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大丫头》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沈府大丫头- 第4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将落在沉思中的老太太和何钟灵,都唬了一跳。
几乎话语落同时,风一般卷进一个人来,穿着门房的衣服,噗通就跪下。还没说话,被打断的老太太暴怒,劈手茶杯就砸那人的脸面:“大胆!没眼色的东西!女眷内院也是你能闯的?!”
那门房张惶的抬着脸,丝毫也不顾脸上的茶水,惊恐道:“贺侍郎已到院外,急切求见!”
作者有话要说:一直不知道该咋表达洵洵的感情,没想到先让梅梅抢了风头,叹。

、冰火两重

素锦一张脸颊被汗水濡湿;她下意识撑开一双眼,看见满屋子的人;神情瞬间变化。
那门房也就只来得及匆忙报了一句,后面贺言梅已经施施然来了。一样的银丝云履;袖底流金。
“刚进来的时候;我说这沈府内院,怎么连个把守的人都没有,在下一路走,也没看见半个人影。”风流袅娜的话语;伴着他似笑非笑的口气飘向前方。
何钟灵首先站起来,目光骤然转变,要说她最忌惮和不想亲近的人非这人莫属。
说这闹得满城风雨的贺家公子;阁老亲自奏请皇上给的特批,据说连早朝都没上了,前阵子外面传他被软禁了数月光景。
没想到,实在没想到他神不知鬼不觉在沈府现身。他本人就够微妙的了,还偏偏撞在这么微妙的时候。
老太太惊骇而过后,良久,才冷硬的出口:“侍郎大人。”
贺言梅极为亲和有礼的抱拳,那形容风貌跟他被软禁前真是半点也没差,眉眼弯弯笑的深切:“不敢,老夫人抬爱了。”
说话时,他朝那女衙役似有似无地扫了一眼。
女衙役神情微动,手心攥紧链条,扑通就跪倒地上,冰块一样的声音响起:“小的参拜侍郎大人。”
贺言梅的声音淡淡的,就没有刚才那么殷切有礼了,“这是谁呀,我刚听说刑司里跑了一个衙役,看这身装束,难道就是跑到住民家中了。”
女衙役仿佛石头刻成的脸色,居然也抖了抖,她诧异抬头道:“小的是奉司里的命令来的,并非跑出来,大人请明察。”
贺言梅淡淡道:“我没什么明察,你也不是我属下,回头自己去请京兆尹开堂吧。”
女衙役脸上白了白。尽管如此,却再没有说话。京兆尹也不过是个四品官,手底设刑司,刑司里衙役身份属最低,也没有资格和一部侍郎再行多嘴。
一旁老太太似乎看出什么,忽然冷道:“贺公子,你虽然贵为侍郎,但老身却不必怕你。”
贺言梅又挂上笑,看向她道:“我懂,如老夫人这样的人,又哪里需要把人放在眼里。”
一席话让何钟灵也心稍定了定,无论多大的官,毕竟最大的用武之地还是在朝廷,面对妇孺,就是万岁爷都要礼让的。
“就算我沈府内院无人看守,也不是无人之境,贺公子无视门房拦阻,强行闯入,恐怕老身也要您一个解释了。”老太太字字诛心,眼睛逼向贺言梅不动。
贺言梅换上一副极谦和柔静的神情,“老夫人,我今晨听说有刑司的衙役被请去设堂,这私人设堂呢,不是没有,京城不少大户,都爱把衙役请去家里动私刑。不过这种连菩萨都下凡普度众生的时节,衙役们已经闲了许久了。如今不仅被人请了来,还是贵府上,就不得不叫在下好奇了。”
老太太却是有些愠怒了,她的掌面落在桌上:“怎叫荒唐!便是请了刑司的人来设堂,又触了哪条宁律,贺公子是否也该约束自身、我沈府不是让公子好奇的地方!”
何钟灵悄悄呼吸几次,这逆转的,本来贺言梅出现的让人意外极了,怎奈老太太几句话,居然就似握牢了局面一般。
贺言梅看着她,片刻后微微地勾了勾嘴角:“在下,自然不能因为好奇,就打断老夫人您了。然而、在下能不能多嘴问一句,这位被行刑的姑娘,犯了什么事啊?”
不等人反应他已向前走了几步,来到素锦跟前绕了半圈,有些惋惜的开口:“这人还是沈洵的侍女,我就更想知道了,究竟是何大错,她成了这样子?”
这句话就有些不好接了,沈府后院一个扫地的,都不会不晓得贺侍郎跟沈二公子甚厚的交情,这会儿素锦的模样绝对不舒服,老太太眸光沉了沉,也没有说话。
素锦慢慢撑起半边身体,这时候便没有人上来挟制她了,她渐渐跪直了,就朝贺言梅看了一眼。就这一眼,不包含什么,可她开口说了一句话,让所有人包括贺言梅心颤,她说:“贺公子,你救救奴婢。”
贺公子,你救救奴婢。
仿佛魔音穿过,老太太跟何钟灵都如同被重重打了一拳,贺言梅脸色一下软了,还半跪下来扶住素锦双肩,叹道:“哎呀,如花似玉的一个人,都知道我是最怜香惜玉的了,跟我说你到底犯了什么错,不过要实在是弥天大错,我也无能为力。”
素锦望着他的眼,没直面回答他的问,又抬起两只手握住他腕间,再次道:“贺公子慈悲,请一定让奴婢出去。”
何钟灵眼中火在烧,终于忍不住轻轻啐了一口:“呸,不要脸。”
贺言梅没有收回自己的手,反而淡淡道:“少夫人这话,说的有**份了吧。”
何钟灵忍住心火,咬了几口银牙,说道:“侍郎你才是真正有身份的人,这奴婢都把你的手拉住了,你还不觉得这样不要脸吗?”
贺言梅转过了头,微微看着她哂笑:“我认为就是一个奴婢,也不会无缘无故去拉男人的手,若非真有所求,这世上所有女人都甘愿洁身自好。”
那目光仿佛能盯到人心深处,何钟灵暗暗一惊,后退半步。
老太太眼睛里好像已经藏了一把剑,冷笑说道:“老身能不能问一问,是谁耳目灵通,通知的贺公子到来?”
贺言梅这时看了素锦一眼,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下摆,余光处朝窗外看了一眼:“在下虽然声名狼藉了些,也不忍看弱女蒙难,至于我,老夫人可能就不知道了,我一贯耳目灵通。”
老太太眸里光芒收敛了几次,也是忍到无可忍,再度开了口:“那老身也就说了,这丫头犯的是家法,严重的家法,我就是要设堂审她,这丫头本身的罪孽,都够她死千百次的了。不是我沈府,她这条命也留不到今天,我私下设堂,其实即便真的要走她命,也远比她真正该受的刑罚,要轻的多了。我也不怕你亲自去问这丫头,我沈府是不是对她有天大恩情、是不是她今生今世、也还不完?!”
这话明里暗里隐喻的实在太多,何钟灵心里的情绪又有了剧烈波动,而素锦听完这番话,脸色只略微苍白了一些,并没有露出过多的反应。
贺言梅眼睛里深沉玩味了点,“既然如此,她还为何要求情?”
老太太神情几变,最终也只是说:“那只能是她忘恩负义了。”
“老夫人,”贺言梅忽然淡淡抬眸,“人与蝼蚁是有区别的,敢问她有什么罪孽?”
老太太怎么也没想到他真能问到这步,当即眼里就震撼极了,贺言梅眯起眼,静静等着她回答。可是这样的事,既是拐弯抹角都要暗示,又怎能摆明了摊到桌面上?
老太太瞬时陷在心里的极度纠缠中呆若木鸡,何钟灵眼睛一瞬也没有离开她的脸,半刻钟过去,一屋子人等来的,也只是最后老太太恨入心扉的重重一叹。
贺言梅笑了笑,“既然没有罪孽,……不错,家有家法,但再严厉的家规,我看这位姑娘受过的罚,也足够抵偿了。像这样的刑,放在官府大堂上,都属于重的了。还请给在下一个薄面罢。”
最后他才仿佛轻叹地道,望着老太太,抱一抱拳。何钟灵已是几乎控制不住情绪,怒火已经要把她整个人吞掉一般,他贺言梅的面子,谁敢不给。
正如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声名狼藉,过些时日,人们总有淡忘遗忘之后,他还是阁老的承嗣后人。一切根本不曾改变。
老太太要从牙齿里挤出话:“贺公子不是在逼人么。”
贺言梅又淡然道:“我这人其实好相与,你许了我面子,我给你一分谦让,不动干戈最是和睦。”
老太太抬手抚摸着头,喘了几口大气。这时候,有眼色的人都知道该唤侍女们进来服侍了,可何钟灵直直看着贺言梅,他回以目光,目光中仿佛含了些别的。
何钟灵心砰砰跳,五分紧张四分茫然,还有一分惊惧。今天,在这堂上,她到底没敢与贺言梅有过多冲突,选择了避让锋芒。
秋宁居然能适时的进来了,她看了一眼老太太,默默道:“要不要让奴婢,帮忙搀扶素锦姑娘回去?”
整座院子都被清空了,留下的全是心腹下人,想叫别人搀扶素锦都不可能了。素锦浑身是伤,贺言梅动嘴皮子能救她,却动不了手。
老太太半掩住的眼睛里全是恨,没有什么比她此刻更能明白,哑巴吃黄连的滋味了。
贺言梅甩开了扇子,看着一屋子精彩缤纷的女人,也不知想到什么,眸底添了抹不相宜的异色。老太太面如土色:“贺公子,你搅了我府中的事,便是洵儿以后,也不会再与你相交。”
老太太没有什么能拿来威胁人的了,人不站在那种高度,永远也理解不了当事人的处境。贺言梅广袖流风,一言不发的跟了出去。
在别人眼中,能得贺公子一笑,是多奢侈。何钟灵焦急的看老太太被扶了进去,就脸色不佳的追着她们离开大厅。
两位女眷相携而去,贺言梅自然落了后,他在路边攀折两朵梅花,后面的脚步声就近了。
“少夫人还有何事?”他含笑扭身。
何钟灵脸色尴尬的面对他,观察他神色,终于道:“大人刚才如此维护那丫头,就没有想过一种可能,也许她真是钦犯之身呢?”
贺言梅没有惊讶也没有发怒,手握梅花依然是那个翩翩浊世公子,他看了看她,“这话就严重了,怎么夫人很确信么?”
何钟灵变了变色,低声道:“妾身只是怕,大人袒护了不该被袒护的人。”
贺言梅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有一会,才轻笑:“她是不是钦犯,其实跟我也无关。说到底只跟她主人有关。”
何钟灵慢慢道:“原来贺公子一点也不在意吗。”
贺言梅忽然看了她一眼,说道:“少夫人自幼不识风雨,这许多犯了事的人呐,大牢里那些钦犯,起码有半数,都是不值得那些罪的,这其中又有半数,也许是根本不需要收监的。但他们既没有犯错,同时又犯了最大的错。”
何钟灵聪慧,眼珠转了一圈:“贺公子在跟我打哑谜?”周身又犯冷,哪怕她只能听懂一分,也听不出善意来。
贺言梅将梅花脱手,看着这个女人,已经没有站下去的必要了。开门见山宣判最后的谜底:“令堂之事,恐怕再无回转。”
说罢这位风流公子再也没有留恋地转身离开,何钟灵力气被抽空,世界剩下空净,一片瘫软了。
作者有话要说:什么是没有犯错,却又犯了最大的错?那就是帝王心术了。皇帝杯酒释兵权,向来是最大的理由。


、败露魔咒

花期皱皱眉;在急风细雨里站了一会,才走进屋。
她点燃烛火;抖了抖大氅说着就给沈洵披上:“公子快穿上,这样的天最冻人;您的腿脚受不住。”
沈洵问她道:“今日有水吗?”
花期就叹息:“我们这两天吃的斋菜,都是只有寺院的伙房里才能烧,除了吃饭时间能沾点热气;别的时候根本别想。取过了井水;就算想借火也难。”
沈洵看着桌上拆开的药末,目光定了定道:“那就直接用井水服用罢,你替我拿来。”
花期本想说使不得;可是看了看沈洵神情;丝丝的不忍就在心中。素锦一句嘱托;沈洵是无论如何都会听从的。没有办法她就单独到后山汲水,谁知这一去,回来就看不着沈洵了。
沈洵在桌上翻着半本残书,思绪却飘远了,都不曾注意到,有人悄悄进来,又悄悄的想要缩回头。
就在这当口,他发觉了,眸光一动:“你是谁?”
那探头探脑的是张很陌生的面孔,瑟瑟缩缩的,看见被发现,也一下子就惊在了那里,捏着衣角忸怩的看向沈洵。似乎想走,却又不好再走。
“公子……”那人终于不情不愿,低头走上前。
沈洵皱了皱眉:“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那人咧开嘴笑了笑,却有些难看。这才发现他的脸很年少,与身上灰溜溜的衣服丝毫不称,但看他衣服裹着的身形,还能认为是个小和尚呢!
打扮的这么怪异,又不像寺院的人。那人终于跪着道:“小的是府上的奴才。”
沈洵眸子里不知是何表情,“怎么会,你也不是夫人带来的人,怎么跟的过来?”
那人脸憋得通红,好像一句话也说不出了,但沈洵的目光就在上方看着,无形的压力仿佛让他透不过气。最终扛不住地说道:“小的是老太太指派过来的。”
沈洵随手将残本置到了桌上:“老太太指派的?你莫要胡说一个字,我从未在老太太身边见过你,你又是在府里干什么的?”
那人至此已如竹筒倒豆:“小的、小的只是在花房做事,看护花木的花匠。那晚,是老太太突然找到了小的,这才让小的……随公子爷来的。”
沈洵下意识轻吸了口气,再看他时神色仿佛就没有善意了。“你就跟着我们的马车来,让你随了我,说要做什么没。”
那人有些流汗,本就是个粗使下人出身,城府不够,被一逼问什么都能出来。他像是觉得自己犯了大事,连连磕头说道:“请主子不要怪罪,小的是奉老太太之命,来看着公子有没有再服药,如果真有,就让小的尽量阻止公子。”
淑云夫人可巧,晚上看天色有了变化,也担忧的过来看望沈洵。可一推开门,里面别说沈洵,一个人影也没瞧见,她就顿时急了,马上把所有人都喊了起来,睡着的也全部都惊醒,这大晚上的,风大雨急,沈公子能去哪?
一共就家中的几个人,并二三个下人,都摇头说不知道,淑云夫人首次震怒道:“最好张大眼看好了,要是公子有什么闪失,都仔细着你们!”
花期抱着汲来的井水从外面跑进来,望见一屋子人和淑云夫人的脸色,立马也怔了,淑云夫人看见她,急急就问:“你看见公子了吗?”
花期一听心就沉下去,她忙答:“奴婢从后山一路来的,没看见啊!”
淑云夫人恨声开口:“找,给我分开方向,都去找!”
找是可以找,但拢共就带了这么多仆人,再分开找,又能分到哪去。淑云夫人浑身都在发抖,一看外面那天气,她就完全不能冷静。沈东岩也要打伞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