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大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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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大丫头-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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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老爷其实也商量了,国公家的庶女,恐怕和我家洵儿还是不合适,我们也不欲高攀了定国公的门第,日后便是选,也必是在同等人家中择一个好的,配个门当户对。”
拒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钱媒婆又变了变色,仍是徒然哂笑道:“这么干脆就说不要,夫人就不找人先合个八字?没准真是命定的鸳鸯。”
淑云夫人想到儿子的模样,不由心里笑,任那三小姐和谁是命定鸳鸯,和她家洵儿也绝对命定不了。八字一合,就更成了没理也要搅三分了。
于是她还是含笑摇了摇头。却朝旁一招手,小蛮手里一直捧着一盒什么东西,此时淑云夫人把上面的布揭掉了,露出里面一码码,摆放齐整的白银。
“给钱夫人送去。”
钱氏立刻眼睛一亮,又对上淑云夫人,淑云夫人笑道:“才刚那么一问,不知道定国公家给了夫人多少,我这里的是这些数,夫人收下吧。”
亲还没有说成,礼却如此丰厚。连钱氏都觉得这钱烫手,沈家大夫人摆明是多了些收买的意思,毕竟媒婆的嘴,不管亲事成不成,只要出去一说,说好说歹都是大有文章。
钱氏本受了国公府所托,自然事事都要向着国公府的,如今沈府竟然大手笔拒了婚事,一边送上如此重金,是希望钱氏缄口莫言了。
钱氏只在心里转了一道弯,吐了口气就站起来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谢过夫人了。”
淑云夫人含笑一抬手,“请,累的夫人跑了两趟,在这里还要道声谢字。”
这次就不曾亲自送钱氏了,只找一个丫鬟去送她出了院子,钱氏抱着银子低头浅笑走了,其实收了钱,说什么话也都是未定的,谁也不会真再把银子要回去,兵行险招全当堵一把好坏了。
钱氏走到一处园子,寒天冻地的,只见里面花红柳绿,比富人刻意栽植的花园还繁荣。
她盯着里面一个人身影望了很久,绕过去看见正脸,才站定惊疑道:“这不是侍郎大人吗?”
几十步开外还站在树底下的贺言梅似乎没听见,仍在低头说着什么。钱氏于是看见他旁边的人,只消一望之下就已明了淑云夫人不甘不愿的因由了。沈家公子不良于行钱氏知道,那坐轮椅的总没有第二个人。
钱氏眼睛虚着,临走前着意看了几眼。
这位媒婆心里其实也很能理解,若有这么个儿子,哪家的爹娘,也都不愿将就。
以贺言梅的耳目有钱氏和丫鬟走过去,早就一清二楚,他打趣沈洵:“那头上簪花的,莫不就是京城第一的媒婆吧?”
沈洵看了他一眼:“此处景色并不如何,你非要到这里下棋,总不是故意为之罢?”
贺言梅不以为意的敲着扇子,轻蔑道:“就定国公那二两身家,嫡女捧着还没人要呢。居然还敢把庶女许给你,不明摆着笑掉大牙么?”
就算定国公不比从前了,却没想到被他讽刺为二两身家,毕竟是世家的公子,桀骜随随便便就能露出来。
可拒婚的事到底还是传开了,这么一个重磅的消息即便有心人想压着,可挡不住悠悠众口。
老太太知道时已经木已成舟,她活生生愣了半日,怎么也想不到全家会瞒着她这样的大事,儿子儿媳妇合着伙来逆着她心意。
当天是气的饭也没吃,指着就骂了半日,“有你们这么当爹娘的吗?八年不沾家疼儿子!现今还主动挡着儿子的姻缘路,我说你们心是石头做的呀?!怎么能做得出这么亏心的事!你们到底想的什么?想的这个家散了还是怎么回事儿?!”
沈东岩和淑云夫人俱是相对无言,主要这事也解释不清,赔罪吧,怕老太太也没那般轻易消气。这时候再主动凑上前找骂更不现实,两夫妻躲在屋里,都没吭声。
骂到后面已是带了哭腔:“枉我素日还想着你们回来!心里紧着盼着、谁知你们回来尽是干了缺德事啊!”
这给不知道的人听去,还不知道沈大人和他夫人都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歪事。
还是何钟灵赶去劝了劝,没想到老太太听了几句,就对着她也生气道:“晚晴你只说,这事儿你事先知不知道?是不是都故意瞒着我这个老婆子?!”
何钟灵眼神闪烁了几闪,其实这事情,她还真一点不知道。沈夫人做事确然是极严密的,不过如果她知道,告不告诉老太太同样是两说。不过此时她正好也是顺杆爬,赌咒发誓如何能骗老太太,和自己委实一点干系没有,撇的干干净净。
先在老太太跟前卖了好,老太太对她于是倒也没有太多责怪,只一个劲还气着沈东岩夫妇。
何钟灵自然是好听话又说了一箩筐,劝的是口干舌燥,一力柔声哄劝。只劝了一个多时辰,老太太才终于不再骂了,可火气是怎么也消不下的,前日那么兴高采烈,今日就有成倍的失望堵心。
外界关于婚事传的沸沸扬扬,还有一个暗地的消息,从钱媒婆那儿传出来的,只说沈府那位公子,定是瞧不上定国公家的庶女的。
那一个艳丽秀雅,若是出得门,不知又是多少少女的梦里郎君,和冠绝京华的贺公子站一堆一比,也是不输什么。
传言就是传言,传着传着,难免其间意味就变了。光听形容时都是美妙的,越是神秘模糊的传说,越能激起人的兴趣。
都想,那沈家二公子既然那么好,自然就有人的本钱想下的更大了。众人只觉得这次拒婚,症结只在于定国公许了个庶女,说不定要是嫡女,结果就不一样了。
于是事情绕着诡异的方向发展,沈家事与愿违,隔了半月,竟又有人上门了,这次低调很多,是个朝中正四品的太府少卿,这次说的,是他家的正经嫡女。
 
、玲珑夫人
 
翻过年,老太太已是近七十的高龄,她一辈子的思想,已是不可能再去改变。在婚事这上若是和她硬碰硬,沈东岩夫妇也是做不来的。百善孝行先,何况沈东岩本来就对老太太有愧,若真将自己母亲给气病了,他委实担待不起。
这事和淑云夫人一合计,都很为难。中间夹着个老太太,淑云夫人纵然有玲珑心思,面对这种棘手的情况也是束手无策。她唯一的办法,只能是暂且拖着。
这拖着拖着,就拖出了事来。
上次定国公那庶女挺默默无闻,可今次这个太府少卿的闺女闹的动静却不小,据说得知了自个亲爹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在家里已是闹的天翻地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是轮番演了,对着她满院子的丫鬟哭,只哭她爹猪油蒙了心,想把她这亲女儿配给个瘸子,活生生推她上火坑。
少卿大人在家里也是拼命把这事压着,唯恐小姑娘把事情闹大发了。可是尽管骂也骂了,狠狠惩罚也罚过了,千金小姐依然硬气得很,不改初衷,天天满院子哭叫闹将。
只说她好好一个闺阁小姐,何以下半生就得配个瘸子,时时这么伤感自怜,说出的话当然不会好听到哪去。
她爹是苦口婆心的劝说,说他女儿是头发长见识短,那沈家是什么样人家?如今恩宠正隆,沈东岩和沈文宣两个都是三品大员,所谓一门显赫,他家看门的从此都尊贵些,更不要说她正经嫁过去的少奶奶。
可姑娘小姐,素来事事只以自己的情绪为先,哪里还能考虑那么多大义,就算讲给她听,她也觉得此番牺牲不值得。以她千金之躯,嫁到谁家,不是一样的享受荣华富贵,至于攀权富贵的委身一个瘸子?
柔然小姐是左一句又一句咬紧了瘸子二字,把个太府少卿气的是暴怒不已。在朝堂他是四品大员,在家他就是一句千钧,当即下令封了女儿的园子,在沈家给回话之前,彻底禁了顾柔然的足。
可是初生牛犊最不怕虎,年轻少女最不缺少的就是胆量。顾柔然一不做二不休,居然拿出自己的首饰,收买了一个守园子的丫鬟,让她出外到街上,散布了一堆歪话,她素日嫌弃沈二公子的那些话,全被兜了出去。
这下可热闹了,京城人许多人或多或少听过沈家二郎的传闻,对这么个风云人物,大多抱着可惜的态度。
虽然大家心里都清楚,沈二公子定是娶不到门第太高的姑娘,可像如今这样,摆到台面上的被人嫌弃,如此不加掩饰,还是让京城众多人都意外了一大把。
那顾少卿,是想低调行事没有低调成。顾家柔然小姐,借着风浪大大出名了一把,如此大胆作为,非普通千金闺秀能及。
淑云夫人端着茶杯愣了半天,这些传闻实在让她吃不消。但少顷,她的眼睛就若有所思眯起来,上次定国公家没言语还不好说,如今太府少卿的女儿首先不满意起来,她们还不好说吗?
嘴角微笑,不免计上心来。
钱媒婆舍了老脸,这次又是她来。太府少卿的家里是觉得,再请第二个媒婆,指不定嘴上没把门又传出什么不好听的来,干脆还找何氏这个原来的,成与不成,相互都不张扬,两不相欠。
钱氏心里正奇怪,这次淑云夫人的态度好的很多,比上次可积极多了。钱氏抿了口茶,酝酿了一下,道:“夫人,上次不成可还说是国公大人家诚意不够,只许了庶女。这回可是没说的了,少卿府上的嫡小姐,一百个根红苗正,您说呢?”
淑云夫人看似真的认真了不少,脸色也是在仔细考量,她半晌才说:“这位顾小姐不知品行怎么样?”
钱氏都有种不相信这么顺利的感觉,她愣了片刻,才赶紧挂出了招牌式笑:“唉哟那绝对请夫人放心的!少卿大人家其实也就这么一个嫡女!样样教养那自是从小教的!定是知书达理,女红书画琴棋、与那些大宅院小姐们比,顾小姐会的一样不少!”
说到后面,有些拿不准淑云夫人有没有听到外界的传闻,打眼看了看,见她神色一切如常,钱氏才暗暗松了口气。
虽说顾柔然说的是女儿家不懂事的话,可要传到男方家人耳朵里,那基本也等同于侮辱。
淑云夫人看起来是真没在意,一点拒绝的意思都没有露出来,她也在端着茶细细品尝,好像也在很细致的考量这桩亲事的可能性。
她盯着门外,一窈窕身影徐徐进得门来,淑云夫人终于笑道:“你来了?”
钱氏开始没在意,可是随意一瞟下,却发觉进来的这个丫鬟长得异常美貌,很有些抓人的目光。
素锦徐徐福身道:“夫人。”
淑云夫人笑的很和蔼,看着她宛若平常的问道:“难为你又来给他拿药,昨儿是你服侍的不?爷睡的怎么样?”
素锦今日穿了一身天青水碧色的裙子,正是淑云夫人早上特特送去的。委实美的让人不敢逼视。再加上她笑着回话:“爷还是睡不好,昨儿奴婢费了好些神,只盼着这次能拿回些山药给公子爷煮了助眠。”
这话给钱氏听着,素锦就是个公子房里的通房丫头,她不禁暗暗吃惊的打量了一番。
淑云夫人微笑:“是该拿些,不过就不用你亲自跑了。这样吧你且回去,我这儿还有些事,回头我让人送过去你们府里。”
素锦仿佛不解的看了看钱氏,眉眼温和的又笑:“还要再麻烦夫人,若是夫人事情不久,不如奴婢在这里等一等?”
淑云夫人挥了挥手:“你还是先回罢,我这里得慢慢处理。”
素锦又看了看,才福身退了。那边钱氏看着她身影,心思却活络开了。
瘸腿,又是个病痨,身边还放个这么貌美的通房丫头。之前对沈家二公子是了解的不够深,她也不禁暗暗皱起眉来,如果之前因为那些似是而非的好传闻让他添了些许好印象,但如今发现的这几条,就比较要命的了。
钱媒婆也不是不负责任的媒婆,她之所以能在京城有名,还能落个好口碑,就是因为她并非一意追求嫁娶的人,双方的情况,她无论如何事前是要讲明白的。
是否要让自己女儿过门受这个闲气,那太府少卿是要好好考虑考虑了。
回去钱媒婆把这个事一说,那顾柔然小姐便闹的更厉害了。哭也不哭了,直接抛了白绫上房梁,要么死,要么不逼她再嫁。
这次连少卿夫人都苦苦相劝了,虽说结交沈府重要,但也不能完全不顾女儿幸福。即便亲事不成,以后、总还有别的法子能和沈府建立起交情。
这太府少卿看着妻女,本来心里在听到钱媒婆的话后,意志就有点不坚定。现在终于是下决心,咬牙闭眼,算就算了吧。
老太太对淑云夫人这次表现出来的态度很满意,一桌吃饭时也不再甩脸子,再加上淑云夫人有意说了几句逗趣话儿,老太太渐渐才露出来笑影。
“这样才像话,洵儿这年纪,该说亲就说亲,姑娘家都是好好的,做什么非得挑三拣四呢?”
淑云夫人只一径顺从应承,柔声道:“是,我瞧着这次少卿府的姑娘也挺好的,若是媒婆再来,我就打算先讨了二人的八字,不管怎样去庙里合一合,要合上去了、这亲事真就没话说的了。”
老太太那点嫌隙就生不出了,自此终是相信儿媳妇上次是嫌弃了对方是个庶女,这次换了个嫡女,果是就不说什么了。虽然门第低了,不过老太太心里,其实也是比上次高兴了点。嫡庶之分,重视的程度到底是不一样。
过得三五日,不出意料钱媒婆上门了。这次却不是为了说和,隐晦的表明了那意思。
淑云夫人又是愣半天,还连连叹着气惋惜道:“那太可惜了……”
钱氏也不知面前这位夫人惋惜的是真是假,她自此才道,以前她打交道的那些人家的夫人主母,个个加起来都没有这沈家夫人的玲珑万一。
钱氏鲜少的没有开口。
淑云夫人看样子是真的感到可惜,还多问了一句:“那少卿家里真是这么说的?就没有一丝余地?”
钱氏是真的有些不确定了,看着淑云夫人诚挚的表情,她也只能苦笑道:“老身也很可惜,真的无能为力了。”
淑云夫人又长吁短叹了一会,照样挥手送来了银子,交代道:“连累钱夫人白跑了两趟,真是过意不去,这点银钱,全当赔礼,夫人收下吧。”
女方不愿意了,当然不能再上赶着去找人家。反正也是秘而不宣,顾家也巴不得此事揭过,两家也就这么默默的作罢了。
 
、暗暗生恨
 
淑云夫人笑着对素锦说:“还要仰赖你的帮忙。”
素锦微微一笑:“为夫人做事,是奴婢应当的。”
淑云夫人免不了又叹了一声,素锦明了她当母亲的非得这么贬损自己儿子,心里多少都不舒服。
但经过定国公太府少卿两家人的接连败退,估计以后长期内不会再有人动沈家二公子的心思了。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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