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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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家主母-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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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什么喂?!姑娘我有名字的!失礼的家伙!”
  “那你叫什么名宇?”很顺地问下去。他对她的名字好奇已久,但碍於她的已婚身份……哼!不方便多作打探。
  “我叫严茉-”啊!已婚妇人怎可对野男人说出自己闺名?猛然想到自己已婚,险险煞住冲到嘴边的话。“才不让你知道!”她得意说著。
  可,龙九还是知道了,因为-
  “茉苏、茉苏!你快出来,你在里边吧?!”门外传来刘洛华的惊慌呼唤。
  严茉苏得意的笑来不及挂上,就垮下了。她恨恨地别开眼,转身往门口走去,完全不想看到他那张可恶且得意的睑。
  摸到门板时,他在她身後问著:
  “茉莉的茉,苏醒的苏?茉苏是吗?”
  她身子不自觉颤动,为著他那张向来恶劣的嘴,居然能将她的名字念得这般好听,低低沉沉的,像是一种温存……噢!老天,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真疯了她!莫名其妙地想些什么呀!
  慌乱的她不愿意回答他任何问话,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有他的地方!但--一只长臂越过她纤肩上方,盖在门板上,仅是盖著,她便怎么也打不开了!
  “我们还没谈完。”龙九说著。
  他站在她身後,两人的身体没有接触,连衣袂都没一丁点不经意的沾触,但他们距离很近,近到已经是一种逾礼悖矩,是一种不该有的……亲昵。
  “我……我、我会想法子处理好这些帐!”她心慌地允诺,只想他放过她,让她逃开这突来的紧绷气息。
  “不是这个。”他的脸孔移近她耳畔。
  一股热气在她左边颈项燃烧,直直烫进她胸口,让她喘不过气,让向来胆大的她完全没勇气看著他,或推开他的无礼……
  “什、什么?”她的声音紧张得像是要断气。
  “你的名字,是那样写的吧?”
  他在看她,她知道!因为她的左脸颊已经快被两道眼光灼烧起来了!
  “是啦!”她佯装出凶悍叫著:“我要出去,你滚开!”
  他没理她,迳自道:“我叫龙御星,行九,你记下了。”
  ※        ※         ※
  她好没用!
  她以为自己很强悍、很机伶,已经足以应付各种人物,再也不是五年前那个任人欺侮只会哭,却不知如何是好的小丫头了!但面对龙九那样的男人,却只有被他激怒的份,明明他才是脾气不好的那一个人呀!
  他嘴巴坏,脾气坏,又是个爱打打杀杀的江湖人,全身上下都是缺点!她随便数落都有一箩筐的坏话可以说他,可为何……她竟是落荒而逃的那一个?!
  “……怎么办?茉苏,你说说,我们是不是该把这边的书院结束掉,索性搬到更南方的地方,让他们找不到,你说好不好?”
  在严茉苏懊恼著的同时,一边心焦踱步的刘洛华也叨叨地说著自己的忧虑,说了一大串之後才发现严茉苏没理他,大声叫著:“茉苏!你是听到我说的没有呀?”
  严茉苏惊跳了一下,没好气地瞪他。
  “有啦有啦!不就是罗言真跑来书院找你,吓得你连忙从後门溜回来,然後又是那句老话:我们搬家!你这么大声,死人也听到了!”
  被她一瞪,刘洛华马上气虚,不自在地别开眼,为自己的失态作解释:
  “我没料到他会出现!这六年来,一向都是他派别人先找到我们,我们有所警觉,马上搬家的呀!他会出现让我吓到了,我没办法……”
  “洛华,你坐著。”严茉苏将他肩膀压下,让他坐著。“这次罗言真亲自出现,只代表著一件事--他再也不愿意跟你这样捉迷藏下去了。”
  “我不懂他为什么不放过我!我不是把书院让给他了?我带著妹妹远离家乡,什么也不争,只想将父亲办学的精神传扬下去,这碍著他了吗?比起名满天下的流芳书院,我们开远书院不过是一间小私塾呀!”
  “也许除了理念之争外,他还有其它要事必须找你谈。”严茉苏说著。
  “不可能的,我……”
  “你不想面对,为什么?”她怀疑很久了,这洛华,是否除了某件她知道的隐密之外,还有其它事瞒著她?
  “茉苏,你知道我不能见他!他这些年来派人伤害我们-”
  “是,但他没有理由这么做不是吗?为什么他苦追不舍?为什么都这么多年了,他还是非寻到你不可,甚至连人都亲自来了?一般来说只有利益才值得世人这般执著,但你不与他争权位,他根本没有理由不放过你。”
  “有可能是那个人喜欢他呀!”天外飞来一声甜脆的嗓音,大剌剌地参与他们的讨论,自然得像是本来就是其中一份子。
  突来的声音吓得两人都跳起来!“谁?!”
  往门口看去,没人。但敞开的窗口那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长相甜美的少女。
  十四、五岁的年纪,优闲坐在窗台上啃著甜桃,一双小脚悬空晃呀晃著,好不优闲的模样。
  “我叫湛蓝。”小丫头自我介绍著。
  严茉苏很快想起,说著:“你是跟那位邵离公子一同来作客的人。”
  “嗯。”湛蓝点头,吃完最後一口甜桃,跳进屋子里来找水洗手。边洗边道:“我说呀,除了利益纠葛外,另一种能教人锲而不舍的就是感情了。我认为那个罗言真喜欢你!”伸长食指往刘洛华的方向一点,一副铁口直断的神气。
  严茉苏最先惊叫出声:
  “你胡说些什么!别乱臆测这种惊世骇俗的-”
  “一男一女怎会是惊世骇俗?”湛蓝不以为然,觉得她们的表情真奇怪。
  湛蓝太过理所当然的言词却在其他两人身上造成震撼-“你看得出来洛华是女……”严茉苏谨慎地收口。
  “他根本不知道我是女的!”刘洛华脸色煞白地冲口叫。
  然後-
  “咦?!”严茉苏与湛蓝便叫了出来,一同瞪大眼盯著满脸悲惨的刘洛华。
  “那是说他是龙阳之癖了?!”湛蓝大开眼界地以双手捣住因兴奋而红扑扑的面颊。
  “这就是你始终不想让我知道的内情?”严茉苏仍然傻眼中。
  刘洛华为时已晚地捣住失控的嘴巴,懊恼地背过身,谁也不想看,谁的话也不想答。
  严茉苏哪由得她不理人?将她给转了过来问:
  “你说呀!那罗言真是……那样癖好的人吗?”
  “我、我……这种丢脸的事,我如何说得出口?!我们一群人从小一同长大,一同研究学问,情同手足……”刘洛华脸色苍白,因为感到太过羞耻而无法将事件始末说个全。
  “你喜欢他,却又伤心他居然喜欢男人的你是吗?”湛蓝看多了戏曲,也听多了说书的所讲的故事,认为情形应当大致是如此。
  刘洛华摇头。“他的癖好吓坏了我,其它便再也不能多想了。”那些感情上的纠纠葛葛,一向是被她轻略的,对她而言做学问比那些男女之情重要太多了,父亲认为她的资质不该被“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普世价值给埋没,五岁之後让她穿起男装求学,自那之後她便没把自己当女人看了!
  一个向来没把心绪放在感情上的人,当然会被别人的示爱吓坏,那人甚至是个误会她是男人的人!简直是可怕又耻辱的一件事,让她就算是死也说不出口呀!
  “洛华,你该跟他说清楚的。”严茉苏严肃说著。“就算不能让他知道你是女人,总也是该明白让他知道你无意於他。你要知道办书院是长久的事业,不能老是搬来搬去,我们搬了两次,总是辛苦地打掉基础又重来,生活过得拮据不打紧,总得图个安定呀。
  你别怕,我在你身边,我们一起面对这个,何况你有我这个妻子,那罗言真也得死心不是?”
  搭话的是那个叫湛蓝的女孩:
  “哇!你们是夫妻?哇呜!女龙阳之癖耶!”好佩服喔。
  “你胡说些什么?!什么女龙阳之癖的!”严茉苏与刘洛华同时叫出来,四只眼睛冒火地瞪著那张因误会而兴奋过度的小脸。“我们不是!不是!”
  湛蓝不信道:
  “呀?你们真的不是喔?”既然不是,怎会做夫妻呀?
  “不是!”斩钉截铁。
  “可是你们有拜堂……”好失望喔。
  “跟你说不是就不是!别再说了!”严茉苏叉腰叫著,气势汹汹地压迫小丫头,不让她再说出那种让人鸡皮疙瘩掉满地的话。喔!害她一阵恶寒爬满身。
  湛蓝看她们满是冤屈的怒火表情,只好相信自己是误解了,真是失望……
  “好啦,不是就不是嘛!可你们真的不考虑女龙阳-”
  “住嘴!”忍不住尖叫的严茉苏恨不得缝住她的嘴。
  叩叩-
  有人轻敲窗框。
  屋里的三人看过去,门还是紧关著的,但窗户还是大开,而现在窗外站著两个男人--龙九与邵离。
  “大哥!”湛蓝甜甜叫著,蹦蹦跳跳地跑到窗边。
  那个名叫邵离的俊雅男子端详了义妹一会,确定她玩得很开心,才道:
  “在这边玩儿吗?”
  “对呀!我们在谈天。”湛蓝点头,然後望向面孔总是冷著的龙九。“龙帮主,你方才又打架了吗?衣袖上有血耶。”
  龙九只淡淡扫她一眼,便望向里头。
  “你要不要上药?我这边有很好的药哦。”
  “蓝,别忙了。要吃晚饭了,我们先过去吧。”邵离伸手向湛蓝。向来独善其身的他,当然不会好奇於与他无关的事件。
  湛蓝眼珠子转了转,虽然好奇心很旺盛,但也没再多说些什么,一只小手握住邵离的,然後轻身一跳,便越过窗口,淘气地扑向他胸怀。可惜她的小诡计没成功,因为邵离早已先一步扶住她纤腰,让她落地站稳,没给她降落他胸怀的机会。
  “大哥!”湛蓝不悦地嘟嘴。
  “走吧。”邵离对她温柔一笑,牵著她的小手走人。
  少了两个人之後,剩下的三人面面相觑,无言地任气氛演化成一个“闷”字。
  严茉苏偷觑了下他的表情,阴阴的,像在跟谁生气一般。她猜他们只是刚到,没听到什么不该听的,於是她随便找了话打破这沉闷的气氛-“你--你受伤了?”啊!怎会脱口出这个?还是充满关心的语气!一说完之後便懊恼不已,恨不得自己没长嘴巴。
  可龙九一点也不领情,声音死板板地冷淡:
  “如果你们体己话终於谈完,可否移驾前厅了,别让其他人空腹等二位大驾。”
  干嘛呀!这种差劲的口气。严茉苏当下忘了所有不自在的情绪,只知道自己刚才的关怀被当成了驴肝肺,心里那把火立即熊熊升起-“哟!我们是寄人篱下的,岂敢让诸位大爷等。大夥等的怕是九爷您吧?可别把这大帽子往我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扣。”
  “茉、茉苏,你别……”刘洛华一直知道茉苏有著过人的勇敢,但没想到她的勇敢已经大到可以无视所有的恐怖了。这叫龙九的人,他的表情寒到足以结冰呀,为何茉苏还敢对他叫嚣?
  “洛华,你先过去,我想与这位九爷好好聊一聊!”知道洛华胆子小,从小又饱读诗书,性情温文知礼,绝对受不了任何唇枪舌剑的惊吓,决定先把她打发走。
  “可是,可是……”不不!她与茉苏一向是有难同当的,不可以-“走开。”龙九丢出清淡一句。
  刘洛华立刻被吓得落荒而逃。
  “哼。”
  “哼?你哼什么哼?!这样吓一个文人,你就得意了?”严茉苏三两大步跑到窗边,与他隔著窗户对瞪。
  “是没什么好得意的。毕竟太过不济事。”
  “什么不济……”她语句一顿。
  龙九双手环抱於胸前,整个人懒懒地斜靠在窗框边,让两人的距离拉到最近。严茉苏的眼光就是被他白衣上的点点血迹吸引过去,才蓦地戛止了声音。
  他靠著窗的右边臂膀上沾著血……而且似乎是还在溢流著……
  “你的伤……很重吗?”
  龙九微撇唇角。
  “不严重,比较严重的是有补丁的衣服又多了一件。”
  “敢情阁下的皮肉是铁的打,受了伤也不会疼?”她没看错,那血还在流,红色的血迹在白色的布料上晕染渐开,版图愈扩愈大……
  她盯著他的伤移不开眼,而龙九则盯著她的眼。
  “没有人受伤不会疼。”
  “那为何不擦药?是想趁机把衣服染成红色省下染料钱-”她抬头瞪他,不意却被他惊猛到显得失礼的眸光震慑住。
  他他他……在看些什么?她想开口怒斥他的无礼的,但喉咙却像噎著一颗果子般挤不出任何声音,甚至连身体也动不了……
  龙九在看严茉苏,但并不是很清楚自己一直盯著她看的理由。他只是,别不开眼。
  浓浓的疑惑在心中蔓延,给她的评价依然刻薄,例如--俗不可耐、装饰过度、凶悍尖酸那一类的,但他为什么会胶著住目光,连跟她斗嘴都忘了?
  而,这女人甚至是个已婚的!
  思绪不期然转到这件令人不悦的事实上後,他才回过神,开口道:
  “你该知道,不是把全天下的珠花往头上插,就会显得美丽。”
  什么?严茉苏还没回神,有些迷糊的。
  “你应当明白,不是把整盒的脂粉往睑上涂,就会成为美人。”
  他说什么?她脸皮开始抽搐。
  “还有其它指教吗?”声音打牙缝里森寒窜出。
  “你遗想继续听下去?”龙九哼声问,不以为她有太好的度量听下去。
  “你能说,我就能听。你说呀!”她双眼冒火,不明白这家伙为何就是一再惹她生气!不明白惹她生气对他有何乐趣可言?
  龙九眉眼高扬,不说话,却伸出一只手探到她脸蛋下方,手掌向上-“你做什么!”她惊得一跳,以为将被轻薄。
  “接粉。”他说得好正经。
  “什么?”她听不懂。
  龙九手又探来,目的地依然是她的下巴。而她因为太好奇了,所以没再退。
  “你说你在接什么?”她问。想弄清楚他到底在说什么。
  龙九指示道:
  “你脸皮一直抖,粉就一直落,别停,继续抖。”
  什--么!
  原本稍止的面皮如他所愿又剧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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