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战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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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舞战歌-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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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严伯提起长衫,跑了出去。想他这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做这番运动,还真是可怜!      
  严伯去跟莫凌霄处转达了流夕的意思,只说是契沙的一个兵说能救宁夏小姐,莫凌霄想都没想就叫传人进来。  
  宁夏的呼吸越来越弱,严伯说,伤了肺的人很痛苦,会连每一个呼吸都充满了疼痛。  
  他咬着下唇,低低吸了口气,压抑着呼吸,左边第三根肋骨处,疼得仿佛触碰一下就会死掉……  
  不知道她会不会也这般的疼。  
  这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而最大的错误,莫过与她相识!只是有些事是注定的,生来就注定了。      
  流夕是被人搀扶着进来的,身上的衣衫被皮鞭抽得破烂,布条上都沾着干涸的血,从中露出的皮肉惨不忍睹!  
  见到他的样子,莫凌霄一怔。  
  流夕连看都没有看一眼莫凌霄,径直挣扎着走上前,把了宁夏的脉。  
  严伯好奇,这少年自己都快需要送去急救了,还如何救别人。本来这样的年轻人,他是不该去相信的,他不信连他都没办法救的人,流夕会有什么办法!但是鬼使神差的,他就是信了!  
  或许是……因为他长得太像自己的那个故旧?  
  那个固执又臭脾气,偏长得像俊美不似凡人的家伙……      
  严伯定了定神,对流夕说:“我给她用的都是彤城最好的药,目前只能暂时稳住病情。伤到了肺,她身体又太虚,你……真能救她?”  
  流夕没有回答,从腰间取出一个小锦囊,里面倒出一块玉状的东西,通体碧绿,只有人的指甲那么大小。他对莫凌霄说,“拿碗热水过来。”  
  见此物,严伯眼中大骇,他一把夺过,颤声问道:“这是什么!这个!”  
  流夕没想到严伯会如此失态,但对于这个老者他却是尊重的。  
  “这是可以救命的东西。”流夕说。  
  严伯抓他的手,全然失态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流夕有些莫名其妙,眉轻皱了一下,道:“流夕。”  
  “流夕……果然是……难怪长得那么像!”严伯喃喃,把东西还到流夕手中。  
  下人端上了热水,流夕也没时间理会严伯的怪异表情,他把那块小玉放进碗中,一时间,淡淡的药香弥漫了整个房间!  
  那块小玉经热水一泡,开始变得透明起来,接着转而变红!原本通体的碧绿,渐渐化成了通体的鲜红。这个时候,流夕拿出了小玉,放到宁夏嘴里让她含着。      
  “我不知道这样是否真的有用。”流夕用莫凌霄递过来的毛巾擦了下脸,血水早已干涸起来,越发显出了他的苍白。  
  然后流夕犹豫了下,对莫凌霄说:“请转过身去。”  
  莫凌霄一愣,与流夕对视了好一会儿,这才转过身。  
  流夕端起碗,拉开宁夏的衣襟,小心翼翼地松开绷带,用泡过小玉的水轻轻洒在已经凝固的伤口上。  
  严伯松了口气,说:“有通灵玉在,她有救了。”  
  “通灵玉?”流夕一脸疑惑地转头问严伯。  
  严伯一愣:“流平鹤没跟你说吗?这是通灵玉啊!”  
  流夕暗吃了一惊,“你认识我爷爷?爷爷只跟我说,这不是玉,是药,危险的时候可以把快死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严伯垂首轻叹,“流平鹤是你爷爷?……果然,你和他年轻时长得好像!这通灵玉,世间唯此一块,且只能用一次!制作一块需要花上一百年的时间,要用上万种药浸泡极品温玉才能做成!对受了内伤的人来说,可是最好的救命稻草,甚至可以保住元神,但如果是外伤,则效果并不一定会太好。只是这姑娘的情况,也够了。”  
  听罢,流夕点点头表示感谢,回头看宁夏,她脸上的痛苦显然缓和了许多。  
  “那她……不会死了吧?”流夕又不安心地多问了一句严伯。  
  “不会,这姑娘保住了。”严伯温和地微笑。      
  太好了,她不会死……  
  唇角柔和地扬起一个角度,忽然身体向后一仰,流夕就这样直直地倒在了地上,莫凌霄赶紧去扶他,严伯也是一惊,为他把了一下脉,对莫凌霄说,“殿下不必担心,只是昏了过去。”      
  宁夏昏迷了整整三天,第四天傍晚,她醒了过来,刚睁开眼睛,就看到莫凌霄那张憔悴的,胡渣都没有刮去的脸。  
  “宁夏!”他轻唤她,眼中的疲惫和痛楚难以掩盖。  
  “我死了吗?”宁夏抬头看看天花板,又转头看向莫凌霄。  
  他像是松了口气,执起她的手,亲吻她的掌心,摇头,“没有死,你没有死。”  
  宁夏想了想,眼神有些呆滞,说:“我好象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我现在是不是还在做梦?”  
  “没有,你已经醒了!”他听她嗓音嘶哑,赶紧去倒了杯温水,问:“你要不要吃点什么?我叫人去做点粥!”  
  宁夏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扯到伤口,痛得她又躺了回去。  
  “我要吃烤鸡、烤乳猪。”她可怜兮兮地望着他说。  
  “……”  
  莫凌霄过去把她扶起来,让她靠在他的臂弯里,喂她喝了口水。  
  “哪有病人吃烤鸡和烤乳猪的!”虽然责怪,但是语气却似压抑着心疼,温柔如水。  
  宁夏在他怀里沉默须臾,忽然说:“肖凌,你告诉我我在做梦,对不对?”  
  “什么?”他愣了一下。  
  “你叫肖凌,不叫莫凌霄,我们从来没有去过彤城,我们从来没有……我只是……我只是在做梦……”      
  空气中仿佛凝结出了一层冰,安静得能听见冰破裂的声音。  
  这次换他沉默了。  
  他搂紧她,亲吻她的额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快点告诉我……告诉我啊!”宁夏催促,猛地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  
  “宁夏!”他慌了神。  
  宁夏想推开他,却推不开,只好用拳头打他,说话声音虚弱地几乎发不出声来。  
  “你出去……我不想见你!”唇角一丝绽开的红色,蕴染了苍白的脸色。  
  他抓住她的手,她如今连这样轻锤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吗?他不怕被她打,只怕她伤了自己。  
  “出去啊!”宁夏用尽所有力气一声大吼,吼完再次昏了过去。  
  “来人啊!快来人啊!”莫凌霄冲着门口大叫,声音是带着恐惧的颤抖。  
  侍卫马上跑进来,并把留守隔壁的严伯和流夕找了来。      
  莫凌霄大致说了一下情况,严伯切了下脉,诊断下来说醒了就没事了,但如果病人情绪不能控制的话,会很麻烦。  
  流夕看了一眼莫凌霄,对他说:“你先出去吧。”  
  莫凌霄愣了一愣,呆呆地,仿佛失了神,许久,停留在她脸上的视线才转移开,转身,离去。  
  站在门口他最终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不会原谅他了吧……      
  ……      
  龙沫九拿下青峡关的第二天,雷若月就收到了两封盟书!  
  契沙和汉统两大国交战,最怕的就是邦什中间掺一脚!结了盟,即使不出兵相助,也好过背后被捅一刀。  
  雷若月问在坐的官员们,“你们觉得该跟谁结盟?”  
  兵部尚书说:“邦什历来跟两国都交好,这确实有些为难。还不如哪边都不结盟的好!”他这话,是参考上次雷大人的话。雷大人上次不是说,坐收渔翁之利么?  
  雷若月笑着站起身,对礼部大人说,“那就,送一个公主去契沙结盟,再送个公主去汉统!”      
  众人一惊,雷大人,这是何意?  
  雷若月看向众人,缓缓开口:“两边都不结,倒不如两边都结了!这样才能体现我邦什友好的态度!”  
  大家都在揣测,这雷大人似乎前段时间表示不参战,怎么这会,又要玩这个?  
  工部尚书不解地问:“为何要送公主出去?不如问契沙和汉统都讨个公主过来!”  
  雷若月摇头,“第一契沙王没有姐妹,没有儿女,若是讨公主,也只能要来临时封号的公主!现今契沙王后宫中连一个妃子都没有,我公主嫁过去了,若是能生个一儿半女,这后宫之主的位置,太子的位置,不是垂手可得了么?”  
  这么说似乎有理。  
  吏部尚书又不解地问:“那为什么又要送公主去汉统?”  
  “汉统之乱,现在才刚开始!对汉统国来说,最可怕的不是契沙,而是老国王死后,七个王子的王位争夺战。联姻只是做个表面文章,让他们知道我们结盟之心罢了。”  
  “这么说,雷大人是要把公主送去和某个王子成婚,然后我们在扶持他?”户部尚书问道。  
  “当然不是。公主只能送去给皇上。”雷若月笑着说,“即便是就要死了的皇上。我们只要让汉统知道我们的心意的够了!”  
  “可这……”刑部大人不解。  
  雷若月依旧笑着,这份笑容里不带一丝温度,就像那窗台下结的冰凌一般寒冷。  
  “和,只是表面,最终我会站在哪一边,众大人不妨猜猜看。”      
  另一边,阿木图在收到烈被俘虏的消息的同时,也收到了邦什国要结盟的回复,和亲公主在一个月内将抵达都灵城。  
  邦什此举很奇怪。明明是契沙去要求联盟的,按规矩本该是契沙送人过去才对,可偏偏他们主动送了个女人过来!  
  洛平川笑道,“王,这是您魅力大!人家公主都巴不得嫁过来呢!”  
  阿木图瞪着他,直把他瞪低下头去。洛平川咳嗽了一声,掩饰了下尴尬,才正色道:“其实他们是看上了我们契沙的后宫了!”  
  阿木图冷哼一声,“后宫?他们到是打的好算盘啊,还想嫁个公主来做王后!”  
  “一来邦什这样想,二来,我也这样想。封邦什公主为后,百利而无一害!”洛平川习惯性地摇着手中的扇子,虽然一点都不热,“况且,王,您确实该立后了!契沙国后宫空缺,已经不是秘密了,你没见朝中那些大人,都急成什么样了!”  
  阿木图双眉微一挑,笑道:“又是哪位大人找你来念了?”  
  洛平川嘿嘿一笑,“王,这不是外面传得难听么,说您年纪也不小了,到现在还没个王子出生……”  
  阿木图叹了口气,望着远处的花瓶,半晌,才说:“平川,你说天底下有没有女人可以做到对丈夫贫贱共守,生死不离?”  
  洛平川对阿木图问这样的问题有些意外,不过还是想了想,说:“说贫贱共守或许可以,但生死不离,很难。女子都依附于男人存在,她们或许不敢背叛,但说到那种贞烈,恐怕是……可遇而不可求。”  
  “是啊……”阿木图低低叹了句,“可遇而不可求。”  
  “王?”洛平川疑惑,这个话题似乎有些奇怪。  
  “但我母亲就是,生死不离。”阿木图又忽然笑了,带着曾被深埋起来的悲痛,“只有这样的女人,才有资格站在我的身边。”      
  洛平川被阿木图的话震到了,忽然想起烈跟他说过,王看上了南军营一个小兵。  
  他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该不阿木图对女人失去信心后改去喜欢男人了吧!  
  乖乖~那可怎么了得!  
  “王……”他刚想说话,被阿木图打断。  
  “邦什也派了公主去汉统和亲。”  
  洛平川又一愣,“这雷若月现在是怎么想的?如果不想参与大可袖手旁观,两边都插一脚,搞到最后,他自己不讨好!雷若月也能干出这样愚蠢的事来?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他这样做定是有他的目的。天底下人都能谈得上愚蠢,他雷若月也轮不上!能眨眼间把邦什旧主换新主,这种胆量和手段……很可怕啊!”阿木图扯了扯嘴角,笑了,“你去边境,把公主先接回来。记得一定要注意礼节,不可疏忽!”  
  洛平川谦和地领命,“臣遵旨。”                         
挚爱  
  莫凌霄不只成功俘虏了契沙北将军烈,在彤城之变后,汉统军又偷袭了水寨,不但将其夺回,还抓获契沙兵三万多人!固勒怎么都不会想到,原本要去偷袭的,却被人给偷袭了!  
  于是这一个月来,除了准备与邦什公主的婚庆,契沙也开始了与汉统谈判交换人质的事。就以烈和三万多契沙兵换汉统二王子及手下五万兵!并且阿木图另有条件,就是一定要一个完好无缺的钟宁夏!  
  关于莫凌霄混进契沙军中的事,阿木图已经了然,钟宁夏与莫凌霄的关系,去营中也是一打听便知。  
  什么表亲!若是他能早点知道肖凌这个人,一定不会出现现在这样的事!肖凌,肖凌,分明就是凌霄!难怪在龙临山庄被他刺杀的那次,还见到了宁夏!原来他们早就是一伙的!这个认知让阿木图很恼火。  
  因为烈被抓,龙沫九守着青峡关并未再做进一步的进攻。这样的停战,作为士兵们是很高兴的,正逢春节,好歹在战前,也热闹一回!      
  彤城到处喜气洋洋,张灯结彩,宁夏早在屋子里呆不住了,一直缠着流夕,叫他带她出去玩!听说还有闹花灯,舞龙舞狮,想着就热闹!  
  可是流夕一直板着张脸把她架在床上,于是宁夏只好去求严伯。在严伯的妙手回春之下,要三四个月才能初愈的伤,宁夏一个月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只是不能跑,不能跳,情绪不能激动!  
  从那天莫凌霄离开她的房间,她醒来后,就再也没有提起过他,也没问任何关于烈他们的情况。她只是笑,只是闹。她不问,流夕自然是不会说的,严伯也就当不知道,专心为她治疗。这姑娘严伯打心底喜欢得紧,他也看得出来流夕和四殿下对她的感情,只可惜……  
  “严伯,我保证不跳不闹,你就让我去外面看看吧!”宁夏拉扯着严伯的袖子耍赖。  
  严伯有些为难,他指了指门的方向,说:“丫头,不是我不放你出去,是门外的卫兵不肯让你出去。”  
  宁夏一愣,笑容在半途中凝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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