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青丝同人)绾青丝之倦倚西风夜已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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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青丝同人)绾青丝之倦倚西风夜已昏-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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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低低“嗯”了一声。不是不担心,而是我担心也无济于事,君北羽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既然敢回宫,那就肯定有办法一举擒下景王。我这么想着,刚坐到床边,便听到从朝圣殿传来的喊杀声几乎震彻云霄。唬得我神经质一样跳起来,急慌慌的打开门,向外冲去。只是这次更好,羽林卫直接门也不让我出了,那神色大有如果我硬闯就打晕我的架势。
  我无奈之下,只得乖乖坐在屋中,心里就像有一只爪子狠狠地挠着。猛地朝圣殿前似乎又静了,响起一声尖利的声音,喊杀声又起,听得我几乎毛骨悚然。天际已经渐渐发白,我此时神经质到了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唬得我叫出来,不只是因为皇帝,还有在宫外的楚弈,还有舅公……平安呢?寂惊云不在,若是景王捉了她该怎么办?
  正值此时,敲门声顿响,唬得我惊恐地一缩,婉韵忙揽住我,道:“谁?”
  门外声音很是陌生:“楚姑娘,周小主,没事了,景王叛党已被擒下。”
  我顿时松了口气,放松之下整个人都软了,索性躺在了床上,不住的微微喘息。婉韵好笑的看着我,道:“睡吧。”
  我乖乖的点头,阖眼。
  接下来几日,皇帝很快地就处理了乱成一团麻的朝政。迎战雪狼王的事派给了寂惊云;九王那边,以皇帝的名义下旨,召九王返京,令凤家军速速撤军;太后结束了修行,从静慈庵回了宫。她听说我怀了身孕,可喜坏了,总说是好事。能不好么?再过些日子,恐怕得叫我把胆汁都吐出来。景王党被迅速地圈定,抓的抓、抄家的抄家,京城人心惶惶。而铁勒那头,皇帝果然是派楚弈去的。天瞾三位大将同时出征,倒也算是盛事……只是我还是放心不下。孕妇本就容易多想,何况楚弈并非是远行,而是去打仗啊,刀剑无眼,又都是拼命三郎……
  我回到安国府之时,楚弈已经在准备奔赴前线的事了。我难免伤感,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见我回来,也不惊讶,笑道:“颜儿。”
  我淡淡道:“哥哥,你……当心啊。”要是他能不去该多好。
  楚弈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笑道:“哥哥既然是天瞾的辅国大将军,自然该为天瞾抵御外敌不是?何况又不是第一回上战场了。”
  我扯出一抹笑来:“我知道,只是……颜儿担心而已。”
  “不用担心。”楚弈笑着,拉一拉我,“倒是你,放宽心思,千万别想些有的没的。”
  我听他这么说,知道他已经知道了,一时忸怩得很:“哥哥晓得了?”
  他笑道:“你当哥哥是傻子么?”指一指我,眼神中似乎有一丝浅浅的寒意,“你从回来开始手一直护在小腹前,一副怕谁伤了肚里孩子的样子。”
  我脸上一烧,果然是我太嫩了……“我不敢跟哥哥说,哥哥会不会怪我?”
  他笑得淡然:“为什么要怪?总归颜儿大了,有些事,说不清的。”
  我点头,忽又想起一事,问道:“哥哥,你晓不晓得,米拉是谁?”我一直好奇,米拉,是谁?赛卡门的姐姐?她能让寂惊云惦记成那样?
  楚弈眼神一变,轻笑道:“从惊云口中听来的?”
  我颔首,他似乎陷入回忆:“是被辰星国人称为‘天鹅圣骑士’的女将军,是辰星国数百年来唯一被国王亲封的女骑士,唯一能上战场杀敌的女勇士。”
  是辰星国的人!?是了,当年北疆之战,是楚弈与寂惊云一起去的,哪里有不知道的道理?“她死了吗?”
  “是。她被惊云一刀刺入胸膛,当场阵亡。”楚弈说得平淡,却叫我一哆嗦,想到血腥的场面,有些反胃,强压下恶心,我才道:“寂大哥似乎很想念她。”
  楚弈淡淡一笑:“颜儿,有些事你不懂。两军交战,不管对方是你的谁,你都要做出抉择,再艰难也要做出抉择,是国家还是她。”
  我听出他话中的深意,原来寂惊云爱她……那么她呢?也是爱寂惊云的吧,死在自己心爱的人手中,不晓得她闭眼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没有过上几日,楚弈便出发前往西部抵御铁勒入侵。皇帝钦赐天蚕软甲供他防身,看来很是重视此事。只是我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但哪里奇怪,我根本说不上来。总之,接下来的日子,不太太平,毕竟事关打仗,我对于军事一窍不通,也不是我能过问的。
  天瞾元景五年七月二十四日,处暑。屯兵在玉水北岸的雪狼王军营中的战狼一夜之间全部毒发身亡,寂惊云率铁骑渡过玉水,夜袭敌军,失了战狼的狼骑兵锐气尽失,仓皇败退,经过三日追捕,寂惊云施计将雪狼王大军包围在葫芦谷,三万狼骑兵尽数葬身此地。大军告捷之后,寂惊云没有班师回朝,下令立即挥师北上。仅将雪狼王的人头快马送至京师,皇帝下旨筑英魂塔,以雪狼王人头奠基,以祭天瞾皇朝战死在狼骑兵手下的将士在天之灵。
  天瞾元景五年七月二十六日。燕潇湘率军南下,派人渡过潢河,赴凤家军军营宣旨,言景王谋逆,凤家军洞悉乱臣贼子阴谋,出师勤王,功不可没,犒赏三军。如今景王已被皇上擒拿,凤家军功成身退,着主帅凤栖梧立即撤军,九王君千翌速速归京。凤太妃之长兄、九王的娘舅、南疆凤家军主帅凤栖梧接旨之后,却没有立即撤军,与燕潇湘隔河对峙,直至雪狼王兵败的消息传至,凤栖梧才派人渡河通知燕潇湘,愿遵旨撤军。凤家军同意撤军当夜,主帅营中却传来凄厉恐怖的惨叫和嘶吼,军营骚乱一宿。次日,九王君千翌失踪,下落不明,凤家军中传出九王是吃人妖怪的传言。燕潇湘渡河查看被九王“吃”得七零八落的主帅凤栖梧和众多士兵的断臂残肢,将消息报回了朝廷,举朝震惊。九王府中的太妃凤来仪听闻之后,只厉声哭喊了一句“凤家负我”,便一头撞墙身亡。
  天瞾元景五年八月,楚弈抵达西部,首战告捷,杀退铁勒两万先锋。当夜铁勒军粮失火,主帅伤重不治,军中无主帅,溃不成军。西部民心回归,献粮以助军抗敌。楚弈率兵继续西去,大有将铁勒一举攻下之意。铁勒国中仓惶,甚至有民举家逃逸。
  天瞾元景五年八月十五日,中秋。皇帝赐毒酒鸩杀景王,并下旨整府男丁刺配流放都南岛,女眷没为官婢,景王妃接到圣旨当日投缳自缢。景王党中尚大人、李大人等核心分子,皆斩首弃市,余者该杀的杀,该充军的充军,该流放的流放,景王党势力土崩瓦解。
  这些自然都是我养胎之时听说的,就在昨日,楚弈的第一封家书已到,无非就是报平安,却让我心中安宁多了。
  我如今已有两个月身孕,每日的孕吐总是折腾得我难受得很。因着楚弈不在国都,太后做主将我接入宫中,虽是依旧称“姑娘”,但我那待遇跟淑妃等人已经不差分毫。每每遇到淑妃等人,那小眼神都快把我生吞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日第二更

  ☆、霜露凄清夜不眠

  太后说我如今“金贵得很”,什么东西都不能闲着了。一吃东西就开始吐,那样子恨不得把胆汁儿都吐出来,好不容易不吐了,将了吃的来,又没胃口,要不就是吃一会子又开始吐。皇帝对我的身孕倒是没有表现出过分的热络,但每日都来看我一回。
  本来没有走动的亲戚如今又开始走动了,想容来看了我几次,样子倒很是关心。她本是个知书识礼的女子,只是我对云家二房实在没有好感,兼之又听见他们家费姨娘辱骂诺儿,一时更是不舒服,便装着要吐了样子打发她去了。
  其实宫中最多的说法还是说我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身孕,未婚先孕本就是伤风败俗,而太后还肯心疼我,将我接入宫中来。这话本是由尚昭仪扯出来,被太后一句“楚丫头哥哥在外面抗敌,哀家自然心疼她,你们要是有什么异议,便也去托个好哥哥好兄弟上战场去。再者丫头腹中的是皇上的血脉,不该将她接到宫中来吗”给噎了回去。我本是好笑,但一看众女眼神中的火苗子也不敢笑出来。
  天瞾元景五年九月九日,重阳。寂惊云率铁骑攻破被雪狼族占领的原辰星国,雪狼族残兵逃回原辰星国边界冰河腹地。辰星国已亡,皇室后继无人,备受雪狼族人欺凌的国人在原辰星国几大贵族世家的带领下,献出国王传国金杖、皇冠及金印,愿归属天曌国。归降书送回朝廷,皇帝加盖玉玺,至此当世再无辰星国,天曌国的版图扩大了三分之一,原辰星国变成了天曌国辰州,国都变成了州府,朝廷在辰州屯兵,并派了巡抚远驻辰州。
  也是重阳那日,楚弈率军攻入铁勒都城,铁勒王开皇城投降,签署降书。愿为天瞾附属国,每年执臣礼进贡朝拜。两起战况传回,举国欢庆。我的心境却是不一样,只因为,楚弈受伤了。我不知道他伤得重不重,只是在心里就像被割了一刀,痛得很。
  重阳之后,我倒是渐渐安生了下来,肚里的孩子也不再日日折腾我。我坐在懿宁宫宫苑里,看着摆了一地的黄菊,正值秋日,日子正好,花开的也好。只是菊性凉,孕妇少碰为妙。楚弈受了伤,云家老爷子身子也不好……我总觉得事情反反复复的在脑子里萦绕。或许是心境问题,在我看来,这丰收的季节满目萧索。
  我扯了一片菊瓣,缓缓吟道:“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皇帝本是坐在身边陪着我,一听我念这诗句,不免轻笑,捏我的脸:“朕看着颜儿才情真真是好,再为朕作一首如何?”
  我吃痛不已,横了他一眼,道:“金井梧桐秋叶黄,珠帘不卷夜来霜。熏笼玉枕无颜色,卧听南宫清漏长。”【1】
  皇帝脸色微微一凝,却也没有同我计较,反倒是拉我起身道:“颜儿近日脾气可是越来越大了。”
  我笑道:“皇上不晓得?孕妇本就易怒啊。”
  皇帝懒懒一笑:“晓得,所以才不与你计较。”顿一顿,“不如跟朕去个好地方?”
  我本是无所谓,我自己也未必不知我脾气越发大了,或许是在宫中有些憋闷之故。当下点头道:“好。”
  我本是以为他要领着我去什么好去处,如今皇权膨胀到了一定程度,他倒是极为放心,连个侍卫都不带。马车晃晃悠悠驶出了国都,最后停在了一片竹林之中。也不晓得这里是什么地方,如今秋日了,林中还有雀儿的清啼,听得人心里原本的焦躁顿时消散无踪,竹林间的青葱气味极为舒服,似乎心境都开阔多了。若是平日,我恐怕会在这竹林中小跑一阵,只是现在我有孕在身,做不得那种又蹦又跳的事。
  跟着皇帝走了几步,我便耍赖般坐在地上,道:“要是住在这里可真好。”又笑道:“公子觉得呢?”
  他只是笑得慵懒,什么也没说。我忽又觉得我是没事找事,他就算是喜欢这些,但他是皇帝,永远也不可能可以过上闲适安逸的生活。一时正不知如何将话回过来,便听他道:“起来吧,地上凉。”
  我乖乖应了。起身继续跟着他走,我从来不知道国都外有个这么大的竹林,似乎走了很久,也还没有走出林子。我心里欢喜得很,可惜不是春日,不然有新发的竹叶可以采回去泡水喝。转念想想,竹叶性寒,尤其不适合孕妇,想想还真是难伺候。性热性寒的都不能碰,还得随时想清楚什么东西吃了可以安胎,什么东西吃了对身子不好。
  走了不知道多久,皇帝突然停下了,面前惟有一片空地,一座竹制小屋立在林中,望之别有一番意境。我欢喜得很,挣脱了皇帝的手上前去看。竹屋虽小,但却什么都有的,并且也不像是许久没有人住的样子,很是别致。我里里外外围着转了一圈,笑道:“要是将洁儿带来就好了,她一定也会喜欢!”
  皇帝淡淡的笑着,抚着我的鬓发:“那么喜欢洁儿?”
  我笑道:“小孩子谁不喜欢啊。再说了,她那样可爱。”
  皇帝揽住我,笑道:“那以后叫你养着洁儿好不好?咱们的孩子就给你婉姐姐。”
  我脸一拉,这人还有没有正经!道:“合着公子是怕我累着是吧?我倒是觉得洁儿与姐姐还要投缘些。”
  皇帝浅笑不语,分毫没有在宫中之时那种立于万人之上的威严,只是我孩子的父亲。能让他放下身为皇帝的威慑,倒也是我的本事了。
  我抚着竹制的护栏,道:“要是在这里住上几日就好了。”
  他懒懒道:“喜欢就住下吧。”
  我撅嘴道:“我一个人还不如不住呢!我倒是能在这里,你能吗?你要是不回去,老祖宗该急得跳脚了。”
  “朕是皇帝。”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是,正因为他是皇帝,有很多事其实是无能为力的,人人都道是皇帝风光,只是经此一事,我真正深切明白了什么叫各人有各人的难处。
  我紧了紧手上的玉镯,道:“晓得你是皇帝,有些事想想就好了。”
  “听说云氏每每去看你,你回回都说吐得难受,让她回去了?”皇帝看似不经意的问让我背后一凉,“颜儿这么不喜欢她?”
  我抬眼看着他,有些事,有些东西放不下,也就罢了,只是他连我身边都要安探子?我心中有些窝火,闷声道:“是又如何?总归我从未喜欢过泽云府的人。”
  皇帝轻笑道:“为什么?来日你与云氏都要在宫里啊。”
  我转身靠在竹栏上,轻讽道:“怎么?皇上就那么喜欢容儿姐姐?竟是责问起臣女来了?”
  他似乎成心想逗逗我,笑道:“想容是个知书识礼的女子。”
  我不以为意的“啧”一声:“知书识礼?我才不信堂舅公那党子人能教出什么知书识礼的人来。”又笑道:“要说知书识礼,谁比得上婉姐姐……我但凡若是个男人,可以娶媳妇,早早的就去周家提亲了,才轮不到皇上。”
  他失笑,伸手取下我束发的玉簪。我头发没了束缚,顿时如瀑般披散下来:“颜儿还真是不害臊。”
  我拢了拢头发,笑道:“臣女哪里不害臊了?又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
  他笑着揽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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