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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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神有毒-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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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自己会回老家过年。俞夏妈高兴得都有点客气了,让她考完试快点回家。俞夏爸刚好也在家,和女儿说了两句。
  “喂,闺女啊。”俞夏爸的声音沙哑,听着比一年前沧桑了许多,“最近过得怎么样?快考试了吧?”
  俞夏听到她爸的声音,眼眶都红了。“我挺好的,考完试就回去。”
  “我和你妈每天都调到K市卫视看你们那的新闻,前几天你们市搞了个数学竞赛?”
  “是,我也去考了。”不过肯定没入围,她默默地把最后那句咽回了肚子里。
  俞夏爸欣慰地说:“太好了,你爸妈再苦再累都不怕,只要你能在那好好学习。你妈给你添置了很多衣服,今年回来正好带走——寒假放到什么时候?”
  俞夏犹豫了一秒,还是打工比较重要,说:“过完年就得走了,奥赛组还得继续培训呢。”
  俞夏爸有点惋惜,更多的是为女儿高兴,絮絮叨叨地叮嘱闺女一路注意安全,小心扒手和人贩子。
  和家人的通讯唤起了俞夏仅存的愧疚和上进心,然而用处不大。期末考试结束第二天,总成绩就张贴在了每个班级的门口。
  全班六十个人,俞夏排到了48名。
  入学时年级第五,全班第一,如今滑到了全年级的中下游,相当引人注目。俞夏浑身僵直地坐在位子上,忍受着同学们的异样目光和窃窃私语。
  女生们在走廊窗下八卦。“每天半夜一两点才溜回来,能考好才怪!我睡眠不好,总被她们宿舍关门声弄醒!”说话的是俞夏隔壁宿舍的同学。
  “她干什么去了?”女生们眉飞色舞地,做着各种猜测,看向俞夏的目光又多了一层暧昧和唾弃。
  老师们也无法坐视不理。高一教研组在考后总结会上,他们特地抽出时间讨论了俞夏的问题,陶老师挨了好一顿数落。
  教导主任终于抓住机会,把积攒许久的怒气发泄了出来:“你们班这个俞夏,我早就看着不对!十一逃课去游乐场,每天打扮得妖里妖气,连竞赛当天都不忘了化妆!她们隔壁宿舍和我反映,这个俞夏有一段时间每天深更半夜才回宿舍,不知道在外面干些什么!”
  陶老师心底的不安被证实:“是我的过失,不过这孩子品质不坏,也不惹事,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挨骂的又不是自己,与会老师们相视一笑。一个男老师慢悠悠开了口:“也不能全怪陶老师。农村来的学生,很多都后劲不足,突然到了大城市,根本抵抗不住诱惑。好像那学生父母都不在本地吧?”
  陶老师说:“她有个远房表叔在本地,受她爸爸委托监督她的学习生活。”
  教导主任想起和郑波涛的谈话,脸色更阴沉了:“她那个表叔,油腔滑调的,看着也不是什么正经人。陶老师,这个学生你给我抓紧了,不能让她这么堕落下去!期末成绩单让她拿回家去签字,开学后一定联系上她的父母!”
  陶老师把这些信息传达给了俞夏。俞夏嘴上说着对不住父母,可表现出来的明明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她又气又急,却不知道症结在哪里。
  “学校已经开始讨论你的问题了,首先是让你家长了解你现在的情况。这份成绩单你拿回去,让你爸爸写五个字‘已了解情况’。”陶老师看着心不在焉的俞夏,暗叹一声说:“这个寒假一定调整好,你的成绩已经退到底了。”
  俞夏已经被打击得麻木了,只知道绞尽脑汁去维护自我保护机制。她知道成绩单肯定不能让父母看到,她没那个脸,更承担不起这份后果。
  于是她偷偷去了网吧,对着成绩单做了个同样的表格,把她的名字和第二名对调了,又用电脑软件仿制了个学校的公章图,打印了一份几乎一模一样的成绩单。
  揣着这份伪造的成绩单,俞夏坐上了开往G省的火车。
  

  ☆、礼物

  她的家乡还是从前那个贫穷落后的地方。临近过年,市集上很热闹,妇女们骑着三轮车,艰难地在接踵的人群中穿插而过,车斗里载着年货和没上学的孩子。
  俞夏的归来受到了全家的热烈欢迎。她特意穿了一套稍微朴素些的衣服,可还是闪瞎了街坊四邻的眼,更让她妈和她奶奶喜不自胜。
  “夏夏真成大姑娘了,瞧瞧这俊的!”俞夏奶奶激动地围着俞夏转来转去,想把孙女拉过来瞅瞅又不敢伸手,“强强你看,你姐多漂亮!”
  俞夏给弟弟买了个足球。俞强得了礼物,欢呼着跑出院子炫耀去了。
  俞夏妈忍不住抹开了眼泪。堵在俞夏家大门口看热闹的街坊老太太们打趣道:“你哭啥呢,这大城市里回来的就是不一样!”
  俞夏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优越感顿生。她礼貌地把围观的四邻劝走,和她妈抱在一起哭了一场。
  “这两年苦了你了孩子。”俞夏妈抽抽搭搭的。她从郑波涛那旁敲侧击,打听到了郑琪琪的生活花销,远远高于她们给俞夏的生活费。而俞夏这两年除了学费,硬是没向家里要钱。她心里明白对不起女儿,又暗自庆幸,因为俞强上小学后,家里就有些入不敷出了。
  俞夏安抚地顺了顺她妈的背,换好衣服帮家里干活,问:“我爸呢?”
  “你爸今晚回来!咱们家好久没团聚了,我得多做几个菜!”俞夏她妈嗔怪道,“怎么过了年就得走呢?你们学校真是的,好学生也不能管的这么严啊!”
  俞夏干笑了两声,自然地把话头带了过去。
  晚上俞夏爸回来了,一家人欢欢喜喜吃了个饭。趁着俞夏奶奶和她妈洗碗去了,俞夏从包里拿出成绩单:“爸,我们老师让签个字。”
  一年多未见,她爸苍老的速度让俞夏暗暗心惊。明明是个四十岁出头的汉子,看着隐约有点将近六十的样子。她爸拿过成绩单一看,眼角的皱纹笑得更深:“好,好,我闺女争气!”
  俞夏暗自松了口气说:“写五个字:已了解情况,再签个名就行了。”
  俞夏爸的动作不易察觉地僵了一下,不动声色地签好了。“竞赛怎么样,你数学成绩好,能进复赛吗?”
  俞夏苦着脸:“题可难了,我也不知道行不行。”
  俞夏爸说:“这两年我也没为你出什么力,多亏了你们班主任教导你。过年的时候你给她打个拜年电话,我也能好好感谢她。”
  俞夏一怔,强笑道:“爸,他们城里人不兴大晚上的拜年,别打扰了人家的私人时间。”
  俞夏爸深深地看了女儿一眼,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俞夏家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张桂香她妈穿得喜气洋洋进了院,看见俞夏由衷地赞叹道:“女大十八变呀,瞧这闺女打扮得洋气多了!”
  俞夏只是礼貌地笑笑,俞夏妈客气几句,张桂香她妈就入了正题:“后天闺女结婚,家里摆了几桌。乡里乡亲的,大哥和嫂子赏脸去吃个饭呗?俞夏也去吧,桂香很想你。”
  俞夏惊讶地暗想:怎么这就结婚了?
  俞夏今年都十七周岁了,张桂香比她还大半岁,在农村很多地方都是当妈妈的人了。俞夏妈说:“这是好事啊,女婿是谁?”
  张桂香她妈活活笑成了一朵花:“俞夏也认识的,他们班许刚。”
  如果刚才只是小小地吃惊,那此时俞夏简直是震惊了。张桂香她妈看着俞夏一脸呆滞的样子,还以为她羡慕自己女儿的好运气,更来劲了:“亲家给了一万八千八的彩礼呢!俺和俺姑娘说,你好福气啊,找了个做生意的婆家。”说着半骄傲半含酸地看了一眼俞夏,“你家这姑娘有出息,以后得找城里女婿啦!”
  客人走了。俞夏一问她妈才知道,她在K市复读那年张桂香没考上学,一直在家务农。许刚念了技校,还没毕业就帮家里打理了生意。张桂香攀上许刚,是因为她早早怀孕生了一个男孩。许刚那个小女友何苗苗因此出局,和一个社会男青年处对象,去年两人因盗窃罪被判了刑。
  许刚家在当地算得上富庶,张桂香的妈已经挨家挨户炫耀了一圈。
  不过俞夏家里人完全不以为意,他们知道女儿会有更大的造化。
  俞夏始终记得张桂香联合何苗苗算计她的那件事。当时张桂香那恶毒的眼神和下手之重让她永远不会释怀。
  她自然不会去参加张桂香的婚礼。
  新年夜,家里人围在电视机前看春晚吃饺子,俞夏寻了个机会出了门。
  街上空荡荡的,只有几个男童在路边嬉闹,零星响起几个摔炮的爆炸声。俞夏静静地仰望着深蓝天幕,给卓逸打电话拜了年。
  卓逸家里好像来了不少人,电话那头依稀听得到房间外的欢声笑语。
  “——谢谢,也祝你新年快乐!我看天气预报,你们那好像很冷,快点回家去吧,陪家里人说说话。”卓逸的声音喜气洋洋的。
  他仿佛一直这么淡泊而快乐,好像生活中的坎坷都难不倒他。
  外面的确很冷,俞夏的鼻子都冻红了,冰冷的空气吸进胸腔里有细微的钝痛感。她轻声说:“我上辈子一定是做了很多好事,才认识了你这个朋友……这一年多,谢谢你了。”
  卓逸沉默片刻。他虽然家境优越,却也不是那种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少爷。一个女孩子千里迢迢孤身在外求学,其中必然有很多辛苦不为人知。
  “现在吃的苦,将来总有回报。虽然不知道你在烦恼些什么,我祝你早日达成心愿。”
  俞夏无声地笑了:“什么心愿都可以?”
  “只要你不放弃。”卓逸的语气郑重又认真,“我们都还年轻。”
  小镇远处炸起了绚丽的烟花。俞夏握着手机,冻僵的身体被一股热流唤醒了。
  这个本应只出现在梦里的男生赋予她爱情和勇气,又在刚才给了她一生中最棒的新年礼物。
  大年初三,她就在家人的不舍中启程返回了K市。
  为了感谢表叔一家“长久以来对俞夏的照顾”,家里人让她带去了不少土特产给表叔拜年。
  表婶带着郑琪琪出门了。俞夏收到了姑奶奶的一个红包,里面是两百块钱。她连连推脱,老太太不高兴了:“你在这上了两年学,我们都没怎么照顾过你,这钱收下,以后奶奶还得指望你呢!”
  这个慈祥的老太太去年发了一次病,现在连下楼买个菜都困难。俞夏不想让她难过,收下红包,说了些家里的趣事逗她开心。
  老太太得知俞夏还得将近一个月才开学,吃惊道:“那你可回来得够早啊!”
  “嗯,我想打工赚点钱。”打工的事没必要瞒着她,“开销越来越大,想补贴一下自己。”
  老太太怜惜又着急:“打工?你才多大呀!再说大过年的你上哪儿找工作去?”
  郑波涛笑了:“侄女儿太见外,缺钱也不和咱们说。”
  老太太拍了板:“别打工了,在家里住几天吧!”
  俞夏:“不了奶奶,我们学校宿舍应该今天就开门了。”
  说着说着,俞夏也犯了愁,虽然宿舍开门,暖气是不供应的。
  郑波涛把烟头掐灭,对俞夏说:“叔给你提供一条途径……”
  郑波涛的装裱店年节也有些业务,但是店员全部回家过节去了,很缺人手。郑波涛让俞夏在自己店里帮忙,开学前这段时间就住在他家楼下储藏室,好歹有暖气。
  俞夏其实不想给表叔打工,但郑波涛给她开了一天一百的价格,还说等她开学后,周末也可以过来兼职。
  俞夏不可避免地心动了,跟着郑波涛去了他的店铺。
  郑波涛的生意在当地小有名气,他的店铺位于一个高档小区附近。小区里多是机关干部和大学教职工,文化气息浓厚。
  俞夏拿着把胶刷,笨拙地不知如何下手。
  “哎哎哎你先别动!”郑波涛擦了擦手过来了,“你这样就裱坏了,我教你——”
  他把俞夏整个人环在中间,握着俞夏两只手,身体完全贴在了俞夏后背上。俞夏嫌恶地缩了缩,又不敢乱动,过了好一会才把画布压好。
  “手生,还得我多带几次。”郑波涛笑得开怀。
  俞夏黑着脸,甩开他出了店门,在外面的水池里洗了洗手。
  远处一个裹着大衣的年轻人骑着车过来了,停在店门口。他摘下口罩对俞夏笑笑:“这里可比烧烤店强多了。”
  俞夏看清他的脸也笑开了:“可不是!新年快乐!”
  魏晨显然是熟客,一进门就喊:“郑老板,我爸的字弄好了没?”
  “来了来了!”郑波涛笑得谄媚,捧出两幅画恭敬地摊在魏晨面前,“早就裱好了,您瞧瞧。”
  

  ☆、名声

  魏晨礼貌点了点头,仔细检查着工艺。郑波涛跟在魏晨身后转来转去:“这两天魏局长的字挂在这儿,好几个人来问价,说他这字写得漂亮!”
  俞夏不由得多看了魏晨一眼。
  魏晨对郑波涛的拍马笑而不语,扭头对俞夏笑问:“我爸这笔字比起我的如何?”
  俞夏一愣,笑骂:“你真敢说!”
  两个年轻人哈哈笑了起来。郑波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跟着干笑。
  得知魏局长的独子竟然是俞夏同学,郑波涛乐得让俞夏去送他一段路。魏晨推着车,直到郑波涛那肥硕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他才低声对俞夏说:“你怎么在他店里工作?”
  俞夏说:“他是我表叔,我在K市上学就是他给我办的。”
  不少人都知道俞夏在K市只有个远房亲戚。魏晨对上了号,不由得皱了皱眉,斟酌着说:“别怪我多事,你这个表叔……名声不太好。你是不是换个地方工作?”
  “可是我找不到其他合适的工作了,他一天给我开一百呢。”俞夏迟疑道,“其实我也不喜欢他。怎么了?”
  魏晨说:“就在前几年,你表叔还进过派出所。”见俞夏疑惑地看着他,魏晨做了个口型:嫖娼。
  俞夏“啊”的一声,露出嫌恶的表情。魏晨补充道:“我听我爸一个同事聊天时候说起,你表叔年轻时候还坐过牢……具体是什么罪名我就不知道了,回头帮你问问。”他看俞夏忐忑不安的模样,心里已经有了数,问她:“你现在住他家里吧。”
  俞夏默认了,说:“郑波涛的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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