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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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儿-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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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远看到他,就一路小跑过去,故意崴下脚:“哎呀,车师兄扶我。”车捷似笑非笑的扶她起来。
  她顺势就如章鱼一般贴了上去:“师兄身上好香。”
  车捷总是无奈笑笑,还是抱住了她。
  大家一起上山寻药,车师兄好洁,爱洗澡,总是自备了衣衫在山泉中洗澡,阿绫就在山石后面偷看的津津有味。
  然后某个师弟大吼一声:“啊啊啊啊,独孤师姐在偷看车师兄洗澡呢!”
  这时候,阿绫就大方的站起来,冲着车捷挥挥手:“师兄身材好好啊!”
  众人跌倒。车捷笑得腼腆。
  但是到后来,阿绫缠上的却是南宫师兄,加上洛师叔本就深居简出,等大家基础的课程学完后,互相见面的次数就特别少了。
  阿绫像八爪章鱼一样缠上南宫师兄后,对药门其他的美色就视若无睹了,当然也包括了这位车师兄。
  车捷和南宫珈年纪相仿,之前也定过两回亲,第一回是个官家小姐,他号称学有所成才会成家,小姐等不了,先离开了他。第二回是洛师叔的侄女儿,也算是乌鸦儿的堂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姑娘哭哭啼啼的跟他解除了婚约。
  后来和白丹师叔的一个弟子有过一段绯闻,却也不了了之,这些年就彻底清冷了。
  他单身的身份让药门诸多女弟子越发神往了。
  乌鸦儿尚在冥思,室内的车捷却已看到了她,眉眼笑得弯弯的,对她做着口型:“去偏厅等我。”就兀自转头回去授课。
  乌鸦儿对着阿罗道:“我们去偏厅等他吧!”
  阿罗满脸掩不住的都是兴奋,乌鸦儿心中叹息。
  大概坐了半柱香时间,车捷笑着进来:“掌门师妹,别来无恙。”
  乌鸦儿摇头叹气:“有没有恙,还需车师兄帮我瞧了才算。”她伸出一只手,车捷拿两指点了她的脉弦,静默了会子,又道:“另一只手。”
  乌鸦儿伸了过去。
  车捷按了会子,又让乌鸦儿吐舌给他瞧。
  乌鸦儿看他:“怎么样?”
  “脉细,舌体胖大,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就是脾虚体湿,给你开十帖药调养一下,那石室那么阴冷的地方,还是少待为妙。”说着,取出一张纸,一杆白毫在上面轻轻划出娟秀的字。
  乌鸦儿叹气,心道:又要吃药了。
  车捷抬头冲她笑了下:“怕吃药?你怎么学了阿绫了?我这里有些饴糖,你若是嫌药苦,吃完药就含上几颗便是。”
  乌鸦儿嗤笑:“你还当小时候哄阿绫啊!”
  车捷淡淡笑了笑,漫不经心道:“听说她现在……你在照顾。”
  乌鸦儿知道他说的是阿绫,点点头:“恩啊,和我住在一处,其实也是大人了,有时候也是她在照顾我呢。”
  车捷笑笑:“她哪里会照顾人啊。”眼神透露出一种宠溺,让乌鸦儿有丝怔忪。
  车捷将手中药方递给阿罗,笑得温和:“麻烦阿罗把这单子交给你师父,让他照样给掌门备下,定时提醒她吃。”
  阿罗听着他叫出自己的名字,兴奋得脸涨得通红,双手捧着单子下去了,走了两三步才记得回身向他两人作别。
  乌鸦儿看着阿罗的背影,笑起来:“这么多年,师兄魅力还是一样无法挡啊。”
  车捷面色如常,好像没听到这话一般。乌鸦儿想着,他肯定早就习惯了吧。
  正要起身告辞,突然车捷道:“听说她不敢回家是因为有了……身孕?”
  乌鸦儿有些诧异,车师兄怎么也八卦起来。
  她笑起来:“也不全是这个原因,你知道她是个直性子的人,家里环境也挺复杂的,还是在我身边自在。”
  阿绫的娘亲早死,爹爹娶了继母,小时候日子不好过,常常被打得偏体凌伤,所以就被独孤炎接回了药门自己带,跟家里几乎没什么联系了。
  车捷不置可否,起身要送乌鸦儿出去,乌鸦儿拒绝了:“你还是忙你的吧,别为我耽搁时间。”
  车捷笑笑:“来日方长,他日自然会去拜访的。”
  乌鸦儿看着他,总觉得古怪。却也不好再问。
  **
  乌鸦儿回了屋,看到阿绫正在那里啃一只鸡腿,冲着她努努嘴:“炖了鸡汤,给你留了半盅,待会记得喝啊。”
  乌鸦儿看着她:“你倒是不亏待自己啊。”
  阿绫舔了舔手指:“那是。”
  乌鸦儿舀了鸡汤坐在她对面喝了起来,却没有她那样的好胃口,看着她吃得酣畅,突然问道:“你还记得车师兄吗?”
  阿绫撕着鸡腿道:“哪能……不记得啊!”嘴里塞满鸡肉,一副忙得不得了的样子,话也说得含含糊糊。
  乌鸦儿点点头:“记得就好,人家今天还跟我问起你呢!”
  阿绫大骂:“靠,又一个嚼嘴皮子的吧,老娘就是怀了个野种回来,关他们屁事。”她知道有人在背地里将她说得不堪,她自己干脆也破罐子破摔,把话说的越发不堪。
  乌鸦儿语气平淡:“他好像没有恶意,我看只是关心,话说,你当年不是特别喜欢闹他吗?怎么后来却没下文了。”她还记得,有一次大家吃饭,阿绫大声说着自己做梦梦到车捷亲吻她的事情,饶是车捷那般人物,也羞得满面通红。
  阿绫看着她,瞪着一双杏眼,道:“你是想问我后来为什么跟你抢师兄吧!”
  乌鸦儿笑了笑:“确实有这个理由。”心里却不由有些酸,当年两个人为了师兄恨不得把彼此撕扯个稀烂,如今师兄没了踪影,倒是她二人促膝谈心。
  阿绫想了想:“其实只是觉得师兄待我好,车师兄太……怎么说呢,我只是跟他开玩笑罢了,他那么帅,占占便宜总可以吧!”说着就端起碗来喝汤,喝得咕嘟嘟的一副满足的样子。
  乌鸦儿摇头叹息,汗,这是什么女孩子啊。还好陈昀为民除了害。

  你确定你了解他?

  大清早的,乌鸦儿和褚淳一起巡视早课。
  走到一处有些偏僻的剑房,听到叫喊声,走过去瞧,却看到两个女孩子在打架。打得还挺凶,旁人十几个女孩子围观,拉都拉不开。
  乌鸦儿蹙眉。褚淳低喝一声:“这是在干什么?”
  几个人回头看到寒着脸的掌门,这才勉强分开,脸上撕得不成样子,钗摇发乱。
  乌鸦儿看着她们道:“成什么体统,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孩都不过十四五岁,面上悻悻,乌鸦儿看他们服色,分明是师叔白丹的徒孙,她也不好过分教育,毕竟还要顾念师叔的面子,正准备让人把白丹徒弟请来,一个女孩子却哇哇大哭起来。
  “她太过分了,掌门给我做主啊……我辛辛苦苦的给谢师弟织的虫袋,竟然被她偷走送了他,还说是她自己做的,有这么欺负人的吗?我……我就是杀了她都不为过……”虫袋是用来饲养毒虫的袋子,将紫麻草和蛛丝捻在一起编制而成,蛛丝易得难编,紫麻草编起来扎手,一只精巧的虫袋还是非常花人心思的。
  乌鸦儿大汗,这些小姑娘是多么的年轻啊,单纯到可以为一个虫袋要死要活。
  她看了那小姑娘一眼,平淡道:“你这般撕心裂肺,那位师弟可有待你越发好?”
  小姑娘抿了抿唇,腮帮子上都是泪,摇了摇头。
  乌鸦儿冷笑:“你是觉得只要你百般讨好,把心掏出来,他就会对你好?”
  小姑娘迟疑了一下,却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乌鸦儿叹气:“傻姑娘。”又看着另一个:“你做什么要偷她的东西?你又舍不下身子去吃这个苦,却直接想要窃了人家的成果,你这样太下作,那人看不看你一眼还是问题,身边的人都看不上你,你以后怎么过呢?”
  那女孩低着头,咬着嘴唇,看得出来是后悔了。
  乌鸦儿摇头:“你再做个虫袋赔她的,以后这样的事情就再也不要做了。”
  她伸手拍了拍两个女孩在地上滚出来的沙土,道:“也是很齐整的孩子,干嘛巴巴的求着别人,女孩子最重要的不过是自尊自爱,没了这个,旁的都是虚的。”她声音平淡,却把两个女孩子的泪都催了下来。
  褚淳冷冷道:“到你们师父那里领罚去。下次再犯,就没这么客气了。”
  乌鸦儿看到一边傻站着的十几个女孩,眼睛一瞪:“你们除了看热闹没别的事情要做吗?”
  一时众女皆鼠窜而去。
  乌鸦儿皱眉。
  褚淳道:“这事儿不是第一回了。”
  乌鸦儿点头:“都是些少男少女,这些事免不了。”
  褚淳看她脸色:“这两个月特别多!”
  乌鸦儿看看四周,心道:明明是夏天,咋都发春了呢。
  “而且多半是女孩子。多半是为了……为了一个人。”
  乌鸦儿看他神色,一副要说不说的样子,又想起刚刚女孩子说的“谢师弟”。不由脑门上青筋跳了跳:“谢云深?”
  褚淳低头:“是。”
  乌鸦儿这才想起来自上次以后,自己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个臭小子了,心里忍不住恶寒。他还真是不能忽略啊。
  她看着褚淳道:“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管教他的。”
  **
  乌鸦儿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去找谢云深,他到底是个孩子,很多事情都还不明白,难免偏执了些,自己不好好帮助他,还要骂他,确实是太不负责任了。不论如何,他也是自己唯一的弟子,想想小时候,自己做的傻事何其多,师父何曾嫌弃过自己。
  先去了他的寝房,看到七八个男孩子正光着膀子坐在通铺上嬉笑,都是今年刚入门的男孩子,年纪也差不多大的样子,看到乌鸦儿来了,不由惊了一惊:“掌门。”
  乌鸦儿点头:“你们今日里没有训练?”
  一个胆大点的道:“今日里去后山辨了药,下午就是旬假了。”药门子弟多半是西昭本国人,每十日便有一个半天休假,准许这些孩子回家,若是住的远的,旬假就会被攒起来,六个月有十天的假期,可以回家,但是随着年纪渐大,假期就越发的少。
  乌鸦儿小时候,放不放假对她分别不大,反正总是用来练功。
  乌鸦儿笑了笑:“谢云深呢?”
  “谢师弟啊?应该在毒虫室吧。他总是很勤奋的。”一个稍大点的答道。
  乌鸦儿点点头,转身出去的时候越发觉得自己对不起谢云深了。
  来到毒虫室外面,就听到里面有女孩的刻意扬高的声音:“咦,它怎么不动了?难道死掉了吗?谢师弟,快来帮我看看吧。”
  乌鸦儿探头进去,果然看到五六个女孩子在养虫,谢云深一个男孩子被指使着跑来跑去。
  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个子高高的,皮肤白白的,沉默而温顺,哪里还有半分当日石室之外的样子。
  乌鸦儿轻嗽一声。
  众人回头,齐身行礼:“掌门。”
  乌鸦儿点点头,面无表情道:“谢云深,跟我来。”就出去了。
  谢云深脸上扬起一个不易觉察的笑容,将手上的东西放下了,就跟在乌鸦儿后面出来了,轻轻唤一声师父。
  乌鸦儿看着他:“我命你抄的门规都抄了吗?”
  “抄过了。在寝房,去拿给师父。”他样子像是个腼腆的小姑娘,分外惹人怜。
  乌鸦儿摇头:“不用了。”尴尬的沉默了半晌:“我有话跟你说。”
  谢云深依然乖顺的点点头:“师父,您说吧。”
  乌鸦儿看着他道:“我知道你长得好,招女孩子疼,但是为师觉得,要成材,先要学会做人,人品比武功原是来得更为重要,师父并没有贪恋你的美色才收你为徒,什么入幕之宾之类的话,概不要说了。为师只是觉得你是个可造之材,你明白了吗?而且,情爱之事,讲求的便是至真至纯,如果你另有所图,结果都不会好,自己也会越发空虚的,你年纪小,还不懂,改天我拿几本经书给你读读,希望你可以了悟。”她将手拍在谢云深肩上,深沉道:“为师既然收你为徒,自然会倾囊相授,还望你珍惜机遇。”
  谢云深一直垂头听着,眼神却是灰蒙蒙一片,许久才抬起眼睛看着乌鸦儿笑:“师父看不上我吗?”
  乌鸦儿吸气:“不,你很好,但是人之间不是只有那种关系,你可以把我当做你的……母亲。”
  谢云深点头:“明白了,师父,我不会多想的。”
  乌鸦儿这才放心:“好孩子,上次给你的那两本书可有什么疑问吗?”
  谢云深摇头:“还好,只是没有看完。”
  乌鸦儿点点头:“那我先走了,你回去吧,以后每过三日我都会见你一面,顺便测测你的底子,教你武功,如何。”
  谢云深抬脸看着乌鸦儿,满眼欣喜。
  乌鸦儿知道他入门就不小了,是该早早的学下武功,打好基础,光学做蛊弄药,终成不了大气候。
  乌鸦儿示意谢云深回去,自走了。
  谢云深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的背影,面露冷笑:“哼,母亲?”
  而乌鸦儿对这一切却懵然不知。

  谜团随师兄而来

  乌鸦儿闲暇时候总是会想起和苏赞一起的日子,想着想着,就会莫名其妙的笑起来,随之而来的却是淡淡的失落与惆怅。
  也不知道那个人到底过得好不好。他没有半个字半封信给自己,许是非常忙碌。坊间也有许多关于天朝的传言。
  说是老皇帝还朝,新立了第八子苏焕为太子。歧王爷苏赞加封亲王,领兵剿灭闽越叛党。之前三皇子落马案也在重新审理,已然平反,所以的错都归咎于废太子苏檀。
  乌鸦儿看完洛靖男让人给她送来的天朝朝报,心中不由得有些甜蜜:看来他又去了闽越,闽越离西昭并不太远,也许哪一天他就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常常会梦到有人出现,睁开眼却是幻觉。每次做梦都越发真实,看窗外却只有月色朦胧,树影轻摇。
  眼看着秋天也就到了。
  一日,乌鸦儿正在药房指导谢云深做蛊,谢云深十分聪明,堪称过目不忘,短短数月,教授药学课的车捷已经无法教他,苦笑的对乌鸦儿说:“给他跳了两个学年,还是比别人厉害,我也没有时间单独教他,他再这么上课,也学不到什么,还是你自己亲自教吧。”
  乌鸦儿看着谢云深,不是不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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