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户媳妇 作者:随风月影兰(潇湘vip2013.12.25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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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户媳妇 作者:随风月影兰(潇湘vip2013.12.25完结)-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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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蒸”青团耗了不少内力,加上竹杖的伤,影响他的速度,原本他是不会被人追踪到的,原本他是可以在长青祖坟前,好好陪小娇妻说说话的。
    不过,因为这个意外,发觉她其实是会担心他的,算不算是个惊喜?
    冷知秋不悦的蹙起眉头,微微撅起嘴道:“知秋明白,你做见不得人的事,自然不希望被我知道秘密,其实,我压根儿不想探究,我好讨厌你这样神神秘秘,嫁给你一点儿也不开心……”
    项宝贵懵了。
    见不得人?她不开心,她不开心,是啊,谁会开心呢?他这样的人,本来就没资格娶妻。
    却听冷知秋接着诉说,语气无奈。“可是,姆妈叫我和你圆房,我想来想去,好像并不反感,这张床大矣,横着也躺得下,没道理让夫君你无家可归、夜不能眠。我自问不是很有善心,但自打我进了你家的门,夫君你就未能安睡一晚,我的良心又怎么过得去?”
    “呃……”项宝贵无语。
    她果然不知道“圆房”是什么意思。而且,她的出发点真是太让人“感动”了。
    项宝贵感动的抽了抽鼻子,翻躺回去,摊开四肢深呼吸,轻笑着道:“娘子,我现在就在你头顶躺着呢,躺床上和躺屋顶上其实差不多,咱们现在就算是圆房了,你赶紧睡吧,快三更了,我也困死了,明日一早我就要离开苏州。”
    冷知秋怔了怔,这样就算圆房?
    好像也差不多,至少,她能感觉到他的存在,就在同一间屋子,只不过一个床上,一个头顶屋瓦上。
    ……
    过了不知多久。
    冷知秋躺在被窝里问:“你冷不冷?”
    项宝贵躺月光下答:“你夫君我身体强壮,就算冰天雪地里躺着,也不会冷的。更何况现在已经三月了,春风暖暖,比喝醉酒还舒服。”
    两双幽暗的美目睁着,眨了眨。
    “知秋——”
    “夫君——”
    项宝贵道:“快睡吧,小家伙。睡太晚长得慢,嗯,你要到九月才及笄,真是太慢了。”
    “……”
    冷知秋翻侧过身,把脑袋也钻进被窝里。好奇怪的感觉,突然很想看到他的脸,看他说话的神情,凭什么他要叫她“小家伙”?他看上去很大了吗?
    过了一会儿还是钻出来,问道:“你中秋能回家么?”
    其实她想问的是,她及笄诞辰,他会在么?
    项宝贵无声的叹息,望着银色小船般的月亮,悠悠,晃晃,弯弯,凉凉。
    “我一定回来。”
    不管发生什么事,身在何地。
    冷知秋嘴角勾成一个甜甜的弧度,闭上眼睛,慢慢进入了梦乡。原来,“圆房”的感觉挺好的,不会觉得房间太大、太黑,心里也是暖暖的,真如项宝贵说的,春风吹拂过,如同喝醉了酒一般。
    ……
    半夜鸡叫的天黑黑时分,一个粗壮的身影矫健地蹿到房檐下。
    她捋起袖子,拢严实了发髻,又紧了紧大脚胚上的绣花鞋,背上背着一捆渔网、麻袋,腰上挂着一根洗衣棒槌,轻手轻脚的搬来一把竹梯。
    一格,两格……她爬得极缓极小心,除了体重将竹梯压出的细微吱呦声,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到。
    项宝贵正侧卧着,手肘支着脑袋。他是真睡着了,睡得很沉,还在做梦。
    黑影终于爬上了屋顶,手摸向背上的渔网,暗暗冷笑:看臭小子你能翻出老娘的五指山!?
    她用一个非常霸气的姿势甩开了网,罩向项宝贵。
    月影朦胧,黑网张开狞笑着——
    突然,随着这过度霸气的姿势,她脚下一片瓦松动滑落,某个粗壮的身胚立刻失去平衡,一骨碌倾倒,像一座小山,从屋顶滚落,留下月光里一道黑色的弧线,以及一声惊天动地的惊呼:“哎——呀——!”
    “嘭!”
    项宝贵猛睁开眼睛跳起身。
    冷知秋揉着眼睛撑起上身四顾茫然,刚才什么声音?
    ——
    凌晨寅时,大约是现在的三四点钟的样子,项宅灯火通明。
    项沈氏摔断了一条胳膊和一条腿,腰也闪了,躺在床上被接骨的跌打郎中整得鬼哭狼嚎。
    项文龙站在一旁直揉额头。他早就预感到会发生悲剧,唉!
    桑柔和小葵全在忙着给郎中当下手,递药递水。
    房间里有一张圆桌,梨花木的,雕刻精美,盖着慕容氏绣庄出品的上等缎料绣巾。
    项宝贝趴在桌子上直打瞌睡,脑袋一冲一冲的,项宝贵和冷知秋则坐在桌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哭笑不得。
    “你娘想谋杀她的亲儿子吗?”冷知秋压低声音问。
    “没错。”项宝贵也压低声音回答。
    “你的命真苦。”冷知秋用嘴型说。
    项宝贵使劲点头。
    他盯着她的面容看,因为老娘的缘故,他到底还是要在走之前面对她,如此近的看她每一个生动的眉眼,以及幽幽的钻进心里的体香——他真的很命苦。
    项沈氏痛呼了几声,突然吼道:“项宝贵!你这个不孝子!你看看把你老娘我害的!”
    “……”
    房间里一片安静。
    项沈氏又骂:“那个冷知秋!你这个不孝的恶媳!”
    “……”
    所有人飞快的觑一眼冷知秋。
    冷知秋委屈不已,关她什么事?“姆妈,唔……”
    项宝贵捂住她的嘴,将她拉出房外。
    身后,项沈氏的怒骂还在继续:“老娘怎么收了这么个恶媳妇,啊?!自己关起门睡大床,丈夫睡屋顶,哎哟!你个死郎中,轻点!我的乖孙子啊,老娘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啊!哎哟!”
    房外,项宝贵松开手,背在身后,退开一步沉声道:“让着我娘一点,在这件事上,不要和她争辩。她只是想抱孙子想疯了。”
    此时外面很黑,但不妨碍他看清她的模样,这种时候是不公平的,他能肆无忌惮的凝视她,她却只能看到那高大的剪影,在那黑影面前,她变得弱小不堪,需要某种呵护支撑。
    冷知秋背靠着墙,微微噘着小嘴,“我都已经遵照她的吩咐和你圆房了。夫君,要不要孩子我都无所谓,顺其自然,我想冥冥中自有安排的。就是不知道,怎样才能有孩子呢?”
    “……”项宝贵抿着唇无语。
    冷知秋点点头,“想来你也不知道。算了,不争辩就不争辩吧,反正我也不是第一天被你娘骂了,骂了也不会少我一块肉。我们进去看看你娘怎么样了。”
    “知秋。”项宝贵没动。
    “嗯?”冷知秋疑惑的睁大眼睛探究他,还是看不清。
    “你好傻。”项宝贵憋了一阵子,突然失笑。
    “……”什么意思?
    冷知秋不悦的撇了下嘴角。
    这小女儿无知的情状,像柳絮飘飘,钻进心里,酥酥痒痒。
    也许一开始就喜欢,只是临别了,才发觉不仅仅是喜欢,别离总是让某种感情发酵,变得激烈和渴望。
    项宝贵脸上不动声色,天知道他有多么冲动,想要拥她入怀,想要泄愤的在那鲜嫩的红唇上咬几口,恶狠狠告诉她,什么叫圆房,怎样才会有孩子,告诉她那些名词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身体和灵魂的契合,那滋味多么让人向往!虽然,他也不知道那是怎样的美好,但身体的渴望是如此诚实分明。
    这渴望随着道别的脚步临近而越发强烈,苦苦折磨了他一整个晚上。
    他叹息一声。
    “和你说话还是很累。”冷知秋嘟哝着转身就要进屋,却和走出门来的项宝贝几乎撞到,后衣领一紧,项宝贵已经将她扯退开,手在她细腰上轻轻一扶,她便稳稳的站定。
    项宝贝还不知道自己差点撞人,直扑到项宝贵身边,抱着他一条胳膊几乎哭出来:“哥,我刚刚做噩梦了,梦见萧哥哥他娶妻了,萧哥哥很不高兴,就把那新娘子给杀了……”
    “你萧哥哥娶妻当然是高兴坏了,怎么会不高兴?快别傻了。老娘没事的,你去你自己屋里睡觉吧,别一天到晚胡思乱想。”项宝贵赶妹妹走。
    项宝贝哪里肯甘休,扯住他的袖子问:“哥,萧哥哥到底住哪里?他家里有没有娶妻?他还来苏州吗?”
    冷知秋在一旁道:“夫君你就告诉宝贝吧,瞒着她,她只会乱想。”
    项宝贵挑起眉问:“你呢?”
    他的意思是,你会不会乱想?
    冷知秋脸色一沉,怫然不悦。“忒没意思。”扭身就进屋去了。
    项宝贵望着她的背影不语。他这莫名其妙的醋吃的,连他自己都懊恼。
    项宝贝催促道:“哥你快告诉我嘛!”
    “你真想知道?”项宝贵抱起胸,从上往下凉凉的看妹妹。
    “废话!”项宝贝叉腰跺脚。
    “你的萧哥哥,并不姓孔,他的真名叫梅萧,现在已经是当朝最有权势的令国公世子,前几天承袭了侯爵,如今叫紫衣侯,家有娇妻一位,侍妾数个,每日军务繁忙,还要支应宫中变数。怎么样,你还想不想去高攀啊?”
    项宝贵挑眉盯着妹妹,目光淡淡,却看进她的心里,看到她的害怕和绝望。
    “怎么会这样?他不是个臭书生吗?”项宝贝喃喃着,眼泪哗哗流下来,止都止不住。
    过了一会儿,突然抬起泪眼叫道:“你骗人!你故意把他说成那样,好叫我死心!”
    项宝贵叹了口气,笑,“咦?我的妹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宝贝——”
    他揽过她的肩,有些疼惜宠溺的弹了一记她的额头。
    “其实,哥哥也希望你寻个中意的好夫婿,这天下间好男人多的是,何必惦记一个对你根本没有感觉的人呢?如果梅萧喜欢你,别说他是令国公世子,区区紫衣侯,就算是当朝太子,未来的皇帝,哥哥也会帮你,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问题是人家不喜欢你,你叫哥哥我怎么帮你?”
    项宝贝使劲抹眼泪,“萧哥哥喜欢识文断字的女子,就像嫂子那样,我只要好好认字,多看看书,将来他不就会喜欢我了吗?”
    “……”
    仿佛被踩了一记痛脚,项宝贵咬了咬唇,郁卒的别开视线。
    “听着宝贝,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原因可能很简单,也可能很复杂,但是一旦喜欢上了,就很难去喜欢别人。听懂了吗?”
    项宝贝摇头。
    项宝贵拍着额头原地转了个圈,想了想,还是决定让妹妹死心。“你的萧哥哥,第一次见到知秋时,并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不知道她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也不知道她写得一手好字,就连她什么来历、什么脾气也不清楚,但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已经喜欢知秋了,在我面前一直念叨。所以,就算过了一段日子,你也会诗词歌赋,你也会写一手好字,你的萧哥哥依然不会喜欢你,因为——他的心里只有你的嫂子,我的妻子!”
    说起来,他就胸闷。
    当然,项宝贝更胸闷,外加困惑。
    “萧哥哥为什么要去喜欢别人的妻子?那是不对的。”
    “有什么对不对呢?唉……”项宝贵沉沉叹了口气,不是梅萧,冷知秋未必是他的妻子。“一年多后,知秋也许就不是我的妻子了,到时候,你的萧哥哥还是可以娶她的。”
    “你刚才不是说,萧哥哥已经家里有妻妾了吗?”项宝贝抓住了漏洞。
    “有了也可以休的嘛,我估计梅萧连那些女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项宝贵摊手苦笑。
    项宝贝嗷嗷叫的跳脚。
    “所以说嘛,难怪啦,我的梦很准的,萧哥哥肯定很不喜欢他的妻子。”
    “喜不喜欢关你什么事?就算梅萧想娶,也不是你呀!你还是乖乖去睡觉吧,回头找个好夫婿嫁了,别再惦记他了,知道不?”
    “不知道!”
    “项宝贝。”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不要嫁给别人!”
    “……你这脑袋是实心的吧?”
    项宝贵将妹妹的脑袋敲得“咚”一声响,小丫头闭嘴了,歪着身子就睡着了。
    他从妹妹房间出来,关上门,一转身,夏七就跟鬼似的出现在阴影中。
    “少主,真的没时间了,卑职已经备下四匹汗血宝马,轮流飞骑,现在就走?”
    “你在外面等我片刻。”
    “是。”
    终于看到离开的希望,夏七感动得差点哭了。以前,主子出门做事从来不用催,这次真是艰难啊。
    ——
    寅时将过,卯时将近,天空已经有了点淡色,冲开黑夜的浓墨。
    项宝贵回房找包袱行囊,上回没拿走,这次急迫,正好用得着。
    正找着,冷知秋回到门口,看了他一会儿,问:“你找什么?”
    “一个包袱,我该走了。”
    他正要打开橱柜再找,冷知秋进来,从他背后一只小箱子里拎出了那个包袱,递给他。
    “天赐舅舅偷过这个包袱,我以为是我娘给我的压箱底,所以打开看过。”她的脸上泛起一片红晕,想起某件白绸短裤。
    项宝贵举着手里的蜡烛,烛光映着那一片红。
    他思忖,她脸红什么?
    冷知秋闪开眸子,咬了咬红唇,问:“现在就走吗?”
    项宝贵放下蜡烛,盯着她看。
    她等了会儿,不禁抬起头。
    “唔!”
    他是那样急促的突然捧起她的脸,不顾一切的低头吻住那两片红嫩的薄唇。
    指尖在颤抖,唇瓣也在颤抖,就连烛光下无风而动的长发发梢,似乎也在呻吟低叹着颤抖。
    如此突然,像一根弦崩断了,又像一座擎天的山峰倒塌下来,令人手足无措。
    手足无措中,他在无望的坚持,含住不放,却又不肯深入,悲喜交加。
    她还来不及从震撼中清醒过来,也没来得及体会唇齿间浓重芬芳的气味,他已经放开她,短促的喘息,目光潮湿的投进她的眼底,氤氲纠缠。
    “知秋。”
    “嗯?”冷知秋抬起微微颤的手指,按住自己的唇。刚才,这是做了什么事?
    她不会以为这是什么“渡气”,那感觉好奇怪,原本对他的那些不满,突然被抛远了,她的脑容量突然显得不够,不够解读那一吻瞬间传递的千言万语。
    “知秋。”
    冷知秋无语,他穷叫她名字干嘛?
    看他的神色,痴痴呆呆的,难道刚才他也傻了?
    他却拉起她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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