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雅清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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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雅清梦-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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妥么?”我边笑边说,“挺好,挺好。”说罢我俩对笑了一阵。
  去阿玛房里请了安,他又嘱咐了一阵,无非是注意安全,早去早回云云。又派了几个得力的人跟了我去。从阿玛房里出来,登上马车,放下帘子。随着一声清脆的马鞭声,马儿带着车动了起来。撩开马车上的小帘子,街道的繁华尽收眼底。
  早就听说古时候的前门大栅栏热闹非常,今日一见果然不错。两旁店铺林立,各式的牌匾挂在醒目的位置,各色的幌子随着微风飘荡。
  一块名曰“聚贤斋”的牌匾吸引了我,我对赶马车的老吴说了一声,他便停了下来。这个老吴是跟了阿玛多年的,对阿玛和府里的人也都是忠心耿耿。掀开车帘,灵儿先下了车,而后来扶我,我踩着脚踏下了车,径直向屋里走去。环顾屋里,各式的毛笔、砚台,各样的墨,其中最多的还是一本本的线装书,这对于我这个在现代就十分喜好古文化的人来说简直是到了天堂。我仔细的把玩着手里的砚台和古墨,简直是爱不释手。老板就过来招呼,“公子,既然看中了就带回去吧。”我问了价钱,倒还公道,加上我又喜欢这些,就买了放在柜上,转身又去书堆里淘书了。其中有《大学》、《中庸》之类的学书,又不乏《三国演义》、《西游记》之类的小说。我随手拿了一本《宋词》来看,颇有亲切之感,脑子里又闪过了李清照的词,我是最喜欢李清照的,她的词很合我的胃口。
  正回味着,门口有个随从打扮的人进来对老板说:“把这些客人都请出去罢,我们家公子好静。放心,一定不会亏了你。”只听从身后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洪亮,不可鲁莽。”又走到老板身边道:“老板,下人不懂事,多有得罪了,请见谅。”老板忙说不碍的。我抬眼好奇得看了一眼,大而乌黑的眼眸,薄薄的嘴唇,一身深蓝色的锦缎长袍更衬得他白皙的脸。我呆呆得望着他,他环顾四周,正对上我的眼,我忙底下了头去。看见一双黑色皂靴正向我靠近。我抬起了头,看他正用探究的眼神看着我,我冲他笑了笑,他忙上来搭讪道:“刚才下人鲁莽,扰了公子的雅兴,多有得罪。”我笑了笑,“不碍的,公子言重了。”他看了看我手里的《宋词》,说道:“贤弟也喜宋词,不知贤弟认为哪句最妙?”我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他略微抬了抬头,想了一会儿,道:“好是好,只是太过悲伤了些。既然贤弟喜爱,这本书就拿了去罢。”说罢便从荷包里掏出了银两拍在了桌上,老板笑着接了。
  看穿着打扮,想必这个人也是个富贵人家的子弟。他今年11岁了,比我大1岁。除了聚贤斋,我遣了车夫老吴回去,说自己玩够了自会回去,让他先回去,随便回了阿玛,也免了阿玛担忧。
  我们边走边逛,灵儿和他的随从洪亮跟在后面。我们聊着仕途学问等等,又互问了家世。走着走着,我见一摊儿上有一支牡丹金簪,越看越欢喜,正要掏钱买,却被那位公子哥一把抢了去,“这个我先替你买了,你必是有了心上人,等贤弟成亲之时我把这个一并送上。”我一愣,忙说道:“也好,也好。”说罢便借口天晚告辞回家了。
  回到家里左思右想,也想不出这位公子哥的来历。
  又被灵儿嘲笑了一番,说我跟那个公子爷挺般配的云云,弄得我脸上一阵燥热,竟也不好意思起来。我忙着沉浸在那本《宋词》中没空理她,她竟自己做起了针线活,我缠着她让她教我。她也应了,给了我一个花样子让我描,又教给我了一些简单的针法。我很认真的学了起来,这着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灵儿过来夺过我手中的针线,“小姐,天不早了,早些安置吧,也不在这一时。说来也怪了,早些小姐宁是不肯学针线,这会儿又非要学,莫不是今天那位公子爷说了什么?”“灵儿,胡说什么,仔细我打你。”我娇嗔道。灵儿给我铺好了床,又催了催,我答应着,便上床躺下了。
  睡梦中低吟着“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恩旨

  自那日回家,我一直探寻那位贵公子的来历,可找了许多时日也没有结果。从灵儿教我刺绣至现在,也有不少时日了,可我还是老样子,没有多大长进,便丢在一旁不学了,竟迷上了书法,由于小时候学过几年,倒也不是很费事,只是忙坏了灵儿和一群小丫头,裁纸的裁纸,磨墨的磨墨,铺纸的铺纸,忙的不亦乐乎。我也乐得逍遥自在,每天写字、看书成了我的必修课。当然最常看得还是那本《宋词》,不过心境倒也好不到哪去。
  那日回来以后,阿玛表面没说什么,但似乎是很不高兴的样子。大概是不大放心我这样偷偷溜出去罢。自那日起日子像水一般平淡,没有什么事可做,无非是找些事情打发时间罢了。
  直到有一天,恬淡日子被打破了。这是康熙四十年的一天,大概是八九月吧,皇上下了旨让众大臣去恭贺皇十三子胤祥纳侧福晋。听说这个福晋是阿哈占之女瓜尔佳氏,听阿玛说她与十三阿哥同岁。偶尔听小厮说什么嫁了十三阿哥就不愁了云云。也是在这一年,阿玛当了兵部尚书。
  一年后,不知是好运还是厄运降临到了我们家,姐姐紫萍被选中进宫选秀。早早的额娘和姨娘们就给姐姐准备好了进宫的东西,都各自拉着姐姐嘱咐东,嘱咐西的。临走那天额娘还拉着姐姐的手说长说短的,嘱咐她要自己照顾好自己,说着说着竟流下了眼泪。虽然我跟这个姐姐不是很亲厚,但还是忍不住落了泪,看来分别真是一件很催人泪下的事。阿玛没说什么,只是说了些好好选,选上了光宗耀祖的官话,但我还是看到了阿玛眼中的不舍。在宫里来人的催促下,姐姐登上了马车,走进了那个紫禁城,自那日起,我便认为那个十三福晋必是姐姐无疑……
  半个月后,恩旨下来了,一个太监捧着明黄的圣旨走进了府门,“兆佳氏紫萍接旨”,姐姐忙跪下听旨,我们也都跪下了。只听那太监喊:“兆佳氏紫萍,温恭和顺,指与蒙古王爷为妻。”姐姐忙领了圣旨谢了恩。
  那太监又喊:“兆佳氏紫凝接旨。”我忙的跪到姐姐边上。看那圣旨面子上竟是跟姐姐一样的明黄色,映在阳光下甚是刺眼,我忙低了头听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兵部尚书马尔汉之女兆佳氏紫凝秀毓名门,柔嘉端淑,着择日配与皇十三子胤祥,封嫡福晋,钦此。”我一慌,竟愣在了当场,一旁的姐姐忙推了我一下,我这才回过神来,领了恩旨谢了恩。
  领了恩旨不久,姐姐便动身去了蒙古,额娘和姨娘们也为此伤心了许久。
  自那日领了恩旨,我一直在想发生在我身上的奇怪的事,没有参加选秀的我居然被封为十三福晋,而正式参加选秀的姐姐却去了蒙古……
  自那日领了旨,看阿玛也是一脸的疑惑,因为一直忙着姐姐的事,也没来得及问我的事。送走了姐姐,我心里自是忐忑了起来……
  果然,一日阿玛下朝之后叫我到他的书房去。我进了门,阿玛正坐在书案旁,我恭敬的福了福身,“请阿玛安”。只听阿玛说道:“这以后你就是十三福晋了,这些虚礼就免了罢。”我带着哭腔道:“阿玛,您是知道的,十三阿哥已经有了福晋了,还要我做什么?况且……”我忙止住了后面的话,但这句话还是在我脑间回荡,况且我始终忘不了他,不是么?“紫凝,你的心事我怎么会不知道呢?自从你上次回来我就知道你的心思。可这是皇上降下的恩旨,谁也违抗不得。如今你是嫡福晋,你才是十三阿哥的正妻,你要好好侍奉他,做好你该做的。”阿玛一脸平静的对我说。
  原来阿玛什么都知道,他只是不说罢了。“可我从来没见过他,平白的他为何要了我去?”我问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即使下了恩旨就断不能更改了。皇上已经下旨封十三阿哥为贝子,钦天监也选了吉日成婚。”“是哪天?”我忙问道。“五月十八。”
  我福了福身便退出了书房。五月十八,里现在也就不到两个月了,在额娘和姨娘的劝说下,我只能乖乖地在家待嫁。而那本《宋词》也从此消失不见了。
  五月初八,十三贝子亲自带了人来下了聘,我在内院回避,十三贝子在厅堂与阿玛说了些客套话……

  大婚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到了五月十八——我与十三贝子的日子。
  早晨,我穿戴整齐,来到堂屋给阿玛额娘请了安,也行了拜别礼。阿玛表面还是不露什么,淡淡说道:“进了十三贝子府要好好守规矩,可别丢了我兆佳氏一门的脸。”我忙点头称是,泪水伴着空气一滴滴落在我桃红色的衣服上。额娘也没多说话,只是抱着我哭,我也啜泣的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中午门房下人来报,说十三贝子派丫头嬷嬷来接了,阿玛额娘便出门迎了。只见她们均着红色的旗服,甚是扎眼。我被请至里间穿戴打扮,一套大红色的牡丹朝服,红纬红带子的朝冠整齐的摆在我面前的托盘里,连耳坠儿都是大红色的。嬷嬷丫头们给我梳了两把头,穿上大红牡丹朝服,带上朝冠和耳坠儿。一团红色几乎将我毙溺,隐约间听见灵儿跟阿玛额娘说了句什么,而后便进来跟我叩头,“小姐,灵儿想永远跟着小姐。”我怔了怔,虽是主仆,却胜似姐妹,绝不能误了她的终身,于是忍泪道:“十三爷府里丫头多,规矩也多,你还是留下,帮我照顾阿玛额娘。”灵儿勉强点头答应了。
  傍晚时分,我头上被蒙上了‘龙凤呈祥’的大红盖头,手里攥着苹果,接下来就被喜娘推上了花轿。只听‘升舆’,花轿便动了起来。来至十三贝子府,花轿落了下来,只听“咚咚咚”三声响在轿子上落下,着实唬了我一跳。突然轿帘一掀,我被喜娘扶出了花轿,跨了马鞍,迈了火盆,手里的苹果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绸子,想必也应该是大红色的罢。
  一阵礼节过后,我被喜娘搀进了洞房,十三阿哥自是出去与宾客推杯换盏了。一个人在屋里安静而平静的坐着,脑子里又显现出那双黑而亮的眼眸,那个在深蓝色长袍映衬下的脸竟是如此地清晰。我还是忘不了他,也许我一开始就在骗他,不是么?我从未以真实的身份与他相见。而今我一嫁为人妇,而他又在哪呢?难道他注定是我生命里的番外篇?难道……
  正想着,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身影正向我走近,挨着我坐在了床边。他就是我的夫——十三阿哥。
  一把花生,一把枣,一把栗子,纷纷落在了我们的喜床上。
  等了许久,突然眼前一亮,一把喜称挑起了我的盖头,我下意识地低了头,斜睨着十三阿哥。一身大红色的贝子朝服,一样是乌黑的眼眸。我一怔,这张脸,正是我想了许久的,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喜娘端上了交杯酒,我端起酒杯,手臂交着他的,一口喝了下去,喜娘又端上子孙饽饽,我们吃了。十三阿哥一挥手,丫头嬷嬷便知趣地掩门退了下去
  我环顾四周,一片红色的海洋,温暖的几乎要将我吞噬。我抬眼定定地望着他,噙着泪的眼中时不时地闪现出泪花。屋里一片安静,十三阿哥开口道:“就委屈成这样?记得头些年还不这样呢,多咱添的这毛病?”听他提起头些年,我的眼泪抑制不住涌了出来。他忙用手来给我擦眼泪。我从怀里掏出帕子,这帕子都是大红的,拿来拭了两下,却被十三阿哥一把抢了去,慌忙地给我擦着泪。我依旧是控制不了泪水,他把帕子扔在一旁,一把把我揽入怀中。我偎在他怀里哭着,他只是静静地搂着我,什么话也没说。
  过了许久,他缕着我鬓边的碎发,“得了,这大好日子本不该,哭了这么长时间也该够了,你瞧我这好衣服都被你哭坏了。”我抬眼看了看他的衣服,还真是一大片湿。我看着他,他也不理我,自顾自地脱了外褂,就剩下一身薄薄的单衣。我看了他一眼,道:“穿这么少仔细冷着。”他回过头看着我道:“我这屋里还冷?”说罢走到床边坐了,“瞧你这汗流的。”说完便伸手来给我解纽襻,我也随他去。褪了外褂顿时凉快了不少,他又拿帕子给我擦了汗。
  “我那个簪子还在么?”我问。他只是定定的看着我,并没有回答我的话。
  “你当真给她了?还不如我当时拿了去,烧了扔了都不心疼,白白的让你送了人了。”说完我转过头去,他推了推我,我也没理他。
  他径自下了床,“你等着,我给你拿去。”
  我当他真要去找瓜尔佳氏,忙劝他道:“算了,我不要了,给了人的东西怎好往回要?”
  他也不理我,径自走向梳妆台,打开抽屉,拿了一个盒子过来,顺手放在我手里,“你看这是什么?”一个红缎锦盒里躺着那只簪。“除了你谁还有配有它?”看着那簪,我竟又滴下泪来。他的唇凑过来,吮去了那滴泪,“可不许再哭了啊!”他嗔怪中带着心疼。“紫凝,自从第一次在‘聚贤斋’看见你,我就知道你是女儿家,哪有男儿长得如此清秀呢?”说完他把我拥入怀里,我伏在他的怀里听着。“自那日我便喜欢上了你,一心想讨了你去,那簪也是为你买的。那些日子想你想的紧,几次想去找你,又怕没名没份害了你。后来我跟皇阿玛求了你,偏又赶上额娘薨逝,就一直拖着。后来皇阿玛同意了,只是……”他顿了顿,我明显感觉到他拥着我的手紧了紧。“你跟她不一样,你是我求来的,我会一直看着你,护你周全……”
  听完这番话,不自觉的一阵感动,我没有回答什么,只是环着他后背的手紧了紧,似乎是一种回应,更像是一种承诺……
  “今天的你真美”,他道,而后定定地看着我。我的脸一阵莫名的燥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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