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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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本色-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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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虽然有点歪,但还是清晰地拍下了那东西,是一株半人高的红珊瑚。

景横波本来还有点担心放的东西太小,背后对焦对不准东西拍不到,此时终于安心,掌心一揉将照片揉烂塞入袖中。咳嗽一声。

众人脑袋放了下来,期待地看着她。

景横波不负期待地大声道:“三尺高红珊瑚一枝!”

场上一片安静,随即,欢声雷动。

“陛下神妙!”伊柒几乎要跳到身边人脑袋上,被师兄弟们齐心协力按了下去,顺便脚下一顿好踩。

群臣都有惊异之色,他们当然知道景横波没回头,没回头怎么知道的?东西可是大贤者随机拿的,大贤者绝不会和女王通气,对于这老家伙的人品,全朝廷都信得过。

新女王,确实不少神异之处,近乎于妖!

宫胤慢慢饮一口茶。

方才她掌心里,是什么?

她到底还有多少好东西,悄悄自己藏着?

……

“方才大多人都在抬头,”绯罗撇撇嘴,笑道,“或许有人迅速转身偷看了也未可知。”

“来,蒙上我眼睛,”景横波立即道,“然后你脱了在我身后跳个舞,我保证能说出你身上哪里有胎记哪里有妊娠纹哪里有打胎的疤。”

绯罗皱起细细眉头,“什么妊娠……”随即隐约明白,怒喝,“你敢侮辱我!”

“如果你没有我给你道歉,”女流氓景横波笑嘻嘻地看着她,“不过要当众验证哦?怎么样?来一发?”

绯罗粉脸涨红,拂袖而去——和流氓斗嘴,殊为不智也。

“不信?”景横波环顾四周,“要么来个活人试试?在我身后,背对我做个动作,看我知道不知道?”

“我来。”耶律祁忽然笑吟吟举手,“女王陛下,我对你想做一个动作很久了!”

“啪。”一声,端坐不动的宫胤忽然放下杯子,缓缓起身,道:“我来。”

耶律祁笑笑,又坐了下来,眼神里颇有几分戏谑。

景横波对谁来都无所谓。笑吟吟对宫胤招招手。

宫胤一掀袍袂上台来,走到她身后一丈处,和她背对而立。

他面向彩台内侧,面前是一片红色帷幕背景,他似乎想了想,抬起了手,落在帷幕上。

手指几个起伏,帷幕无声破裂。

景横波背着手,手中卡片机咔地一声,吐出照片,景横波抬起袖子,望天道:“好大的太阳……”借着宽大袖子的遮掩,看了看掌心的照片。

照片上宫胤背对她,手戳在帷幕上。

景横波傻了眼,她原以为宫胤会做个起剑势之类比较好辨认的动作,谁知道他现在这个,明明什么姿态都没有嘛。

她的目光忽然落在那帷幕上,等等,帷幕上似乎有裂缝?

横的,弯弯曲曲,起起伏伏,一条缝。

这样的大典不会弄块破的东西来装饰,这裂缝一定是他弄上去的。

景横波呵呵一笑,将照片塞回袖子,大声道:“右国师在撕帐子!”

底下人还是能看清上头动作的,都“嗷”地一声欢呼道:“正是!正是!”

百姓们欣喜若狂,潮水般涌了上来,拍打着高台边缘的木板,大叫:“陛下!陛下!您是我大荒天降神女,这天下没有您不会的!”

姐不会的多呢!姐只是会骗人而已!

景横波腹诽一句,笑靥如花和前台观众握手,“小意思啦,小意思啦,谢谢支持,爱你们哟!”

……

“波波波波我爱你!嗨嗨哈罗我爱你!”远处伊柒和他的逗比兄弟们齐声高唱。

景横波远远地对那边挥手,已经走下台的宫胤偏头冷冷看了那方向一眼。

算他们识相,没敢靠近。

否则当真以为帝歌不敢动七杀?

景横波听着那边乱七八糟大唱,正忙着握手微笑接受鲜花享受明星待遇,忽然一怔。

波波……

波……

刚才宫胤画的那弯曲的线……

波浪?波?

她忽然有点心乱,忘记自己在做什么,蹲在台边就开始发愣,被好几个登徒子偷偷摸了手都不知道。

直到耳朵忽然一痛,她醒觉,伸手一摸,地上掉了朵花蒂,再一看,大神淡淡瞧着她呢,手中毫不掩饰地拿着一朵没了花蒂的花。

景横波刚才的迷茫和绮思,唰一下被最会煞风景的大神砸灭了。

想太多!

什么波不波!

他在台上随意做个动作而已,怎么可能和她有关系?他脑子里除了石头就是大荒,有她景横波那么多地方吗?

以为这是狗血言情小说吗?

哼!

百姓们陷入兴奋之中,人们挤着压着,趴在台前,将手递得长长的,指望着能碰一碰神奇的女王的指尖。

不过女王很快就被两个内侍拉回去了,内侍彬彬有礼地请女王向后站站,以免百姓拼命前挤印发踩踏事件。

人命最大,景横波虽然很有些遗憾不能继续享受明星待遇,还是老老实实地退到了台中,对着大家遗憾又期待的眼神,她的人来疯又发作了,决定“才艺”不妨多展示一两项,要震就来个猛震,也好给大荒人民留下最强烈的印象,打好自己的群众基础。

“先前其实忘记说了,我还会作画。”她款款微笑。

众人兴奋微微降低,会画,不算什么技能,大户人家女子这是必备的才艺,就算路边随便拉一个普通人,也有可能会画两笔。

“我的画,”景横波嘿嘿一笑,“和你们想象的不同,我的画,叫做……”她眯起眼睛想了一下,“叫开天辟地古往今来无人能及一模一样毫无差错极速微型画!”

啥?

所有人脸上露出茫然神情。

“前头不用解释啦,古往今来无人能及嘛,后头呢,”景横波笑眯眯解释,“一模一样你们也懂吧?就是完全一样咯。极速是说快,比你们画画快得多。微型是说小,恩,巴掌大。”她亮了亮巴掌。

远处逗比师兄弟们立即喊:“陛下你手好白!”

景横波巧笑如花,“谢谢!”

两大国师一个斜眼看了看那边,一个手指扣住杯盖,沉吟着要不要动用军队绞杀之?

“求见陛下神画!”百姓们又鼓噪起来,群臣倒不说话了,这个新女王,抛出来的东西一波又一波,次次巴掌摔得响亮,现在谁也不敢语气满满,随意挑衅。

“安排一样东西让我画吧。”景横波笑对群臣。

没有人说话,现在大家已经认识到,女王既然敢说,就一定做得到,谁也不愿意去给她抬这个轿子。

宫胤瞥了她藏在袖子里的手一眼,放下杯子,沉吟了一下,想了想,却又端起了杯子。

刚才他已经出面过了,现在倒不宜表现太多,毕竟众目睽睽,别有用心者也甚多。

耶律祁手指敲着桌面,目光闪动,正要开口,忽然大贤者笑道:“陛下,老臣有不情之请。”

“请讲。”景横波对有学问有人品的人,向来能保持基本尊敬。

“老臣一直希望有一幅画像,”大贤者常方眯着老眼笑道,“也请过帝歌名师为老臣作画,画得虽然极好,只是名师们大抵是因为太爱重老臣,总是将老臣画得年轻不少,看起来油光水滑。虽然看着是颇可心,恍惚间似也不觉年华逝去耄耋老矣,但人生世间,唯真为上,如果真正的自己都看不见?何谈看清楚他人?所以,老臣很想看清楚自己鸡皮鹤发的模样,望陛下成全。”说完微微一躬。

景横波似懂非懂地听了,大致明白老家伙要看清楚自己的老态,心中颇有几分敬仰——想当初咱那个时代,可是拼命不肯老去,砸锅卖铁整容,卸个妆活像咱妈,生个娃不像爸也不像妈像个癞蛤蟆啊!

那谁不是说了?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现在敢于直面惨淡的脸的,都算好汉!

没说的,支持!

“您放心!”她也笑眯了眼,“一定给一个丝毫不差,完完全全的您。不过有个条件,你我密室作画,其间过程,你发誓不告诉任何人。”

“自然。”

景横波瞟着老头子,心想姐一只拍立得就够玩遍你大荒,不过眼下,用什么法子,可以既不让老家伙看见相机,又能够清晰地拍出照片,震倒收服这个地位崇高的老头子呢?

然后再用什么法子,震慑住这一群难缠黑心,只想着个人私欲的官儿们呢?

女帝本色 第五十六章 坑爹的女王

  在景横波的安排下,内侍在台上就地搭了一道帘子,景横波和常方进了帘子后,众人在底下等着,都知道作画最是费时,有人走开买食物,有人坐下喝水,有人开始开赌,赌女王能多久画一幅画。

“买定离手啦买定离手!”伊柒是其中上蹿下跳最活跃的庄家。

“我赌一个时辰!”

“我赌半个时辰!”

“我赌……”伊柒正准备也押在半个时辰上,忽然转头。

吃东西的人仰起头,满嘴的渣渣忘记嚼;喝水的猛一低头,险些噎死。

上头帘子忽然掀开了。

常方一个踉跄扑了出来,双手颤抖,扑出几步仰起头来,嘴唇翕动,似乎激动得难以自抑。

众人惊得齐齐站起,不明白又出了什么幺蛾子。有人喃喃地道:“画太丑,把大贤者惊着了?”

唯有伊柒眼珠一转,眼睛一亮,忽然将手一拍,“我赌一瞬!现在已经画好!”

“荒唐!”众人嗤之以鼻。

快手一刻钟也有可能,但要说现在就画好,怎么可能?画纸还没来得及铺开呢。

轩辕镜眼底滑过一丝笑意,上前去搀扶常方,“常老,为何如此?可是画得过于草率?常老高古颜容,怎可被人间俗笔胡乱涂抹,我们定要……”

他的滔滔不绝被常方一声喜极的呼声打断。

“苍天有眼!”常方摊开双臂,仰天大呼,“终降神女,赐我大荒!”

轩辕镜伸出去的手半空顿住,脸上肌肉一阵痉挛。

底下一堆人扔了食物丢了水,想躺下的人一咕噜翻身起来。

伊柒果然是反应最快的一个,眼珠一转已经大喜若狂地收赌注,“我赢了!交钱交钱!”

“大贤者……”轩辕镜声音有点干涩。

常老头子精神好像忽然健旺了许多,轻捷地让开他,正色道:“老夫可以证明。陛下已经画好,而且如她所言,极速!逼真!一丝不差!”

众人哗然,都知道常方为人板正近乎严苛,鸡蛋里都能挑出骨头的个性,他嘴里说出这种话,权威好比新婚之夜验落红的那张帕子。

“既如此,”有人道,“还请出示供我等瞻仰。”

“不要。”老家伙紧了紧衣襟,“此画神妙有仙迹,女王称过多人观摩会抹杀它的灵性。老夫答应女王,不给太多人看。”

“总得给个证明吧?”轩辕镜斜睨他,“大贤者不给看,莫非另有猫腻?”

“老夫瞧你们处处和女王做对,才叫心中有鬼!”常方一点面子都不给他,拂袖一甩,甩得轩辕镜老脸铁青。

帘子一掀,景横波笑吟吟出来,走着风情万种的猫步,道,“我这画呢,确实有神异之处。不仅人看多了会失去灵气,而且……”她笑吟吟瞟着轩辕镜桑侗绯罗一干人,“心术不正者,就算画好,也会很快模糊哟。”

“胡说什么!”轩辕镜冷哼。

“大贤者,要么给您觉得人品可靠的同僚瞧瞧?”景横波笑睇。

常方如同揣着宝贝般,走到礼司那批官员身边,小心翼翼掏出一张……照片。

当然他认为那是画。

刚才在帘子里,女王让他注视远方,微微侧头,自己走到他的侧方。让他听见什么声音不要紧张,也不要分神转眼,那是神赐灵机的时刻,不可动弹打扰。

他照样做了,侧身端坐,专心注视天边一缕白云,正在担忧这把老骨头这个姿势坐久了会不会出问题,忽然听见咔嚓一声,然后女王就说,好了。

老常方受到了惊吓。

之后当他看见那“开天辟地古往今来无人能及一模一样毫无差错极速微型画”时,更惊吓了。

现在他喜滋滋地把东西掏出来,准备惊吓别人。

果然那几个醒过来,正满脸愤恨瞪着女王,心里骂她欺骗天下的礼司官员们,勉勉强强把头一探,眼睛就瞪大了。

这这这这……这是画?

世上有这样的画?

“画面”上,常方侧身端坐,遥望天际。午后的淡黄光影打在他花白的眉上,斑驳而又深沉,眼神幽邃,诉说着无言的沧桑和岁月的积淀。

更令人惊叹的是,那脸上从眉眼,到肤色,到每条皱纹,都清晰得仿佛常方站在面前,连脖子下一颗小小的痣,都清晰可见。

“画面”完全展现了属于常方的年龄和相貌,但那完美的光影却又遮掩了那份老态,令人不觉得画中老人如何衰弱苍老,只觉得属于长者和智者的深沉睿智,淡定风华,扑面而来。

夕阳无限好,不惧近黄昏。

都是识货人,这“画”的完美用笔和光影,立时引起所有人的啧啧赞叹。唯一可惜的就是画太小了些。

所有人都看得出老常方对这“画”喜欢到了骨头里,刚刚递出去不过一会儿,他就开始催,“诸位,仔细些!小心些!啊!别呵气!别惊呼!看好了吗?老夫要收起来了!”

众人忍不住唏嘘。连最挑剔的礼相,恋恋不舍还回来的时候,都忍不住叹息道:“帝歌最出色的画师,也不能及此万一!果真天神之笔,非人力可行!”

不苟言笑的常方此刻眉开眼笑,生怕人家的手指弄脏了他的宝贝,赶紧地接过来,从他小心翼翼打开三层锦缎,将这“画”层层包好的动作来看,这玩意大抵从此是常家传家宝了。

群臣们啧啧赞叹地瞧着,眼神羡慕,都觉得这样的“画”人间难求,如果自己也有一副就好了,也好给子孙后代留个念想。这样的东西,是完全可以世代传家,永不湮灭的。

人对于身后之事,总有种难言的畏惧,害怕的有时候不是死,而是自己这个人的完全消失。来过的痕迹被从此完全抹杀,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很难忍受的事。所以后世才有各种影像记录,慰藉人们对于身后湮灭的恐惧心理。所以此刻这种极度清晰的“画像”对于众人的诱惑力,远超一般的奢侈品。

景横波盯着众人神情,笑得开心,盘算着不久的将来,大抵要有一笔进账了。

不过此刻,这只拍立得的用法,还没施展完呢。

她瞟了一眼绯罗,此刻绯罗正侧头和身边人说话,随即又走动了几步,侧面对着景横波。

景横波抓紧时机放下袖子,一边侧身做擦汗状,道:“好热……”一边赶紧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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