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爱越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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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爱越绝情-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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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如伊只是利用他,而不是真正的喜欢他,那么,他便独自保守这个秘密,任伊毫无愧疚感地利用罢。
  因为他们做了爱,而他又出借屋子给她,她就一定要知道他的感受,并且回应,这事勒索无异。
  海喧吻一吻绝情露在被单下的肩膀,他至爱伊的狂野。这成个由伊主导的关系里,谁说他不享受?
  伊人动了动肩膀,大抵觉得痒,喉间逸出一声小小呢哝。
  外间有电话铃声轻轻响起,海喧放弃吻醒绝情的计划,趿上拖鞋,绕过屏风,走过去接电话。
  为了不影响做爱后绝情短短时间的小睡,海喧一早已经将电话铃声调至最轻,彼端是任四冷然的声音,“父亲晕倒入院落,你快回来。”
  海喧不觉一愣,“你说什么?”
  “我说父亲进医院了,你快回来,你不是科学怪人吗?你快回救他啊!”任四在那头几乎是在嘶吼。
  “你四冷静,我立刻回来。”海喧尽量克制自己,不要颤抖,“父亲在哪间医院?你有没有通知其他人?”
  “在仁爱医院。大哥二哥都在公司里,小五小六小七都还在学校,只得我们俩,在家复习迎接考试。”
  海喧没有理会任四的话外音,“你做得好,请联系家庭医生,调到阅父亲病历,查看父亲是否有遗传疾病与禁忌症,药物过敏史。我即刻赶过来。”
  挂上电话,海喧反回卧室,轻手轻脚换上衣服,望了一眼仍然熟睡的绝情,海喧不自觉地叹息。
  再见,绝情。海喧在绝情光洁的额上烙上一吻,随后离去。
  海喧并不知道在他走出的一刹那,绝情睁开了眼睛。
  电话铃响时,绝情已经醒来。
  自从几年前她在暗巷之中几乎被人绞杀,她便再不曾有过一次深眠。
  绝情知道,自己落下了心理阴影。
  可是在海喧身边,他身上的那种全然安全的气息,能让她有一场好眠。
  然而一旦海喧离开,她身上的警戒开关,便会自动开启,屡试不爽。
  绝情心中暗忖,这是副作用,还是福利?
  绝情听见海喧讲电话,已经推测出大至内容。
  只是,绝情不想与海喧牵扯太多肉体以外的事情,包括他们的家人。
  他们在一起,从不提起自己的家人,共同认识的朋友,他们只是月绝情同任海喧。
  绝情闭了闭眼,再睁开来时,所有错综复杂的情绪,都已经掩在潋滟的眸光之后,无从察觉。
  海喧飞车赶到仁爱医院,问明了养父任远山所在的病房,走了进去。
  任四正坐在病床边,狭长的眼睛里充满了无助。
  是的,无助。
  这个介于男人与男孩之间的男子,此刻握住父亲没有进行静脉滴注的手,满眼的无助。
  看见海喧走进来,任四觉得仿佛一下有了力量,这个成天会呆在实验室里捣鼓那些精密仪器的科学怪人,有他在,父亲一定没事!
  “医生怎么说?”海喧来到弟弟身边,伸手握住他的肩膀,手心里热量透过一层夏衣,传进任四的心中。
  “已经抽了血,进行了全身核磁共振扫描,还在等检验报告。”任四声音疲备,他已经失去双亲,再不能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若。
  “告诉我当时情况。”海喧拉过另一把椅子,坐在弟弟左近,一同握住你亲的手。
  “当时我在房间里复习功课,你知道我文科一向是弱项。”任四有另一只手抹了抹脸,“全步进来,问我要不要吃下午茶,补充一些体力,顺便休息一下。我问全叔,父亲用过了没有,全叔说还没有,我说那就找父亲一起罢。所以我去敲父亲书房的门,难得父亲在家,我想同他多呆若一会儿。”
  任四双手蒙住脸,不让海喧看见自己的眼泪,声音从手掌后闷闷地传出来。
  “我同全叔敲门,可是父亲没有回应,我们便推门进去,父亲已经倒在地板上,脸色苍白,表情痛若。我当时竟然不晓得打电话叫救护车……”
  任四的声音哽咽,“他正值壮年,无故晕倒,三哥,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海喧的眼底闪过暗红颜色,仿佛回到十三年前,那个夜晚,他无助地抱着渐渐失去体温,冰冷僵硬的母亲时的场景。
  这时,医生拿着检验报告结果,推门走了进来。
  
  第二十八章 心灵的羁绊(3)
  看见守在床边的两个青年,医生点了点头,随后上前来检查任远山的呼吸与脉搏,又看了看静脉滴注的速度。
  “两位是任先生的——?”医生表情上看不出太多端倪,只是微微垂首,翻看手中报告。
  “三子四子。”海喧代替两兄弟发言。
  “请问两是否了解令尊的生活习惯?”医生自报告中抬起头来,认真地问海喧同任四。
  两人俱摇了摇头。
  他们专心读书,回到家里来,父亲大多数时候不在,偶尔在家,也只是同子女淡心交流,查看子女功课,时时还要替他们这些孩子排解心结,而他们——
  海喧心中不是不愧疚的,他竟然完全不了解父亲的生活习惯。
  医生仿佛并不意外。
  “令尊——”医生打算同两兄弟解说报告内容,却被海喧打断。
  “医生,家父——”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处于昏睡状态中的父亲,海喧放低了声音,“可以单独同您了解情况吗?”
  医生抬眼看了看面前这个魁梧得趋乎年龄的青年,微笑。
  “担心令尊听见自己的病情,加速恶化?没关系,我们给他注射了一点点镇定剂,让令尊可以安然地睡一段时间,疲劳过度,也是加剧令尊病情的一个主要原因。”
  “他究竟——怎么了?”任四握坚父亲的手,就是这双手,将他从地狱来带走,回到人的世界,他害怕,会失去这双手。
  海喧望了一眼身边的弟弟与床上的父亲,忽然发觉父亲两鬓已全是白发,发头已经花白,而父亲,才不过四十岁出来。
  “我恐怕这并不是一个教人振备的消息。令尊罹患胃癌,我们尚要做进一步诊断检查,才能确依具体是哪一种胃癌,然后会同专家,给出一个对令尊伤害最小效果最好的治疗方案。”医生并非草木,虽然当了医生,势必要直面生死,可是始终在病人同家属宣布噩耗时,最最楸心。有人尽量保持冷漠,可是转头仍需向心理医生倾诉。
  “我们全力配合,请医生尽快安排。”海喧按住兄弟的肩膀,仿佛要这样,才能不致踉跄。
  医生颔首,合上检查报告,“我会。”
  然后医生走出病房,给两兄弟空间,消化接受这个噩耗。
  海喧颓然坐回椅子里,只决浑身冰冷,双手颤抖。
  这是他的父亲。
  他自幼失怙,多得父亲将他自儿童利院中接回延请心理医生常年为他做心理铺导,哪怕他以非常方式当泄心中最阴暗角落里的,他也从未打骂,只是悉心引导。
  海喧常常想,自己那个未尝一见的亲生父亲,也未必会比养父任远山做得更好。
  他享受了父亲给他的全新的生活,同兄弟姐妹嬉笑玩闹,冷嘲热讽,海燃园里就是他的人间天堂,所以他忘记了命远的残酷,总在不经意的时候,给予最致命的一击。
  命运今次的一击,是要夺在他最敬爱的养父。
  “三哥——”身旁,任四伸手,握住了海喧的肩膀。
  海喧望进自己兄弟的眼里去。
  从小他们水火不容,往往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小四的出身,他不了解,可是从小四的身手里,他能了解到一些端倪,小四肯定是街头出身,因为小四完全是实战风格的。
  而他,则是在儿童福利院里,同那些比他年纪更大的孩子争抢食物和玩具时,逐渐学会了撕打。
  海喧同任四的感情,不是不好,只是看着对方,有时仿佛是看到了自己的过去,感觉十分微妙,不很好受。
  父亲初时并不约束他们的打斗,只是打完了之后,两人都要接受惩罚,有时有打扫花园,有时是清理游泳池,这取决于他们打斗的激烈程度与破坏性。后来两人年纪逐渐增加,弟弟妹妹先后来到家里父亲便不主张他们在任意打斗。
  “想要发泄,就去道场,堂堂正正对战格斗。”父亲是这样对他说的。海喧不知道父亲对任四的说辞是怎样的,但他们的确很少再打架,只是当他们看对方不顺眼的时候,他们会用语言刺激对方。
  当然,其实是他刺激小四的时候多些,小四一贯喜欢冷着脸,把眼睛一眯了事。
  然而从无一刻似现在,两兄弟的心意这样相通。
  “我们分头通知大哥二哥。”海喧对任四说。
  “小五小六小七那里——”任四迟纪疑。
  “暂时先瞒一瞒,等大哥二哥来了,再做决定。”海喧轻声道。
  任四点了点头。
  任海喑,任海啸,任海喧,任海嘲,四兄弟站在一处,风格迥异,各领风骚。
  进出经过的护士难免会消消对四人评头论足,十分八卦。
  “任大少最儒雅。”
  “任二少顶英俊。”
  “那是谁?任三少?哇,仿佛维京海盗。”
  “我喜欢那个冷眼的任四少。”
  “人家用得着你喜欢?”护士们纷纷笑起来。
  “任爷的病情不乐观罢?”任远山是本埠风云人物,小护士虽然并不接触江湖,却很是消息灵通,早将任远山的过往从故纸堆中翻出来,与人齐齐分享。
  “所以说身体健康最要紧,一世枭雄,也抵不过一场大病。”
  “据说今天出治疗方案。”
  “难怪能同时看见四兄弟一起出现。”
  “他们任家一共七兄妹,怎地另外三个始终没有来过?”
  “大约是还被蒙在鼓里,那三还小。”
  任家四兄弟或者知道这些背后的议论,又或者不知道,然而他们此时此刻的全副精力,都放在了对面的会议室上。
  时间漫长而迟滞,四兄弟没人开口说话。
  会议室的门过了很久才缓缓打开,数名专家由鲤鱼贯走出来。
  其中一位主治医师走向任家四兄弟所在的会客室,并顺手关上门。
  “让四位久等了,我们已经为令尊做了进一步检查,并确诊令尊罹患肠型分化性胃癌。所幸的是,这种癌症的恶性程度相比弥漫型胃癌较低,预后情况较好,所以不是比较乐观的。”
  然后四兄弟的心情并没有因为听到这个消息而得到缓解。
  “我院建议任先生及早手术。”医生将详细的治疗方案交入任大手中,“请早做定夺。”
  四个年轻人,一张沉重的治疗方案,第一次,任家的孩子面临艰难的抉择。
  
  第二十九章 心灵的羁绊(4)
  绝情久未见过海喧,只是她的少女俱乐部顺利开张,一时在城中风头无雨,忙到脚不着地。
  即便这样忙,绝情也还是注意到流浪异样的沉默。
  流浪原不是个活泼女子,因同绝情相处得我了,受了绝情熏陶,才多少懂得以笑脸示人,性子也逐渐开朗。
  绝情一直觉得欣慰,能看见流浪由冷清的中性美少年,逐日逐日转变成拥有少女柔美朗丽面的貌。
  然而最最了解流浪的,亦是绝情。
  绝情看见流浪眼底那么不去的轻悒。
  找了一个阳光正好的午后,课间休息时候,绝情拉着流浪站在高中部同初中部之间的空中走廊上,透过巨大透明防弹玻璃,望着下头花森扶疏的庭园,喁喁底语。
  “小流我是你的朋友,你有什么事,尽可以同我说。”
  流浪凝望着楼下绿荫掩映的中庭,仿佛自语,“校园传说,倘若男同女在这条空中走廊的中心点相电,你们有情人会终成眷属。”
  绝情挑眉,每个学校都有类似的传说,不是么?
  “小流你信?”
  流浪摇了摇头,“我不信,因为我知道,我永远不可能同那个人终成眷属。”
  “金银。”绝情轻喟。
  这名字不是禁忌,这名字是传奇,尚德学院里喜欢金银的女孩子大把大把,可是,真正能吸引他注意的,永远只有一个人。他高中部没有上升尚德,而是同姐姐金钱去了旁边的学校,消息一出,不晓得破灭了多少女孩子的梦想。
  “我同他,做了交易。”流浪语不惊人不休般,淡淡说。
  绝情望着流浪的侧面。
  流浪同绝情是两种意义上的美人,中性清俊,即使现在已经隐隐有了女性柔和的曲线,伊始终带着一股淡淡的雌雄莫辩的气息。
  学校里,其实有颇多男生喜欢流浪,绝情知道,恐怕任家几个护妹心切的哥哥也是知道的。
  只得流浪人不知不觉,浑然不晓。
  伊的一颗心,老早之前,已经落在了那个人身上。
  “什么交易?”绝情问。
  “我助他得到白家信息网,而他,同我结婚。”流浪冷情的声音低不可闻。
  绝情却听得真确分明,几乎顿足。
  “你真傻,小流。”
  “是,我真傻。”流浪笑了笑,可是眼角有泪。
  倘使喜欢一个人的心情,可以选择,她大抵不会喜欢上一个永远无法回应自己的人罢?
  然而,情之所钟,身不由已,说的便是她。
  她无力选择,更没有办法看着自己喜欢的人痛苦而无动于衷,所以,明知那是一条通往悬崖的单行道,她亦义无返顾,走了上去。
  “你真傻,小流。”绝情挽住流浪的手臂,“真傻!”
  爱情太过痛苦,在爱情的世界里,人人失去自我,理智仿佛统统飞到九霄云外。
  冷情如流浪,也不能免俗。
  绝情替老友不值。
  流浪沉默良久,平复情绪。
  “升上高三,你有什么打算?”绝情岔开话题。
  “前几天父亲找我进书房谈话,他说要算把生意统统交给大哥二哥打理,准备退休养老,问我以后想做哪一行。”流浪思及父亲疲备的神色,无声叹息,“我其实并没有太长远的打算,做任家的孩子太过幸福,父亲从不逼迫我们选择自己不喜欢的事物。”
  “任伯伯有什么建议?”绝情自然已经听说坊间传闻,任先生要洗手收山,从此退隐江湖,再不问世事。
  这无疑将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外头掀起轩然大波。
  任家在黑白道上,都有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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