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国神游之蜀道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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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国神游之蜀道难-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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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儒沉了一张脸,将背上的包袱解下,朝于燕飞扔去,道,“女娃娃,多谢你的好意。这厚衣裳老头子用不到。北地虽冷,比起边疆苦寒来,老头子还是生受得了的。”原来于燕飞离开那成衣店时,竟给那老儒也买了一件棉袍,悄悄嘱咐那守店的年轻娘子交与他。于燕飞以为自己损伤到那老儒颜面了,竟是比他还要不好意思。储林榭笑道,“跟你说了人心险恶罢,你以为人人都是像秦大哥石大哥他们那样直爽的?”
那老儒只道,“老头子我却也没有装什么,更没有害人之心。”储林榭道,“你不想死于这位姑娘之手,于是想和我们挑起争端。借我们之手,既不让你对手得意,又全了你的好名节可不是?”假意心疼地望了于燕飞一眼,又道,“可惜我这个妹子,心地直纯良善,不与你计较,不然要背多大个罪名呢。”那老儒道,“这位姑娘心肠好,我也算欠了她的,若能有改日,便改日回报,不然来生结草衔环罢了。”于燕飞道,“我不用你报。这位姑娘也是我们书院出来的。你与她为敌,便是与我为敌。”
那老头一愣,又道,“这位可是覆鹿女侠陈蕉叶?”储林榭笑道,“我只是觉得你形色奇怪,身上疑点颇多,才一直在思量着,也是方才才想通的。若是陈师姐,方才头一回见到这位姑娘的时候就该想到了。”那老儒道,“不是陈蕉叶,那可是白陆双?我家??”那女子生怕这老儒亦是于储二位的故人,自己就白白失去得力援手,忙道,“管她是哪一个,先捉了你再说!”便又仗剑朝那老儒欺去。却才飞出半个身子,就被储林榭拉住。
储林榭笑道,“急什么,说清楚再打不迟。”于燕飞也点头道,“我们书院本就以文发家,我们虽然读的书不多,但对读书人都是极尊重的,喊打喊杀就更不对了。”那姑娘道,“他功夫那么好,刚差点把我给杀了,这样算是读书人?”储林榭道,“看他那一身的酸气,我们习武之人可不会这样。”
那老儒道,“女娃娃,你还有什么援兵没有,老头子现在不想死了,赶快将你的援手们都叫出来,老头子还有事呢。”那女子看看于储二人,见都不为所动,只得眼睁睁看那老儒走了。
储林榭只奇道,“他对着我们时一心求死的模样,显见是深知自己敌不过你,怎的你的功夫却这么差?”那女子正心头不爽,听储林榭这么说,更是咬牙道,“偏偏师父此时身上不好。”
于燕飞笑道,“原来是师侄女。”那女子瞪了眼睛看她,道,“什么?”于燕飞道,“我们一看你的剑法就知道了,不然怎么说你也是我们书院出来的。”储林榭也笑道,“你以为我武功那么高强,能和你配合得那么好?还不是平时演练得多的??你那出手,简直和容见君一个样子。”那女子疑道,“又与侄女有什么关系?”于燕飞道,“见君与我们是同门,我们是师姐妹,你就是我的师侄女呀。”那女子更是奇怪,道,“我只知道这里的太守管我叫侄女,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储林榭低声在于燕飞耳边道,“这只怕是个蒙古女子,别看她汉话说得好,更难一点的她就不懂了。”
那女子急道,“我不是蒙古女子,我是汉人!”储林榭笑道,“不管你是什么人,我们是你师父的同门??就是我们的师父,和你师父的师父是一个人。”那女子想了一会儿,道,“我知道了,你们住在哪里,我通报我师父。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她一定会很高兴的。”储林榭说了八惠居,那女子道,“今天就此别过。明天再给二位下帖子。”于燕飞道,“晚上不安全,我们送你罢。”那女子摆手道,“不必。这边晚上不会有路人。那老头既然去了,就不会再来,你们不必担心我。”见于燕飞又望着她那几个手下躺的地方,又道,“尸体自然有人来收拾。你们全都不必担心。”于是走了。 
 
   第四章 反教壮士藏丹心3 '本章字数:5677 最新更新时间:20120815 22:41:47。0'
 
  第二天果真有人来请,杜八仙上楼将于储二人请下来,一个武将模样的人正等在那里,将二人朝驿馆领去。于储二人见了驿馆门口等着的那人,齐齐喜道,“见君!”容辞也急忙迎了过来,道,“却居然在这里见了你们。”拉了储林榭的手,又对于燕飞道,“我走的时候你尚未出师,现在却也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了。”于燕飞被她说得红了脸,道,“不过胡乱走动走动罢了。从你小成辞校,至今已两年多了罢??你却还是原先的样子。”容辞将二人带到一个小厅之中坐下,早已有茶水备好在那里,三个人把椅子拖到一起,挨着坐了,容辞道,“我当时到了北方,正觉得和容赋投缘,便在这里多陪了她几年。现在说是将军府讲师,其实只带她一个做事。”
于燕飞笑道,“容赋这个名字是你取的?倒不像是师徒,像是姐妹了。”容辞道,“本来我就只比她大几岁,她尊我一声师父,难道我就好意思装长辈了?”又仔细打量二人,道,“山亭看着清减了许多,想是组义军,还有那??烦了心了,怎么你??”假装往于燕飞脸上细看,道,“却是眉目含春的??”于燕飞道,“怎么用这个词说我了,你可真该死。”储林榭笑道,“瞧你脸上,可不就写着呢,这些天你眉毛都变弯了好多。”
三人小叙一回,容赋这才敲门进来,给三人送了许多点心,容辞让她认了师叔,然后容赋又说有事走了。容辞叹道,“她身世其实十分可怜??她父亲原是宋军一位将领,携妻女驻守在此,后来元军过来,她父亲便战死了。”于燕飞道,“既然能携妻女过来,想必位置也不低了。”容辞道,“这位置不论低不低,总之人是死了的。她母亲也没有独活,元军才破城,便自己吞金坠死。临死托孤奶娘??奶娘倒也忠心,但又怎么逃得出去。当时的元军将领中有个叫巴图的,见她可怜,居然一时心软,便带回家将她养大,一养就是十几年。”于燕飞叹道,“若将来潭州城破,我们也只能同她父亲一样战死了。”储林榭道,“当年战况必然十分惨烈,现在虽有些些休养的迹象,只是苛捐重税之下,一样的没有好日子过。”容辞却不谈论这些,只说道,“她那时已经有五六岁了,懂一点子事,却仍然是小孩子。巴图一时心善捡了她,后来却后悔不知道该怎么养。还是巴图夫人心善,便姑娘不是姑娘,丫鬟不是丫鬟地养到了这么大。”又道,“也是我收她为徒之后,她倒帮巴图做成了几件事情,这才日子好过一点,就当个打手在用。好在她心眼大,从不感怀身世怜悯自伤的。”于燕飞道,“没想到她看着那么爽利又大大咧咧的一个人,原来身世这般凄惨。”
容辞叹道,“也是我来了之后,她才又重新有人说汉话了??之前在那府里却是一句也不说,只怕现在那将军和夫人都以为她早忘了呢。”储林榭道,“你说她替巴图办了些事,却是些什么事?”容辞道,“绝不敢做手足相残的事,无非是吓唬吓唬市镇中闹事的,教训几个流氓罢了。”于燕飞笑道,“你却好,自己不要手足相残,却帮着他们手足相残。”容辞叹道,“他们手足相残得久一点,咱们南边也好多喘息一点。比如现在蒙哥正猜忌忽必烈,假若他两个当真反目成仇就好了。”于燕飞摇头道,“现在正是一致南侵的时候,蒙哥那样狡诈,绝不会做‘攘外必先安内’的蠢事。”储林榭道,“他们蒙古人粗豪直爽,倘若忽必烈不小心一些,只怕很容易就惹恼了蒙哥。”
容辞此时拉住于储二位的手,道,“你们两个此番北上定然也是有要事在身,我或许可以相帮一二。只求你们两个,替我手刃姚枢。”于储二人只看着各自脚尖,默不作声。容辞哭道,“这是我身上一辈子的污点??若没有他,忽必烈必不成。若忽必烈与蒙哥开战,我南宋又可偏安数年,或许,或许有救,也未可知。偏偏他只帮忽必烈讨好蒙哥,一心想建蒙古人的天下,若不是在这边盯着他,我也不必死死守在北方,就带了乌扬嘎回书院去??”
原来忽必烈身边最得用的一个谋士姚枢,正是容辞生身父亲,却不知为何,身为大儒,不自己教养女儿,偏生送到南边书院里头,生生教出一个仇人来。储林榭叹道,“你要哭也这么多年都哭够了,怎么还在这里洒猫尿。”容辞抹了眼泪,道,“你个没良心的,也不晓得劝几句。”于燕飞忙笑道,“你们家的事,我们怎么好劝。你父亲若能像当年长乐公似的,那也很好啊。”容辞忙啐道,“那是咱们汉人自己的事,这可不同了??我不哭了,还有正事同你们说呢。昨天乌扬嘎来讲说你们同她一道,遇见孔先生了?”又道,“就是那个葛衣单薄的老头。”
于燕飞点头,又把昨日经过浅述一遍。容辞道,“这个孔先生,我们也不知道他名姓,只是他成天爱在街上闲逛,见谁都想教育一番,满口的子曰诗云,所以给他取了这个诨号。他原是??”说道此处,语音一顿,又道,“是李安抚使帐下一位谋士。”“李安抚使!”于储二人齐声惊呼道,又道,“是与孙二哥一道的?”。于燕飞抚额道,“昨天不该放了他去!”容辞点头道,“我猜是的??也是造化弄人,昨日原本可以得手,却昨天日子不巧,又痛得我死去活来,倘若我无恙,昨天能遇见你们,就算没给他下成毒,也能打得过他了。”于燕飞惊道,“他那么大年纪了,你还给他下毒?”储林榭一推于燕飞,道,“去你的,没见他武功比你我都高出许多吗。你再这样乱发善心,总有一天死在这上头。”于燕飞低头道,“也是。何况刘师姐,现在还痴痴等着呢。”
容辞道,“我初时只得一猜,那天我恭恭敬敬找他去打听,他知道我是乌扬嘎的师父,也对我起了防备,只在我面前装疯卖傻,却一个字也不肯透露。我也是这样,才认定他来路不殊。能把手伸到这蒙古腹地来的,也只有李安抚使了。”储林榭道,“有这样也够了。曼殊或许入了他的眼,我又在南方组建义军,他总不能把我也当作??那个汉奸吧。”容辞冷笑一声,也不说话。
这时候容赋在外面敲门,于燕飞忙开门将她让了进来。容辞笑道,“你来得正好,我们正说着再去找一次孔先生。你能派几个人给山亭和曼殊么。”容赋点头道,“要几个人还是有的??要我去么?”容辞摇头道,“不了,我们去了反而不方便。”容赋皱眉道,“那个怪老头也真讨厌。我都说了我是汉人,咱们也不过找他打听点事情,非得防着我们。”于燕飞笑道,“你的蒙古名字是叫乌扬嘎是吧,这是什么意思呢?”
容赋道,“别叫我乌扬嘎,难听死了。”容辞笑道,“是梧桐。”于燕飞道,“那就叫你梧桐,好不好。”又摇头道,“梧桐不好,恩爱夫妻不到冬,不是个好兆头。”容赋道,“我原以为只有读书人才有字,可原来你们都有,我也想要呢??”储林榭笑道,“咱们书院出来的,怎么能不算读书人了。”见容赋面色不虞,又笑道,“你是见君的徒弟,当然也算读书人了。怪见君不够意思,没给你取字,你储师叔和于师叔这里给你做主了。”容辞皱眉道,“我倒是常常想,有一个凤栖,一个苏后,一个胡夷,一个饮露,你看哪个好。”说罢便在一旁拿纸笔写了。储林榭赞道,“你果真日日功课都没有偷懒,字还是这么挺拔清瘦。”
容赋拿了纸,一个字一个字认了,小声道,“那还是胡夷吧。”这四个字的典故都极浅显,想必容赋也都看得懂,倒是选了胡夷。于燕飞笑道,“这下说你是汉人也没人信了。”容赋道,“才不是呢。我虽是根正苗红的汉人,但我毕竟生长于胡人夷地,为人不能忘本,但更不能忘恩,此为其一。人越是鼓吹什么,就越是没有什么,我敢大大方方把胡夷做我的字,就说明我没有背弃汉室的心思,也不怕别人指指点点,此为其二。既见君子,云胡不夷,和师父的字是一对,倘若君子做大将军解,既然大将军来了,怎么还不把胡虏夷灭??多威武霸气。”
四人又说笑一回,便到了午饭时间。容赋笑道,“我们这半年一直住在这驿馆里,收拾得倒也像个住人的地方了。你们不如也都搬过来住,省得跑来跑去的麻烦。”于储二人笑应了。各自又都只有一个小包袱,几样衣服首饰及一些散碎银两,一会儿便收拾好了,便结伴去找那孔先生不提。容辞对容赋道,“今天送了你字,也要再给你拿几本书读。”
于储二人得了指点,便只往人多的地方去。果然在一家茶馆,有许多人聚着听人说书,讲的是隋末唐初的故事,正说到那宇文化及武功天下第一,使一把凤翅镏金镗,……
人群正听得津津有味,那老头却在角落里阴阳怪气道,“宇文化及叛臣贼子,祸及天下,武功再好,有什么可羡慕的。”储林榭此时正挤到他身边,笑道,“却是有我无敌孙二郎,竭忠尽智,报效国家,这才值得称道,是么?”那老头别过脸去不理她。于燕飞道,“孔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那孔先生这才应了。
三人来到郊外一个野草坡上,孔先生便道,“女娃娃,你要我借一步说话,老头子就借一步说话了。昨天我欠你的,现在可就完了。不得再要挟老头子。”于燕飞笑道,“哪有呢。我见你衣裳单薄,又怕你是嫌店里买的不干净,特意做了一身衣服给您,您试试可好?”说着便亮了一直捧在手上的一件棉袍。孔先生抢过棉袍一摸,入手十分柔软,显是下足了料的,将袍子一展,黑衣金边,外衣上简笔绣了一只仰头往上飞的金燕,先是一笑,又板了脸,道,“这件棉袍老头子穿了宽大,显然不是给我做的。”于燕飞笑道,“是我剑菲师姐做给孙二哥的。”老头子冷哼一声,道,“人家做的衣服,你也好拿来做人情??老头子不要。”说着,便依依不舍放回在于燕飞手上。于燕飞将那棉袍又重塞给孔先生,道,“既然孔先生不要,就帮我带给孙二哥可好?也算是全了剑菲师姐的一片心。”
孔先生道,“容辞是姚枢的女儿,小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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