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夺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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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夺嫡- 第2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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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三章必争之议(一)
    “不下了!”
    四爷好下棋;至于棋艺么;跟老爷子是一脉相承的臭;不仅如此;棋品显然也有些问题;这不;棋刚至中局;一发现败势已无可挽回;本就心烦意乱的四爷顿时更烦上了几分;伸手一抹;已是将盘面彻底搅乱;不说认输;而说不下了;这显然有着浓浓的耍赖之嫌疑。
    “王爷的心事很重啊。”
    但凡府中人等跟四爷下棋;那都是在让着;唯独邬思道是个例外;每每总是杀得四爷狼狈不堪;当然了;遇到四爷耍赖的情形自也就不少;早就习惯了四爷这般德性;自不会因棋局被搅乱而又甚不满;反倒是笑了起来;意有所指地点了一句道。
    “真不知老三怎生教子的;养出了那么个怪胎来;每日价尽惹是非;好端端地搞甚‘八旗商号’;弄得满潮堂乌烟瘴气的;这回更好;平白惹出了战端;当真是祸害一个!”
    四爷本来就烦;输了棋自是烦上加烦;再被邬思道这么一撩拨;心里头的火气可就按捺不住了;黑着脸便埋汰了三爷父子一把;只是这话怎么听都带着股浓浓的酸意。
    “呵;王爷可是在为东瀛一事烦心么?”
    四爷这纯属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真要是弘晴是其子的话;四爷绝对是宠都来不及;又怎可能会有这等恶语;此一条;邬思道心里跟明镜似地清楚;不过么;却是不会去说破;也就只是笑着转开了话题。
    “嗯……;东瀛者;不外海外蛮荒之地也;与其商贸本就不该;再要妄动刀兵;实非社稷之福;那等地儿纵使平了;又有何益可言;偏偏就有人硬要挑唆旗丁闹事;实是居心叵测;本王定不能坐而视之!”
    四爷骨子里就是个小气之辈;在外头还会装上一装;可在邬思道面前么;这就言行毕露无疑了;愣是将“八旗商号”这等大利于八旗的好事说得个一钱不值。
    “这么说来;王爷是打算反对征东瀛喽?”
    邬思道压根儿就没理会四爷的这通子无甚营养的废话;直指核心地发问了一句道。
    “怎么?莫非有甚不对么?皇阿玛迟迟不肯下个决断;想来对此事必是有所疑义;本王顺应天心;并无甚不妥罢?”
    这一听邬思道此问蹊跷;四爷不由地便是一愣;狐疑地看了看邬思道;而后咬了咬唇便连连反问了起来。
    “嘿;王爷这话就说到点子上了;陛下确是不愿多生枝节;然则却未见得能却得过群臣之见;就算王爷极力反对;三爷、八爷那头又岂肯罢休;建功立业是一回事;能将手伸进军伍中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邬思道摇了摇头;冷笑着指出了问题的关键之所在。
    “嗯……;一群城狐社鼠;只顾眼前利益;却罔顾社稷之千秋;为商贾之事轻启战端;岂是社稷之福;有此先例在;后患怕是要无穷了。”
    四爷并非愚钝之人;邬思道所言之事;四爷其实早就已想到了;实际上;对于战与不战;四爷并无甚太多的芥蒂;他真正在意的是帅位该归谁;此无他;四爷在朝中只有戴铎等寥寥数名门下;还尽是文官;真正能派上用场的武将么;就年羹尧一个;奈何年羹尧才刚外放;眼下不过一千总而已;资历威望都差得太远了些;压根儿就上不得台面;换而言之;四爷眼下只能坐看三爷与八爷争夺此番出征之帅印;这等无能为力的事实;方才是四爷烦心之根本所在;此际听得邬思道点破;四爷也只能是恨恨地长出了口大气;不甘不愿地乱发泄了一通。
    “后患如何不过是后话耳;眼下当务之急是帅印之争;不知王爷对此可有甚考虑否?”
    对于四爷的妄语;邬思道浑然就没往心里去;只是淡然地笑了笑;压根儿就不加以置评;而是追问起了后日早朝的焦点之所在。
    “本王好歹也是亲王;自幼也没少习武;便是争这么个帅印;也无甚不可以的!”
    四爷手下没人;又不甘愿帅位旁落;恼火之下;赌气的话语不经过大脑便喷薄而出了。
    “呵呵。”
    四爷这等话语一出;邬思道连评述都懒得评述;只是讥讽地笑了两声。
    “再不成;本王保荐十三弟总可以了罢?”
    被邬思道这么一笑;饶是四爷脸皮厚;也不禁有些个臊得慌;老脸微红地别过了头去;气急不已地又扯了一句道。
    “王爷此言可不就对了?呵呵;此番出征乃大势所趋;纵使陛下也断难阻也;究其根本;恐正是弘晴小儿之谋算;其人数年前便已布下了这等大局;其之心机实是莫测;欲与之争;非易事啊。”
    邬思道伸手捋了捋胸前的长须;摇了摇头;这便感慨了起来。
    “先生……”
    一听邬思道这般说法;四爷的心猛然便是一跳;忙不迭地便要插言追问个究竟。
    “王爷莫急;且容邬某细细分说罢。”用不着去听;邬思道也知晓四爷想问的是甚;这便笑着一压手;语气平缓地解说道:“弘晴小儿布局已定;大势已成;此局中已是不可争锋也;唯有在细节上做文章;方是最佳应对之道也;若是某料得不差;八爷那头一准会推出十四爷去争这帅位;而三爷一方么;推出来的人选却一准是十三爷无疑!”
    “什么?老三他怎么会;这……”
    一听邬思道言及三爷会推荐老十三;四爷顿时大吃了一惊;霍然站了起来;大失常态地便惊呼了一句道。
    “嘿;不是三爷英明;而是弘晴小儿在背后怂恿之结果;自前年十三爷被圈养起;此子便没少往十三爷处跑;今春以来更是与十三爷打得火热;若非欲举十三爷为用;又岂会如此哉?”
    邬思道总掌着四爷手中的“血滴子”;自是清楚弘晴这些年来常去十三爷处的事儿;只不过原本虽感到奇怪;却始终猜不到真相之所在;待得“大阪事变”一发生;以邬思道之能;前后稍一联系;自也就轻易地看破了弘晴的全盘布局;只是看破归看破;值此微妙关头;邬思道也找不到短时间里击破此局的方法;此际说将起来;语调虽平缓;可内里却是不可避免地带着丝丝的忌惮之情绪。
    “原来如此;那老十三他……”
    自老十三被圈时起;四爷倒是没少派人往老十三府里送些吃用;可为避嫌之故;他自己却是一次都不曾去过十三爷处的;在其想来;老十三应是能体恤其之苦处;加之自忖与老十三可是自幼一体的关系;原本对弘晴常万老十三处跑并无甚警惕之心;可眼下若是老三那头真保了老十三;那岂不是意味着老十三已是暗中投到了老三一边;一念及此;四爷的心顿时便抽紧了起来。
    “十三爷乃信义之人;并非利益便可动之者;某以为弘晴小儿虽是许以重利;却未见得便能令十三爷改弦更张;若是让十三爷中立倒是有几分可能;既如此;王爷不妨将计就计;且先派人去十三爷处;就言此番征伐东瀛一事上;王爷将拼尽全力;以保十三爷为帅。”
    邬思道自是清楚四爷到底在担心个甚;自是不会让其多费思量;这便紧赶着便将自个儿的判断说了出来。
    “嗯;先生所言甚是;本王这就亲自去走上一趟好了。”
    尽管邬思道已是有所判断;可四爷还是放心不下;没旁的;只因老十三对于四爷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些;真要是十三爷有了异心;那后果须不是好耍的;正因为此;四爷再也顾不得甚避嫌不避嫌的了;这便打算亲自出面去找老十三详谈上一番了。
    “慢;王爷不可自去;只可派下人一行;若不然;恐起反效果矣。”
    不等四爷动身;邬思道已是叫了停;不过么;却并未明言个中之究竟。
    “嗯?唔……;也罢;那就这么定了也好。”
    四爷到底不是愚鲁之辈;虽是略有愣神;可很快便反应了过来;没旁的;临时抱佛脚终归不是个事儿;早不去晚不去;偏偏有大事时才露面;那未免太过着相了些;就算彼此间的感情深厚;却也难保老十三心里头不起波澜的;倒不若如常对待来得强。
    “此方是一;再有一条;值得朝议之际;王爷当须得据理力争;以明擅启战端之不妥;纵使难挡诸方之诘难;也万不可退缩了去;唯议帅时;力保十三爷便可。”
    眼瞅着四爷的心已是平稳了下来;邬思道欣慰地笑了起来;一捋胸前的长须;再次进言了一句道。“嗯;当得如是;本王知晓该如何做了。”四爷到底不是寻常之辈;心念电转间;已是明了了邬思道此番建议的根本之所在;此无他;明孤臣之相是虚;暗合圣心是实;纵使一时为八旗子弟所诟病;可能在老爷子心目中留下深刻之印象;那便一切都值了的;有鉴于此;四爷自是不会有丝毫的异议可言;爽利无比地便应承了下来。

第四百三十四章必争之议(二)
    酉时末牌;夜幕已落;繁星点点;该是到了用膳的时辰;然则弘晴却无半点的食欲;哪怕面前的几子上排满了各色精致的菜肴;弘晴也就只是浅尝即止;至于酒么;更是连碰都不曾去碰上一下;面上倒是笑容和煦;可话却是不多;显然心思重重;他这等模样一出;坐在一旁作陪的陈思泽、曹燕山等人自不敢随意了去;花厅里的气氛自不免稍有些压抑之感。
    “禀小王爷;九爷、十爷联袂去了八爷府;另;十四爷也已从府邸出发;看行程;当是去八爷府上!”
    一阵脚步声响起中;就见一名黑衣汉子急匆匆地从厅外行了进来;疾步抢到了几子前;一个单膝点地;紧赶着出言禀报了一句道。
    “嗯;再探!”
    后日一早便是早朝了;八爷等人要想在征东瀛一事上有所作为;聚会议事本就是题中应有之义;弘晴对此自不觉得有甚奇怪可言;仅仅只是面无表情地挥了下手便将那名前来报信的汉子打发了开去。
    “小王爷;可须得启用七号?”
    弘晴虽不曾明说过此番征东瀛事件的背后隐蔽;可身为“尖刀”掌总的陈思泽却是清楚“大阪事变”的前后始末;也知晓弘晴对此事有多重视;自不免担心手下人等的行动上会有闪失;为保险起见;陈思泽这便从旁试探地请示了一句道。
    “不用。”
    对于陈思泽的担心;弘晴能理解得了;不过么;却并不在意;没旁的;只因八爷那头会有甚动作早就在弘晴的预料之中;不管议事的过程如何;最终出面夺帅的只会是十四爷;既如此;自是没必要启动安插在八爷府上的核心钉子;那等好钢须得用在关键的刃上;用在此际;大材小用不说;还有着提前暴露之危险;这等赔本的买卖;弘晴自是不肯去做。
    “是。”
    弘晴才是“尖刀”的真正主人;他的话就是命令;陈思泽自不敢有甚异议;紧赶着应了一声;便不再多言;厅里的气氛顿时又沉寂了下来。
    嗯?莫非四爷真没看破此局么?不会罢;就算四爷没这个能力;邬思道也该能看破才对;可都这会儿了;却还是没动静;未免太蹊跷了些!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随着沉默的持续;厅里的气氛愈发压抑了起来;然则弘晴却是丝毫不以为意;概因其之心思早已不在此处了的——“大阪事变”就眼下来看;似乎只是一桩孤立事件;可实际上却是弘晴强国规划里最重要的一环;能不能借此机会成为海上强国;靠的便是此事件的发酵;正因为此;弘晴绝不能坐视远征军的帅印落入十四爷的手中;道理很简单;十四爷管着的可是兵部;再加上八爷那头的支持;十四爷要想将远征军牢牢掌控在手并不算太难之事;即便是弘晴即将组建的水师;也难保不被十四爷偷梁换柱了去;那等后果显然是不消说的严峻;而能抗衡十四爷的;眼下唯有十三爷一人;至于其余阿哥么;军事才能都不足以令老爷子放心;自不可能得以出任远征军之主帅;这也正是弘晴死活要拉老十三一把的根由之所在;也正是因为此;弘晴才会紧张四爷那头的动向;这才会连夜坐镇小串子胡同;为的便是等待各方消息之传回。
    “禀小王爷;一炷香之前;戴铎便衣到了十三爷府门外;正在与包小五等人勾洽入内之事。”
    一转眼;半个多时辰过去了;夜幕越来越深;厅内的气氛已是压抑得令人窒息;纵使陈、曹二人都算得上气度沉稳之辈;也不禁有些吃不住劲了;可就在此时;厅中人影一闪;一名黑衣汉子已如鬼魅般出现在了弘晴所在的几子前;但见其一个干脆利落的单膝点地;恭谨万分地禀报了一句道。
    “好;传令十三号;严密监视;不得有误!”
    一听戴铎已出现;弘晴的精神顿时便是一振;也没甚废话;直截了当地便下了令。
    “喳!”
    弘晴此令一下;前来报信的黑衣人自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紧赶着应了一声;身形再一闪;人已是就此消失不见了。
    老十三啊老十三;你可得顶住了;若是真要心软了去;那就休怪咱不讲信用了!
    在弘晴的计划中;用老十三来对抗老十四乃是关键之所在;不过么;这并不意味着弘晴便没有旁的替代计划;实际上;弘晴还真就有着三套替代计划在手;当然了;这三套替代计划的实现成本都远高于原版;然则真要是老十三还想着跟四爷同穿一条裤子的话;那弘晴也只能是忍痛割爱了的;至于老十三本人么;那可就没啥好说的;只能让他接着将牢底坐穿了去……
    “奴才戴铎叩见十三爷!”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弘晴在小串子胡同处患得患失;却说戴铎在十三爷府门外跟包小五等一众宗人府的兵丁们拉拉扯扯了近半柱香的时间;总算是得了进府的许可;由着包小五陪同着一路抹黑赶到了西花厅处;入眼便见十三爷正高坐在堂上;自斟自酌地饮着酒;戴铎不敢多看;忙不迭地抢到了近前;规规矩矩地便是一个大礼参拜不迭。
    “哟;是春风啊;怎地;今儿个是刮了甚风;把你小子给吹来了?”
    老十三往年可是时常在四爷府上走动;与戴铎这个四爷门下的头号奴才自是熟稔得很;彼此间相处也颇为的融洽;不过么;此一时彼一时;自打被圈都已是三年余了;这可是戴铎第一次前来;还不是专程来请安的;这叫老十三心中如何能平衡得过去;说起话来么;自也就满是嘲讽之意味了的。
    “奴才没能早些来给十三爷请安;实是死罪;死罪。”
    戴铎也算得上是智者;自是听得出老十三话里的怒气不小;可哪敢跟十三爷置气;也就只能是陪着笑脸地告饶不已。
    “停;打住了;你是四哥的门下;却非爷的门下;这奴才不奴才的;还是别乱自称的好;说罢;戴大人彻夜前来;可是有甚了不得之事么?”
    老十三对四爷已是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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