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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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市霓光-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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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边的风景确实好,几乎像是立于天上,俯瞰着凡间的一切。
她和叶至琏并肩坐着,机器在缓缓上升,此刻的风声如此清晰。她想起去年也是这个时候,叶至琏叫她吃饭,坐在这里的旋转餐厅,他送了个小首饰盒给她,说是礼物,她见那盒子十分的小巧,迟迟不敢打开看,最后叶至琏看穿她的心思,笑着说:“你放心,只不过是一对耳钉罢了,不是戒指。”
其实他不知道,她有多希望那是一枚戒指,就是因为抱了太大的希望,所以不敢轻易戳破。
可到了今天,她被正儿八经的带进了戴家,而他有了自己爱的人,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定音,她没什么好挣扎的,也不该有什么挣扎了。
机器“咔”的一声停下,下落的那一秒,她终于鼓起勇气大声喊道:“再见,我的青春。”


作者有话要说:嗯,我终于可以开虐叶至琏了,哈哈哈哈哈




、比天空还远的季节(9)

作者有话要说:估计除了我自己,没人想到剧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杨晓苑觉得周霓川出院之后变了很多,最明显的就是对待工作的积极性几乎是呈直线下降。
周霓川对此的解释是:“既然个个都不愿意我干太多的活儿,我只能牺牲小我,成全大家。”
杨晓苑半笑着说:“我绝对支持你往将门儿媳妇的方向发展。”
周霓川回笑着说:“我也绝对支持你往金家少奶奶的方向发展。”
杨晓苑凑到她跟前问:“你们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周霓川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杨晓苑进一步解释说:“就是那个没?”
周霓川恍然大悟,然后摇了摇头。
杨晓苑感慨:“你们还真是八十年代的小青年呢?非得打了恋爱报告才敢牵手,结了婚才能同床?”
周霓川不太好意思,吱吱呜呜说:“我们也才谈了四个多月而已。”
杨晓苑瞥她:“肯定是你死守陈规。”
周霓川脸一红,低眉说:“他没那个想法。”
杨晓苑继续瞥她:“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
周霓川接不上话,干脆说:“反正我们都准备打恋爱报告了,等过阵子再把结婚报告打了,领了证,就名正言顺了。”
杨晓苑大惊:“照你说的,年内你们就结婚?”
周霓川点头,杨晓苑又问:“你爸妈都还没见过他呢。”
“所以打算这周末回一趟家。”
不过周霓川关于周末回家的想法并没有得到实现,因为和戴成磊讨论坐那一趟车回去的时候正巧接到汪咏咏的电话。
周霓川以为汪咏咏是叫吃饭,谁知戴成磊连着嗯了几句之后,脸色沉了大半,最后挂了电话,十分严肃的看着周霓川,说:“至琏生病了,我们先去医院弄清楚什么情况。估计这周不能和你回家了。”
周霓川很少见到戴成磊这样的表情,一颗心不由得往下沉了大半截,努力以平静的口气问他:“什么病?”
“现在还不知道。”
戴成磊和周霓川赶到医院的时候,病房的会客室已经聚集了不少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三两个交头接耳的讨论着什么,汪咏咏正当六神无主,见到戴成磊和周霓川来了,急忙走过来,一双颤抖的手抓着周霓川的胳膊,这才稍稍稳了一些,带着哭腔说:“我们去逛商场,我在试衣间试衣服,刚穿好,就听到外面乱成一片,然后有人急匆匆的扣试衣间的门,说至琏他晕倒了。商场里温度那么低,不可能是中暑,而且我压根弄不醒他,只能把他送到医院来。” 
周霓川反手抓住汪咏咏的胳膊,急切的问:“医生怎么说?”
汪咏咏撇过头,不愿意直视他人:“照了片,初步判断是脑子里长了颗瘤,压迫到神经了。” 
周霓川像是被又大又粗的棍子狠狠敲中了后脑勺,力度太大,让她几乎没法呼吸。
戴成磊也惊住了,但很快恢复神色,问汪咏咏:“为什么不马上做手术?”
汪咏咏一双眼睛噙着泪,说:“医生说,手术的风险很高,如果采取保守治疗的方法,至少还可以活半年,可一旦手术失败,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戴成磊两眼一红,冲到医生堆里,抓着一名稍年轻的医生,质问:“你们要是没本事,就送到北京去治,北京不行,那就去国外。我就不信现在医学这么发到,还对付不了一颗小瘤子了!”
谁也没料到戴成磊会突然发这么大的火,汪咏咏急着走过去劝他先不要动怒。
院长这会儿从病房外走进来,一见这架势,连忙说:“大家都不要在这儿闹,以免吵到病人,先都去我办公室。”
戴成磊这才察觉出自己的失态,松开那名医生,跟着一行人要往院长办公室去,出门前却又回身告诉周霓川:“你就在这儿守着,万一他醒过来了,就跟他说是供血不足晕倒了。”
周霓川十分机械的点了点头,待大家都出了病房会客厅,才慢慢走到里间。
叶至琏还躺在床上睡着,完全没有被刚才的混乱所打扰到。
周霓川挪了椅子在床边坐下,一直注视着他的睡颜,仿佛想了很多事情,又仿佛什么都没想。可思绪确实飘荡的极远,连叶荣觉的秘书钟仁平敲门进来了,她都没发现。还是钟仁平唤了她两声周小姐,她才抬眼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认出是谁来,磕磕巴巴说:“钟秘书?”
钟仁平是叶荣觉的生活秘书,偶尔叶至琏胡闹的过了头,他总会适时的出现帮他收尾,所以周霓川是见过两次的。出了这等大事,汪咏咏也不敢直接告诉叶荣觉,所以也是先打了电话给钟仁平。
钟仁平倒没问周霓川怎么会在这儿,反而是告诉她:“我已经向首长报告了这边的情况,但他还有个非常重要的活动要出席,一会儿活动结束,他会过来的。”又看了叶至琏两眼,问: “他一直没醒么?”
周霓川摇头。
“其他人呢?”
“都去院长办公室了。”
钟仁平说:“我也去看看什么情况。”
周霓川点了点头。
偌大的房间又只剩下她和叶至琏两个人。
正是一年间白昼最长的时段,即便过了六点,也不见太阳光减弱半分,反而洒得满屋子都是金灿灿的,刺眼的很。
周霓川怕闪着叶至琏,于是起身,走到窗边,把大半的窗帘放下,遮去一些阳光。
谁知叶至琏会在这个时候醒过来,蓦然见到周霓川的背影,怔了一下,仿佛是不确定一般,轻轻唤了声:“霓川?”
周霓川猛地回过身,见叶至琏睁了眼,又是高兴,又是担忧,杵在原地竟不知该如何是好,眼泪不争气的溢出眼眶来。
叶至琏没想到她会突然落泪,但似乎对自己身处的环境并不感到意外,只顾着笑问她:“你哭什么?”
周霓川想起戴成磊交代过先不让叶至琏知道自己生病的事,于是快速拭去眼泪,重新说:“刚关窗户的时候被沙子迷了眼。”
叶至琏仍旧没对自己的处境产生任何的疑问,反而是笑着说:“才几天不见,你越发娇气了,肯定是被成磊惯的。”
正巧戴成磊、汪咏咏、钟仁平和院长回到病房,戴成磊听到叶至琏说话的声音,又闻得自己的名字被提及,于是快步走进里间,见到叶至琏果真是醒过来了,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尽,连话都说不出口来。
汪咏咏也十分激动的趴到叶至琏身上,差点就要掉眼泪。
叶至琏一见这情形,又发现钟仁平也在,倒十分自如的笑问:“摆出这么大架势,是要通知我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吗?”





、比天空还远的季节(10)

周霓川没什么胃口,只吃了半颗青菜,又把筷子架回到瓷碗上。戴成磊原本也没兴致进食,这会儿受了影响,干脆也撂下碗筷。两人一道发起怔来。
刚才叶荣觉来,院长和几个临床经验丰富的医生给大家开了个会,把叶至琏的情况详细讲解了一边。其实也和汪咏咏一开始说的没什么差,因为肿瘤靠近神经,手术的风险很大。
叶荣觉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从头到尾都是不动神色的,到了最后,还十分客气的谢谢他们第一时间赶来的人,又让他们早些回去休息。
戴成磊想着这会儿也该是他们父子谈谈心的时候,于是和叶至琏说明天再来看他。
谁知叶至琏还笑嘻嘻说:“我明天就出院了,别白跑一趟。”
周霓川尤其见不得这情景,早早转身往出处走。
戴成磊从后边赶上她的步子,又说:“去吃点东西。”
然后两人就到了附近的小餐馆点了两个菜,可谁也吃不下,连说话的兴致都没有,最后周霓川说:“我想去看看孟洋,你先回去吧。”
戴成磊见她一脸倦意,只怕她太累,想说一道去看,再一起回,却被周霓川抢先说:“他明天出院,我答应了今天去看他,刚才太忙,没记起这事来。他心眼小,一会儿该记仇了。”
戴成磊没再劝她,只说:“我见水果店的橙子挺好,一会儿给他买几个。”
周霓川点头,从餐馆出来,到隔壁的水果店挑了几个橙子,又重新回到住院大楼。
因为十四楼以上是专用电梯,这会儿时间不早了,所以从电梯到楼道,都是十分安静的。
周霓川走到孟洋病房门口了,才想起应该给他打个电话,刚拿出手机来,栗采从值班室走了出来,见到她也一点不意外,反而大大方方把她请进孟洋的病房,还说:“孟洋说你今晚肯定会来看他,我说都过了九点了,你肯定不会来,可事实证明,还是他比较了解你。”
孟洋正像个大爷似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周霓川和栗采破门而入,这才稍稍摆正了身子,笑嘻嘻说:“叶公子进医院的架势那可不是一边,真是没想到,咱俩的纪录这么快就被刷新了。”
周霓川整个人都是恹恹的,十分随意的把装橙子的袋子往茶几上一撂,几个橙子都滚了出来。
孟洋十分轻巧的把橙子兜了回来,重新放到袋子里,然后唤了一声:“栗采。”
栗采像是接到命令的机器人,拉着周霓川往沙发上一坐,就说:“我已经查阅过资料,也向一些师哥师姐打听过了,其实肿瘤压迫神经的情况,并不都是必死无疑。”
孟洋打断栗采:“你用词能不能柔和点?什么必死无疑?想吓唬人呢?”
栗采吐了吐舌头,又说:“其实简单来说,就是国外有几个这方面的专家,他们做这类手术的成功率要比国内的大很多。以他们叶家的势力,即便叶至琏不出国,他们肯定也有办法把医生请到咱们这儿来。只不过要在脑子里开刀,谁也保证不了能百分之百成功。而往往有很多情况就是不开刀还能活几个月,开了刀反而永远醒不过来。”
孟洋又打断栗采:“你能不能挑点好听的说?”
栗采朝孟洋做了个鬼脸。
这些话刚才院长也说过,周霓川提不起什么兴致来仔细听,只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的说:“怎么就让他得上了这种病?”
孟洋反问:“那你觉得谁该得这病?”
周霓川抬眼看了孟洋一下,又恹恹地低下头去。
孟洋知道她心情不会好,于是笑着说:“我刚才去看他,你猜他怎么说?他竟然还记着我上次噎他的事,今次反过来问我探病怎么没带点水果。我以前没怎么和他接触,不晓得他竟是这样记仇的人。你赶紧把这几个橙子拿去给他,就说是我送的。”说罢又把装橙子的袋子重新放到霓川怀里,又催着说:“都快十点半了,再不把这橙子送过去,他该睡了。”
实际上周霓川现在十分害怕叶至琏睡着。
好在她敲门的时候,叶至琏还在看电视,他以为是医生来寻访,于是中气十足的回了声:“放心,我现在好得很。”
她顿了片刻,才打开房门,慢慢走到里间,直到出现在他面前了,才细细说了句:“是我。”
叶至琏有些意外,问她:“你怎么又回来了?”
她晃了晃手里的水果袋,说:“孟洋欠你的水果,一定让我今晚送过来。”
叶至琏笑着说:“我开玩笑的,他还当真了?”
她耸了耸肩,问:“要不要吃一个?”
他点头,口气不太满意的表示:“他们给我准备了晚餐,却忘了上餐后水果。”
她笑着说:“那橙子正好,营养丰富还美白。”
他仿佛是不屑:“美白是你们姑娘家成天介想的,我只要好吃就行。”
可事实上这橙子的味道并不好,酸涩的很。
叶至琏一边往嘴里送橙子,一边紧锁眉看着周霓川:“他是故意让你送这些酸不溜秋的玩意儿来的吧?”
周霓川见他吃的十分勉强,于是伸手去拿他手里剩下的橙子,说:“酸就别吃了。”
叶至琏先她一步把剩下的橙子都塞到嘴里,笑着说:“吃惯了甜的,偶尔吃吃酸的就当是调剂。”
她见他的笑容和平日里无意,又联想起目前的情况来,心里越发觉得难受,有意别过脸去,半晌没回身。
叶至琏望着她的背景发了一小会儿怔,然后笑了两声,问:“你不会是偷偷在流眼泪吧?”
周霓川没动弹,叶至琏隔了片刻,又笑着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病,长了瘤,开到切了不就是嘛。”
周霓川也不想自己的失态给叶至琏太大压力,于是小心翼翼回过身,看了他一眼,努力用平缓的口气说:“开刀有风险。”
叶至琏一双眼睛轻轻流转了一下,兴致也渐渐落了下去,最后仿佛也拿不准语气,只说:“你真以为我不怕啊。可既然摊上了这病,也没法躲了去。以前有个很灵的算命先生给我批过命,说我三十岁会遇到一个坎,跨过去了后半辈子仍旧是大富大贵,跨不过去,此生也就了了。你看,我现在还不到二十九岁,所以这手术八成会成功,我还等着明年历劫呢。”
他越是说的轻巧,她越是不能轻易绕过心里的弯,怔怔看了他好一会儿,仿佛是有重要的话想对他说,却又怎么也说不出口。
最后还是他继续说:“可在回北京做手术之前,有件事我想先办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我罗列了一下应该是虐叶至琏的地方。
1、她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口气十分认真:“叶至琏,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
他抬眼看她,目光忽明忽灭的,可脸上却还挂着似有似无的笑容,也是在等着她的答案。
2、(北京,去香山那一段)她一直觉得一个喜欢说话的人若是突然变得安静了,那一定是藏了什么事在心里的,可越是这样的人,到了这个时候,越是没法去探究他的内心。又或者其实这样的人,哪怕平日里说的再多,也没有几句是他真正所想的。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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