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赖你,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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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赖你,怎样-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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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局。
  常夕汐从来未想过自己会有来此观光的机会。不过,既然身为纪衍泽的邻居,而他的父母一年有十个月不在家,那么日后倘若有人请她去认,可能也不是太意料之外的事。
  为什么?为什么?她为什么会成为纪衍泽的监护人?她甚至连年纪都不合格,更别说与他没有八等亲以内的不幸关系了。可是她仍是在接到警察局打来的电话后,衣服也没加一件就冲出家门。算他好运,今天晚上父母一同去吃喜酒,由她接到电话,不然只怕纪衍泽得吃牢饭到他失职的父母拨冗回家才得以保回他的自由身。他俩心中都很清楚整栋公寓的人避他们纪家如毒蛇猛兽,每一个大人都一再的告诫子女们千万别与纪家的任何人扯上关系。这其中绝对少不了常家的父母。
  所以三年来常夕汐的“鸡婆”行为,都是在掩人耳目的情况下进行,至今没有人知晓原来四楼的常家乖乖女与二楼纪家恶男孩有所交集。
  这次能顺利前来警察局,不得不说那小表的运气不错。
  这小表,能不能至少有一天不与人打架呀!
  “对对不起,我叫常夕汐,刚才有位先生请我来保释——”站在警察局入口处,她结巴的对着站岗警员说着。
  “你来了呀,这么慢,有没有买便当?我肚子饿。”里头跳出来一个伤痕累累的男孩。
  还有谁?就是那个混世魔王嘛。
  常夕汐叉起腰,低斥道:
  “你——你——可恶!我不是叫你不要打架了!”
  “罗嗦,我肚子饿啦!”他左看右看,不满意的发现这个“前女友”没带东西前来孝敬。
  常夕汐从口袋里掏出她常吃的牛奶糖——
  “先拿去吃,然后我们来研究怎么保释你回家。”
  将糖果抢过,他撇撇嘴,指向他身后的中年男子。
  “问他呀,不过我想你大概保不回我,谁知道要不要钱,而且你也不满十八岁,保个屁。”屈着食指在他头上轻敲了下。
  “住嘴吧你,别开口,我来问就好。”至少两名未成年者之中,她是比较懂事的那一个。如果她不能保释他,那么警察局何必叫她来?应该有所通融才对吧?
  喝!耙打他头的人还没有一个能安好走出他的视线内的!纪衍泽斜瞄那个已走向警员的女子。看在牛奶糖的忿上,决定放她一马,低头沉默的吃将起来,不时拉直耳朵听那个老头在喳呼些什么。
  王警员其实也讶异于前来保释的人真的只是个小女孩。但,在拨了数十通没人接的电话之后,也只能随便叫个人来了,总不成真把小孩子留在这里吧?对于纪衍泽这名黑名单榜首,他们早已耳熟不已。没有一个社工人员能教化他,也没有一个观护人感化监督的了他,再加上他的父母又极端不负责任,三年下来,管区内,岂能不对他耳熟能详?以前他父母不在,会来保人的是社工人员或观护人员,不过这小子顽劣到无人管得了,最后连这些教化人员皆对他避之唯恐不及,还能期望什么人对他心存一丁点希望?几乎要断定日后这小子又是祸国殃民的一尾歹人。
  极端顽劣,打不怕、骂不听,爱心耐心对他都是狗屁。刚才他尝试怀柔劝诫,却只遭到小表不断嘲笑,几乎要激得他伸手揍人。眼前的情况他不是不讶异的;这小女孩伸手敲了小表一下,居然没被回报以十倍的重击,还让小表乖乖坐在一边……以前从没这情形,直要吓掉了王警员的下巴。
  这个小女孩,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对不起,请问我要办什么手续?”
  “呃……”王警员为着小女孩的礼貌而吓了一跳。没错,如外表所显示,是个清秀乖巧的小美人,不是那种满口国骂的小太妹。
  “小妹妹,我以为你该与家中大人一同来的,你未满二十岁,没有权利保释他人……”
  “死大秃,我早说她才十六岁,不能保人,你干嘛叫人来了才说?你们警察都请白痴来当的吗?”吃完牛奶糖,纪衍泽扬声叫着。
  真想狠狠海K这小表一顿!王警员摸着自己秃成地中海造型的头,双眼放射出毒箭,只恨眼光无法杀人。
  “纪衍泽,可不可以别开口!”她又叉起腰瞪向小男孩。臭鸭蛋,要骂人也不会看场合,要是警察先生决定不放他回家,那可怎么办才好?
  “我肚子饿啦。”他也将大眼给瞪了回去。谁怕谁呀?他的眼珠子又不会比较小,不会瞪输的。
  “臭小子,刚才给你吃了便当,叫什么饿!”
  “拜托,一碗鲁肉饭,哪够呀!”反正他肚子饿了,不吵到有东西吃断然不罢休。
  “好,别叫了,我去买一个便当来给你吃。不可以再乱讲话了,可以吗?”常夕汐决定先解决这一件大事。
  三年来会令这小表作奸犯科的第一理由是他肚子饿了。所以对于他的不耐饿,最好优先来处理,否则他会“番”到天地变色,让人不得安宁;她早已非常了解。
  “快去买吧。”他老大翘起二郎腿坐在椅子上静候佳音。
  “来,打勾勾,说好不许再对警察先生顶嘴,否则就是小猪。”她伸出小指手强迫他打手印。
  “拜托!你几岁了,别玩了好不好?”
  不过抗议无效,小表的手被迫打了个心不甘情不愿的手印。常夕汐放心的去买便当后,果真见小表头如了气的皮球般,瘫在椅子上,没再摆出顽劣面孔,对所有人叫嚣开骂。
  王警员啧啧称奇,反而故意前来招惹顺服下利爪的小野兽。“小表,你居然会听她的话,为什么?”
  “哼!”他酷酷的别开眼,不屑回应。
  “我记得去年有位李小姐对你也很关心,还为你哭了好多次,可是你却害她差点出车祸。为什么差那么多?”
  “哼!”又是一声叛逆的鼻音回应。
  王警员再次肯定与这小表对上,连圣人也会想揍扁他。摸摸鼻子,先到一边休养生息去也。基本上,连社工人员也放弃的劣童,他自然也没有爱心去应付,就等日后他成为通缉犯在说了。
  纪衍泽辉煌的十二年半的生命中,奉命来教化他的人不计其数,自诩有爱心的老师、以爱心为职志的社工人员,再到有前科后,法院派来的观护人员,屈指算来,人数可能早已破百。
  其中,敷衍了事的人就不必说了。真正有爱心的人不是没有,但“付出爱心”是他们的工作,而他只是他们的“个案”。光是这种情况已足以使他叛逆到伤害所有向他伸来的善意之手而不感到内疚。更何况他们能做到的只是半吊子爱心,最不能忍受的是他成了白老鼠,被观察、研究,而且记录。
  如果他“变”善良了,当下便成了那名爱心人士的奖章,可以四处炫耀,证明他们的善心多么伟大,他们的付出多么了不得狗屁,全是狗屁。
  他不在乎被看得多么糟,不在乎伤害了多少人,谁敢利用他,谁就不得好死。休想他当别人研究记录的对象。爱心?狗屎一堆!
  小学一年级时,那名有爱心、信誓旦旦会保护他的老师仍保不了他被父母摔下楼梯断一条腿的事实。能做的就是向儿福联盟报案,向社会福利局申请保护,真他妈的狗屁!到头来,他仍是被打得奄奄一息。
  人只能靠自己。当他第一次揍倒父亲之后,便明白了这个道理。因为自那时起,父母打归打,不敢再拿他恨。如果他今天仍靠那些蠢材救,墓地的草早就高过他现在的身长了。
  他感激这种爱心何用?他一点也不需要,大可不必感动个鸟了。
  至于常夕汐那个女人——
  至少、至少,她不是因为身分上加了一码“爱心社工”所以来接近他。再者,每当他受伤或饿肚子时,她随时都在——不管她怎么生气,永远下一次见面时付出她鸡婆的关心……
  一定是因为这样,所以他容忍她的不敬。对,一定是这样。否则依他女人也打的习惯,怎么三年来都没轰上那漂亮的脸蛋一拳半掌的?还任她叫嚣不已?
  常夕汐拎着便当回来,放在桌上道:
  “来,快吃,等会别再开口了。”
  嗯,好香的牛腩饭!还是这个女人上道,知道他爱吃的口味。他酷酷的捧着便当,背对所有人吃起来,代表接下来就算一堆人集体唾骂他,他也可以装作没听到。
  安抚了小霸王,她才松了口气,向王警员走去,希望可以得到法外施恩的机会。那位中年先生看来似乎很好商量。
  “第一次看到那个小表这么乖。”王警员叹为观止。
  “他——他常来?”她不太肯定的问着。
  “你不知道他做了多少好事?”王警员讶异的反问。
  “他只是嘴巴坏,不会真正做坏事。”她忍不住防卫的说着。
  “嘴巴坏的小孩以足以挑起一大串滋事的理由了。来到我这个管区,三年来进出不下二十次,没有一次不是鼻青脸肿。那是在一大群人揍他一个的时候,他根本没机会逃。至于其他无数次没被我们抓到的,可能都是他打赢了,并且有力气逃走吧。这小子气焰太高,每一个地头蛇看了当然都会不爽,以前他还有因戳破人家轮胎、偷钱、索保护费的事被抓进来,但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只好放人。你不会不知道吧?”
  “证据不足不就表示他被错抓了?”她认不住就是要为纪衍泽说话,虽然心中百般肯定这小表一定有做不过那个私下再说。
  “你想这么认为也无所谓。不过如果真的有人制得了他,我不禁要感谢关老爷有保佑,为台湾的治安少去一名败类。”
  “先生,我认为您不能说这种话……”她悄脸沉了下来。
  王警员连忙举起双手。“OK、OK!咱们来办手续吧,反正事实就是事实。”
  看着王警员转身拿资料,她平板的表情对上了一脸饭粒的纪衍泽,气他惹是生非的“本事”。
  而他,扮了个鬼脸,恶劣的将手指上的饭粒弹向她脸,然后笑不可抑……
  *         *         *

 


第3章

 
  他为什么要读这些死人骨头?为什么?
  纪衍泽忍不住将英文课本丢在地上,顺便踩了个大脚印证明他老大曾经来此一游。
  那女人真的给天借了胆子,居然敢命令他在今天之前要把二十六个字母背全!他偏偏不给它背,看她敢怎么样!如果她再不知好歹,这回真的要打她了,让她怕一怕,免得得寸进尺噢!肚子好饿!都六点半了,那女人到底放学了没有?
  他走到放置书包的地方,从扁扁的书包里掏出一只白色便当盒;这是常夕汐的便当,每天早上会装得满满的交到他手上,让他带去学校蒸。而她自己则吃三明治、饼干什么的当午餐,就怕她家人发现她每天吃得一空的便当都是为他带的。她说她一向没胃口,所以拜托他代吃。上国中半个月来,他就这么“帮忙”吃到现在。
  那女人实在聪明,如果她敢用“施舍”的字眼给他便当,他要是没揍死她,也会一脚将她踢到楼下。她用“拜托”两字,听起来很爽,尤其她真的知道他爱吃的口味,每天帮忙吃倒也不是苦差事。
  叮咚!
  门铃声扬了起来,他不由自主的快步跑去开门,果然门外站的是拎着一盒便当的常夕汐。
  “饿死我了,那么晚!”他不客气的抢过,转身找筷子去了。
  常夕汐小心四下看了看,跟在他身后……
  “我妈说今天你妈妈有回来,我以为她在。”纪母在家并不代表有饭吃,但她实在不好意思上门来。窝在四楼等了半个小时,确定二楼没有传上叫骂声之,才敢拎饭盒下来。差点给母亲逮个正着,好险!
  “没看到,不过少了一大半衣服,看来她找了个男人快活去了。”他不在乎的说着,有留下钱才重要。
  “你别说这种话。”她轻斥,为他粗俗的语意而感到不自在。
  他扒了好几口饭之后,才伸手从口袋中掏出一把钱。“喂,拿着。”
  “做什么?”她发愣。
  “帮我收着,免得明天打小爸珠花光了。”他老妈这一去不知道民国哪一年才会回来,不让这女人代为保管钱可不行。虽然五六仟元真的要用来生活,用不了几个月,不过这女人已习惯被他占便宜,他肯给钱她就要躲起来偷笑了。这还是他百年难得一见的大发善心哩,所以他也不客气的摆出施恩的嘴脸。
  想了一会,常夕汐点头收下,决定要代他理财,也许以后他用得上。
  “第一个学期快过了,你的功课还好吧?”
  好个屁!他肯去上课已是很给她面子了,看在她偷偷爱着他的份上(因为她抵死不肯承认爱他)他才去上课的,休想得寸进尺。哪一个大哥的女人敢这么嚣张?
  她坐到他身边。“怎么不说话?”对上了他倔强的利眼,禁不住问:“你的字母背好了吗?”她要求的真的不多。
  “我不爽背啦,再说我揍你哦。”
  她将耐心发挥得淋漓尽致。相处三年了,面对他时所产生的恐惧不若当初那么深。
  “背不起来吗?”
  “笑话!我不想背而已!你敢再叫我背就试试看!”他将拳头往桌上一,却中了便当,英雄泪差点没流下……就见饭盒内的食物全数倒在桌上以及桌下,一把火当场烧了起来,凶狠的指向无辜的常夕汐——
  “都是你害的!傍我滚出去!”
  说完便用力一推,让毫无防备的她跌倒在地上,压上了那一地的饭粒——
  “纪衍泽,你做什么……”
  他的饭!他等一下还要捡起来丢入口中的饭……这下子真的全完了!
  他一把拽起她,想再一次确定地上的那几块牛腩还有没有救,结果反而因为作用力与反作用力的关系,两人仆入纪衍泽后方的沙发,交叠成一团——
  真他奶奶的,背透了!
  “滚!咦……?”火山忘了爆发,只因胡乱伸手欲推开身上的重量时,猛然发现双手抵住的是二团馒头似的柔软。咦?有料吔!
  “啊!色狼!”一记锅贴轰上他左脸,成功的分开两人不雅的姿势。
  双手环胸,她退了五大步远,直抵着大门口,晶莹的泪花点得红眼眶益形楚楚可怜,莫名的令暴戾的纪衍泽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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