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又一阵掌声；站形象的人向前伸了一下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布雅和她们重新坐到了小凳子上；她吐了口气；心想；自己曾经出入过超五星的酒店；在赌场豪赌挥霍过；在法院打过官司；也不见得自己紧张过；却对坐着这些小板凳的人产生这样紧张的情绪；自己的心理素质也太差了。她看着旁边的米娜一副专心致志的样子；心里有点郁闷。
还有几个人也陆续上去推荐了自己和朋友；有一个看上去也像是刚来的一个小姑娘；不到二十岁的样子；她的推荐人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叫她介绍自己时；竟然眼圈一红；紧张地哭了起来；只听她蒙着双手；摇着头含糊不清地说着；我。。。。我。。。我不知道。。。说完就往门外跑去。
布雅见那推荐人也急忙地跟了出去；屋内有点骚动；站形象的人说道；安静！大家保持安静！新人嘛；这样的现象很正常的；相信他们会处理好的！大家继续。
一个老太太自告奋勇地上去了；这个老太太有六十多岁的样子；两鬓呈现白发；但把头发盘的油光锃亮；面容和气慈祥；她的上身穿一件衬衫配开衫；下穿一条黑色的长长的薄羊毛裙子；她上去以后介绍完自己；还精神抖擞地用不太流利的普通话说着对行业的感受。
她说道；我是一个快接近七十岁的老太太了；在做行业之前；我唯一的梦想是我希望自己死了以后能不火化；我想我怎么都得活到不火化政策出台的那一天；那时；我狭隘的内心总是惧怕我突然有一天会死去；后来；我的女儿把我带进了这个行业；说实话；起初；我很固执；不太相信；但是慢慢地通过了解；我看到了很多事实；我才发现我的女儿对我用心良苦；她是真正给我了一个机会；一个我这一生都没梦想过的机会。
我这个年纪了；以前我不会讲普通话；现在*了这个行业；我会讲普通话了；而且生活更有规律了；身体也好了很多；更重要的是；我通过刻苦的学习和实践；我在行业上做的越来越好了。
老太太说着；就有人在议论着说；这个喇叭花奶奶好象已经坐到了大经理的位置了！
老太太还在说；这个行业道路是曲折的！但是前途是光明的！希望大家要格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多讨教；多钻研。。。
不得不承认；老太太虽说普通话不是很准确；但她的演讲感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有几个人听的甚至饱含着热泪；在场的人一阵阵的掌声在平息后又响起。布雅心灵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冲击。她思考的是；这个行业确实让她精神焕发了；她很少见到来自这样的一个老人身上的自信；她的眼睛看上去一点也不浑浊；她发表的演讲甚至光芒四射。
当老太太终于讲完；她唱起一首歌；
为了出人头地
我们应邀来到这里
新老朋友的热情让我难忘记
感谢我的朋友
给我这么一个好机会
我定会努力
做出不凡的成绩。。。。
虽然是清唱；没有音乐伴奏；但是老人唱歌的声音铿锵有力；感染着在场的人。
这样推荐的时间过去了快一个多小时；从门里闪进俩个人；一男一女；他们分别做在桌子旁边；站形象的给他们到了两杯茶放在桌上；又笔挺地站在两旁。
女人一开始说的一番话和刘萍说的如出一撤； 各位大经理；小经理；主任和业务员们！大家好！。。。
布雅和米娜发现她所讲的就是行业的条条规规；为了安全；不能独自外出；外出必须有三人以上；必须注意礼貌用语；要讲普通话等等。
一个小时过去了；女人喝了好几杯的水；坐在另一边的男人就把话接上了；他提了些关于行业什么经管的问题；被抽到的人一一熟练地回答了问题；如果没有通过回答的；必须由他的推荐人回答出问题；方可坐下。
布雅想；这可真够严格的！
正文 耳熏目染
会议在每一个人的热情彭湃中结束。
从那个房间里出来；就有人喊着；梅童鱼姐姐给我签个名好吗？
布雅转过头；见几个人拿着本子和笔微笑地走向她的身旁；她感觉很诧异；自己又不是明星；签什么名呢？
见那个人拿出本子；她就写上了” 梅童鱼”三个字；那个人还提醒着说；还有电话号码呢。
布雅就把刘萍的电话号码写上了；她觉得自己实在没必要花自己长途加漫游的电话费和他们聊些自己不太懂的行业经验。
还有几个人也相继拿出本子和笔要求布雅写上名字和电话号码；布雅一一签了。那些人说了谢谢！并再次紧紧地握住布雅的手。
回头见米娜在刘萍的陪同下；也忙的不亦乐呼；咋一看；还以为哪个大明星在给粉丝签名呢。
也许这样的感觉实在很令米娜享受；她一直露着迷人的微笑；向那些人频频点着头。
布雅想；但愿这迷人的笑容一直持续那就好了。
她喊了一声；米娜！我在外面等你们！然后就先出了门。
路边一个男人冲她微笑着；她不确定地向自己身后望了望；见自己的身后还有三三两两地几个人过来。
原来不是冲自己笑的！也是；在这么一个陌生的地方；怎么可能有她认识的人呢？虽说有老乡；但是；老乡即使认识她；自己也未必就认识。她就低下头去；沉默着等待米娜她们出来。
“喂！你是布雅吗？那个人喊道；并向布雅这边走来。
布雅这才听清楚确实是那个人在叫她；她有点疑惑；等那个人慢慢走近；她还是奇怪地睁着眼睛打量着；她指着自己问那个男人；你认识我？
那个男人笑着点了点头；他的个子很高；五官端正；皮肤有点白；笑起来牙齿特别的整齐和洁白。
布雅惊讶地说；那我怎么不认识你呢？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啊？
男人说；你可能是记不起来了；我和你打过二次麻将；一次有事情去；后来叫别人代打的；还有一次我输光了就中断了。
经男人这么一说；布雅依稀有点想起；她说；哦。。。好象是有那么一回事；因为有一次一个男人突然说有事情去；叫了另一个人来打；结果自他代上后；我输了好多；至于你说的第二嘛。。。我好象没印象了。
男人连连点头说着；是啊；你这人很少说话的；和你打牌比和男人打还舒服；不像有的女人在打牌的时候话特别的多。呵呵。。。
布雅说；是吗？那你怎么连我叫什么都记得那么清楚啊？
男人”哈哈”爽朗地笑道；我这个人有个优点；一般对美女都是过目不忘的；而且你的名字我也听说过的；因为。。。男人忽然变的有点吞吐。
布雅说；因为我是一只”羊”是吗？她知道是有那么一些抽老千又笑别人的”赌狼”。
哈哈哈哈。。。男人又笑了；他点点头说；你不傻嘛；怎么别人好象都说你傻呢？
布雅说；羊碰到狼能不傻吗？那些赌博的人也只不过五十步笑百步；你见过赌博的人有永久的财富吗？到头来；还不是照样一只碗；一只篮。
听了这话；男人沉默了一会；他叹了口气；也是；你说的太有道理了！我就是其中的一个。
布雅；他是谁啊？米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悄悄地在身旁。
一只狼！布雅看了看男人抿嘴冷笑着说；尽管她不确定他是不是抽老千的”狼”；但是输了钱还让人这么说；她的心里还是不舒服的。
什么意思啊？
哦；没什么；我们以前打过麻将认识的。布雅恢复了神情补充道。
哦。。。是这样的啊；你好！米娜伸出了手；显的很热情；见面握手的习惯已经在米娜这里发挥的很尽致。
你好！男人笑着握住米娜的手。
以后倒是不会寂寞了！有你们这样美女老乡在。男人调侃道。
布雅和米娜相视一笑；见一辆机动车过来；她们挥了一下手；见刘萍他们过来就一起上了车。
下次去看你们！男人说完；就独自叫了一辆车离开了。
接下来的日子；布雅和米娜上晨会；晚会；参加的内容无非就是学习礼仪之交；经管条例；留人技术；要不就是在会场唱歌；见的场面次数多了；她们也渐渐适应了。
布雅也在这样耳熏目染的气氛中渐渐相信这是一份事业；一份利国；利民；利己的事业。
之所以这么认为；她也看到了如刘萍所说的那样；由于干行业这些人的到来；租房；买菜；电话；宾馆；娱乐场所等这一系列的消费；给当地的老百姓增加了收入；就像刘萍和那些做工作的人说的一样；老百姓增加了收入；就是给国家减轻了负担；那不是利国吗？而自己在加入这个行业之后；只要好好干；就有可能当上千万的富翁；这样的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而且确实如同他们说的那样；当地的人都知道他们这些外地人在这里做这个行业已经不是秘密；大批的房子在租出去；临时的户口都是几十本几十本在做；如果行业非法；早有人来控制了；他们可以随意地一大群人坐在公园茶室谈论；这个公园聚集的茶室几乎都是做这个行业的人；来自东南西北的各个城市和民族。布雅和米娜在一段时间边走边玩的日子里；心里都被震撼着；那些本地的百姓所给你的尊敬和方便无不让做这些行业的人感到自豪。
只是；每当夜深人静；布雅总是会想；自己到哪里去叫人；叫谁呢？
她想到目前的自己有什么值得别人信赖的条件；会踏上千里迢迢的路程来做这行业呢？
何况除了四人帮；她也确实没什么要好的朋友可以叫了；现在米娜已经在自己的身边；而如果把燕子和小晶叫过来；她们的家和字怎么办？
她摇了摇头；绝不可以叫她们的！她想着；她的思路又在脑海里转换着；忽然她想起了一个人；对！难产！不知道难产的近况如何了？想着她为自己出庭作证这一幕；她想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忘记别人的好。
想到这里她马上拨了一个电话。
正文 意外的悲伤
电话通了；却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况；布雅不解；这难产到底是怎么了？是没听到还是故意不接呢？如果说故意不接；那好象没什么理由啊？
她握着电话发呆了一会；米娜这几天罗列了一张电话表；她把可能会来的人都打上了勾勾。
然后一直和刘萍反复推敲应该用一个什么样的美丽谎言吸引他们；促使他们义无返顾地来这个地方；刘萍说道；只要他们来到这里；一切的工作就好做了。
布雅想；自己可能是这个行业里做的最糟糕的人了；因为她思来想去叫任何人都不妥；而且可能性不大；只有叫上难产还有一丝希望；因为布雅知道；身负重债的她；现在应该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也许她真想着如何脱身呢？想到这里；她又拿起电话；重新拨了过去。
电话接起；无声。
布雅”喂喂”了两声；见对方不说话；就说道；难产姐；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啊？
一个男人低沉又沙哑的声音；你是谁啊？又是讨债的吧？
布雅连声说道；不。。。不。。。不；我是她的朋友；只是好久没联系了；问候她一下。布雅极力镇静地说道。
她突然有一种莫名的不好的感觉；但是又说不上来；于是；只能试探性地对男人说；哦；大哥；你是她丈夫吧？她出了什么事吗？她问的有点轻；因为底气不足；因为她知道难产已经负上沉重的债务；而这一切有可能她丈夫才了解又或者压根就还没了解；难产就跑了。
对！她肯定是跑了；不知道跑到哪里躲避了起来；而她的丈夫和家人此刻正因为她的失踪而焦急；不！听他丈夫的口气好象已经知道了她有债务；她有点担心又有点疑惑。
她死。。。了！她死了！男人忽然像发疯一样歇斯底里地吼着；然后只听的房间里面有一阵嚎啕声；有几个女人发出悲鸣的哭泣声。
啊？布雅懵了；或许说；完全失去了知觉。。。
依稀中那些夹着哭声的断断续续声正在无情地证实着一个事实；难产真的死了；她跳楼了！
布雅的脑袋一直浮现着难产开朗的笑颜和结巴的声音；她的各种神情在自己的脑袋里反复转换着；那在一起吃面的时候；发出绝望的哭声；和替布雅做完证后的无奈背影；仿佛就在昨天。
她怎么可能。。。会死？她怎么。。。就。。。死了呢？布雅喃喃自语着；她不明白一条鲜活的生命怎么可以说没就了。
当她有点意识地反应过来；手里的手机还在”嘟嘟嘟”地响着。布雅把手机扔在一旁发愣着。
这个可悲的消息暂时粉碎了她叫人的计划；她甚至有点自责；自己看出当时难产如此纠结；就应该多腾出几天时间好好耐心地劝她几天；也许她就不至于。。。布雅想不下去了。。。
后悔是一种比死亡更能折磨人的情感；布雅意识到由于自己的自私；没用自己的余力挽救一个生命；反而让这个处于绝望的人提供给自己帮助。没有比这个感觉更令人歉疚了。
赌博使一个鲜活的生命走向了幻灭；它摧毁了一个家庭；给活着的人造成了心灵的伤害。
这世上为什么要存在钱？如果不流行用钱那至少不会有失去钱的痛苦；也不会想拥有钱而心生的贪恋。
布雅一边想一边喃喃自语；难产；真佩服你；你居然可以一纵而下；视众多牵挂于不顾。。。真羡慕你；可以一了百了了。
可你有如此去死的勇气；为什么就如何惧怕活下去？你是个胆小鬼！布雅在心里痛喊着；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难产和自己关系平平；为什么自己受的刺激会那么大？可和自己如此知己的人又怎会明白一个女人在豪赌背后的寂寥；无奈；屈辱和悲伤？
那天中午布雅没吃饭；晚上也早早地裹着被子倦缩到床上；闭起眼睛；她梦到麻将牌散了一地；桌上有很多很多的钱；叠的那么高；而难产正在悠闲地数着钱。。。
你的黑夜就是我的白天；布雅从睡梦中醒过来默念着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喂！布雅；你怎么了？念叨什么呢？昨天晚上叫你开会你都不去；昨天的气氛多好啊！
米娜感叹着；她的两眼生辉；额头发亮。
布雅看了看她；没说话；她实在感觉没力气开口说话。
米娜搞不清楚布雅这是怎么了；她总感觉以往对布雅认可的一些道理在褪去；她甚至感觉布雅在挣钱这个问题上永远不会有觉悟。
米娜！米娜！楼下刘萍像杀猪似的在喊着。
来了；来了！米娜一边应着刘萍的话；一边急匆匆地出去了。
布雅感觉自己饿的慌；这才记起昨天一天没吃饭；她慢腾腾的下床穿衣服；她拿起客厅桌子上的一壶水；倒在杯子里；喝了一口；拉开窗帘；她就往窗户外望去；阳光灿烂；树荫葱葱；小区里和往常一样聚集着一些人正谈兴浓烈。
见米娜和刘萍手里提满了东西；耗子的肩膀上还扛着两袋米；阿磬跟在后面手也没空着。
布雅在门口张望着；等他们上来就问；什么东西啊？买了那么多？
买？这�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