许久,每日恹恹的,沈墨然弄了许多新鲜玩意给她玩耍,她却提不起兴趣,后来,许是商号家里两头牵挂,沈墨然病倒了。
  他生病了就像孩子一样蛮不讲理,娇气怕苦,药必是要她一勺一勺喂进嘴里,睡着时也不安宁,要她不时替他挠背揉臂。
  有一晚她睡意浓重,迷迷糊糊地便睡了过去,醒来时却见沈墨然手肘支着头,歪躺着,墨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看着她。
  她险些吓得惊叫,她睡着前,沈墨然呼吸匀称,她以为他睡得很沉的。
  那时,因为沈墨然的意外生病,她与他换了个,服侍照顾他。
  衣食住行,平时都是沈墨然在打点,她没觉得他多忙,什么都由自己来做了,方觉得很累,这么着操劳了一个月,沈墨然病好了,她丧父之痛竟也缓缓淡了。
  陶胜风这一病,一行人在姑山城一住四天,四天后启程往香檀走,姚伯嘉邀请阮梨容一起坐陶胜风的豪华马车。
  “阮姑娘,往南去没有陶氏的商号,沿路不停,你坐你那辆马车太累了。”
  陶胜风的马车不只豪华,还是双马并驾,走得很快,阮梨容想了想,姚伯嘉也是坐马车里,不算自己和陶胜风孤男寡女独处,也便同意了。
  坐进陶胜风的马车,阮梨容忍不住道:“陶爷真懂享受。”
  马车里设计极精巧,左右可做扶手的小柜,里面正好搁书册帐簿。 中间大理石方几,上面青铜小炭炉水声沸沸,一边青瓷杯里清茗飘香,茴香青豆酸溜小菜,还有香味甜郁的果酒,透明莹润的水晶杯。
  “这要是北方路上,窗外飘着雪花,扔两颗青豆进嘴巴,再品口酒,酒后喝一口清茶,旅途也很是惬意。”姚伯嘉笑道,往水晶杯里倒满酒,微笑着递给阮梨容,“这是姑山有名的一品香果子酒,尝尝。”
  甜香扑鼻,阮梨容接过,微吸了吸气,轻轻尝了一口,赞道:“真香。”
  “多喝点,这一瓶都是为你准备的,我和爷要喝烧刀子烈酒。”
  果酒再香甜也有酒性,阮梨容尝了几口,身体热乎乎的,面上漾起红晕,陶胜风张了张嘴,好像要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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