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户媳妇 作者:随风月影兰(潇湘vip2013.12.25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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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户媳妇 作者:随风月影兰(潇湘vip2013.12.25完结)-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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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没见过你这么恶毒刻薄的女人!夫人和主子对奴婢都是很好的,你居然背着夫人这样对我!”桑柔终于憋不住喊出了心里话。听说过别人家打骂奴婢、甚至闹出人命的,却不想冷知秋竟会用这样古怪的法子整她。
  她现在这姿势,既滑稽又尴尬,还特别辛苦。
  冷知秋听着她那些可笑的话,反而气平了些。
  “背着人做坏事,的确令人作呕(就像桑柔你这恶奴)。你放心,我会把今晚的事明明白白都告诉姆妈——你可拉稳了,姆妈说过,这盆冬牡丹值五十两银子,你若将它砸进水里毁了,可是要问你赔的。”
  说着话,已经到了房门口。
  冷知秋进屋关门时,对正看向井旁梧桐树的桑柔关照道:“井水是寒冬最温暖之物,务必要使木桶底部浸水,若悬空离了热源,这井风也会把花吹死的。桑姐儿,你可记住了?”
  “你……!”桑柔气得浑身发抖。
  她想干脆不理冷知秋,把木桶拉上来,但又怕冷知秋去项沈氏面前说她不听使唤,更怕那株半死的牡丹在自己手里死透透儿的,到时候真让自己赔,可怎么赔得起?
  如果辛苦一晚,当真把牡丹给“孵”活了,也算劳苦功高。
  这么想着,她也只能咬牙忍了。
  可这活儿还真不好忍——正月里的夜晚,要多冷有多冷,她这弯腰拎着木桶的姿势维持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受不了了。
  苦苦煎熬了将近一个时辰,桑柔几乎哭出来。不行了,说什么也不干了!
  却听门声响动,一点烛光慢慢靠近,烛光下,一张绝美的巴掌小脸淡然如烟。
  桑柔恨得脸都绿了,她居然没睡?来看笑话?
  “桑姐儿,我问你话,你好好回我。”冷知秋背着的一只手里,捏着一根软绳。
  “阿嚏——”桑柔冻得忍不住一个喷嚏,“娘子还有什么赐教的?”
  她这个喷嚏,依稀仿佛,有两缕银亮的液体飞溅出去,不知粘污了何处,颇有些令人恶心。
  冷知秋皱眉别开视线,道:“如今你若恨我,倒是自然不过。只是我不明白,在这之前,你为何三番两次害我?你我有仇?”
  “……”桑柔翻起眼白瞪着冷知秋的侧影,嘴巴抿得死紧。满脸的嫉恨,原本冻得僵硬的面部肌肉,也变得扭曲起来。“奴婢听不懂娘子的话,什么时候害过娘子?奴婢哪有这个胆儿,敢动娇滴滴又尊贵的娘子呢?”
  冷知秋摇头叹道:“古来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也有‘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唉……罢了!就算没有人无端加害,保不齐出门被什么飞石、天雷砸中,也是祸福难料。你不说实话,知秋也无所谓——只要你记住,你若害我,我便会一点不差的还给你。你若想继续留在项家,做你这‘善良温顺又能干’的好婢女,那便老实本分一些。我左右不过是在项家住个两年,两年后就会离开,你我互不相干,何必无端生事?”
  桑柔眯着眼消化冷知秋所说的话,说真的,她听不太懂,不过后半部分还是听懂了。想让她不生事?除非你冷知秋毁容,变成无盐丑女!否则,主子迟早会动心,会被勾走……
  正在这时,西厢房里传出一阵痛苦呻吟,想来是孔令萧醒过来了。
  “知秋……”
  两声隐约的呼唤好死不死地传出房门。
  冷知秋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一个个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好像都喜欢来“害”她,大半夜的,孔令萧在那叫魂般叫朋友的妻子,这是安的什么心呀?
  桑柔扯起嘴暗暗啐了一口,看吧,淫妇!这私情简直赤裸裸掩都掩不住。
  “桑姐儿,你去吧,去照顾孔公子。这牡丹不用你照料了。”冷知秋接过桑柔手里的井绳,就算孔令萧不“叫魂”,她原本也是打算对桑柔罚到这里为止的。
  在寒风中吊一宿的水桶?还是在温暖的厢房里照顾一个俊美的男病人?这个选择答案是毋庸置疑的。
  可是,为了“搞臭、搞脏”冷知秋,桑柔豁出去坚持道:“没事,奴婢继续拎着好了,孔公子叫的是娘子,又不是在叫奴婢。”
  真正是自作孽不可活!
  冷知秋怒极反笑,“你喜欢吹冷风吊水桶,那你就继续吊着吧,回头若是有什么不好的,可别说我这个主子待你刻薄。”
  
  

☆、041 训媳

  “奴婢……”
  冷知秋懒得再听这个“奴婢”说什么死鸭子嘴硬的话,转身就回房。
  桑柔目瞪口呆。
  看着门窗透出的光熄灭,那黑漆漆,是断然;看着恨不得立刻死个惨兮兮的女人似乎已经安然入睡,那寂静一片,是心无挂碍——这人岂能如此潇洒快意?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姓冷的,竟然对孔令萧的呻吟呼唤,熟视无睹?!
  其实,冷知秋并非一点儿不担心孔令萧的伤势,更何况他还是她的恩人。
  只是这婆家的一天,真的好漫长。
  在自己娘家,日子就像手心里的流沙,不知不觉就过去。在项家,她第一次体会到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大家都歇了,她才好看看书,才好睡个安稳觉。
  深更半夜,孔令萧那几声叫唤应该也就是梦呓吧?这个任性妄为、不知好歹的书生,真是有些烦人。
  冷知秋缩在被窝里翻了个身,轻叹,支撑不住浓浓的睡意,很快沉入了梦乡。
  然而,她是睡到天亮,有人却惨了。
  次日,桑柔病倒了。严重风寒外加腰脊酸软僵硬,见到早起的项沈氏,哆嗦得话都不会讲了。
  她那被嫉恨填满的脑子,就没想过,应该去找根绳子来,先把井绳延长,绑在梧桐树上就可以了,又何必真的用手拎一宿?傻呀!
  问,何至于斯?
  因为,整整一个晚上,她都在一边打哆嗦、咬牙切齿,一边锲而不舍、专心致志的诅咒冷知秋,其他,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没干。
  每个人都有专注的事业,桑柔目前的主营业务大约就是“恨一个人”。
  所以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但害人之心万万不可有。没事尽想着人家怎么死,往往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
  ——
  太阳高高升起,拉出水井的半死牡丹在阳光下勉强抖擞精神,竟然还活着,并且出现了一丝微弱的生机。
  就像西厢房里那位病人一样,虽然伤得重,但至少性命无虞,还在病态中焕发出别一种美来,更显得肌骨清透,姿容婉约,仿佛天生就该被捧在手心宠着、如珍似宝……男人生成他这个样子,不知会惹多少女人心疼?
  项沈氏一早给孔令萧换外敷的药。
  她对儿子这个狐朋狗友,原本不满,但此刻看他这副样子,作为一个母亲,她也不由得柔软了心肠。
  儿子和这个孔令萧年纪相仿,但性子却迥然不同。
  项宝贵忍性大,就算比孔令萧伤更厉害些,他也必定保持谈笑风生,满脸不在乎。别人看她儿子皮厚不怕疼,只有她这个做母亲的,才会深深替儿子痛在心里。这个儿子呀,就是太会哄人……其实他的肚子里也不知道装了多少秘密,从来不说。他不知道,越是那样,她这个做娘的就越担心难过?
  唉!项沈氏暗暗一阵磨牙,心情转恶劣。
  臭书生,从骨子里往外冒的骚情!家里一个未出阁的闺女,一个刚嫁进门的新媳妇,她得看紧看牢了,决不许眼皮底下发生什么风流债!尤其是那个知秋,绝不能让儿子吃亏戴绿帽。
  “哎哟!你这悍妇!”孔令萧惨叫一声。
  项沈氏狠狠系好绷带,白了他一眼。
  “这点小伤也咋咋呼呼,死不了!老娘看你明天就能下地走了,我家宝贵又不在家,你好意思赖着不走?赶紧回自己家去,别在我这蹭白饭。”
  “老天,你可真够狠的。我这样也叫小伤?算了算了,你是宝贵的娘,我不和你计较,大不了,本公子给你食宿的钱,绝不吃你白食,这样总可以了吧?”孔令萧已经相当容忍、委曲求全。
  要不是看在项宝贵面子上,要不是想好好待这里一段时间,他有的是办法叫这个悍妇吃不了兜着走。
  “有钱你不会住客栈?我儿子不在家,你赖着不走安的什么心,别以为老娘不知道!”
  项沈氏哼一声走了,随即便杀到了冷知秋面前。
  当时,项家人都还没有吃早饭。
  冷知秋先把孔令萧的药煎了,一见项沈氏那脸色,便站起身迎上去:“姆妈,早饭我去做。”
  “不用了!”项沈氏气不打一处来。“你可真有本事,才来一天,就把我项家最能干的婢女给折腾个半死。你要是再贤惠的去做饭,项家怎么担当得起?这不折杀老娘吗?老娘这个当家主母的位置不用坐了,你来,好不好?”
  冷知秋早知道她会这样,还好,话虽然难听,但没有超出预期。
  “婢女若是不好用,打发了,再找一个不就是了?姆妈为了一个婢女和媳妇儿置气,姆妈是买卖人,您算算看,这个账可是划不来?更何况桑姐儿原本就是咎由自取,她想着要把那盆牡丹用井水温活了,这原是一番苦心。但她却不用脑子,自己用手拎了一宿,我半夜起来劝她,她也不肯,非要拎着不松手。姆妈您想想看,这桑姐儿是不是脑子笨了些?若是脑子不笨,那她昨晚那样犯傻,究竟为了哪般?”
  说真的,冷知秋是不太理解,桑柔为什么一个晚上都拎着木桶不松手,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
  “就你聪明!”项沈氏怪怪的、没好气的瞅儿媳妇。
  这个儿媳妇,说话温软,文绉绉总有她一套又一套的道理,看着还一点脾气都没有,你想跟这种人吵架都吵不起来,好比一拳打过去,打在了棉花上……真是让人既无力又挫败。
  “还有那个姓孔的,你要是敢跟他眉来眼去,对不起我家宝贵,我就撕了你的皮!”
  冷知秋皱眉道:“无中生有有生无,姆妈总是提这种事,才是不明智。知秋去做饭了。”
  啥?啥意思?项沈氏张口结舌。
  ——
  冷知秋说要做早饭,那不是客套。
  在家母亲教导过,如今不比早年金枝玉叶,寻常小户人家,伺候公婆、洗衣做饭,身为儿媳应当亲力亲为,不可娇气怠慢。
  所以,早饭,还真被她给捯饬出来了。
  不过,项文龙一家三口吃饭的表情就比较尴尬了。
  项沈氏想起儿子说过,不要让儿媳妇洗衣做饭,看来,儿子真有先见之明……
  
  

☆、042 公婆有秘密

  “我还以为你有多能干、多贤惠。”项沈氏盯着面前焦糊一团的“粥”,差点说不出话来。
  好吧,让儿媳妇烧饭,等于浪费粮食;让她洗衣服,会不会把衣服洗成破布?
  冷知秋倒是有自知之明,不好意思的解释:“知秋从小娇生惯养,这生火烧饭也才刚学了不到三个月,真没想到,光生火就很难,不是烧熄火,就是烧得太猛了,一不小心,饭就焦了……”
  她这烧饭的本领,一方面是没兴趣不上心,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教她的师傅——她的娘亲冷刘氏——本身就是个不会做饭的人。师傅不行,还能教出好徒弟吗?
  “你没把自个儿烧焦,就谢天谢地了!”项沈氏翻了个白眼。
  看看儿媳妇那一脸黑灰、身上满是斑斑点点的样子,她要说把自己也烧到了,绝对没人怀疑。
  虽然是气话,但也有些冷幽默。冷知秋被这个婆婆逗得噗嗤一声轻笑出来。
  “嫂子,我做饭的手艺自然比不上桑姐姐,但比你总要强百倍。你可真笨,烧成这个样子。”项宝贝敲着硬梆梆似乎根本没醒发的小“馒头”,与其说是馒头,不如说是面粉疙瘩。
  冷知秋道:“世间百行,行行出状元,样样不容易,以后,知秋会用心多练习……”
  不等她说完,项沈氏忙道:“别!那个知秋你听着,不用你这么贤惠,真的。项家不是什么豪门大户,买点粮食都要钱的,经不起浪费。再说你婆婆我还没老得动不了,饭我来做,衣服我来洗,你就和宝贝两个一起,继续做金枝玉叶、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只要你们两个少给我惹事就行,成不?”
  冷知秋心想,明天回娘家领个丫鬟过来,也就没必要争这种家务活。项家不是豪门大户,但项宝贵却不知藏了多少钱财,那小气鬼也真是,多请两个丫鬟仆从,能花几个钱?
  项文龙倒是一脸淡然温和,拿起碗筷,垂眸勉强吃了几口。
  冷知秋看着他吃,心里一阵高兴。只要这个长得像漂白版项宝贵的公公肯给面子,自己的早饭就没白做。
  “多谢公爹。”您真是好人。
  项沈氏和项宝贝见状,叹了口气,迟疑着也拿起筷子。
  项文龙一抬眼,看到儿媳妇的模样,眉梢动了动,道:“知秋,先去洗洗脸,你也坐下吃饭吧。”
  冷知秋刚想答应,谁知,也不晓得触到那根刺头神经,项沈氏脸色突然阴沉下去,啪一声把筷子重重拍在桌上。
  “哼!心疼了?是不是看着像某个人?”
  “……?”冷知秋错愕不已。
  这真是莫名其妙!项文龙原本温软的脸也突然罩上怒气,腾一下站起身,一声不吭,甩袖而去,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原来公公也会发脾气?冷知秋继续错愕。
  项沈氏气呼呼瞪大眼睛看着丈夫那抹颀长而消瘦的背影,眼眶越来越红,泪珠子在眼眶里直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一滴。
  项宝贝撅着嘴横了冷知秋一眼,放下碗,坐到她母亲身旁,亲昵地搂住母亲的胳膊,柔声道:“娘,这一大早干嘛提不开心的事?我们一起去灶间重新做一顿饭,不要理臭爹爹,也不要理坏嫂子。”
  “坏”嫂子冷知秋顿时无语的扼腕。
  项沈氏愣了好一会儿,怒气没了,却幽幽叹息,有些懊恼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今儿这次,好像是我的错,是你老娘我不该提……”
  看丈夫生气的样子,好些年了,他都没有再发过脾气。这回竟然一个字也不说,就那样拂袖而去,他原本就身体不太好,这会儿要是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
  项沈氏担心的站起来,道:“乖宝贝,娘去重新做饭,你去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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