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权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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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权奸- 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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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者趴伏在地,不杀!”羽林骑旅帅齐宝带着两排重斧陌刀手,如墙推进。

一个跑不动的吐蕃军,跪伏在地上乞降,齐宝大步走到他面前。一斧头劈下去,那名吐蕃军像一段木柴,被劈为两半,齐宝这才醒悟过来,咕哝道:“这是怎么了,降者趴伏在地,跪着的不算。”

大唐河西军继续追击,用连弩和重斧陌刀有节奏,持续地吞食吐蕃军的后队。

哈城西门外,

河西节帅李岩驻马山坡,满心喜悦地瞧着一群群赶进哈城的吐蕃战马,除了双耳长如竹叶,头大斜颈,黑、骝、青色的河曲良马,还有不少青白杂色的骢马。

那是青海名马,名闻遐迩的青海骢,神骏善驰,能征惯战!

要是将青海骢培养成河西军标配骑马,从此我就有了远征漠北的良驹,青海骢力大善跑,远胜踏上欧洲的蒙古马,渐浓的暮色中,河西节帅李岩脸上挂着从心里溢出的喜悦,思绪飞扬,身后一杆红旗在朔风中招展张扬,猎猎作响。

如果上天再给吐蕃大论莽布支一次选择的机会,他一定死抱着玉石俱焚的念头。挥军东向,去攻打河西陇右,而不是这样灰溜溜地逃回高原,如丧家犬一般

在这座巍峨雄伟的日月山面前,吐蕃大军已被彻底地击垮了,他们不仅丢弃了战马,毡帐,仅仅背着一只羊腿,带着刀弓逃命;

翻不过日月山的吐蕃军,成为河西军的战俘,要不然被雪山冻成冰雕,或成了河西军重斧陌刀下缺胳膊少腿的尸首……这些都还是爽快的,而最倒霉的是翻过日月山的那帮吐蕃军,本以为是逃出生天了,但等待他们的……。

连续几天,在堆满积雪的日月山深一脚浅一脚的跋涉,山路险峻,浑身的体力消耗殆尽,早疲累得连刀也抽不出,弓也拉不开,只靠着一丝求生的信念。才支撑到现在。

日月山西边,青海湖畔,河西军在这儿安营立寨,吐谷浑部的秦马军,新募的一万河西军,还有右威卫郎将辛云京率领的八百羽林骑,他们刚从石堡城前的山脊小径下来。

翻过雪山的吐蕃军,已被河西斥候用千里镜看得一清二楚。

那狼狈的模样让人只觉得好笑,有的吐蕃军刚到了山脚树林,浑身的精气神一泄,瘫软在地上,有的干脆仰面朝天,在雪地上睡成个大字,死里逃生,身心俱疲,鬼门关内走了一圈,实在太累了。

吐蕃军躲在林子里,喘着粗气,暗自庆幸自己福大命大,翻过日月山时,“嗖嗖嗖”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上千枝催命的羽箭,毫无征兆地狂射了一阵通,残存于此的吐蕃兵只能感叹命薄如纸,转眼就赴了黄泉。

“降者不杀!”上千的河西新军高呼着冲了过来,几个月前这些人还都是吐蕃人的牧奴,今天手中有了刀棒枪盾,腰杆子硬了,心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手下还能留下投降乞生的吐蕃军的命么?

吐蕃大论莽布支走在后面。突然听着山脚下传来了喊杀声,便想到了前锋三千人在前面遭到了伏击,人家是守株待兔,就等着你自己撞上来,这几天翻山越岭的,能活下来就算不错,还能有力气对敌?想到这里,他后悔得连死了的心都有,河西军处处都留着陷阱,一不小心便是灭顶之灾,要想率领翻过日月山的一万多吐蕃军回高原,几乎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他们缺衣少食,光凭两条腿能跑赢四条腿?

“传令下去,就在半山腰歇息,吃顿饱的,趁着夜色,顺着青海湖畔连夜西撤。”莽布支一脸平静地下了令,因为他知道,此时如果他也慌乱起来,这一万多吐蕃军怕是彻底地完了。

临近黄昏,青海湖畔的河西军大营热闹起来,右威卫中郎将辛云京,秦马军使。游击将军慕容兆率骑军列队出迎,场面颇为壮观。

河西节帅李岩率几千骑羽林过了石堡城,留下高适暂时驻守,自个儿披星戴月到了青海湖。

喧天的鼓乐声中,旌旗猎猎,羽林骑缓缓驰近。

战马裹着草绿色的皮革,身披同色皮甲的羽林骑,连弩横刀,箭囊骑弓,身上马上,玩意儿还不少。全是轻骑游斗用的,每名羽林骑身边还有匹辅马,装着重铠,狼牙棒,重斧陌刀,身长的巨型标枪,瞧瞧这套重骑行头,就让人胆寒,更不要说他们的目光森严,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刀头舔血,惯经杀阵的精悍味儿。

游击将军慕容兆远远瞧见小李节帅左右,自己的妹妹慕容兮兮与冷霜儿一样的装束,头顶貂帽,手戴鹿护,足蹬革靴,披着纯白的狐裘,明艳动人。

慕容兮兮不经意间秋波流转,望着小李节帅,眼中俱是一汪湖水般的柔情。

心里一喜,慕容兆催马上前,拱手朗声道:“属下见过小李节帅,冷校尉。”

慕容兮兮却不急着与哥哥打招呼,两只眼睛四下里瞧了一圈,像在找什么人似的,问道:“秦马军监军吉温到哪儿去了?我还有事儿找他。”

监军吉温,昨晚就知道找他讨债的慕容兮兮要来,今儿一早,赶紧领军前去伏击吐蕃军,躲着她不说,还想将功顶罪,小李节帅的心思,吉温从来就没有看明白过。

入了大营,到了中军大帐,河西节帅李岩掀帘进去,只见里面宽畅得很,顶若穹庐。遍插火把,沿帐摆了一圈围席,中间是几座火盆,上面吊着铁锅,正熬煮着羊杂野蘑汤,香气四溢,慕容兆恭请李岩,冷霜儿,慕容兮兮坐了上首,帐外,烧烤的野味也陆续送了进来。

在节帅府嘴也吃得刁了,慕容兮兮没有动那些烧烤野味,就盛了碗羊杂野蘑汤,小口地喝了起来。

李岩却是不嫌弃,大口嚼肉,大口喝酒,举止粗豪,很对席上众将的胃口。

“眼下莽布支的残军被困在日月山,缺粮少食,天寒地冻的,他必然不敢久呆,恐怕就在近几日就要突围逃跑,我已设下埋伏,务必一网成擒。”辛云京心里装着事,瞅准个机会就说。

李岩赞许地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我若是莽布支,也不会呆在山上这样忍冻挨饿,我想今晚他们就会突围。”

慕容兮兮性子急,横眼看着李岩,心中直泛着嘀咕,那你还不赶紧命人去扎紧包围圈,在这儿又喝酒又吃肉的,不怕延误了战机。

李岩却一付优哉游哉的模样,一口干尽碗中的酒,才对注视着自己的一干将领命令道:“传令下去,吐蕃军突围,河西军不可对其纠缠死斗,只用弓弩射之,短促突击,围三缺一的战法,不信他们两条腿能跑得赢四条腿?”

众将脸上都俱是佩服之色,三两下喝完羊杂汤,拱手告辞,离开了中军大帐。

火光摇曳,李岩转身对冷霜儿、慕容兮兮道:“早点安歇,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们还要追击吐蕃军。”

自古美人爱英雄,能在两军阵前扬威,才能彻底征服慕容兮兮的心,不能让她只挂念着吐谷浑部那一亩三分地。

睡在中军大帐,慕容兮兮装着心事,一夜无眠,辗转反侧,思量着如何让李岩照自己的意思,杀了吉温,为吐谷浑部报仇。

半夜过去,大营外隐隐传来阵阵喊杀声,中军大帐外响起了纷乱的脚步声,慕容兮兮翻身而起,身边传来李岩均匀的鼾声,连冷霜儿也睡得很沉。

他就那么放心秦马军,放心招募的河西新军?这大营里就剩下三千羽林骑,走了一天的冰雪山路,人困马乏……慕容兮兮的担忧没有道理。

可李岩还与自己同冷霜儿一起大被同眠,虽然没做男女之事,可众将会怎么看待他,这中军大帐女人本就不该进来。

不知过了多久,慕容兮兮又躺下,这次却迷迷糊糊睡着了。

“快起来,兮兮,套身棉甲,我们今日都是羽林亲卫。”冷霜儿一把摇醒她,递给她一套棉甲,正在套甲的时候,前帐隐隐传来李岩的声音:“昨晚战况如何?”

“我们先是阻挡,随后向两翼分开,留出中路,两翼齐射,战果不小,吐蕃军连死带伤,少说也留下了四五千人。现在,慕容游击率领秦马军追上去了。”这是右威卫郎将辛云京的声音,自石堡城守卫战后,对这么大的战功,也没什么特别的欣喜。

“吐蕃军不降者死,重伤者不留,你去办吧!”李岩的声音平静自然,像吐谷浑牧民说着放牧挤奶的事儿。

听到这儿,慕容兮兮身子一颤。

几杆红旗半卷,几千羽林骑似道洪流,从大营一泄而出,沿着镜面似的青海湖席卷过去。

这是一个冰封玉砌的奇幻世界,瑰丽的冰面反射出多彩的阳光,几只优美的天鹅曲颈相望,马蹄声敲打着冰面,如密集的鼓点一般,大群的野鸭受惊,扑楞楞展翅飞走了。

羽林骑突击向前,沿路没有看见一个活口,一路都有插满羽箭趴伏在冰面的尸首,被刀劈翻在地,殷红一滩血迹,秦马军下手更狠,就不留一个活口,看得慕容兮兮一阵儿一阵儿心跳不已。

李岩骑着紫梓马,一路缓驰,对慕容兮兮道:“四五十年前,吐蕃铁蹄踏遍了青海湖,为了征服吐谷浑部,多少吐谷浑人倒在藏刀下,到了你们以血还血的时候了,慕容兮兮,你还愿意嫁给你的仇敌吗?”

“我早就是你的人了,谁还记得那个吐蕃人?”慕容兮兮嗔道,俏脸儿带着薄怒。

李岩重重一磕马腹,紫梓马甩鬃扬蹄,飞马向前。

不断有斥候回报前方战况,吐蕃军明白自己逃不掉,已结阵不动,被秦马军团团围住,决心死战。

羽林骑也加入战团,用的车削战法,绕着吐蕃军转圈,连弩劲发,削去外围的一层吐蕃军。

“吐蕃大论莽布支,你降还是不降?不降,尽屠!投降,为奴!”李岩大声喝道。

“不降,尽屠!投降,为奴!”羽林骑的怒吼声如潮,铺天盖地压了下来。

吐蕃大论莽布支站在队伍中环顾左右,十几万兵马就剩这三千多了,人人脸上都带着极度的恐慌,跑了这大半天,又累又饿,提不起刀,拉不开弓,不觉悲从中来,萌了死志。

“下马,结阵!”李岩挥刀前指,羽林骑开始换重铠,重斧陌刀,另外两团羽林骑依旧绕着吐蕃军,连弩频射,一层层将他们削掉。

李岩瞧见吐蕃军一付视死如归的模样,暗道再攻攻心,便催马上前,厉声喝问:“吐蕃大论莽布支,你有心让十几万吐蕃大军为你殉葬么?让吐蕃民族彻底灭绝么?你一个人死了不打紧,就是吐蕃的罪人,遗臭千年,可你害了吐蕃民族。”

羽林骑的陌刀阵已经列好,宽大的斧面在阳光下熠熠闪亮,映在莽布支眼里,他身体打了个哆嗦,那一排斧头劈过来,吐蕃军临死还能拉个垫背的吗?

思索了好一阵子,雄健高大的莽布支似乎老了十岁,缓缓推开身边的亲卫,垂头丧气道:“我愿率吐蕃军投降大唐,投降小李节帅。”

“不!”莽布支身边的一员千夫长悲沧地哭喊:“吐蕃以战死为荣,愿意赴死的随我冲。”

千夫长吼了一嗓子,应者云集,声势不小,怕是有近千吐蕃军愿意赴死。

195。撺掇

千夫长一马当先冲出阵去,千名吐蕃军紧随其后,曲然可嘉,可在诸葛连弩面前,匹夫之勇是无用的,还没跑上几步,就受到密如骤雨的攻击,上千支箭矢从陌刀阵左右射出,直奔吐蕃军而去,一阵箭雨过后,又倒下了一批。

人说吃一堑长一智,骄傲愚蠢的吐蕃军仍然前赴后继地冲出自己的军阵,展示吐蕃勇士的悍不畏死的气概,吐蕃大论莽布支没有阻止,也无力阻止,热泪从他眼里流了出来。

跟着,陌刀阵缓缓启动了,一排沉重的斧头下去,吐蕃军凝聚起来的勇气便被这冰凉沉重的斧头一下子吞噬了,羽林骑接着提起重斧陌刀,像巨大的风车一般转了过去。

砍在血肉骨骼那种沉闷的钝响,在湖畔冰面上回荡,让人心惊;满眼血肉翻飞,给吐谷浑的秦马军视觉上强烈的冲击,望着羽林骑,又望着小李节帅,他们从未想过能杀吐蕃军如杀猪宰羊一般。目光中带着敬畏,心中不自觉涌起趴伏在地的冲动。

战场上一边到的屠杀已接近尾声,羽林骑的陌刀阵好似洗了一场血浴,满身鲜血淋漓,面容狰狞,让人望而生怖。

吐蕃大论莽布支带着几名万夫长千夫长,反手自缚,颓丧地一步一步走到大唐河西节帅李岩马前,跪伏乞降:“大唐西海郡王麾下,大论莽布支乞降,望小李节帅开恩,饶了吐蕃战俘的性命。

吐蕃是彻底败了,在这历史时玄,周围的秦马军在慕容兆的带领下,发出一片山崩海啸般的呼声:小李节帅小李节帅!”

雄健高大的莽布支,推金山倒玉柱般地跪在冰面上,往日高傲的头颅低垂。冬阳暖暖,照在英武勇剁的小李节帅身上,胯下是剪了马鬃的紫粹马,恍然若神直把慕容兮兮看呆了!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今年纪轻轻的少年将军真的把草原上的霸主给击败了。问罪于马前,昔日驰骋在青海湖畔的吐蕃虎狼,趴伏在冰面上瑟瑟发抖。

小李节帅,他是我的情郎,高原漠北,丝绸之路的霸主!慕容兮兮脸上绽放出春花一般的笑颜。

受降之后,羽林骑押着吐蕃战俘,徐徐回撤,前方斥候回报,信安王李祎率朔方精骑,左威卫郎将王忠嗣率威成军赶来助阵。

河西军借了两军的势,独自占了大功,这两位来晚了,分不了多少好处。可是再往下一想,李岩不免有些惴惴不安,我这不是木秀于林吗?难道要将缴获的战马辐重物资分配出去,战功也写上大伙的名字,落个皆大欢喜?

就在湖畔扎下营来,信安王李祎自然认得,在他身后,与勇猛的哥舒翰并马齐驱的那员剩悍骑将,雄毅寡言,莫不是左威卫郎将王忠嗣?

日后的四镇节度使,大唐新一代的军神!

有了歼灭数十万吐蕃大军的小李节帅,他就没有那么璀璨夺目了,终生都将淹没在小李节帅的光彩里。

大唐新一代的军神变成了河西节度使李岩,少年探花,文治武功,谁人可比?

心湖微起波澜,很快就平复下去了。李岩催马上前,拱手朗声道:“多谢信安王,王郎将率军邀击吐蕃军,在我们三方同心协力下,将吐蕃大论莽布支一举成擒。”

擒了胡酋,大伙儿心里都高兴,信安王李祎知道李岩是长安的五陵年少。口甜舌滑,让人一见就亲近,也不揭破他,只是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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