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债,是这样欠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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债,是这样欠下的-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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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铮驰弯着嘴角,过了好半晌,低声地唱:“嘻~唰唰嘻唰唰~嘻~唰唰~”
  秦礼言哈哈大笑,牵动疼处,“哎吆”一声,愁眉苦脸,心说:明明调子歌词都对,从他嘴里出来的怎么就这么别扭?但嘴上却不怀好意地唱:“……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方铮驰惊愕之极,“这是歌词?你自己编的吧。”“孤陋寡闻!!预备……唱。”方铮驰但笑不语,转身,打开冰箱取出草莓进厨房清洗。“唉……”秦礼言这口气叹得,天地为之动容!“体贴!这就是所谓的体贴!”
  同样的招数用两遍完全不管用。方铮驰出来,坐在茶几上,捡起草莓扔进自己嘴里。
  秦礼言伸手摇摇他的膝盖,促狭地笑,“不知道为什么,这歌被你一唱特别好玩。”
  “拿我取乐才是你快乐的根源,歌曲只是道具。”故意瘪嘴,“我是不是说到你的心眼里了?”放下碟子,抱起他,秦礼言哎哎直叫,“你放手!我都这样了还想折腾我?打击报复也要看……”
  搂着他靠在自己胸前,“吃饱了趴着你不难受吗?”理了理头发,沿着太阳穴吻下来,“站半个小时,腿不要用力。”奏近耳朵,轻笑,“我知道你其实更希望……”秦礼言一巴掌打在他后背上。
  方铮驰把头搁在他肩膀上,“为什么总是我成为家庭暴力的施暴对象?”
  “因为你欠揍!”方铮驰居然点头,“嗯。戳破别人隐私的行为确实欠揍。受害者在气急败坏之下,暴力是最显而易见的选择。”伸进T恤,轻揉腰背,动作婉和之极,吻了吻鬓角,下定论:“幼稚!欲盖弥彰!”
  秦礼言为之气结。举拳欲砸,想想,又放下。方铮驰微笑,“昨天,我们结婚了……”看看他的脸色,秦礼言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方铮驰接着说:“每年的六月一号就成了……”“六月一号?儿童节?昨天是儿童节?”“听你的口气似乎在遗憾错过了儿童节,你难道还想去游乐场?”秦礼言心说:瞧瞧你选的这个倒霉日子。方铮驰调整了一下姿势,支撑起秦礼言的全身重量,“现在时值初夏,就我所知,鲥鱼正鲜,栀子花飘香,我们先去杭州品鲥鱼,再去苏州赏栀子花。要是你有更好的提议,我们就按你的想法做。”他宁愿在家睡大觉!方铮驰非常肯定地想。果然!秦礼言闷声不吭,斜着眼睛瞟草莓,伸手拿了一颗,塞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嚼,心说:大老远跑过去就为吃条鱼看朵花?这不是没事找事吗?唉!代方先生叹气。一个浪漫,追求充满情趣的舒适生活;一个迂腐,常年研究尘封已久的经史子集;这样天差地别的两个人在一起相处,不知道是会近朱者赤,还是近墨者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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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俩人说说笑笑站了半个多小时,虽然没用力,但秦礼言依旧双腿酸软,拍拍他的肩膀,“我累了,还是趴下来吧。唉,以后是不是每次都这样?”方铮驰轻轻把他放到沙发上,叹了口气,抚着头发亲吻脖子,“不会。对不起……”
  秦礼言一愣,转头,凝视他愧疚的表情,耷拉着眼皮装哭腔,“可怜啊!想我一介文弱书生,肩不能担担手不能提篮,在外饱受欺凌,回来还要承受压迫,别人的家是避风港湾,我的怎么就是风暴中心?”用眼角余光瞥方铮驰,期待看见他更内疚的神情。可惜!事与愿违!方先生唇角渐渐弯起一道弧线,镜片后面的眼睛笑眯眯的。秦礼言立即心慌意乱,冷汗开始往外渗。方铮驰极其温柔地拍拍他的屁股,“避风港湾?你对家庭的要求低得令人乍舌。想听听我的家庭理论吗?”“不想不想!”秦礼言拉起被子蒙住头,哈欠声响彻客厅,“困了困了,我先睡一会儿。”
  方铮驰揭开被子,贴着耳朵呢喃:“完美的家,是当你想到这个字时就情不自禁地微笑。”站起来往书房走,说:“给你拿本书打发打发时间吧,别总睡觉,想看怎么?”秦礼言沉默了好一会儿,猛抬眼,哼了一声,嘟囔:“乌托邦!”见他往自己书房走,提高声音说:“我要看恐怖小说,你那儿有一大排。”方铮驰身形一顿,意外极了,“恐怖小说?”秦礼言呵呵一乐,“第三个书架第二行,找本厚点的,我扫书速度太快。”
  方铮驰失笑摇头,“心血来潮!兴趣恶俗!不成熟的典型表现!”秦礼言笑嘻嘻地提醒:“不要美国的,我刚吃饱,受不了折腾。”方铮驰取了本递过去,“《心理医生》,挪威的。”又亲亲额头表扬:“书房窗明几净秩序井然,做得非常好。”“那是!”接过来,翻开,“也不看看我常年跟什么打交道。”匆匆把书合上,眨着眼睛问:“不会又夹着写了肉麻话的书签吧。”“想听肉麻话?”方铮驰弯下腰凑过去,“我可以口头表达,保证花样翻新,能让你听得浑身打哆嗦。”打哆嗦的还是肉麻话吗?秦礼言明晃晃地捥了他一眼。方铮驰哈哈一笑,上楼抱下床单和被套,进卫生间清洗。二十几分钟后,方铮驰拎着晾衣架出来,秦礼言已经翻完半本了,冲他的背影说:“真没劲,书名就叫“心理医生”,杀人的当然就是那个变态医生,这帮吃干饭的侦探居然还在考虑是不是自杀。”方铮驰抽走书,“那就别看了,新婚第一天居然看恐怖小说,你破坏气氛的能力简直超凡脱俗!”一抬手,扔到了地上。秦礼言点头同意。方铮驰上阳台绕了一圈,回来正好看见秦礼言猫着腰抖着腿挪到客厅中央,费力地捡起书,龇牙咧嘴地往回蹭。方铮驰僵着身体,见他趴好才回过神来,“恢复了?行动非常敏捷!”
  秦礼言扬扬书,笑说:“看一半就像挂在悬崖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能哽死人。”
  方铮驰又进卫生间,边走边说:“既然已经恢复了,一会儿跟我出去散步。”
  秦礼言正在专注地读圣贤书,方先生的话从耳垂边上滑了过去。又过了二十几分钟,方铮驰拎着床单出来,却见秦礼言绷着后背,脸上苍白一片毫无血色,手背青筋暴露关节突出。方铮驰皱眉,“你……”秦礼言吓得“啊!”一声惊呼,慌忙抬头,颤着脸颊僵笑,“死了六个,真是自杀,还是用钢笔扎进颈动脉,把碳素墨水挤进去死的。”方铮驰走过来夺书,秦礼言死死抓着,“哎!哎!看不到凶手是谁,我今晚肯定睡不着。”
  “不是那个变态医生?”秦礼言抖了一下,“他……他也死了。这书……这书里没鬼怪没幽灵也没外星人,从头到尾都在玩心理战术,我觉得比《咒怨》还恐怖。过瘾!过瘾!”“吓得嘴唇都白了还大呼过瘾?”方铮驰眯着眼睛审视了一下封面,只画了一支钢笔,“你就不怕落下心理阴影?”“看不完才会有阴影!”方铮驰微笑,转身去阳台,“那么粗的钢笔能插得进血管?作者在鬼扯!”
  秦礼言没理他,翻了一页,聚精会神地读。没一会儿,秦礼言哈哈一笑,喊方铮驰,“我看完了,哈哈……”“神经终于放松了?凶手到底是谁?”“那变态医生的女儿,小姑娘才十四岁,刚认识字时就看心理书籍,逼着病人自杀她有成就感。”一抬手把书抛到茶几上,摆出严肃的表情下定论:“所以说,早熟是儿童的杀手,是一系列社会问题的原始根源!”方铮驰见他脸色潮红神采飞扬,微笑着说:“你绝对不可能成为社会问题的原始根源,”摸摸他汗湿的头发,“情绪这么容易波动,真……”话说了一半,秦礼言等待良久,皱着眉问:“真什么?”方铮驰弯下腰吻住唇,持续多时,秦礼言浑身瘫软气喘吁吁,方铮驰抱起他,轻笑,“你闷了几个小时了,出去散散步好不好?”“我走不动。”“走不动我背你。”方铮驰扶着他沿河岸缓缓前行,弱柳扶风蝉声持鸣,三五老人或下棋或闲聊。
  秦礼言走了几步就开始汗流浃背,倚着方铮驰的手臂茫然地望着河面,“要多长时间才能好?”
  方铮驰无声地叹息,故作轻松地说:“我照顾得不够周到吗?你这是在打击一个模范丈夫的自尊心。”“唉!违反自然规律果然会受到惩罚。”方铮驰转过头去,眼神跟随水中浮萍飘忽不定,心中不忍渐涨渐高。沉默一时之间无法打破,秦礼言浑身不自在,干笑了两声,拽拽他,“晚上我要喝大骨汤,啃完骨头拿汤下素馅水饺。”“你的饮食理论很丰富啊。”“仅限于理论,呵呵,实际操作完全指望不上。我告诉你,霉干菜烧肉加一点胡椒粉进去,那滋味……啧啧……”举目眺望天空,神情陶醉,简直垂涎欲滴。方铮驰哈哈大笑,拍拍他的头,“家里没大骨,也没水饺,更没霉干菜,要不然一起去买吧。”
  “还是算了吧,我宁愿拿我的骨头熬汤也不去买菜,我都这样了哪经得起舟车劳顿?”
  方铮驰眯着眼睛审视他全身,把手伸进T恤里,点头:“嗯,这肋骨好,做糖醋排骨的上佳原料。”手掌一路往上,秦礼言一愣,突然不受控制地哈哈狂笑,“你……放开,快放……开,我……痒,痒……啊……”方铮驰跟着畅笑,不但不撤手反而变本加厉地朝腋下搔去,秦礼言甩着笑泪,顾不得疼痛转身就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急忙抱住旁边的树,喘着粗气神经质地结巴:“你……你别……过来,要不然……我就……就跳……下去。”方铮驰笑眯眯地指着旁边的警示牌,“看清了吗?‘禁止乱抛杂物’……”比划比划他的身体,“你说你是多大的杂物?”秦礼言白了他一眼,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心平气和了,刚想骂两句,却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扭头一看,是闵榛,他正站在“西施”门口,秦礼言脸“腾”一下就红透了,急忙埋下头装做没听见。“秦礼言……”闵榛似笑非笑,“到我家来坐坐喝杯茶吧。”秦礼言高叫:“我跟你不熟,你跟方总聊。”闵榛根本无动于衷,还是喊:“秦礼言……”秦礼言恼羞成怒,眼中的火直接烧到方铮驰身上,“你说了什么,他干嘛这么幸灾乐祸的?”
  “我跟他认识了二十多年,我是什么人他会不清楚?”方铮驰微笑,挽起他的手臂,“我从来就没对谁这样费尽心思,你说他会猜不出我们的关系吗?我背你去好不好?”秦礼言抱着树死活不放手,“不去不去!平白无故送上门让别人嘲笑,我吃饱了撑的!”
  闵榛还在阴阳怪气地喊:“秦礼言……我准备好了结婚礼物,来拿吧。”
  秦礼言心里“咯噔”了一下,一巴掌揍到方铮驰身上,“他怎么知道?他怎么知道?他怎么知道?”方铮驰哈哈一笑,靠过去匆匆偷了个吻,秦礼言伸手就揪他的头发,方铮驰赶紧倒退几步,趁他不注意给闵榛使了个眼色。闵榛会意,一摇三晃地过来,架起秦礼言就走,“好几十万的礼物,如果不要,我都为你感到可惜。”“你放手!”秦礼言挥舞手臂使劲推他,怎奈心有余而力不足,扭着脖子骂方铮驰:“姓方的!你见死不救!你混蛋!哎吆……疼疼疼……闵榛!你慢点儿!”闵榛哈哈大笑,挤着眼睛问:“你怎么会疼的?受伤了?”秦礼言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方铮驰双手插进口袋里慢条斯理地跟着走。进了门,秦礼言侧躺在沙发上,恶狠狠地瞪方铮驰,方铮驰泰然自若微笑不语。
  闵榛取出三罐啤酒,还没坐下,秦礼言立刻把手摊过去,“礼物呢?几十万的礼物呢?”
  闵榛打开罐子递给方铮驰,皱鼻子,“他还真是掉进了钱眼里!”又打开一罐递给秦礼言,笑说:“谁知道你们会这么快?昨天刚回来,今天你就……”秦礼言抬脚就踹,还没碰到裤角,自己先疼得直抽凉气,引得闵榛震笑不止。
  方铮驰歪在沙发里,笑着对闵榛说:“我个人认为诚信是商人的基本素养,关系到经济运行的正常秩序,一旦失序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坐直身体,撞撞闵榛的啤酒罐,“……给你一个星期时间准备结婚礼物。”闵榛错愕之极,暗自心惊:取笑秦礼言之前,一定要看清楚方铮驰在不在他身边!切记!切记!
  秦礼言一阵心乐,朝方铮驰竖起大拇指!闵榛急忙站起来赶人,“快走快走!本来打算请你们吃饭的,我怕一顿饭把我身家财产全赔进去。”方铮驰心情愉悦,背起秦礼言出门,临行前说:“重庆我不再去了,一切都交给你。”
  闵榛摆摆手,似乎在说:你们俩赶紧走!秦礼言趴在他背上,搂着脖子问:“你不去重庆荼毒老百姓了?”方铮驰侧头,瘪嘴,“我是职业炒家,你这么希望我喝西北风吗?”“你拉倒吧!少打马虎眼,快说!”“我入股闵榛的公司,从此以后,坐在家里不干活等着钞票从天上掉下来。”
  秦礼言差点把血吐在方铮驰头顶上,恶狠狠捏着他下巴,“你说你都懒到什么程度了!!”
  方铮驰疼得闷哼,急忙仰头,“要脱臼了。”秦礼言赶紧撒手,方铮驰眨着眼睛说:“不如,我把饭店卖了,当一个彻底的家庭主夫好不好?”秦礼言一巴掌打在他肩膀上,“瞧你这点出息!你就不能有点志向?还不到三十,整天闲在家里,你就不怕浑身长霉斑?”方铮驰心说:我志向远大得很,说出来能吓你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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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先生的志向是什么?没人问,他也没说!我们的方先生不为人知的龌龊事儿还少吗?首先、作为一名卓有成就的罪恶资本家,他那些血腥的原始资本是怎么积累起来的?
  其次、此人向来标榜自己体贴,可就是不把这宗旨执行得更为彻底,比如——减轻秦同学的痛苦,让他当丈夫!当然,秦礼言都不在乎了,我们这些站在岸边上瞧热闹的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吧,计较得了那么多吗?俩人吃完晚饭,秦礼言躺在阳台躺椅上吹夜风,望着远处憧憧树影突然抖了一下。
  “冷吗?”摸摸他的手臂,皱眉,“全身汗湿。你怎么了?”秦礼言呵呵干笑了两声,“还是进去吧。”不由分说扶着墙壁往里走。方铮驰愣了都没一秒钟,笑了起来,“下午看的恐怖小说起作用了吧。”
  “你还说?白天倒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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