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眼底闪过一抹冷意却又瞬间被掩住，似乎有些在意，又似乎有些不快。。。。。。
章十九 亲缘难巧合
觥筹交间，柳芙粉颊微红，虽然有些淡淡的醉意，但却丝毫不敢放松，一直谨慎地应付着姬家兄妹。
此时还是太子的姬无渊举手投足间都颇具储君之风，既高贵又文雅，对于柳芙他也一直温和含笑地和她说着话。
尚福公主姬浅月则是个活泼开朗的性子。虽然柳芙知晓其身有隐疾，但仅从言谈举止，根本看不出任何端疑来。
而姬无殇，他除了不停的和姬无渊劝酒，和姬浅月打趣之外，便时不时用着难以辨明的莫测眼神看向柳芙，好像要透过她的脸直接看到她的脑子里在想似的。
文从征在席上还好，此时他去和同僚敬酒，留了柳芙独自在首席，这让她总觉得好像有一条吐着红杏的蛇盘旋在旁边，如芒刺在背，极不舒服。
“芙儿妹妹，话说，先前我好奇你是哪家的闺秀能得了文老看中，你还未告诉我答案呢！”姬浅月伸手轻轻拍了拍柳芙的肩膀，一副亲昵无间的态度，让柳芙一根本不好不答。
对于柳芙的身世，文从征没有过问，文氏族人好像也收到了文从征的示意，并未提及。但姬浅月三番两次探问，若再不相告，未免会让旁人怀疑，柳芙便笑了笑，恭敬地道禀公主，小女子乃是蜀中人士，近日才跟着母亲入京寻亲。”
简略的回答并不能让姬浅月满意，她以手托腮，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柳芙芙儿，你才八岁，就能这样从容不迫的和我们三兄妹同席吃酒。本公主见过不少世家千金的大们，她们都十二三岁的年纪了，却不及你沉着稳重三分。告诉我，文老是会起意收你为干孙女的？要，大家在收到帖子的时候猜测了无数种可能，但真正的原因，还得你这个当事人亲口告诉我的才能呢。”
此话一出，就连一直帮柳芙解围的太子姬无渊和一旁自顾饮酒的姬无殇都齐齐看向了柳芙，只等她吐露真相。
对于此事，柳芙倒是毫不隐瞒地据实相告道事有凑巧。小女子和母亲入京寻亲未果，便在天泉镇住下。之后母亲突然身体抱恙，小女子心急，想着母亲喜欢礼佛，便盘算着在靠近龙兴寺的地方置地，方便母亲养身，也方便她烧香拜佛。”
“九华山？”姬浅月插言道龙兴寺倒是挨着九华山的。不过这和文老又有何关系呢？”
太子姬无渊也接过话来九华山是文氏祖产。七妹，你别打岔，让柳继续说下去吧。”看似无意，但姬无渊笑容之中明显藏了几分对柳芙的兴趣。
点头，柳芙冲姬无渊一笑，又道小女子陪母亲在龙兴寺烧香的时候，路过九华山，见那片山地并无特别出产，倒也幽深清净，便想买为母亲建一座别院。中人打听到九华山是文爷爷的祖产，小女子便登门拜访，请求割爱。谁知一见面便和文爷爷详谈甚欢，互相都觉得十分亲切，就一时起兴认作了干亲。”
“一时起兴？”姬无殇仰头一笑柳可文家背景？难道就真的只是一时起兴攀上了文家？”
摇头，柳芙当然不能说，更不能透露真实的想法，只好一脸茫然地否认道小女子文爷爷是翰林院侍读学士，是个四品的官。但文家有背景，确实不知。”
姬浅月赶紧道这个我来说！”
姬无殇无奈地笑笑就你话多。”
姬浅月喝了口温水，这才抢着道文氏一族诗礼传家三百年，从前朝开始就是名声显赫的世家大族。虽然文老只是个四品翰林，但他可是文家长房一脉的唯一后人。别的不说，今日他认了你为干孙女儿，又请了文氏族人和文武百官前来做见证，那柳芙你以后就是文氏族谱上记名的后代子孙了。而且文老终生未娶，自然也膝下空虚。虽然你不是嗣子，但这文氏一族的传承，将来也一样会落在你的身上。所以，你你有多幸运了吧。”
柳芙懵懂地点点头难怪呢，文爷爷会这么大张旗鼓的宴请宾客，有慎而重之地举行认亲仪式，原来如此。”
“一个四品的翰林算不得。”姬无殇眯着眼看了看柳芙，见她好像真的没有企图和目的，却不甘心又试探道但冲着文家的面子，我们兄妹也不得不代表姬氏皇族前来见礼。可见，柳是无意中被天上掉下个大馅儿饼给砸中了啊！”
对于文从征身后的文家竟如此显赫，柳芙倒真是不知。她会讨好文从征，只是因为他将来会被姬无殇看中成为帝师罢了。不过既然姬无殇这样问，柳芙只得半颔首，恭敬而地道是不是馅儿饼砸中小女子不，但文爷爷确实给了小女子九华山的那块地，小女子已经很满足了。”
“感情你就是为了一块地？”姬浅月“啧啧”直叹还真没见过你这么老实的。何止是九华山的那块地，你可知文家在南方的文人中的影响力？说句不好听的话，父皇为何一直这么压着文老，就是忌惮南方文人对文老的崇敬。怕他们一个不称心又上‘万言书’，蛊惑朝廷，动摇国计呢。”
“七妹！”姬无渊轻声喝住了她，对柳芙举杯道柳千万被把浅月的话放在心中。父皇对文家压根就没有任何芥蒂，只是文老不喜在朝为官，所以父皇才尊重他的意思，让他静心著书立作的。柳虽然年幼，但蕙质兰心冰雪聪明，可见是缘分让你和文老成了一家人。来，本宫敬你一杯！”
对于姬无渊的态度，柳芙心中了然，赶紧起身来双手捧杯小女子不敢，小女子敬太子。”
姬无渊却伸手轻轻一托，握住了柳芙的手腕，脸上笑容无比柔和温润地道柳不用如此拘谨，今日你才是主角，自当本宫先干为敬。”说着，仍一手托住柳芙的柔荑，一手将酒盏送到口边，果真一干为尽。
柳芙哪里和男子这么亲密接触过，顿时俏脸一红，紧张地话都有些说不出来了太子。。。。。。您。。。。。。”
对于姬无渊和柳芙有些过于亲密的举动，姬无殇看在眼里，眼底露出一丝淡淡的嘲讽，随即上前垮了一步正巧挡在柳芙和太子中间，高举酒杯道既然太子都先干为尽了，来，七妹，咱们也一起敬刘吧，恭喜她亲缘圆满。”
姬浅月看到姬无渊的举动，也会心一笑这是当然，恭喜，恭喜！”
柳芙这才顺势将手抽离姬无渊的包覆，含笑着一并饮下了杯中酒液。
“小妮子，你可欠本王一个人情了。”
冷不防耳畔传来姬无殇低语，柳芙抬袖掩唇，回神却只看到身边一张笑意不明的脸和刀子似地锋利眼神，顿时只觉得刚刚还火烧似的心口被一片寒冰覆盖，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章二十 愿为十年奴
认亲仪式结束的第二天，李墨就在文来的陪同下走了一趟官府，将九华山地契上主人的名字更改了。
带着崭新的契书，李墨走在路上，始终觉得最近遇到的事情有些难以置信。
若说一开始听婶子提及沈氏和那位柳，李墨只以为是蜀中前来投亲的孤儿寡妇罢了。虽然京中柳宅中有流言传出，说沈氏才是柳冠杰大人的嫡妻，柳芙才是柳家正儿八经的嫡长女，但传言毕竟只是传言罢了。胡氏掌管柳家大权已有多年，就算沈氏母女是正牌儿的又如何，结果还不是被悄悄送来了别院安置，两个月来柳冠杰连面都没有露过一回。但是，李墨没想到的是，这柳行事，却并不像表面那么天真，似乎步步都暗藏玄机似的。
先是不费一文得到龙泉镇的一间宅院，之后又好运气地从文从征手中拿到了九华山的地，这个年仅八岁的小姑娘，到底是使了手段办到这一切的？
在一旁看着，也参与了全部过程，甚至是亲自牵的线搭的桥。唯一看来，除了她运气好之外，似乎就没有任何解释了。
可好运气也要看是落在人身上，这个人用。要是没有把握好机会，那好运气也只会一闪而逝，并无意义。
想着想着，李墨已经来到了扶柳院的门口，抬眼望着两株在深秋里却愈发茂盛的桂树，摇摇头，甩开了心中的疑惑，伸手敲开了门。
。。。。。。
柳芙今儿个穿了件绣穿杨柳枝的薄棉衫子，樱桃红的底儿配上绒绿的杨柳枝，看起来清新地好像春姑娘。就她笑盈盈地往哪儿一坐，只觉得周围都仿佛散发着股股新鲜气儿，着实的爽利明朗。
“李，快请落座。”
柳芙心情好，见了李墨心情更好。因知他肯定是来送地契的，吩咐暖儿奉上了热茶没想到咱们扶柳院后面的小林子里竟种了好些‘白牡丹’。我让冯妈采了一斤，炒出来二三两，用深井水泡了，李尝尝，味道可还滋润甘甜？”
“白牡丹？”
李墨一听，接过杯盏，细细一嗅果然茶比花香，堪得‘白牡丹’之名！”
应景地呷了一口，李墨赶紧起身取出装有地契的信封，双手递上柳请过目，地契已经办好。”
暖儿忙上前取了，又奉给柳芙。
打开信封，看到了鲜红的印章和“沈慧娘”的名字，柳芙终于定了心，脸上笑意愈浓李，你说我该如何感谢你才好呢。”
李墨赶紧摆手在下其实并没有帮上忙，不过跑跑腿儿罢了。再说，日前与文大人的认亲宴席上，得幸能与文大人交谈一二，已是给在下最大的好处了。若再提其他感谢之词，在下就要汗颜而避了。”
柳芙看着李墨脸上略有激动神色，自知他所言均是肺腑，心中也已经下定决心，先是让暖儿退到了门外，这才将声音略微压低，只李墨可闻若我说，要替你引荐，拜文大人为师，你难道也要拒绝吗？”。
“！”
一抹愕然，之后便是难以置信加上惊喜的表情在李墨脸上出现。。。。。。”
“你只告诉我愿不愿意。”柳芙收起笑容，稚气未脱的脸上露出一丝慎重。
李墨这才柳芙并非玩笑，但她不过是个八岁的小姑娘，虽然得了文从征的青眼认为干孙女儿，但天下读书人都，文大人绝不会轻易收徒。即便是当年身为皇子的姬无殇也是通过了重重考验才被他收为入室弟子的。
但柳芙的眼神里，李墨却看不到一丝一毫的轻率，有的，只是从容和坚定，让人不由自主地会产生一种信任的感觉。
“若能如愿，在下愿舍弃一切，报答再造之恩。”李墨也慎而重之地说出了这句话，双手抱拳，高高举过头顶，身子则平平地福礼下去，极为恭敬。
“你真能舍弃一切吗？”。柳芙轻啜了一口“白牡丹”，圆润的嗓音中仿佛也飘含这一丝淡淡的茶香，让人心静若我让你为奴，期限十年，你可愿意？”
抬眼，李墨有些不解地看着柳芙需要在下做？在下不过一介中人，勉强算是个读书人但前途未明，家境贫寒，根本没法派上任何用场。”
柳芙放下茶盏，笑道李何须妄自菲薄，我既然提出来了，就自然有我的道理。”
“。。。。。。”
柳芙一抬手，打断了李墨我你们读书人骨子里都有不屈的风骨。放心，我的意思并非真的要你做我的奴仆，只是需要你记得是我为你引荐文从征，在这十年里，若我有任何需要你都要毫无条件地相帮，仅此而已。外人不会你我的关系，十年之后，你我各自该干还干，互不相欠，你觉得如何？”
李墨愣住了，完全没有想到柳芙会有这样的提议。
“这样吧，你好生思量思量，回头若是想通了，告诉我你的答案便是。”柳芙见李墨一可能无法接受，便道只是不要让我等得太久，最多三日。”
皱眉，李墨咬了咬牙，似乎已经有了答案。只见他退后一步，朝着柳芙双膝跪下，伏地而言德蒙施恩，若在下还有任何犹豫，那就是白眼狼了。根本不用考虑，我李墨愿立下契书，奉为主，限期十年，十年之内，绝无异心！”
“好！”柳芙见李墨痛快，一拍扶手便将李墨扶起身，只是小小的个头只到了他的胸口位置。于是扬起头，柳芙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李墨，以后我便直呼你的名字。虽然我年纪小，但说的话绝对算数。走吧，我们去书案那边，你我一起签字画押，此时就这么定了！”
李墨脸色有些淡淡的红晕，似乎还在激动之中并未缓读书人最重视的便是知遇之恩，放心，既然对在下有信心，又如此看重，在下在这十年中绝对会倾尽全力帮助的。”
柳芙将事先已经备好的契约书拿了出来，指了指落款处的空白我已经按了指印，就差你的了。”
忍不住甩甩头，李墨简直不敢是在和一个年仅八岁的小姑娘周旋。看来她早有十分的自信，会答应她的提议。
心情颇有些复杂地按下了指印，李墨顺带仔细看了看契约书的内容，不由得开口叹道真是想得周全，从头到尾都没有泄露在下的名字。就凭这点，我李墨就不得不写一个‘服’字。”
“李墨！”柳芙眨眨眼，露出一抹意味难明的笑意你放心，认我为主，你决不会吃亏的。将来这十年，对你来说只有好处，绝没有任何坏处。”
虽然面对的是一张童颜稚气的脸庞，莫名的，李墨竟觉得很踏实，好像眼前真的展开了一片锦绣前程，只等去开拓打拼。
章二十一 不进一家门
身着大红洒金锦服，胡清漪一手托着百蝶穿花的粉彩瓷杯，一边听着管事妈妈们回事。
樱唇微抿，胡清漪盯着手中茶碗，看白烟丝丝散去，根本就没把管事妈妈的话听进去半句，脑子里只想着先前白管家回禀她的一字一句。
原本计划一个月就查明沈氏的背景禀报，结果白管家足足耽误了接近三个月的。蜀中那边的小村子根本就没有一丁点儿线索，村长只记得九年前柳冠杰和沈氏以夫妻身份出现在村头。他们花了百多两银子，将一座带了十来亩地的庄子买，就此安家。但平素里，柳冠杰只闭门读书，都是沈氏和佃户联系打理田间事宜。
之后过了一年，柳冠杰突然决定北上进京赶考，但村里人都，是因为沈氏有了身孕，柳冠杰想博得功名，让她们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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