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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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祈-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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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看不得别人欺负他吧,玉竹又感动又忧心,“你做得这么明显,不怕、、、”

  “怕什么?”乔羽横鼻子竖眼,一副我是流氓我怕谁的模样,“帝京谁不知道乔少微惧内护短!”

  白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漫漫长夜,你们悠着这肉麻吧。我去寻酒喝了。”门帘一飘,她那硕大的身形已经消失不见了。

  玉竹脸上微微一红,只管一个劲儿从车窗往外看。

  乔羽擦干净手,慢慢挪到玉竹身边,勾着脖子看玉竹的脸,偏偏玉竹就是躲着她,躲得乔羽气急了,一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不许动。”

  玉竹被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她。

  乔羽摸摸鼻子,怎么都觉得自己有这象梅艳芳的恶霸造型,尴尬地把手又缩回来,“嗯,那个,你为什么一个人从临渎跑回来?”

  为什么回来,因为她把自己留在山寨,自己心里很难受,所以忍不住任性了一回,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可偏偏离开了她自己心里就更难受。

  乔羽虽然收回了手,可脸就处在玉竹的肩头,他这一回头,两人的距离不到两指,气氛尴尬又暧昧,乔羽不敢动,怕她自己这一撤,玉竹就更尴尬。而此时,玉竹眼中那清清亮亮的眼神波动,全落在她眼中,往日可以隐藏的爱恋和痴缠,毫无保留地都展现在她眼前,震撼地乔羽无法动弹。

  “正君,到府了。”

  车妇在帘外扬声喊道。

  两人嗖得一声飞快地分开。

  玉竹理了理混乱的思绪,却不敢再看向乔羽“直接进内院。”

  乔羽若有所思地盯着玉竹,即使她们装得再若无其事,可有些事毕竟还是发生了,怎么也回避不了。

  于别人看,她是艳福齐天,于她自己,却是有苦难言,情义难两全。

  千里杀将【4】《风月祈》和歌ˇ千里杀将【4】

  华蓥宫中,银烛高照,缥缈的水合香在空气里氤氲,炎赫半躺在软榻中,一双眼神在空寂的宫殿里游荡,所及之处,皆是金玉之器,奇珍异宝,名贵非常,可日日看着,也就互相看成了死物,它们在他眼中是这般,他在它们眼中应也如是。

  “想什么呢?”一句熟稔的问候,随之而来的是抚上他脸庞的温暖的手掌。

  “陛下。”炎赫顿时清醒过来,欲起身,却被女帝拦下。

  女帝自从宣布病倒在床后,就一直留在华蓥宫中,决绝任何人的探视,包括朝中众臣以及朱帝夫。

  “不用起来了,你就躺着,我们俩说会话。”女帝的眼神黯黯地,似有些伤感,手掌从他的脸庞移到他的肚子上,“你想要个女孩还是男孩?”

  炎赫微微地笑了出来,是真心的,“不管男孩女孩,奴家都会喜欢的,因为他是奴家的孩子。”是唯一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

  女帝有些恍惚,很久很久以前,也有这么一个美丽动人的男子,满脸幸福的说,“这是奴家的孩子”,那时她即将为人母,兴奋地难以入眠,帝君两人挤在一起絮絮叨叨地小声说到天亮。

  然而,就连那唯一一个与自己互相扶持的人,也已经离开她很久很久了,久到只要想起他,眼睛就会酸涩难忍。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女儿如今变成这样,会是怎样的伤心难过呢、、、

  女帝长长地叹了口气,似乎想将胸腔里那从心扉渗出的苦涩全都吐出来。

  炎赫看着她,并不言语,其实他与女帝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是不多话的,宫中多的是七窍玲珑心的人整日揣摩上意,可任是谁也不愿整天呆在窥探的目光里。

  “太女或太师有没有再派人来找你?”

  炎赫闻言色变,“陛下!”

  女帝和颜摇头,“莫怕,别动了胎气。孤不是质问你,也不会追究你。孤年纪大了,心肠也软了,只想为这最后一个孩子做这什么。”

  炎赫的脸色更加苍白,父以女贵,这是在女帝建在能保的他俩生命平安的前提下,若女帝不在了,他这样的人,不管诞下女儿或儿子,父女都只有死路一条。他唯一能依靠的人,竟然只有面前这位帝王。

  炎赫的声音有些不可控制的颤栗,但却清晰明白,“有,两边都有人来找我。问陛下的健康。”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但他却不敢轻易地告诉女帝。

  女帝的一双眼睛,虽已不复当年神采飞扬,但看了几十年的万千心思,如此这这隐晦她如何能不洞若观火。

  女帝笑了,沧桑难抑,“为何不敢说,是怕孤发怒,还是怕孤伤心?”

  炎赫闻言抬头,视线直直地落在女帝的双目之中,炎赫恍然大悟,原来她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陛下?!”

  女帝的嘴角更弯,可是没有了前额皇冠珠帘的掩饰,她的笑容居然有说不出的伤心与无奈,炎赫看得心中一酸,对女帝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怜惜。

  “太女派来的人曾问我,是否能在陛下的汤药中加些其他的东西,太师派来的人问的也是同样的事。”

  女帝眼中最后的一丝神采也泯灭了,她早已知道这些事情,只不过想亲耳再听一次罢了。双目低垂,两行清晰的湿润出现在脸上。

  炎赫只觉得心口猛地一拧,“陛下,”他举手拭去女帝的泪水,“身在帝王家,不能奢求寻常人的亲情的。”

  女帝越发地伤心,半日难以言语。

  炎赫心中替她难过,她身为帝王,太明白了,难以自欺,即便她从没忘记过自己是个母亲,即便她不愿向自己的骨肉动手,但为了江山社稷,她也有不得不做的事。

  华蓥宫殿依旧是如此空旷,可这软榻上相拥的帝卿二人却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默契。

  很久以后,女帝终于开口,“如果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你会想要什么呢?”

  炎赫双眼一亮,透出无比的向往,“我想请陛下赐给这个孩子自由,让他在民间生活,远离宫廷。”

  女帝凝视了他许久,手掌在他的小腹上流连不去,“你放心,一定会的。”

  女帝说完就离开了,她的背影透着一种决绝和刚毅,让炎赫刚到奇异的安慰,一种舒畅像暖流填充了他的身心,直到他呆坐了许久,才发现自己在情不自禁的微笑。莫非,莫非,她才是他真正该等的人么?

  炎赫忽觉圆满,再无所求。

  可不过两个时辰后,内侍传来信息,女帝服药之后吐血昏厥,昏迷前仅喊了一句他的名字。

  千里杀将【5】《风月祈》和歌ˇ千里杀将【5】

  太女府中的宴席终于散了,太女站在酒香弥漫的宴席中间,仿佛已经端坐在霞光万丈的朝堂玉座之上,顿时踌躇满志。

  虽已席散人去,但整晚,在座每个人的脸上,在看向她时,那最细致的卑微和因为欲望而闪闪发亮的眼神,竟然比烈酒更能刺激她的神经,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因为很快,她就会成为金闾名正言顺的第一人,掌握生死,号令万方,而所有的在座人的富贵荣华都在她的意念之间。

  即使,她的成功,需要某些人的生命和鲜血为代价,太女的眼中撤去了母慈女孝的伪装,剩余的是冷酷阴狠的歇斯底里。什么骨肉亲情,母亲,别怪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为何要生这么多碍事的姐妹呢。

  “殿下。”宋柯云站在离太女很远的地方,压低声音,向她行礼。宋柯云本是武将,身躯七尺,昂扬高大,可偏偏弯曲成的角度有一种说不出的恭敬柔顺,这种小心翼翼让太女很是受用,“什么事?”

  “回殿下,是兵部的事。”

  太女眼睛一扫左右,收拾宴席的侍者立刻全部退了下去。“怎么了?”

  “帝京都尉虽因朱家粮草一事被扣押,但如今二皇女即将返回帝京,只要她开口为都尉脱罪,我们可就来不及了。而且朝中还有一些朝臣,包括卫相的意思,似乎也不赞成属下接任帝京都尉一职。”

  太女眼睛一眯,笑得森然,“你只管回去等着就是了。还有其他的事么?”

  宋柯云暗暗松了口气,刚想说些什么,可抬眼之际看见了太女眼中的不耐,于是将话语吞回腹中,行礼离去。

  太女见宋柯云一走,迫不及待地赶回书房,书房中已经有个内侍模样的人等候在那里,“事情已经办妥,陛下吐血昏迷,如今汤药不进。”

  太女一个激灵直冲头顶,只想放声狂笑,却又双拳紧握,紧咬牙关,强迫自己冷静,脸上形成一种阴森狰狞的表情,让来者不寒而栗。

  “陛下可有留下什么话?”

  “陛下只喊了炎赫贵卿的名字,现在应该只有炎赫贵卿守在陛下身边。其他人,包括帝夫,都以陛下曾经的旨意挡回去了。”

  “好。”太女的眼睛微微发红,她并不怕炎赫背叛她,当日是她送他进宫的,女帝一死,他能依靠的也只有她而已,“回去,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其他人见到陛下,而且,药要按份量下,确保陛下要能挨到见到二皇女的那一刻。”

  “是。”来者无声无息地退回来处。

  太女兴奋地在书房内走来走去,毓仪啊毓仪,这次就让你到母亲面前亲口申辩的“冤情”,让众人见证你忤逆犯上,“气死”母亲的罪行。然后,太女的面部不自然的抽搐,仿佛失去理智的恶鬼。然后,我们再将这些年的帐一笔一笔的算清。

  帝京的夜,已经过了最奢靡黯淡的时辰,轻佻炙热的灯火一盏盏的熄灭,黑暗终于在黎明来临之前,又一次完全覆盖了大地,连带着掩盖了各种见得人的和见不得人的心思。

  …

  乔府,远山阁后的阴阳泉内。

  乔羽正屏住呼吸仰面漂浮在水面上,冠卿坐在她头侧,用玉梳梳理着她在水中胡乱漂动的长发。

  两个人在水中已经泡了很久了,久到皮肤都起了发白的褶皱。冠卿也不催她,也不说话,她的心思很乱,他看得出。

  正当冠卿准备找些其他事情来做的时候,乔羽突然将头偏转向他,“你怎么就这么好呢,我觉得自己像个禽兽,咳~”说完就呛着了。

  冠卿一头雾水,赶快将她从水里捞出来。

  被捞出来的乔羽湿嗒嗒的,像只被雨浇透的小狗,一双眼睛可怜兮兮地盯着冠卿。

  冠卿心中一软,每次她一露出这样的表情,他就什么坚持都没有了,“怎么了?”

  乔羽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双腿夹上他的腰,“你说我当时是怎么想的,怎么就答应娶玉竹了呢?”

  冠卿脸一红,眉边眼角就生出盎然的春意来,“你先下来,这样我没法跟你好好说话。”

  “哦”了一声,乔羽就乖乖地跟着冠卿爬上了岸,让冠卿把她擦干,趴到了软榻上。

  冠卿打理好了她,才收拾自己,坐在榻边,梳理着自己的长发,“为什么这么问?”

  乔羽撇嘴,一脸不以为然,“我觉得自己是个禽兽。我当时并不想娶他,却又为了应付女帝和其他人,就答应了;结果娶回来两三年了,也没对他怎么样,你说他要是哪天遇到个真正喜欢的人,又不能嫁给她做正夫,岂不是很可怜?都是我造的孽啊!”乔羽的尾声拖得长长的,痛心疾首。

  冠卿的手一僵,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为什么玉竹真正喜欢的人就不会是你呢?”

  冠卿的声音里藏着一种无形的尖锐,乔羽的心忽然就乱了,“对不起,我不该跟你说这事的,这样对你也太残忍了。”她苦笑,“你瞧,我就说我不好吧,把一切弄得一团糟。”

  冠卿放下了手中的梳子,一把抓住乔羽的手,“小羽,看着我。”

  乔羽一愣,莫名地紧张起来。

  “自从跟你认识以来,我就知道你对感情有着一种近乎洁癖的坚持,似乎两个人之间,不应该掺杂其他。我为此感到多么的幸福,你都体会不到。”冠卿脸上的温柔几乎娇艳欲滴。

  “我也会耍心机,也会使手段,不会给其他人机会进入我们之间。你是我的,我也不想跟别人分享。”

  “但玉竹深爱着你,为了你,他可以跟我一样,付出所有,而且他还比我做地更多。为了你,他甚至可以背叛了自己的家族。我从心底接受玉竹,我当他是亲兄弟一样。我明白他的心意,也为他的付出感动。但这并不意味着在感情上,我愿意跟他分享你。所以这两三年来,我虽然对玉竹很好,却从没有在促进你们俩的关系上出力。直到你在浚波为了救鱼为客而受伤,”

  冠卿的脸上突然苍白一片,“我当时惊恐到无法形容,我没办法原谅自己让你发生危险,而我突然也明白了,失去你的可能远远痛苦过跟玉竹分享你。所以,我支持你接受玉竹,因为多一个人在你身边,你就会多一份安全,我就会多一份安心。”

  冠卿笑看着乔羽的目瞪口呆,“失望吗?原来我也是小心眼,会耍手段,会用心机。我希望你接受玉竹,并不是玉竹的处境,而是你的安全,至于玉竹,不过是顺便而已。”

  乔羽愣在当场,没反应过来,纯洁如天使的冠卿居然也会为她耍手段。

  冠卿看见她的反应,心渐渐沉了下去,“你失望了?”

  乔羽一把扑进他的怀里,死死地搂住他的脖子,“哪有,你简直‘邪恶’的让我爱不释手。”

  冠卿的脸色这才缓缓恢复,“你该是时间接受玉竹了。”

  春色在这一瞬之间,蔓延。

  乔羽一把把他按倒在软榻上,狠狠地吻了下去,冠卿的身体和心里都掀起了一股难以遏制的冲动,他挚爱的人,让他释放他真实的感受吧。

  两人的厮磨,狂野至欲仙欲死,直到两人纠缠着进了房门,抛却了羞涩,将情欲放肆到底。

  千里杀将【6】《风月祈》和歌ˇ千里杀将【6】

  次日傍晚,霍三娘一脸凝重带回消息,“卫相邀见你。”

  乔羽早有准备,只等夜黑,便带上面具,易容换装,只带了白咏,在乔府一个偏僻的角落翻墙而出,一路步行,串巷过户,来到卫相约定的地方,青门居。

  乔羽虽然在帝京居住了两三年,但这青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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