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丝万缕红颜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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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丝万缕红颜劫-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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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巴巴的吐了口气,她走过去吱得一声拉开了门,正对上他冷毅的脸。和善笑了笑,对他道:“进来吧,这是命令”。

李深愣了愣,一脸疑惑的跟她进屋。疑惑的看着她走到里间,疑惑的看着她抱了床被子,疑惑的看着她把被子塞到他手里。她拍了拍手,“你今晚就在这儿睡吧”。她手指戏谑的指着地板。

李深看了看地板,愣了半晌,才挤出句话,“公主,这不妥。于您名声不好……”

她歪身倒在榻上,睁大眼睛眨巴了两下,“有什么不好?这是公务需要,若有贼人破窗而入,你在门外怎么救我?”

李深低头做沉思状,认为她这一番话很有道理,安心倒在了地板上。她睨了一眼,了然一笑,呵呵,这家伙果然是头脑简单不会转弯儿。

这客店的房间装置得很好,床榻也够大。明明是赶了一天的路,浑身疲乏,这会儿却怎么也睡不着。

喧嚣惹人烦躁,可有时候平寂更让人心绪凌乱,比如说现在这个月至中天的时候。想用力埋藏起来的东西,失去了白日里喧嚷的遮蔽,在她脑袋里翻腾来翻腾去,翻腾出不该念的人,不该想的事儿。







千丝万缕红颜劫第五十五章你笑如花开在我心



她便在那张大床榻上辗过来转过去,一翻一覆一翻一覆的调整睡姿。调来调去,越调越是难以入睡。瞥了瞥下方直僵僵平躺的身影,她小声试探道:“李深”。

那人影腾地坐起,长跪向她。她挤了挤眼,斜卧对着帷幔后端端又正正身影道:“我睡不着,你给我讲讲小时候的事儿吧”。

李深顿了顿,就由受命成为她的护卫时开始讲起。大部分都是他看着她和韩风把宫城搅得天翻地覆,地覆天翻,最后她母后大慈大悲的帮她收拾残局,他父皇装装样子教训她两句完事儿。李深平常无甚言语,讲起故事来是有鼻子有眼的,描绘得生动又形象。只不过他那场冷得很快,一段儿完结须得她问一句“接下来呢?”他才继续刻画。

李深那故事很有吸引力,睡觉更有吸引力。听着听着困意上涌,她迷迷糊糊的睡了。

“公主那日偷偷去白玉池划船,不小心失足落水,将卑职吓坏了……”李深一停,抬眼见上方之人已没有了反应,不再讲了。默默的跪了会儿,兀自望着那熟悉的身影,沉沉道:“公主,如果可以,李深也希望您不会再回去”。

……………………

浅白的薄绢上四个清秀的字映入眼帘,出游,勿寻。心,骤然变冷,四个字简简单单,简单到忽略了他。宛成,你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狠狠的将丝绢攥在手心,努力用冷横的眉目压住心底的伤痛,是不是朕对你太纵容了?才让你如此轻易的逃走?猛地想起韩风说过的话,再一次惊惧了他的心,你留不住她的,她不属于这里。

“咣当”一声,眼前的案几被楚恒一把推翻,让原本惊恐的众人又吸了一口凉气。

“知情不报?若是皇后无恙便好,万一皇后出了什么事,朕定然治你们的罪!”冷冷的对跪伏在地上的宫娥内侍一个警告,转身大步离开。

又是一人独坐凤栖园,暖面的风习习掠过他的鬓角,两侧的凉意直冲心底。幽幽双目似藏着碧海**翻卷着层层海浪。

苦咽一杯酒水,饮得却是那般潇洒。仿佛不曾有什么牵绊住他的心。曳地的锦袍沙沙垂起。他轻步离去,优容自若,不变的却是怎么也舒展布开的双眉。

不知不觉出了宫城,连楚恒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

华服未换,仪容未整,带着天子的气派穿行于市井之中,幸亏无人注意。贾志静在他身后万般谨慎的防护,楚恒心里惶惶落落,漫无目的的游走。

一辆马车横冲过去,扇动起他的衣襟,也点起了他的回忆。一次随心的微服私访竟与她不期而遇,巧逢的那样惊险,“在下应子知”她俏逸的身影又隐隐浮现。

宛成,你大概不知道,我已开始就知道你是个女子。他淡笑着,仿佛又看到了最初那个清雅灵动的她。

那日,朕若没有出巡,也许就不会遇见你,也许一切都不这么复杂。

自排自解,却终究没有躲过你的一颦一笑,朕会得到你,因为这是宿命。

城西孤城,青云山庄。

一个横摊在长廊的栏杆上随意逗弄着水底的游鱼,一个负手而立望着一汪碧水凝神不语,似相明的对峙又似忽略对方的无视,一个站立着,一个斜躺着,静默着直到夜幕笼罩。

“师弟,有什么事儿吗?”水中游鱼看不见了,他才懒懒的问道。从午后至日落,再由日落到繁星满天,他实在没有闲工夫跟楚恒耗下去了。

楚恒并不转身,清逸的身影仍是一动不动的,幽幽开口道:“有事相烦师兄,不要见怪”。

“说吧”,初白将双手垫于脑后,依旧懒散的躺着。

楚恒转身,眸中一抹轻笑,“她离开了宫城,向北方去了,一路凶险,师弟不好脱身,就烦请师兄代跑一趟吧”。

初白一个翻身立起,缓带轻行至楚恒身旁,“你们俩儿的事情,我实在是不愿意管”。

楚恒不睬,依旧笑着,知道初白不会拒绝。初白虽是师兄,但从小就清楚他的身份,楚恒的要求他从来就没有拒绝过,虽然表面上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长袖清扬,他飘然离去,“既然如此,师兄勉力为之,师弟放心”,最后一句,声音轻的不可闻。

楚恒还是听到了,笑着看他消失,又笑着看看墨蓝的天空,宛成,你走到哪里了?你可知前路凶险?

李深说在今日入夜前就可以到达路安了。

她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她确实不大清醒了,脑袋已被颠成了一锅浆糊。李深说他们走得这条路是个起伏跌宕的近路。她被颠在车角只觉肚子里一跌一宕,一起一伏,与这条路映衬极了,被跌的晕晕荡荡。

那马却异常活泼,想是没跑过这么有坑洼感的路,前蹄一扬后蹄一蹬,与这难遇的路较上了劲儿。这马是个有骨气的马。只是苦了这摇摇晃晃的车身,一路上的超负荷使用让她忍不住担忧它随时会散架,若是在这无人的荒郊这车子抗议不工作了,那他们可就倒了大霉了。一想到夜黑风重的她惨兮兮的倚着颗大树看星星望月亮,心里一阵森森。

她打了个哆嗦。掀开车帘,放眼望去,宽坦辽阔的平原大气焕然的收入眼底。零星的树木,散落的房屋,大块大块的荒原带着古老的苍凉之气扑面而来。地面上空含着薄薄的雾霭,朦朦胧胧的缭绕着平和的乡土气息。沉静悠远,内平和,外宽广,美得摄人心魄。霎然涌起的汹涌澎湃之意冲开头顶昏昏的倦意,让她无限感叹着沉醉其中。

车轮在不太平坦的土道上歪歪斜斜的前进,发出沉闷的声响,在飞扬的尘土上留下浅浅的轮印。尘土扬得呼呼一片,车身震得稀里哗啦。

确定这马车发出的声音没有散架的意思,她小心的掌握着平衡,小心的靠近车门,小心的横坐在车门边儿上。两腿一撑坐稳了方才松了口气,拼命拽着胳臂将将把枕被拽到后背,这才坐的山不动地不摇。车帘随着疾风一扇一扇的,透过那飘动的缝隙,可以隐约窥测到驾车的李深。

从前她觉得李深从头到脚把侍卫这两个字展现得淋漓尽致,尽致淋漓。冷漠的面孔,刚硬的身材,处处一副大丈夫威武不屈,富贵不淫的肃穆摸样,真真是叫人只可相望不可相言。此时,他这方盘腿而坐,凝神不动的身影,倒像个车动我不动,车摇我不愰的方外之人。嗯,人不可貌相,李深不可斗量。

柔光打在他身侧,浮起来淡淡的光辉。她大胆猜测那个脑袋前面是一个一成不变的冷毅面孔,沉着,冷静,不苟言笑,混合起来就是呆滞。

抵在车板上的手指一个颤动滑出了车帘,丝丝凉意渗入肌肤。她低头寻望,见指尖碰着一柄刀。刀鞘是青铜色的,刀神布满了细细深深的纹路,盘旋曲折着大朵大朵的火焰纹。看起来凹凹陷陷,拿起来应该也不会轻易脱手,怪不得平日里李深将它卧的那样紧。

她暗暗笑了笑,伸手掀开车帘正欲将那刀看个干净。李深却先一步察觉了她的动静,迅速的把刀拿开,转头向她道:“公主”。

虽则她对那个刀不怎么感兴趣,虽则李深的语气也没有警戒的意思,但他护刀向护着个宝贝似得,不免让她油然升起一种做贼被抓的感觉,只好乐呵呵探着半个脑袋对他道:“到哪儿了?”

李深微微低头,俩眼向前看着马耳朵,答道:“快到晋安了,天黑之前能到郊外,公主不必着急”。

这马终是不负众望,虽然拖拖拉拉,但总算没误了行程。此刻在这种瘪窄坑洼的小路下,这马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憋屈,一直疯狂的拽着马车向前冲,想尽力脱离这苦海,虽然震荡得她全身做翻滚运动,好在不用宿在野外了。

只是她这心里突然之间不大好受。







千丝万缕红颜劫第五十六章 风萧萧兮山阴阴



当初她硬闯清风阁也只不过是对空禅出出和亲这口恶气,可颠来倒去倒出来好多以外的事情,纷乱的没个头,才真让她一层迷沙一层愁。

这和尚看似是在躲着她,可分明是在牵引着她,她竟不明不白的上当了?她堂堂一国之后竟让一个和尚给蒙了?

万幸一眨眼之后,她肯定的否决了上当这个推测。空禅跑出个线儿来钓她,也是她自己愿意上钩的,上钩要做什么她也是清楚的,因为清楚最终的结果,所以她焦躁得难受。

正在云山雾绕的彷徨着,李深猝不及防的提醒道:“公主,小心!”

“哐当”两下颠晃,一起一跌两个连贯的力道,将她甩向马车内侧。绷在车壁的两条腿差点儿恍得骨折,好吧,坐在边儿上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儿。她呲牙咧嘴一番,正想问怎么回事儿,李深及时的解释道:“公主,上山了。过了此山就到晋安了”。

她捶着腿吐了口气。

狭窄的山道盘旋在山腰上,崎岖不平更是难走。走一下,震一下,怎么也不平稳。车身晃荡着绕过蜿蜒的山道,远处的景色转着玩儿消失在身侧。

她扒着车窗出神的看,无精打采的像一朵暴晒过得蔫花儿。

日渐西沉,有长空雁叫。渺渺苍穹中,哇哇得很是悲壮,很是凄婉。她浑身一哆嗦,鸡皮疙瘩落了一车。

视线里一轮残阳如血,映着苍茫大地,缓缓地缓缓地后退。后退得她心里一阵儿接一阵儿的惶乱。

她正倒腾着上次她有这么个感觉是什么时候,只听那一路温顺又温顺的马扯着大嗓子嘶叫一声,马车骤然停止。一惊一骇之下,巨大的不安充斥着她的心肺。

山道上诡异的寂静让还未苍郁的树木变得阴怖森然,她手一紧抓住了车窗缘壁。李深将那马乐住,手抚着刀身,瞪着眼睛扫视周围,却是谨慎的对她道:“公主,不要出来”。

她很听话的没有动。

山上的丛林里一阵细碎的响动,“哈哈……哈”两声粗放的笑声震响山林,很有效果的震飞了一片鸟儿。

她缩着眉吐了口气,山贼的出场一般没几个花样,这个山贼更是没水平。然后她心脏才突的一恍,这是,真的遇到山贼了?

放了两声前奏之后,山道上果真蹦跶出一个圆滚滚的山贼,不左不右的拦在了路中间。隐藏在树林丛草之间的同伙也都喊着现身,与那大汉助威。

世界之大,天地之大,她堂堂大楚皇后竟也遇上打劫的了,可真是百年之来头一遭啊,头一遭。

她缩在车角,只听李深厉声质问道:“来者何人!拦住我们的去路,是想干什么!”

四周一阵轰笑,那大汉也呼呼呵呵笑了几笑,不太流畅的吐出俩字,“打劫!”

一个人内心的怯懦或是无畏总会在关键时刻体现出来,譬如此时,她要无畏起来也得经过一番激烈的挣扎。出去面对一群穷凶极恶的贼寇,还是躲在车内等着李深处理?

两种心态一晃即过,选择哪一种虽已然在她心中有着清晰的认识,但是这种挣扎是不会凭空冒出来的。抓了抓手心,她为她的懦弱叹了口气。

定了定神,她甚从容的揭开帷帘俯身走了出去,平平静静的问了声,“怎么了?”

李深已跃身站在车上,横着一张冷脸,铁青铁青的看着那大汉,义正词严道:“公主,先让李深解决了他们,我们接着赶路”。

他手拉着半截出鞘的刀身,一点儿一点儿的向上抽离。呃……这家伙许久不曾拔刀了,兴许是想痛快淋漓的挥舞一番。

她心冷了半截,这形势不大乐观,李深一人,对方一圈人。

横在路中间的大汉体型肥壮,两颊圆鼓鼓的肉挤眯了眼睛。看她出来,俩眼儿一瞪抽了下鼻子,似乎有些纳闷儿。然后将两手插在浑圆的腰上,大喊道:“留下马车和里面的东西,就放……放你们走 ”。

她眯眼笑了笑,劫财嘛,好说好说。

这大汉空长了个骇人的体型,却一点儿贼佞样儿也没有,话里话外还带着孩子气,果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说不定脑子有问题。

不过,他们既然性命无忧,也没必要硬碰硬纠缠下去,就对李深说道:“他们是想要写财物,晋安已近,丢下这些东西也未为不可,我们走吧”。

她觉得这是个明智的举动,哪知李深现下只想着拔刀砍贼。目光威力,满腔愤慨的咬牙切齿道:“怎么能让公主受如此侮辱,那也显得李深无能了些”。

当即不由分说的拉她翻身下车,她两眼一翻,甚是痛心,被贼寇杀死的皇后,呵呵,倒也可名垂千古了。

贼寇看李深那不知趣的架势纷纷围了上来,有秩有序的将她二人围合起来。她看了看天,前是恶狼,后是长长峭峭的陡坡,他们正站在山道边儿上,无处可逃,无路可退。

就在双方布阵的间隙,那傻乎乎的大汉毫不客气的坐在了他们的马车上,车身一颤,那马被拽着退了一退,正气愤的喷着鼻气。

那大汉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绿澄澄的果实咔咔嚼着,唧唧歪歪道:“你们敬酒不吃……吃什么酒,我大哥说了,不能客气……”

李深看他那方得势的样子,更是气儿不打一处来。挥起利刃将她护在身后,向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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