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待与东风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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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待与东风约-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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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谁祈福谁插花。你放心啦,我们也会把花插在花瓶里的。”春桃说。
品妤看着手中艳红的花朵,不禁淡淡地笑了笑。不过是一枝花,本来就该插在花瓶里,也许是她想太多了。这个花神祭还真的蛮特别的。
人群中,不知谁大叫了一声:“花神来了。”
紧接着,就看到一队身穿粉色轻纱衣裙的美丽姑娘载歌载舞的一路走来。队伍正中,是一顶花辇,一个身着白色轻纱的姑娘站在其中翩翩起舞,随着她的手臂舞动之间,一朵朵各色的鲜花从空中而落。
周围的人群里暴出一声声的喝采声,争相抢着花神撒下的祝福之花。
春桃夏荷拉着品妤,叫她快点许愿。
品妤将花夹在两掌之间,双手合十,默默地祈祷,希望司行风……希望他……希望他安康万福吧。心底还有个小小的声音,突然冒了一个小芽儿,她便紧张地睁开眼。
然而这时,春桃夏荷两人不知去向,她在人群中被挤来挤去,快要站不稳脚。忽然,身旁挤来一个高高胖胖的女人,身体用力地一挤,将她挤了出去,脚下一个不稳,她摔落在地。
她坐在地上,看着前方疯狂的人们,又看了看手中那枝一直紧紧攥着的花,不禁莞尔。
还好,花没有被挤烂掉。好久没有这样开心了,小的时候,她最喜欢的就是每年的七夕和上元节,自从进了宫之后,这样欢乐的情形一去不返。
正当她要起身,这时,一个宽厚的大掌伸在她的眼前。
她怔怔地抬头,看到眼前熟悉的面孔确实有些意外,“居大人?”她将手递给居袁修,居袁修轻轻施力,便将她拉起。
“方才我以为我眼花了,没有想到真的是你。”居袁修浅浅笑道。
“谢谢居大人,两次相助。”她有礼地欠了欠身。
居袁修问:“品姑娘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你是随进贡的队伍一同来的吗?我也是前几日才回到京城,刚好听闻平远侯爷出了事……没想到侯爷会遇上这等劫难。”
但听居袁修的口气,并不知她是被司行风半夜临时抓上马车的,况且司行风平安无事,这事连护送贡品的武大人也不曾知晓,想来司行风有自己的打算。
“我是来探亲……”她迅速地转移话题,“居大人不是应该在我白虎国么?怎么突然回国了?”
居袁修呆呆地凝视着她,隔了好一会儿才轻咳了两声,将目光转向已经行远的花神方向,道:“爹娘催着我回来……”“相亲”二字卡在她的喉咙里,半晌没有说出来。
“原来是这样。”品妤低着头,把玩着手中的花。
居袁修突然将手中的花递给她,“这个,送给你。”
她微愕,然后伸出手,接过那支花,礼貌性地道了一声:“谢谢。”
居袁修见她接了花,脸上的笑容十分灿烂,激动地方想说什么,却被突然挤过来的一个人硬生生打断。
“这个花还是你自己留着吧。”阳春三月,这声音却又冰又冷,骨节分明的手指只在眨眼之间便将品妤方接过的一枝花送回了原处。
居袁修眼睁睁看着自己手中就这样又多回了一枝花,抬眸看向来人,不禁瞪了双眼。
司行风将品妤一把拉向自己,对着居袁修淡淡地道:“居大人,好久不见。”
“你……”居袁修突然发觉自己说话不能。
“司某还尚在人世的事,还有劳居大人代为保密。司某还有事,先行一步。”
品妤尚未回过神,人已经被司行风拉着离开了,留下居袁修一个人目瞪口呆地站在大街上。
直到两人远离了吵闹的人群,司行风才停下脚步,低眸恶瞪着品妤,果然水蓝色更显她的沉静优雅,比其他的颜色更适合她,云娘的手艺相当不错。
品妤对上他那双蕴含怒火的黑眸,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仿佛在云里雾里。
她强扯了一丝笑容,故作轻松地说:“公子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该跟许小姐在一起吗?
司行风不回答,依然冷冷地凝视着她,过了好一会儿,那犀利的目光才从她的脸上移到她手中的情花,问:“这是谁给你的?”冰冷的语气似要冻死人。
品妤如实说:“哦,是春桃给我的。她和夏荷说要我对着花神祝福之后,然后插在你房里的花瓶,这样可以从保佑你万福安康。”
司行风听了之后,脸部的线条,总算是稍稍缓和,然后将一直抓在手中的另一枝情花递给她,道:“拿着,一起插在花瓶里。”
“哦。”品妤接过那枝花,有些疑惑,似乎他不是一个随随便便会拿着花祝福的人。
“走吧。”司行风很自然地牵过她的手。
一路上,有许多姑娘半遮着面或是捂嘴偷笑着看着司行风,有几个大胆的姑娘甚至直接冲到他们的面前,将手中的花递给司行风。司行风却将她推了出去,她正准备接花的时候,谁知人家姑娘气得一跺脚,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拿着花,掩着面跑开了,搞得她好不尴尬。然而,始作俑者却心情大好,嘴角飞扬。
这一天,品妤跟随着他,将整个金碧城都逛了个遍。晚膳是在全城最有名的太白楼用的膳,难怪他会说不必准备他的晚膳。
回到苏园的时候,已是满天繁星。
品妤将一大束鲜花插在了司行风房中的花瓶里,本来她的手中只有两枝花,后来一路上有人卖花,他便不停地买花,买完了就丢给她,最后变成了整整一束。
次日,春桃和夏荷得知此事,两个人捂着肚子笑了半天。
品妤再三逼迫之下,春桃才说出实情:“花神祭上的花啊,可不是祈福用的,是向自己喜欢的人表白用的。品妤姐啊,你插了那么一大束花,这表白的可真是热烈啊。”
品妤一听,整张脸刷地一下变通红。
表白?他昨日买了那么多花,丢给她,然后又让她将花插在他房中的花瓶里,从头至尾都是在捉弄她,难怪他的唇边总是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瞪着春桃和夏荷一眼,说:“你们两个居然骗我?找打。”
“哈哈哈……”春桃和夏荷捂着嘴巴跑开了。
品妤气得脸红一阵白一阵。
临近晌午,她没有很多时间去教训两个小丫头,得去张罗午膳。
正要去膳房,经过花园的时间,刚好撞见了司行风和许碧柔迎面缓缓走来。
司行风见到她,便道:“吩咐厨房多做几样酒菜,然后送至览翠亭。”
“是的,公子。”为了配合,在这里,她不再称他为侯爷,而是称公子。
“没什么事的话,都不要到览翠亭打扰我与许小姐。”司行风又道。
“是的,公子。”她恭敬地深深一欠身,然后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看有人说居袁修是男二,很不好意思在此说一句,其实,他连个炮灰都不能算,他是路人甲……
噗……

第三十七章 爱是嫉妒(一)


许碧柔看着品妤的背影,目光一直瞅着她身上的衣裙,然后问司行风:“苏穆,她是谁啊?好像上次在绸庄也见过她的。”
“我的贴身侍婢。”司行风淡淡笑道,目光却是紧紧地锁着那一道水蓝色身影。
“哦……”许碧柔长长地哦了一声,“原来是你的侍婢呀。”
害她以为那个女人是他的妾室呢,原来只是个侍婢,如果只是侍婢的话,她身上那套漂亮的衣裙肯定就不是云娘做的。
这样想着,许碧柔脸上的笑容更加明艳了。
“我的贴身侍婢。”这句话十分清晰地传入品妤的耳中。
她看着身上的衣裙,方才,那位许家小姐从见到她的时候,目光便一直盯着她这身漂亮的衣裙看,想必许家小姐是在想,这样漂亮的衣裙该是一个贴身侍婢穿的吗?也许在别家府上,丫环婢女们没有这么好命,在平远侯府中,没有什么不可能,只要他高兴,他就是命人缝制一套金缕衫让她这个“贴身侍婢”穿也不足为奇。
她于他,差不多就像是西陵川养得那只白毛宠物狗一样,高兴了,今日这狗身上穿金戴银,不高兴,明日这狗上的毛全部剃光。
贴身侍婢?从进入平远侯府的那日起,她的身分只是个厨房帮佣的丫头,而转为贴身伺候他,只是场意外。贴身侍婢显然比厨房帮佣丫头高等许多,她该高兴的,可是不知为何,这一句话却像是一根刺一样扎在她的心口上,不是撕裂的痛,却又让人时时都感到难受的刺痛。
痛,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呢?
她一路快步走回房内,换下了那身漂亮的水蓝色衣裙,然后走到厨房,吩咐厨娘们准备酒菜。
半个时辰后,所有酒菜准备妥当,她领着春桃和夏荷,一同将酒菜送往览翠亭。
他吩咐过,不许别人去打扰。
穿过幽径,拐个弯就到览翠亭,停在亭台下的入口,她吩咐春桃和夏荷在此等待,她独自一人端过酒菜,一步步向览翠亭步去。
“苏穆,你可知道,昨日我找了你很久?你到底去哪里了?还说要请我去太白楼吃饭……”许碧柔噘着嘴道。
司行风轻皱了皱眉,淡淡地道:“人太多,走散了。”
“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去追那个什么花神了,人家只想跟你在一起。你不知道,每日黄昏回到家里,我的脑海里都满是你的影子,怎么也挥不去。我知道,我这辈子是完了,再也离不开你了。”许碧柔突然扑进司行风的怀中,双臂环住他的腰身,轻柔地说道。
司行风深蹙着眉头,心中强忍着将她推开的冲动。
这时候还不能推开,但可以不用去看,索性他闭起眼,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嗯。想我就好,就怕你不想我。”所有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要的就是许碧柔对他着迷。
许碧柔只当是他的情话绵绵,娇嗔一声:“苏穆,你好讨厌。”说着便在他的胸前轻捶了一记,但手腕在一刻被捉住。
能让这个女人靠近他的身体真的是极限了,若还要任由她娇蛮的捶打,这是绝对不允许的事。
许碧柔娇羞地抽出手,从桌上拿起特地带来的情花,道:“昨天,人家一直找不着你,这枝情花都没来及送你,今日补给你。”
司行风并不接花,而是转过身背对她,冷冷地道:“拿走。我一闻到花时,身上就会起疹子。”
许碧柔吓了一跳,“这样……”,她连忙手中的情花扔向一边,十分惋惜,然后又绕到他的面前,依在他的胸前,有些害羞地说:“我爹他说想见你……”若是苏穆同意见爹一面,爹对苏穆的印象甚好,这便意味着她与苏穆的好事将近。这事真是越想越叫人害羞。
司行风身体倏然一僵,脑中浮现出许文虎恶心丑陋的嘴脸,睁开眼,遂然用力地将许碧柔从怀中推开,目光变得阴森可怕。
许碧柔满脸困惑,小心翼翼地说:“苏穆……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如果你不想见我爹,那就不见好了,再等一阵子好了。我不急的。我爹也不急的。”
司行风错开脸,平复了心情后,再次看向许碧柔,道:“没有。许家金行闻名遐尔,我早就想见识一下人所周知的许老爷,想向他老人家‘请教请教’。”脸不红,心不跳,虚伪的话说得这样自如。
“真的?”许碧柔激动地看着他。
“嗯。”他嘴角上扬,勾出一道绝美的弧线,声音温柔得似要迷醉了人。但,无论他笑得多深情,此刻,也只有他自己的内心最清楚,现下他的笑容,如同一杯随时可以让人命丧黄泉的鸠酒。
许碧柔娇羞看着他,一双漂亮幽深的眼眸正饱含深情的凝望着她。这样深情迷人的眼眸叫她怎么舍得离开视线,看着看着,似乎沉醉了。不知不觉中,她闭起了双眸,脸庞微微向着他。
要他吻她吗?
司行风冷冷地看着面前这张脸,有种要伸手狠狠给她一记耳光的冲动。他最讨厌的便是不知廉耻又主动的女人。许碧柔这种举动,让他想起六年前夏之洛找人将他绑到客栈的那一幕,真是让他恶心到了极点。何况她的父亲是他恨不能千刀万剐的人。
这个自以为是的丫头,真想让她有多远滚多远,但是现下,他知道还不是时候。这只头脑蠢笨只知道被美色诱惑的小豺狼可是枚很好的棋子,那只又肥又大的老豺狼,荒淫无耻,真的难以相信会将这个唯一的女儿视为掌上明珠,若是他毁了这颗明珠,老豺狼肯定会觉得痛彻心扉。他不但要那只要老豺狼身败名裂,家破人亡,还要再剥了这只老豺狼的皮,喝干它的血,吃了它的肉。
这种快意的滋味,他可是想了近六年的时间。六年,这六年的时间可真是漫长,等的他快要没有耐心了。
他冷笑着,伸出手,刚要抚上小豺狼的脸皮,只听不远处霹雳哗啦,饭菜盘子打翻了一地。
他深蹙眉头,怒目地瞪向亭下的曲径入口,只见品妤苍白着一张小脸看着他与许碧柔。他猛地将许碧柔推开,紧抿着薄唇,开口想说什么,之后又顿住了。原本凌厉的目光稍稍放柔了些,但眉头蹙得更紧。
“奴婢该死。”品妤蹲□,迅速将地上跌碎的餐盘瓷片捡起。
她的手莫名地在颤抖,她想集中精神快速收拾残局,只是脑子根本不听使唤,眼前总是浮现出许碧柔倚偎在他怀中的情形。冷不防,她的手被一片碎瓷划破了,鲜血伴随着刺痛流了出来。她木衲地看着伤口流着血,却顾不上,慌乱地收拾着打翻的饭菜。
司行风走下亭台,冲着站在亭外的春桃和夏荷大喝一声:“人呢?还不赶快过来收拾。”
春桃和夏荷听见主人的怒声,连忙赶过来,埋头一起收拾。
品妤的头低地很低,声音说不出的低沉:“奴婢该死。奴婢这就让膳房重新备几道菜。”
司行风盯着她身上换上的衣服,虽然不是青灰色的沉闷,但也好不到哪去,还有正在流血的右手手指,十分生气地道:“不必了,这里不用你伺候,先下去吧。”
品妤脸上的血色,仿佛在一瞬间全退了去。她哑着嗓音回应道:“是,公子……”说完,便仓皇地转身离开。
全身的血液,就像是突然之间变得滚热起来,在体内到处流蹿。她的脑袋,从刚才一直到现在都“嗡嗡嗡”的,不停地轰鸣。她僵硬地迈着步子,双腿就像是被抽走了力气一般,软弱无力地一步一步地拖走着,走着走着,差不多就要跌到地上去了。
他方才的举动……是要亲吻许家小姐吗?
她们说他,与许家小姐的好事近了,起初,只是以为流言,可是直到方才,听他亲口说出他恨不得即刻要去许家提亲,她以为自己只是幻听了。只不过才几日的时间,他已经和许家小姐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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