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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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财女- 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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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的面容平静祥和,仿佛饱经沧桑看淡世间纷扰的样子。通常拥有这种神情的人,眼神也应该是平静柔和的。可眼前这位老者的眼眸却乌墨透亮,就仿佛是一片海洋充满了睿智,同时也能洞悉人心神一般。
并不显得很犀利或者具有侵略性,但是这样的眼神,却让却云锦看了一眼后就有种后背发毛的感觉,似乎世上没有什么秘密能瞒得过他!
“见过曹阁老!不知曹阁老便装微服而来有什么指教?”云锦缓过神款步走进正厅,在主位下首坐下,吩彩珠上茶。
“不愧是简师兄的嫡长孙媳,燕昭这臭小子媳妇的眼光真是不错!外柔内刚,兰心蕙质,有大家主母气象!”曹云溪拈着银白色的长须朗声大笑,满眼欢喜地瞧着云锦,那模样就像是长辈在瞧得意的孙媳妇一般。
这一路上云锦设想过许多可能出现的场面,想了几种说法应付曹云溪。软硬明暗的几种可能性都想到了,却没料到他会用这种亲戚见面的方式开场。
云锦细细琢磨他话中意思,不禁暗中打了个激灵。燕昭是简狄的后人?可简狄是死在南昭国,他的孩子到底是李熊飞还是那个传奇似的南昭前太子?难道简狄爱上的是南昭国的女帝?嗯,不错!也只有那样的女人才能配得上传说中嫡仙一样的简狄!
见云锦沉吟不语,曹云溪微微敛起笑容,语气益发亲切,“锦丫头可是不相信老夫人的话?以为老夫妄言虚夸?”
云锦拢在袖子里的手用力攥紧,努力将脑子里瞬间出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忘掉。淡笑着应道:“曹阁老过奖了!”
曹云溪微眯了凤眸笑道:“你父亲是我的学生,聪慧博学文采卓然,只可惜至刚易折,英年早逝世倒是损了国之栋梁!”
微服而来又说能帮她找到云涛等人,可一见面就摆出长辈的慈悲架子跟她攀亲情,这套近乎的手法实在低劣了些,配不上曹阁老这么高的身份吧!
云锦暗中撇嘴,面上仍淡然地道:“阁老日理万机,此时已是早朝时分,不知您到小女这蜗居浅宅有何指教?您来时曾让家中下人禀报说知道我叔父与弟弟的下落,救人如救火还请您直言!”
他有时间闲扯,她却没功夫陪他。云锦一番话说完眼眸灼灼地盯着曹云溪,若他再敷衍着攀交情,她立马端茶送客。
瞧出云锦的心思,曹云溪面色不变,眸光却暗淡了几分,顿了顿道:“依燕昭的才能,我知道的消息他一定都知道了,不必我再卖一份空人情给你!我今日就是趁他不在,想求你帮我做一件事。条件如何只要我能做到,你尽管可以开口!”
没想到燕昭口中心智狡诈的曹云溪竟会这么直接地说出来意,云锦满心错愕竟不知何接下这句。
曹云溪也不催她,端坐在椅中微闭了眼静静地等着。
云锦缓过神尴尬地笑道:“我一介弱质女流,身无所长能帮上您什么忙?”
深深地瞧了她一眼,曹云溪忽地叹道:“我不需要你做什么,我只有几句话请你帮我转达燕昭,还有几句话请你帮我转达美…玉!”
说到美玉的名字,曹云溪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语气中忽有种淡若云烟的失落与恍惚。似乎一件遗失多年的宝物,再提起时仍掩不住的那丝遗憾。
“您有什么话请说,我一定替您转达到!”云锦心底莫名跟着生出一缕惆怅,应诺的话竟脱口而出。 


、第204章 条件

送走曹云溪,全叔走进正厅,瞧着一动不动呆坐在椅中的云锦,犹豫了一下问道:“这些话小姐真要照实转告大爷吗?依老奴看……”
“他为什么跟我说这些话?我没听错吧?”云锦从震惊中缓过神,抬着脸瞧着全叔,真不敢相信自已方才听见的那些话真是的曹云溪亲口说的。
全叔轻轻摇了摇头,“老奴愚钝实在想不肯白这位曹阁老是什么意思!要是大爷按着他说的那些话办,他不是自寻死路吗?咋还有人上门请人挖坑埋自已?要是大爷在……”
提到燕昭,云锦的眉头不禁皱成一团,抬头看看外面的天色。骤雨已停可漫天乌云密布,看不出是什么时辰。
全叔忙走到枣木长几前觑着眼瞧了下沙漏,转身叹气道:“已是未二刻了,大爷走了六七个时辰了,也不知道找没到小少爷他们!”
“一定能找到的!他们一定没事的!”云锦站起身似乎安慰全叔一般,其实又何尝不是安慰她自已。曹云溪明明白白的告诉她,靖亲王抓走云涛等人就是为了引燕昭出面。燕昭此去凶多吉少,万一有个险失,她失去的就不仅仅是娘家几位亲人,甚至……
全叔苦着脸,瞧着云锦,“要不咱们报官吧!走失人口,兴许官府出面找的快些。太子一向看重二老爷,要不咱们去求太子或者咱们去求龙夫人,要不就去找刘大人帮个忙……咱们不能这么干坐着等阿!大爷一个人……”
这些法子已在云锦脑子里转了一天了,可终究都是行不通的!苏文海是被太子身边的侍卫假传口谕诓走的,说明太子身边有靖亲王的奸细。胡二带人去东宫找苏文海时,太子怎会觉察不到?可他一直没派人询问。一则说明他不想打草惊蛇,二则只怕他正准备率大军出征,根本分不出心思来处理这件事!
至于龙家,燕昭早跟她说过不能跟龙家走的太过亲近,两位手握兵权的将军走的太亲近只能让坐在龙椅上那位心神不宁,这是取祸之道,即使燕昭不说云锦也能看得出来。
刘化就更不用提了,与其说他是皇上的鹰犬。倒不说他是太子的心腹。太子不肯出面的事,他怎么会出面?若他这会真派卫尉府的人来帮忙,她反倒要怀疑是何居心了!
云锦摇头暗中叹了口气,全叔急乱了方寸,她可不能跟着乱!
“您放心吧!大爷跟二叔云涛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若真有心要大爷和二叔他们的命,就不会冒着风险派马希行这个诈死的逃犯来送信,这是送个把柄给咱们,让咱们心里踏实。也是对方表诚意呢!估计他们是想跟大爷谈笔交易。又怕大爷不肯见他们,所以才用这种古三滥的手段!”云锦尽量让语声平静从容,慢慢地把琢磨了半宿的话说给全叔听。
全叔眼睛忽地亮了几分,满是惊喜地道:“要是这么着就太好了!大爷不是小心眼的人,对方开出的条件只要在大爷能做到,一定会把小少爷他们救回来。”
只怕他们开的条件。燕昭给不起!
云锦暗中叹了口气,面上却极力维持着平静,“您去让厨房准备些饭菜吧,早上二婶就没用什么,这会过了午时多少得用些!”
应了一声往外走,临到门口全叔仍不安地转回头看着云锦道:“小姐!老奴仗着这些年的老脸面再劝您一句,你这次一定要听老奴的,曹阁老的那些话……您千万莫要转给大爷听……就算他说的是真的,也让大爷从别人那听到好了。这些话可千万不能从小姐嘴里说出来!”
“我再想想!”云锦脑中一片混乱。先前听到曹云溪那些话时的震惊已转变成疑惑,而这些疑惑此时已慢慢变成一种模糊的事实摆在眼前。她莫名有种直觉,曹云溪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若那样,燕昭如何自处?
跟帽儿胡同中茫然不所所措又忧心如焚的云锦不同。城南沈家围子附近一片贫民窟中,一处破败简陋的三间草房中,燕昭正满脸嬉笑看着面前那个面容有些阴冷的男人。
长眉细目,下颌处一缕稀疏的山羊胡。看不出多大年纪,只是面容青白瘦削,似乎已是久染沉疴的模样。
湖青色棉布直缀配着最简单的三梁文士冠,葛布腰带上挂着一只半旧的墨地白梅纹样的昭文袋。虽然清雅却隐隐有些落魄的味道。男子的这身打扮跟沈家围子的环境十分相衬,一眼瞧过去就像是哪个私塾中不得意的教书先生。
此时这位不得意的文士正死盯着燕昭,细长的眉眼中满是狠毒。双唇抿成薄薄的一线,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懒散地斜靠在椅中的燕昭,那种上位者的气势又与他的装扮极不相符。
燕昭挑了挑眉毛,看了眼面前的男人,笑道:“说句实在话,大爷我向来不太瞧得起世子爷,不过今天你这举动倒让大爷我看重你几分!”
那男子抻手摸着下颌处的胡须,忽地仰面大笑道:“本世子装扮成这副模样仍被你一眼瞧穿,看来千里独行燕果然名不虚传!”
对此人的恭维不感兴趣,燕昭瞧着他嘲讽道:“萧青城,你还在京城与圣上讨价还价,靖亲王就扯旗造反全然不顾你的死活。你这世子爷做的也真是够窝囊的!在你老子眼中估计还没有一万兵马来的值钱!”
萧青城眸光一暗,却咬着牙道:“想用这种三岁小孩子都骗不了的小伎俩离间我们父子?燕将军当真是小瞧我萧某!此时起兵正是良机,难道为了一已之私就不顾天下百姓的死活,任由昏君做乱……”
像听到了极好听的笑话,燕昭突然双手击掌大笑道:“好!好!好一个大义凛然的世子爷!在下佩服,即如此请世子爷将在小的几位亲眷放了,在下即刻带着他们回家用饭。这大冷天的再泡个热水澡,然后烤着炭火躺在又干又软的被窝里一觉睡到明天中午……”
破败的茅草屋四处漏风,外面的雨早停了却仍不时有积水从房顶的破洞中被风吹进屋进而。
燕昭一边说,一边怕冷似地耸起肩膀打了个冷战。配上这个表情,他方才形容的最普通不过的几件事此刻就显得弥足珍贵。
萧青城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拢在袖子中的拳头更是攥的骨节发白,平常这些根本不用他操心的东西,此刻正是他求而不得的!
往日数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亲王世子,如今竟像丧家犬一般,躲在贫民窟中。甚至要哀求昔日的死敌放他一条生路?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
萧青城忽地松了拳头,撩起身后的袍子缓缓坐在燕昭对面那张满是灰尘的破竹椅上,“大家都是明白人,就不必绕圈子!燕将军的手段在下领教过多次,心机武功在下都自叹不如。此次在下用小人手段把您夫人的几位亲眷请来,就是想跟燕将军见一面。求燕昭军送我出城!”
燕昭淡笑着盯着萧青城,直接问道:“我有什么好处?”
“什么?”似乎没听清楚,萧青城眸光一亮,马上声音又恢复平静,“燕将军想要什么好处?”
燕昭漫不经心地笑道:“五万两银子,再加上靖亲王的人头!”
“什么?”萧青城腾地跳起来,急怒过度易过容的脸面也有些扭曲狰狞,“你让我弑父?”
“我只是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罢了!”燕昭丝毫不觉得自已这个条件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反倒像劝说知已般语气柔和地道:“靖亲王有五个儿子,可这些年在京中做质子的可都是你!如今在他的封地中,谁的威信最高不用我多说吧!你这会在京中极力替他遮掩,可他却受你那些兄弟们的撺掇,讲什么出其不意!他倒是占了先机,可是丢的却是你的命!到底如何决定,你想清楚!”
萧青城缓缓坐下,抬着盯着燕昭,欲言又止。
燕昭瞄了他一眼,忽地冷笑道:“你冒着风险动用隐藏在曹云溪身边的人救马希行,不就是要用马家父子知道的事儿要挟靖亲王吗?只可惜,你晚了一步。话又说回来,既然你把马希行救了回来,就应该知道我庄子里都养了些什么……”
话至此处,燕昭忽地语声一顿,似笑非笑地看着萧青城。萧青城蓦地瞳孔紧缩,咬着牙问道:“你已经找到他们了?”
燕昭冷笑一声,站起身不耐烦地道:“狼最大的优势就是嗅觉,更何况狼王把云涛看做是朋友,云涛的气味相距百里飞虎都能闻到,你认为你的手下能把云涛藏到天上?实不相瞒,马希行离开时,我派去跟着他的那些人就是迷惑你,让你放松警惕。真正寻找云涛的其实只有飞虎而已!”
听着燕昭肆无忌惮的大笑,萧青城脸色惨白无力地瘫倒在椅子中,喃喃念道:“天不助我!天不助我!大势已去!大势已去!”
“未必!只要你肯出价钱,未必就大势已去!”双手环在胸前,燕昭看着萧青城一脸诡笑,“大爷我最近很缺银子!五万两加上你父亲的人头,换你一命,你看如何?”
萧青城猛地坐起身,从怀里掏出一只锦袋递到燕昭跟前,“我身上只有三万两银票……”
打断他的话,燕昭冷笑道:“你在京城中这些年布置的暗桩抵两万两,靖亲王的人头你可以先欠着!”
惊愕地瞪着燕昭,萧青城眼中竟是比死还绝望。 


、第205章 惩罚

晚饭时分乌云渐散,金灿灿的斜阳瞬间照亮天幕。
帽儿胡同苏家宅院中青石地面的水渍亦被照的金光闪动。院中的葡萄果叶上沾满水珠,晶莹剔透。月桂树上花蕊益冷益绽,水气萦绕间满院暗香浮动。
可这雨后初睛的美景,全家上下老少没有一个人有心思欣赏。
“小姐和二太太一口也没吃?”看着绣珠和厨娘张嫂子从东厢房端回来的晚饭,刚回来的全婶的胖脸立刻纠结成包子模样。
老实木讷的张嫂子点了点头算是回应,闷着把一口未动的饭菜放到蒸笼上,又往灶里加了两块柴。
绣珠一边拿布巾把蒸笼的缝隙围上,一边伶俐地接口道:“全婶您可回来了!您快去劝劝二太太吧!下半晌二太太就躲在屋子里哭,谁劝也不开门。小姐急的嘴角都起泡了,全叔刚刚没留神,脚底下打滑还摔了一跤。小姐吩咐狗子爹一回来就带着全叔却杏林堂瞧大夫……”
听着全婶脑门立刻冒了一层汗珠子,也不知是因为灶间烧火太热的缘故,还是因为绣珠噼里啪啦说的这一堆话。
等不及绣珠说完,全婶一脚就踏出厨房,正瞧见全叔拎着个纸包一瘸一拐地往厨房来。全婶紧走几步上去扶住他,急问道:“你咋样?哪儿摔坏了?让狗子爹先送你去瞧大夫吧!”
全叔摇了摇头,“不用了!美玉给我瞧过了,就闪着筋了没大碍的!你把这包药给我熬上,喝几天就没事了!”说完把手里的纸包塞到全婶怀里,转身急忙就要走。
一把扯住他,全婶急道:“你慌里慌张的去哪儿?小少爷和二老爷他们这一大天了咋还没个信?美玉回来了?她回来做啥咋不帮着找少爷他们……”
被全婶絮叨地心烦。又怕这种抱怨的话被美玉听见不高兴。全叔立起眼睛呵斥全婶道:“你这个婆娘真是啰嗦!你问我我问谁去?闭上嘴都消停些,小姐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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