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者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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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者永生-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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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你准备怎么处理,拿掉吗?”我装着用若无其事的口气问,其实紧张得连脖子上的汗毛都在颤抖。
  何夕顺着我的目光往下看去,然后猛地抬起头。
  “你怎么会知道的?”她问。
  “其实你去芮金医院的时候,给那个护士杜琴看见了,她给我打了电话,当然是因为其他的事,不过她顺口把看见你的事告诉我了。我以为你又瞒着我做调查,所以通过熟人查了查,才知道你怀孕了。”我就像一个等待审判的犯人,刚才还告诉自己不要在一个女人面前患得患失,转眼间那种镇定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什么?!”何夕失声说。
  她一定是恼怒我竟然私调她的病历了。我嗫嚅着说:  “你知道,那段时间你的行为对我来说很诡秘,所以……”
  “你以为我是怀孕?”何夕打断我问。
  我张口结舌:  “呃,呃,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何夕犹疑地看着我,脸上突然露出些许笑意,说,  “你该不会以为是你让我怀孕了吧?”
  我相信我的脸已经像煮熟的虾一样红了,天哪!我还从没有这么难堪过,竟在一个让我心动的女人面前说她有了我的孩子,其实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以为那天喝醉之后我们发生关系了?”何夕继续着让我难以招架的追问。
  “可是芮金医院的医生说,说……”
  何夕收敛了笑意,说:  “没错,医生是以为我怀孕了。”
  “那是怎么回事?”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清楚,我没和任何一个男人发生过关系。”何夕说到这里,眼中竟流露出些微的惧意,我可从来没见她害怕过什么。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不是肿瘤,也绝不是胎儿。”
  “那是什么?”
  “我准备回到瑞士之后,再作进一步的检查。其实我近来的食量是比从前大了些,或许是我的错觉,有什么东西在我身体里。”
  我直愣愣地看着何夕的腹部,倒吸了一口冷气。
  莫名其妙在体内长出的胎儿?
  是胎儿,还是恶魔?
  何夕勉强笑了笑,说:  “没关系,大不了到时开刀切掉。啊,怪不得我觉得你有时对我的态度有些奇怪呢。”
  我看着她,突然间鼓起勇气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手机响了。
  我看了看来电显示,是个不认识的座机。
  “喂?”
  “那多吗?我是郭栋。伦勃朗自杀案现在归我调查,在他的办公室里发现了一些东西,很奇怪,你见识广,能不能来一次莘景苑看看那是什么。”
  “奇怪的东西?好,我这就来。”我这才意识到这是莘景苑的专线电话号。
  “伦勃朗的办公室发现了些东西,走吧,一起去。”我对何夕说。
  夜已深,临时医疗中心依旧灯火通明。
  郭栋在中心门口等着我,看见何夕,不由得一愣。
  “相信我的眼光,她不会有问题。”我对郭栋低声说。
  郭栋微微皱眉,但还是点了点头。
  “东西还在伦勃朗的办公室里,我们进去看吧。”
  我们跟着郭栋,向那间办公室走去。
  “是在伦勃朗的大旅行箱里发现的。”郭栋说着推开门。
  屋里还有两个警察,一个是下午见过的甄达人,另一位是第一次见,三十不到一脸精干的样子,肯定也是特事处的人。
  “哟,大哥你来啦。”甄达人的大嗓门响起来,  “这玩意儿实在是没见过,诡异,真是诡异,嗯?”他看到了我旁边的何夕,想必隔着头罩也依然看出了她的容貌,一双小眼睛发出光来,居然忘了继续说下去。
  两个打开的箱子就放在地上,我和何夕都没理这个活宝,走上前蹲下身子端详起来。
  这是金属质地的方箱,表面刷了层白色涂料,里面是漂亮的银白色,箱里铺了层黑布,上面放着甄达人口中“诡异”的东西。
  我只细看了一眼,胃里就翻腾起来。
  “死人的内脏?”我皱着眉问。
  “不是的。”
  其实不用郭栋回答,我问出口就知道不对。两个箱子里的东西,虽然一个呈暗红色,一个呈褐色,又是一团肉状,乍一看像是内脏,但我面前那个我看长宽都有近三十厘米。就算是内脏,也是大型生物的,何夕面前的箱子里倒小得多,近两个拳头大小。这两个东西表面粗糙,细看质地和内脏也不同。只是我在这莘景苑看见过血肉横飞内脏四溅的场面,印象太深,才脱口这么问。
  “你可以摸摸看。”郭栋说。
  隔着手套,触感比想象要硬一些,比汽车轮胎软不了多少。
  “是有点像内脏,我们第一眼的感觉也是这样,但细看就知道不是了。”那位我不认识的刑警说。
  “怎么大哥,你也不认识?”达人回过神来,凑过头来问。
  “感觉像是生物,或者生物的一部分。”我摸着硬肉球微有起伏的表面,觉得这不太像是人造物品。
  “太岁。”
  我转过头去,所有人的目光也都立刻集中到何夕身上。
  她捧起另一个不明物体,反复地看着,然后放回箱子里,抬头对我们重复道:  “这是太岁!”
  “太岁?”房间里的人用不同的语气表述着自己的惊讶。
  “就是《山海经》里提到过的太岁?”达人急速撇着小步,蹲移到何夕跟前问。
  “确切地说,  《山海经》里把这称之为肉芫,它还有视肉、聚肉等好几个称呼,中国民间最流行的称呼就是太岁。”
  “记得传说里这种东西能当肉吃,而且吃了会自己长出来,很嫩的。”
  没想到达人对乱七八糟的传说还挺有研究。
  何夕看了甄达人一眼,说:  “怎么,你想吃这东西?”
  甄达人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当然不想,当然不想!”
  “真有太岁这种东西存在吗?”郭栋问。
  何夕点头:  “其实不单《山海经》、  《广异记》这种被认为内容多荒诞不经的神话式古籍里说到这种东西,就连《本草纲目》里也有记载。现在也不时有人挖到类似的东西。太岁是真实存在的一种生物。”
  “可是这两块东西看起来不太一样啊,你肯定这就是太岁吗?”我对比着两个箱子里的东西,问。
  “嗯,海勒国际有一个研究太岁的长期项目,也有专门的实验室和研究小组。我虽然不是其中的一员,不过有两个朋友是做这个项目的,所以了解一些。几乎没有哪两个太岁会是完全一样的,外形、手感、大小、颜色都会有一些区别。可是成分都差不多,与一般的生物体细胞组成略有差别,介于原生物与真菌之间。有些专家认为是黏性细菌的结合体,我们的研究小组则倾向于把其整体看做是一个生物。总之,用略知皮毛来形容我们对这种生物的认识并不过分。实际上太岁是个笼统的称呼,或许今后研究到一定程度后,会进一步细分类别呢。”
  “你们居然专门研究这种东西……”我看了眼郭栋,他若有所思的样子。
  伦勃朗的遗物里有太岁,而海勒国际又有专门研究太岁的项目。这其中的关系,可以产生许多联想。
  难道说这两块东西是他带进莘景苑的,他带这种东西进来干什么?
  “何小姐,那你是否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郭栋把两个箱子的箱盖合上,上面都贴了块标签。
  何夕面前的标签上用圆珠笔写着“C—H”,我面前箱子的标签是“B—L”。
  “这是你们对太岁的分类法吗?”郭栋进一步问道。
  “不,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何夕摇头。
  郭栋多看了何夕一眼,似乎在确定她是否说了实话。
  “目前我们对太岁了解的还太少,谈不上分类。”
  “你是不是可以多说一些关于太岁的事,既然海勒国际已经研究了一段时间,总不可能一无所获吧。”郭栋说。
  “在中国古代的记载里,太岁是有着神秘力量的,传说可以影响人的命运。这些虚无缥缈的猜测当然不足取信,但我们的初步研究结果表明,这种生物的确有许多神奇之处。根据解剖、取样分析等手段,我们确信太岁有很强的生物能量,很多时候根据其细胞的活跃程度,蕴涵的力量要远远超过一头暴熊,嗯,这不是一个好比喻,应该说远超一只蚂蚁。”
  的确,蚂蚁可以搬动超过其身体重量许多倍的食物,相对力量比熊要大得多。
  “暂时不清楚太岁能量的来源,它们是怎么从自然界摄入能量的,光、空气还是水?我们做过一些密封实验,在密封一年之后取出太岁,依然和刚刚放进密封箱里一样,没有衰老或死亡的迹象。把太岁割伤,或割去一块,它们很快会长好,有水有土要稍稍快一些,但没有的话也还是会修复伤口,所以在传说里,太岁肉取之不尽。而如果在合适的条件下,太岁还会不断长大。”
  “这种快速复原归根结底是能量,大量的能量使细胞快速繁殖,可太岁对外部能量似乎依赖不多,密封实验结束后的太岁也能迅速修补伤口,我的一个朋友猜测太岁可能自己就能产生能量,至少在无法获得外部能量的情况下有一种应急产能的机制,在生物大分子层面模拟核裂变的效果。
  他现在正在进行相关实验,不过也没取得太大进展。“
  我不禁再一次望向那两块大肉团,难以相信这种怪模怪样的恶心东西居然是蕴涵有这么大能量的生物。
  “其实,困扰着研究者们的最大难题是,这么大的生物能量怎么会出现在这样形式的生物里。我们不知道太岁有没有感觉,割一刀好像也没什么动静。这样的一团,也不能动,那么它们为什么需要在身体里藏这么多的能量,难道仅仅是方便被割去一部分之后重新长回来吗?从生物进化的角度来说,这完全说不通。”
  “会不会他们是能思考的,不是说脑力劳动对能量的消耗要比体力劳动更大吗?”达人摸着下巴,扮做深思熟虑状发言。
  何夕对达人的作秀无动于衷,语气不变地回答:  “太岁全身所有部位都差不多,没有哪个地方的结构像大脑。至于没大脑的生物能不能思考,这是幻想小说家的命题,不是科研人员该费精力的地方。”
  郭栋狠狠瞪了达人一眼,不过我想他既然把这个部下带出来,就要有这种觉悟。
  我搜索了一遍脑中的记忆,开口问道:  “我记得,太岁之所以有一种称呼是视肉,是因为曾有人发现太岁身上长着眼睛,或眼状的器官。你们收集到做研究的太岁,都是像这两个一样,只是一团肉状吗?”
  “形状有所差异,但都没发现能称得上器官的结构。你说的我知道,《山海经》里对视肉的形容就是状如牛肝有两目,唐代有一位著名学者叫虞世南,他在Cj匕堂书抄》里记载了一块他见到的太岁,没有目,但有足,而且是三十足,还有臂。这些都是古人的记载,局限于认知水平,这样的记载出错率是很高的。”
  我摇了摇头:  “不要轻易否定前人的记载。你看会不会有这样的可能,太岁体内异常活跃的细胞可以视做内部有巨大的动力,这种动力促使太岁一段时间之后变异出能使用这些能量的结构,比如目或手足?”
  “在生物的一生之中发生这么剧烈的变化?”何夕笑了笑,  “不论内因外因多么强烈,这都是难以想象的事情。再说,这并不能解释太岁拥有巨大生物能的必要性,只是为了让它以后变化成新的形态?你不会相信真有造物主吧,生物进化不会有预先的目的性,除非是人造的,像电脑才会预留接口。”
  所有人都震了震,连何夕自己都皱了皱眉。
  除非是人造的?
  是有目的制造出的生物?
  “可如果不是进化变异,只是自然生长呢?”
  郭栋皱着眉头,看着让他头疼的甄达人。
  “自然生长?”
  “对啊,如果太岁可以活很长的时间,比如一万年,那么可能在婴儿期就只是一团肉,为了继续成长,当然需要能量。长到一定程度就有了眼睛,有了手足呢。”
  “那怎么会有的有眼无足,有的有足无眼?”郭栋反问他。
  “这也可以是成长的阶段,就好比人类胚胎的最早几周,是有尾巴的,而继续在母体内成长到一定时候,尾巴就消失了。”我代替达人回答了这个问题,却不由得想到何夕体内那个诡异的胚胎状物体,心中不由得一沉。
  “很有想象力的假设。”何夕点了点头。
  郭栋看了甄达人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你看,你看,就说我来特事处是有着不可替代的优势吧,想象力,想象力啊!嘿嘿,嘿嘿……”达人得意忘形的痴笑立刻把郭栋的微笑硬生生逼了回去。
  悠远的生命,幼生期的太岁?世界之大,这倒并非没有可能的事情。
  我看着箱子里的生物想。
  何夕把手里的太岁放回箱子,甄达人又立刻拿出来把玩。
  “伦勃朗是从日内瓦直接来上海的,这么说他特意带了太岁来。他和研究太岁的项目有关吗?”郭栋问何夕。
  何夕摇头。
  “那么重的东西,不会莫名其妙带来带去吧,说不定伦勃朗知道太岁的某个特殊功用,而这种用处和他来上海的目的有关?”另一个刑警推测。
  “范氏病毒?”何夕摇了摇头,  “你也太能联想了吧。”
  “干他们这一行,就必须大胆联想。我来补充,还有一种可能是,伦勃朗到莘景苑的时候并没带着这些太岁。”我说。
  “他在莘景苑里发现了太岁?”郭栋微微摇了摇头。这些猜想都难以找出真正有效的切入点。
  “这肉瘤怎么看怎么恶心,像是食人魔的心脏。”甄达人把太岁放回箱子,又研究起标签来。
  “嗯,C…H什么意思不知道,B…L?难道是男同……”
  “你说什么?”何夕立刻转头问。
  “呃,呃,B…L,就是BOY LOVE,那个就是……”达人兄涎着脸支支吾吾地说。
  “不是B…L,食人魔的心脏,心脏?”
  我看了眼那个太岁,说:  “是挺像心脏的,难道你第一眼不觉得这两个玩意儿像内脏吗?”
  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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