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青丝同人)绾青丝之倦倚西风夜已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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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青丝同人)绾青丝之倦倚西风夜已昏-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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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身体如今已好得多了,一头稀疏的花白头发也被我养黑了,总算是有点十四岁小姑娘的样子。经此一事,楚婧颜的身子必定是不好了,于我而言倒也不碍事,毕竟安国府中绝不会缺医少药。
  秋日阴雨连绵,看得人心里也不甚爽快,天灰蒙蒙的,叫人心里没由来沉重起来。我坐在马车上,放下车帘,叹道:“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
  平安也是心绪不安,听我这么念上一句,也叹气道:“秋日天气真是不好,白白叫人心中难受。又是阴雨连绵,这可怎么好?”
  我摇头道:“秋日一直都这样,不过是咱们各有心事罢了。”顿一顿,“景王殿下知道咱们今日要去吗?”
  平安点头,脸上忧虑并未减去半分:“自然,我派人求见了才去的。”
  景王啊……景王是当今圣上的皇叔,记忆中倒是个谦和有礼的王爷。但旁的,我委实没有一点记忆了,至少,是个好父亲吧。我回头,看一眼平安,她脸色阴郁得一如天色,我无声一叹,握着她的手,调笑道:“这样担心你二婶么?”
  平安似乎一点笑容也挤不出,摇头道:“并不是担心二婶,只是担心郡主姐姐而已。她要是真成了我二婶,我倒不知怎么了……”叹上一回,“楚姐姐好了,要是郡主也好起来就好了……”
  我劝道:“连我都能好起来,更不论郡主了。”
  马车晃悠悠的前行,我都能看见景王府的匾额,三个楷书大字写得十分美观,门前立着的两座石狮也是十分威严。门前的小厮似乎正牵着马要去马厩,除了我们还有人来了啊……我原是离车门近些,但身子不甚好,还不如平安来得利索。等她跳下车辕,转身扶我下来。门前小厮似乎是认得我们,上前打一个千:“寂姑娘,楚姑娘。”
  平安看着牵马而去的那人,一本正经问道:“今日还有人来探望郡主么?”
  那小厮看一眼那人背影,笑道:“是呢,是寂将军。”
  寂将军?寂惊云先我们一步来了?我与平安面面相觑,她撅起小嘴,似乎有点委屈:“二叔好生不厚道,为什么不与我们一起来?还是……”我不知道她还是什么,倒见她小脸升起一抹红晕来,心中更是莫名其妙。正要开口询问,平安挽住我的手臂,小脸一蹭一蹭的,声音也急不可耐:“姐姐,咱们快走吧——”
  这小妮子……景王府里什么能让她成了这样?还没有想完,平安已拖了我朝其中走去。其实所谓的官邸府邸大都差不多,只是,景王府毕竟是王府,比起安国府而言,更为气派。那小厮领我等入了门,便有另一位侍女来带路。走过一道长长的走廊,面前就是正堂,我既不认识木材,也不认识古董,更说不出来什么建筑结构,便闭口不言。
  刚迈上正堂台阶,平安却是急了,拉着我竟是小跑起来。我看着那高高的门槛,心中哀嚎,别在别人家里摔个大马趴……好在,她在门前就停下来,迈入正堂之中,我不免惊了一惊,主位上坐着的,竟不是景王,而是我从未见过的年轻公子,他一袭白衣,正把玩着手中折扇,细细看去,他是极为英俊的男子,与记忆中的楚殇竟是不相上下,眉宇之间流荡着温雅的神采,自有一番俊逸隽永、高贵清华的出尘气度。我倒是十分淡然,觑了一眼,便低下头去。帅哥么,楚弈也帅,跟这人比起也绝不在他之下。只是,他是什么身份?我看向坐在一旁的景王和寂惊云,连主人家都要让他坐主位?何况这家的主人还是王爷……
  “景王殿下金安。”我不明他是谁,只和平安一道给景王请了安。
  景王看着我,笑容似乎有了嘲笑:“楚姑娘如今倒是肯来看回暖了?”
  “往日是臣女不懂事。”我平静道,心口又隐隐作痛,“还请殿下莫要记在心上。”
  景王笑得谦和有礼:“姑娘严重了。”又道:“快派人去告诉郡主一声,说是楚姑娘和寂姑娘来看她了。”
  待人去后,景王才安排我与平安坐下。寂惊云看着我笑道:“婧颜如今已是好了,修远当是放心了。”修远,楚弈的字。
  我欠身道:“谢寂大哥关心,婧颜已经好多了。”
  平安拉着我,笑嘻嘻的,将脸冲着白衣公子一扬:“姐姐,你不识得他吧?”
  我瞥他一眼,他笑得极为温和,但眼中竟有一种莫名的……威慑?我还不敢赤果果的瞪着一个男人看很久,低头道:“不知公子是……”
  平安笑得欢喜极了,声音都是抖的:“是宇叔叔,记得么?”
  宇叔叔?就是上回她来看我时在等楚弈的公子哥啊……我起身一福以示尊敬:“宇公子。”
  他慵懒一笑:“这丫头倒是知礼。”
  景王“哈哈”笑道:“公子当应看看她是谁的妹子。楚将军谦和有礼,汝南楚家家教好也是出了名的,楚姑娘哪里会差到哪里去?”
  景王也叫他“公子”?!我心中狐疑,脑中已经浮出一个不好的念头。仍是强压下心神,笑道:“王爷过誉了,臣女不敢。”
  宇公子倒是懒懒的模样,道:“王爷要夸你,你收着又何妨呢?你兄长礼数完备本是朝中皆知的事。你礼数不差也并非虚言。”
  我心中干笑一声,面上也冷了许多:“夸赞与否是王爷的事,是否当得起却是婧颜的事了。婧颜自认当不起‘知礼’二字,更不敢坏了先椿萱和哥哥知礼的名声。”
  堂中气氛一沉,平安几乎要拉我,却又不好表现得这么明显,直冲我摇头。我见除了宇公子还含着慵懒的微笑,其他几人皆是如临大敌,只因我驳了白衣公子的话?我心中已有计较,垂眉不语,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正当此时,门外已有一个声音:“王爷,王妃和郡主请两位姑娘过去。”
  闻言,我与平安起身,朝屋中坐着的三个男子行一礼便随那小丫鬟去了。回暖的屋子也是单独设在一个小园中,但不是如我一般园中种满了樱树,而是我说不出名字的植物,凑近了一闻,清香扑鼻,还有一股清凉的气息。等屋中传了王妃的话,我和平安方才进入。
  屋中一股浓郁的药味,同样是病,楚婧颜屋中的药味都不及回暖屋中的药味浓烈,不像是一直喝药而染上的,倒像是直接在屋中煎药。回暖屋中陈设极为奢华,到底是天家郡主,王妃坐在床前,而床上的帷幔是放了下来,隐隐可见其中坐了个窈窕的女子。
  “王妃金安,郡主金安。”
  王妃默了一会儿,叹道:“起来吧。”我二人闻言起身,王妃眼眶红红的,仍是强笑道:“难为两位姑娘还记得小女……”
  平安道:“王妃这是哪里的话,臣女二人本是牵挂郡主的。”我细细看着回暖的影子,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
  王妃用锦帕拭眼,颤声道:“回暖——”帷幔后的女子身形一颤,声音发抖:“娘。”
  平安“咦”一声,什么都没说。不是回暖!这人绝对不是回暖!就算是生病嗓子哑了,也断断没有在生母和好友面前发抖的。难道……回暖逃婚了?!
  我心头狂跳,忙起身,深深行礼:“郡主,婧颜向你赔不是了。往日是婧颜小肚鸡肠,还请郡主莫怪。”
  帐中人“呀”道:“言重了……我……并不怪你。”说着,好像是体力不支,慢慢躺下。
  我与平安面面相觑,皆是从对方眼中读到了狐疑。王妃以帕掩唇,眼中滑落两行清泪。我不免忧心,可怜天下父母心……曾经我的孩子……我胸中气息翻涌,像是有什么堵住了喉咙,只能深深吸气来缓解心中剧痛。
  “不知,楚姑娘表兄……”
  我猛地一惊,她问云峥做什么?我强压下泪意,笑道:“峥表哥在途中遇上了点事,只怕要等到深秋才能到了。日子总是很快的。”
  王妃模样极为奇怪,像是有什么放不下心来,又对平安道:“回暖这一病,与寂将军的婚事,只怕要延迟了。”
  平安一僵,恭顺道:“来日方才啊,二叔想来是不急于一时的……”
  我暗笑,这丫头莫不是寂惊云肚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他是不是“不急于一时”?接口道:“只消得郡主早日好了,这才是顶顶重要的事。”
  王妃无声一笑,笑容牵强得很,心中是积压着什么事,可是不能说。毕竟,如果回暖真的逃婚了,此事一出,开罪了寂家不说,还是公然抗旨,就算景王是皇帝的叔叔也讨不到好。
  我笑道:“郡主若是累了,臣女等先行告退吧。”王妃略一点头,我与平安会意,见礼离开。
  出了回暖的屋子,平安比来时更为沉默,像是与我一样发现了什么端倪。我拉着她的小臂:“怎么了?不甚欢喜的样子?”
  她看我一眼,小脸上满是不安:“楚姐姐,你有没有觉得,郡主跟以前不太一样?”
  我佯作不知:“什么不一样?”
  她偏头,看着阴郁的天空:“我说不上来,感觉怪怪的……她怎么与我们不亲近了?”
  “病得连床都下不了,怎么亲近?”我无所谓的笑,笑容盈盈的拉着她,“你呀,有些事别问,回暖与我们再怎么好,那也是天家郡主,皇室总有些阴私的对不对?”
  她不知我在指什么,狐疑万分:“什么?”
  我只笑不语,见她不甘心的模样,只得笑道:“人嘛,总会有不想让人知道的事,而这些事一旦出现,人可能就会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对不对?”
  平安斜斜地睨了我一眼:“楚姐姐,我瞧你就跟以前不一样了。说话弯弯绕绕的,欺负我听不懂么?”
  我心中“咯噔”一声,不依不饶问:“好啊!你敢说我什么!你说说,我哪里不一样了?说呀!说不出什么道理,别怪我不饶你。”
  她狡黠一笑,慢慢道:“姐姐啊……跟以前一样,温柔可爱善解人意,就是……”她笑得很坏,“变傻了!”我还未反应过来,小妮子已是一溜烟跑了,还叫嚷着:“追不上吧?”
  我好气又好笑,变傻了?!她才变傻了!念及此,我不免笑了,这样倒也好。只是景王府不同于安国府或是将军府,容不得如此放肆,我只得慢慢走着去追,还没进正堂,就听见平安在跟寂惊云撒娇:“二叔,楚姐姐这下回来得打我呢!二叔可得拦一拦。”
  寂惊云似乎也觉得好笑,又道:“平安,在王爷面前,不得无礼。”
  平安笑嘻嘻的:“宇叔叔和王爷都不会怪臣女的对不对?”又像是想起什么,忙慌慌的,“可了不得,楚姐姐要来了!”
  我险些没忍住,进了屋,对几人行过礼,才道:“你这妮子,埋汰了我,倒成了我要打你了?”她坐在寂惊云身边,笑得眉眼都弯上了,也不顾还有外男,调笑道:“姐姐就是变傻了。往日我要这么说你,你早冲上来揍我了。”
  揍她……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我现在就是想揍,身体状况也不允许,再说,在别人家里揍客人,还是王府里,这脸不得丢回汝南老家……当下正色道:“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了。”
  寂惊云似乎对我这话很是满意,对平安道:“还不多学学楚姐姐,可别淘气了。”
  平安耸一耸小鼻子,也不知听进去没,倒是宇公子饶有趣味看着我:“你倒是好玩。”
  我微微含笑,道:“臣女实话实说而已,倒不知公子所说的好玩是什么。”
  他眼中一怔,轻笑出声:“眼睛很毒,到底是楚弈的妹妹啊。”
  我同样笑道:“臣女愧不敢当。”
  平安对他自称“臣女”;而且提起他和景王是将他放在景王之前;并且再看景王让他坐上座;来景王府还能将寂惊云拘来;上回平安来看我,楚弈尚且怕他等久了……这么多事连在一起,我要还不知他是谁,我不就是脑子有病么?
作者有话要说:  

  ☆、懿旨

  从景王府回来,生活自然重归平静。因我身子好了,罗裳儿苏灵等倒也时常来寻我。楚弈毕竟有自己的事,总不可能一直在家中陪伴我。我倒是无碍,时常拿着决明从楚弈书房“偷”回来的书就可以打发时间,至于古代女子打发时间最为常用的针线女红,我几乎是一点不会,唯一有印象的就是楚婧颜曾为楚殇缝了个没送出去的香囊。
  我坐在桌边看书,秋日的天气到底是有点冷了,一杯热茶足以驱散寒冷。若是没有接受楚婧颜的记忆,估计我看这些全用文言文写就的书就是煎熬。好对现在的我而言,阅读不是什么难事。每当看到“婉”字时,我总是会想到姐姐。
  姐姐名夏婉,唐张怀瓘《书断中》有云:“婉然芳树,穆若清风。”,意味美好。我的名字为夏姌,《史记·司马相如传》有云:“妩媚姌弱”。
  记忆中父母的样子倒是不太清晰了,他们因车祸去世,大概是在我念初中之时吧。姐姐那时还在大学,没有经济来源,就只能退学,为我赚学费……是呢,为了我过得好一点,受了很多苦。后来,生活是富足了,日子也一天天好起来,只是我太傻了,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肯相信姐姐是为了我好。结果呢?害死了肚里才五个月的孩子,害死了自己。
  拢了拢半披下来的头发,我呷一口清茶,对舜英舜华道:“哥哥到底去哪里了?”
  两人本是立在我身后不知在想什么,听我这么问,舜英笑道:“不知呢,怕是在书房中。将军最喜欢看书了。”
  还是这么平板无声,我“哦”道:“你们两人在哥哥身边多久了?”
  “将军是在来京城途中救下婢子和舜英的。”
  我见舜华说得眉飞色舞,不免笑道:“如果是哥哥救下你的,你怎么不以身相许来报答哥哥?现在哥哥可是个钻石王老五。”
  两人皆是一愣:“钻石王老五?”
  我意识到失言,笑道:“没什么,舜华你赶紧回答我才是。”
  舜华小脸一红,低头忸怩不安。我立时笑了,这妮子总是十分的活泼,好似天不怕地不怕一样,现在竟有这副神色?“姑娘别拿咱们开玩笑了。”舜英笑着打圆场,“将军上京之时,才多大啊?我长姑娘一岁,舜华比姑娘还小,怎么……”她也说不下去,一张俏脸也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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