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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个小祖宗这样的闹，他只好无奈的摇摇头摸着她柔软的头发：“小侄女乖，其实呢，王子和美人鱼并不深爱，所以呢，美人鱼也不必为王子永远的等下去。可是，美人鱼却为了王子付出了她的生命，因为美人鱼爱王子啊。”该怎么像这个丫头解释好呢，其实，李原木也不过是一个未满18岁的孩子，不过是位处环境不同才让他提前成熟了心智。
“可是，为什么美人鱼那么爱王子王子却不那么爱美人鱼呢？”陆芊芊手紧紧地抓着被子留下痕迹，她真的不明白。
李原木眼睛不知道看向了什么地方，一片不属于他那个年纪的深沉，因为，也许爱并不是等价的吧。。。有些东西，是不能碰的，就不敢去碰吧，他收回眼睛看着床边那个小可人一笑：“因为，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东西都是不能预知的，你想要的，并不是一定能拥有的，你喜爱的，并不是一定存在的。”看着陆芊芊那一脸迷茫的样子，李原木接着摇摇头又点点头，真是好笑，自己在想些什么呢，跟这个一个小孩子说这些，自己都不是很懂，又怎么能要求她能听懂。
记得之前在哪里看到做这样一则新闻报道：
“美人鱼存在于另外一个世界，就像鲸鱼、鲨鱼不能来到陆地，狮子、老虎无法存活于水中一样，两个世界各有规则，如果你执意要去往另一个世界，唯有魔法可以助力，但是使用魔法必须付出代价。所以小美人鱼的代价就是：不能说话、双脚行走时疼痛、得不到爱就会变成泡沫。变成泡沫对你来说很难过。可对美人鱼来说或许那就是回家了。爸爸觉得小美人鱼这样也挺好，她勇于选择不一样的生活，只是我们要了解选择需要付出的代价以及我们所要承担的责任。”
这不是女儿每晚的睡前故事，这是先生应女儿的要求与她聊一聊美人鱼。
在此之前，女儿麦兜所知道的美人鱼来自迪士尼的版本，那是一个简单的故事，加入了一些自创情节。其实，我和先生对于各种贴上迪士尼标签的公主书，持保留意见，因为书中的语词并不优美。传达的善恶美丑的信息又十分狭隘。但我们知道，每个女孩的心里都住着一位公主，麦兜也不例外。她爱所有的公主。所以，我们在“公主”这件事上尽力尊重麦兜的喜好，但同时坚持我们的态度，不纵容也不禁止。
2月初，与朋友们一起吃饭。由于我的疏忽，让麦兜听到了安徒生版本的《美人鱼》。那天，朋友为麦兜念公主书上的《美人鱼》故事，念完之后有些疑惑，觉得与她们小时候听的故事不一样，与我讨论。我没多想。便讲起了我所听过的版本：“美人鱼爱上王子，羡慕人类的生活，想要像人一样用双腿走路。她找到巫师为她实现梦想。但是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美人鱼要付出的代价就是，她不能说话，双脚走在陆地上如同刀割，如果得不到王子的爱。她就会变成泡沫。最后，王子不爱她。她就变成了泡沫。”麦兜在一旁听着，当时毫无异样。
可是，回到家后，她便问我：“你为什么要讲那个美人鱼的故事？”说话间，几番哽咽，更阻止我提及其中细节。我这才意识到这故事的残忍，想起小时候听故事时的悲伤。
我有些懊恼。当时只顾着与朋友们聊天，忘了麦兜在一旁，她可是一个内心装的尽是美好的孩子。从小，我们尽力为她展现美好，她也确实在用美好的眼光看待这个世界。所以，安徒生的美人鱼故事对她的世界或许太过震撼。
接下来的几天，麦兜闷闷不乐，一到晚上就要求与我们同睡，只要我稍有迟疑，她便眼泪直流，她说：“妈妈，我还在为美人鱼难过，我非常非常难过。”
后来，麦兜说要和爸爸聊一聊美人鱼。他俩坐在沙发上，麦兜蜷在先生身边，就有了文章开头那段话。先生说完对美人鱼的理解，麦兜仍执著地追问：“妈妈为什么要讲那个美人鱼的故事？”
先生显然理解女儿问题背后的疑惑：“从你小时候，我和妈妈就尽力为你展现美好，为你选择的图画书都是美好的故事，或许会有些小小的悲伤，但一定不会有悲惨的故事。但是你慢慢长大了，理解力大有进步，我们有时候会忘记了你还只是一个五岁的小朋友。那天晚上，妈妈与朋友们聊天时疏忽这一点，所以让你听到了一个悲伤的美人鱼的故事。”先生用缓慢的语速向麦兜解释，不刻意用孩童的语言，努力选择麦兜能够理解的句子。“这个世界其实是由美好与不好组成的，我们向你展现美好，你将慢慢看到不好，然而，正是因为存在不好的，那美好的才更好。”
麦兜默默地听，有时抬头望着先生，有时低头想心事，透着无限忧伤与困惑。
麦兜抬头缓缓地说：“妈妈，我一直在想，如果那天我没有带公主书去，阿姨们就不会给我念美人鱼的故事，你也就不会讲那个美人鱼的故事了。我想这就是‘后悔‘吧！”
麦兜的这番思考实在超乎我们的想像。
麦兜突然想起什么又说：“我觉得TomWaits老爷爷好笨呀，他还唱《我不想长大》（Idon‘agrowup），明明就是回不去了。”
我说：“有些事情是很奇妙的，就是因为他长大了，一直长大，甚至变老了，他才见到从前的好。”
麦兜又有些悲伤：“可我还是难过。”
针对麦兜思考的“后悔”，先生又为麦兜展现了一段有关偶然与必然的图景。他说：“即使你那天没有带公主书与朋友们见面，也有可能在另一天，你还是会带着公主书见到他们，听到那个悲伤的美人鱼的故事。即使那一天碰巧我们的朋友没有读到美人鱼的故事，也可能在某一天，你并没有带公主书，我们的另一个朋友却无意间给你讲了那个悲伤的美人鱼的故事。即使这些都没有发生，等你长大了，或许会自己看到那个悲伤的故事。这个世界有时就是这么奇妙，有些事情你终将遇见。”
那个晚上，我们谈论美人鱼，谈论后悔，谈论选择，谈论偶然和必然，我喜欢这样勤于思辨的家庭氛围。
那个晚上，我们拥抱麦兜。或许，彼时拥抱所具有的安慰力量远胜于我们所讲述的。然而，我们依旧坚持讲述，很多时候，麦兜提出问题，我们的答案并不只局限于那个问题，我们希望尽可能为麦兜铺展诸多可能，这些可能或许可以为她编织某种情境，令她可以身处其中，思考、选择、质疑，提出一个又一个新的问题。语言作为传递信息的载体，进入女儿的心中，或许当时四散凌乱，但我想只要她思考，那些语言终将以她的方式重装，并给予她看世界的方法，给予她力量。
思绪又被拉了回来，李原木伸出手轻轻地擦掉陆芊芊眼角边的泪水：“小侄女怎么这么爱哭，如果当了爱哭鬼，小舅舅就不喜欢了哦。”半认真半玩味的态度陆芊芊哪里知道那么多，还真的以为李原木生气了似乎，赶紧止住眼泪，伸出小手硬生生把眼泪给逼了回去，让李原木真的是一阵疼惜。
“哟，小舅舅你是做了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竟然把小妹给弄哭了？”陆司郴只是想来瞧瞧陆芊芊睡了没有，这是一切多么雀跃的事情，好吧，其实小妹哭得自己心里还是难受的，但是这个时候应该调侃几句小舅的心情更加幸福有没有！
“。。。”李原木扯动嘴角笑了笑，顺便甩给陆司郴两记卫生棉，“在给你的宝贝妹妹讲童话故事。。。”好吧，其实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自己都不是很舒服，有点小尴尬的感觉啊。
果然，听到李原木说在讲童话故事的时候陆司郴脸上就是一副嘲笑的模样，挤眉弄眼地看着他：“哟，小舅还会讲童话故事呢，改明儿个是不是给我也讲讲啊？毕竟，你也是我小舅舅啊。”说着眼里的戏谑尽显无疑。
“滚！”李原木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这个陆司郴真是够好的啊，很好很强大啊，连小舅都能开起玩笑了啊。
这个时候李原木就只记得辈分关系，早已经忽略掉了其实他李原木和陆司郴的年龄差不过就是差不多一岁的样子，如果没有这个辈分的阻碍，陆司郴也得乖乖叫他一声哥吧，呵呵。。。。。。
第九十章黑色童话
李原木的眼睛里透露出一丝玩味儿，正摩拳擦掌的看着陆司郴：“噢？大侄子是想让小舅亲自讲童话故事？那么咱们可得选一个好的地方讲呢。”说着眼神在那床上墙上各自扫了一眼，最后无奈的摇摇头，“看来，还是地上比较方便讲故事的我亲爱的大侄子你说对不对啊？”
此刻李原木的脸笑得有些许狰狞，让陆司郴脖子一冷，一边脚步后退朝向陆芊芊的方向一边连忙的摇着头拒绝道：“不不不不不，司郴怎么敢劳烦小舅舅的打架，小舅舅听错了，刚刚我说的是我也想给小妹讲童话故事。”说着转过头向自己的小妹眨眨眼，要知道小舅舅生起气来自己可就死无葬身之地，谁不知道现在小舅舅已经是黑带七段的高手了啊。
“阿？”陆芊芊眨了眨那双明亮的小眼睛流露出一丝困惑，“哥哥也要给芊芊讲童话故事吗？”其实心里在想，哥哥会将童话故事吗？
这话说的，陆司郴马着个脸老不高兴的样子，随便抬了把椅子，靠在床边挨着陆芊芊坐了下来：“哥哥也给你讲个小美人鱼的故事好不好啊小妹？”
看着陆司郴笑眯眯的样子，其实明明很好看的一张脸为何尽显一副腹黑的模样，才多大的年纪。。。
陆芊芊皱着眉头发出了她的疑惑：“可是哥哥，原木舅舅刚刚就给我讲的是美人鱼的故事啊。”
“啊？小舅舅刚刚也给你讲的美人鱼的故事啊？”说着扭过头看着床边一旁的李原木，“没想到小舅舅还是挺有水平的嘛，都会给小妹讲美人鱼的故事了啊，哈哈。”
“。。。。。。”谁能允许他一巴掌把这个家伙拍到太平洋里去，真的是太碍人眼睛了！！！不过，难道他也不会美人鱼这一个童话故事，李原木等着看他的好戏。
陆司郴直接忽略的李原木的青筋暴起。转回头捏了捏陆芊芊的小鼻子：“小妹放心吧，哥哥讲的小美人鱼的故事可是比小舅舅讲的小美人鱼的故事还要好听呢。”说着正正身子一丝得意道，“毕竟我陆司郴是一个有水平的人！”
李原木在一旁已然黑了脸色，直接被陆司郴给憋得一肚子内伤，这个臭家伙，真的是无法无天了啊。
陆芊芊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李原木，又看了看陆司郴，点点头。
只看着陆司郴装模作样地润了润嗓子，用那青涩的未成年男孩声音讲着一个美人鱼的故事：
王子在海边遇上她，她美丽的头发如同瀑布般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她的双腿柔软无力的垂落在沙滩上。王子想起，人们常说这片海域有人鱼的存在。她们美艳绝伦，她们长着长长的鱼尾。只有在遇到心爱的人时。她们才会祈求海中的巫婆把自己的鱼尾变成人的双腿，用她们一世甜美的嗓音作为交换。王子就是听着这样的童话长大的，王子看不上国中任何一个少女，他坚定的等待着有一天，在海边邂逅他的小美人鱼。他问她：“你就是小美人鱼么？”她坚定的点点头。用手指在沙滩上写上“是的”。王子微笑：“很快我就能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了。”王子见过太多的谎言，许多爱慕荣华富贵的女孩子试图利用这个接近他，都被他一一识破了。王子坚信，他终有一天会遇上真正的，美人鱼。王子命人把女孩放入水中，这个最好的方法辨明女孩是不是美人鱼化身。令王子想不到的是。女孩没有挣扎，在水中如同一条鱼一样自由的游动沉浮。甚至，可以在水中潜行数十个小时。“你果然是我的小美人鱼！！”王子激动的与女孩紧紧相拥。很快迎娶了女孩。新的王子妃温柔优雅，笑不露齿，连吃饭都抿着嘴。三个月后，宫中总是有人莫名其妙的失踪。国王命人四处查问，却都无功而返。直到有一天。王子的贴身卫士也离奇失踪。王子慌了，他开始担心起王子妃。那个柔弱美好的小美人鱼。王子急忙赶到王子妃的寝宫，却看见王子妃背对着自己，看着窗外夜幕中的大海。王子妃转过来，看见了王子，向王子打着手语：“多美啊……我曾经做梦都想站在这里，看一看星空下的大海。……当我，还是一条小鲨鱼的时候。”王子妃向王子微微一笑，没有遮掩，王子看见了她的嘴里，满是尖刀一样的牙齿。。。。。。“哇哇哇。。。”只见陆司郴还没有讲完这个故事的结尾，陆芊芊就已经吼声大哭起来，嘴里还不清楚的念叨着，“哥哥，哥哥是坏人哥哥是坏人！”李原木赶紧瞪了一眼陆司郴，小心的拍打着陆芊芊的身体：“小侄女乖啊，小侄女听话不哭了，哭多了可就会变丑的，变丑了以后小侄女长大了就没有人要了哦。”果然，陆芊芊听到没人要了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眼泪，抬起头来泪眼朦胧的看着李原木断断续续的问着：“是不是，如果，芊芊，变丑了，的话，原木舅舅就不会要芊芊，了啊？”“没事儿没事儿啊小妹，小舅舅不要你哥哥也会要你了，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哥哥都会要你的。”不等李原木回答，陆司郴抢先回答道，虽然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在开玩笑，但是其实陆司郴是用心在说，他的小妹，他又怎么会不要，这可是，和他陆司郴血浓于水的存在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过，陆芊芊当然听不懂陆司郴话里的意思，只听见原木舅舅不要她了，眼泪又一次涌了出来。“陆司郴你少说点废话要死啊，小心我叫陆伯伯又把你扔雪狼里去住了一年半载！”李原木真是被这个大侄子给气的伤心。陆司郴闻言感觉把手放在嘴巴边做了一个关住拉链的动作，笑话，雪狼是什么地方，外人不知道他陆司郴可是一清二楚！他可是在里面生活了七年啊，是整整的七年，生命都在鬼门关徘徊了无数次差点就一命呜呼回去见阎王了，他怎么会回去！打死他他都宁死不屈！他不过就是给小妹讲了一个黑童话嘛。小妹不是想要听童话故事吗，黑童话故事还不就是童话故事，反正人物什么的都没有变，只是剧情变了一点。不过他也知道正是那变了一点的剧情让整个童话都被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