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件 君子一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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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件 君子一诺-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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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们就转到别处去了。
  谭乐在一旁乍舌:“啊,那个男人长的真不错。”
  苏措表情不明:“大概是吧。”
  直到再餐桌上才再次见到他们。诺大的食堂,他们一行人占了两三桌;苏措特地挑了考们的位子坐下,匆匆吃了几口饭。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那几桌,没人留心到这边,她悄悄回了宿舍。
  片刻后敲门声响起来,苏措打开门,还没来得及露出最动人的笑脸就被来人抱得离开了地面。来人跟进了自己家一样,脚一用力就关上了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来到卧室,坐到床上。
  苏措坐在他的腿上,伏在他的肩头,声音不掩温柔的笑意:“老公,你来了怎么也不先告诉我一声。”
  陈子嘉抱着她很长时间,才依依不舍的松开一点,捧起她的脸,啄了一下她的唇:“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好不好?”
  苏措摇头一笑:“我倒是没想到你来了这里,”她这时才注意到床下的旅行包,又问:“是什么?”
  “给你带的东西。”
  打开之后才发现包里都是吃的喝的,其中一个真空包装里的那串绿色的粽子尤其醒目。陈子嘉小心的拿出那串粽子,问她:“厨房在那里?”
  苏措指了指阳台。阳台角上的房间就是厨房,正对着研究所的后山。
  那串粽子的水平参差不齐,有着巨大的差别。其中几个很好,淡青色的粽叶折成四角,用细线系着;另外的几个就差多了,与其说是粽子,不如说是不规则球体。
  苏措抱臂看着陈子嘉点火烧水,笑盈盈问:“是你包的?”
  陈子嘉示意她看锅里:“没有形状这几个是骞儿包的,跟着奶奶学的。他说妈妈在外面辛苦,特地给你包的。”
  苏措鼻子隐隐酸,半晌后才说说:“这几个月骞儿还听话么?瘦了还是胖了?”
  陈子嘉伸手在腰间比了一下:“高了一点,到我这里。不过跟以前一样,调皮,一转身就看不到人,奶奶和方姨根本管不了,非要我板着脸说话才肯听一两句,”说着摇了摇头,“你说是不是不公平,我这个做爹的累死累活,他都没想到包个粽子给我尝尝,还特地强调说,是给妈妈的,不许爸爸偷吃。”
  苏措撑不住笑了:“你还不服气,四个月就累了?前四五年我可一句怨言都没说。”
  “是是,我知道老婆你不容易,”陈子嘉把她圈在怀里,吻她,“其实我就是跟你抱怨,你不在,我们的生活糟透了。希望老婆可怜一下我。”
  苏措顿了顿,看着他:“真的很糟糕?那我申请一下,看能不能调离这个项目回研究所去。如果遇到困难,你周转一下。”
  “不用了,你安心忙你的,”陈子嘉从窗口看出去,研究所一座一座的建筑掩映在白杨树林里,错落有致,他回头看她,“你也应该做你的事情,毕竟这里也是你的天地。”
  苏措伸手,准确无疑的勾住他的脖子,把自己完完整整的送过去:“也就两个月了。你今天什么时候走?王叔叔他们就要吃完饭了。”
  “不着急。明天早上再回去。还有谁会不知道我在你这里。”陈子嘉眼睛里暗暗的光冒出来,欲望不加掩饰。
  苏措扑哧一笑。
  “你还笑!”
  陈子嘉觉得身体的热度迅速攀高,于是狠狠的堵住她的嘴。
  这么久的夫妻,这样长时间的分开,使得这个吻一开始就没完没了。正是夏天,两个人都穿得不多,很快就衣衫零乱。半晌后苏措用了最后一点费力推开他,陈子嘉从她颈边抬起头,嗓音沙哑:“怎么了?”
  苏措轻轻喘息:“水,开了。”
  锅里的水沸腾得有一种万马奔腾的架势,粽叶和糯米香气随着水蒸气四溢到房间的每个角落,那是一种很独特的味道,本身已经足够的特别,粘着少许的白糖就可以吃了。
  其实,两个人的生活在外人看来也许乏味平淡,但爱往往存在于不经意间的细小琐事,哪怕只是一只小小的粽子,都可以触碰到我们灵魂深处,沉甸甸的刻在我们的记忆里。
  
  片断之四 临产
  进屋的时候陈子嘉格外小心翼翼,脚步落到地毯上轻极了,仿佛练了轻功般;因为时间相当晚,可是他没想到苏措还没睡,歪着头靠床坐着,敛眉看着桌上的电脑。床头上放的壁灯亮着,光芒朝下,把她整个人笼罩得严严实实。她穿着宽大的睡衣,一部份长发随意的挽起来,剩下的头发披到了半腰;她比以前胖了些,相较以前脸也有些圆了,因为怀孕的缘故,皮肤没有以前那么白皙透亮,但是浑身焕发出另一种说不出的神采。
  陈子嘉脚步微微一滞,就那么停在了地毯上;苏措抬头看到他在一旁,送出个盈盈笑脸:“回来了,没有吵到爸妈吧?”
  “应该没有。”
  陈子嘉解下领带,把西装挂到衣架上,再习惯性的凑过去吻吻她,声音略略带着责备:“老婆啊,不是让你早点睡不要等我么。孕妇不宜熬夜。”
  他嘴里的酒味不轻,苏措就问:“你喝了多少酒?”
  “和英国那边的谈判谈妥了,大家喝了点酒庆祝,”陈子嘉摁着额头坐在床沿,脸色发红,“大概一瓶葡萄酒?”
  “真是拿你没办法,”苏措叹口气,“去洗澡吧。”
  说着就掀开被子,准备下床给他拿衣服。陈子嘉小心的从后搂着她的腰,抓过被子再次盖住她:“我自己去,你乖乖躺着。预产期就要到了,还这样动来动去的。”
  “下床而已,没什么的,”苏措无所谓的笑语,“医生不是让我多运动么。”
  话音一落就发现到陈子嘉的脸色有严肃下去的倾向,果然听到他说:“医生让你最好少用电脑,你听了没有?”
  苏措赶紧露出迷人的笑容赔罪:“知道了知道了,我很快忙完。”说完就把目光再次移回到电脑屏幕上,继续读那篇英文论文。
  她那种神情让陈子嘉知道劝什么她都是不会听的,也只有任凭她去了,自己起身去了卧室里的浴室;洗完澡出来时看到她还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脑,表情疑虑重重,手停在键盘,半晌才摁两下。
  “怎么了?”陈子嘉掀开被子,坐到她身边。
  “给一个美国的物理学家发一封邮件,”苏措紧着眉头,“这两天我在看他一篇论文,里面有些地方不明白,想问他要一些原始数据。你是知道我英文水平的,总担心写得不好,会不会什么地方用词生硬等等。”
  一听之下,陈子嘉又是好气又好笑,二话不说的把笔记本电脑桌挪到自己面前,侧头问她:“怎么不早说呢,都愁成那个样子。你把你老公我忘记了?你说,我帮你写。”
  苏措失笑,她也诧异自己怎么才想到这点,边笑边摇头说:“怀孕让我都笨了,真要命。我怎么才想起来我老公是海归呢。对了,这个物理学家还是你的校友。”
  “杰弗?戴维斯,是他呢,”陈子嘉看着苏措写好的那几行英文,念出个名字,又笑又惊,“我认识他,关系还不错。”
  苏措“啊”了一声,凑过去问,“怎么认识的?”
  “一次聚会上认识的,记得还是圣诞夜的晚上,”陈子嘉一边熟练的用英文写邮件,一边说,“有不认识的同学跟我吵起来,说中国如何如何,我跟他们理论争辩,他那时候在另一张桌子吃饭,很支持我的行为。”
  苏措吃惊:“还发生过这种事?当时没气坏?”
  陈子嘉略略一笑:“怎么可能不生气。在国外读书,才知道民族和国家对于个人意味着什么,自己受点委屈无所谓,但是国家统一是不能让那些外国人诋毁成那个样子的。其实要是现在发生这种事情,我肯定会克制很多;那时还是太年轻,自然气盛,还不知道到口头上的胜利无济于事,只是觉得一口气真是忍不下来,能出一口气也好。”
  苏措仔细的看着陈子嘉的侧脸,一脸神往:“那时候你肯定英姿飒爽,何其慷慨,我应该去看看你的风采。”
  恰好陈子嘉敲完最后一行字,点了发送之后把电脑和电脑桌收起来放到一边。回到床上捧起她的脸,半玩笑半认真的说:“现在多看看我,补回来。”
  苏措笑得鼻子皱起来:“现在有什么好看的,一把年纪,都要做孩子爹了。你以为你还跟以前一样受欢迎?”
  “一把年纪了?”陈子嘉大笑,扶着她躺下,“也没错,是一把年纪了。受不受欢迎不重要,只要你肯要我就行了。”
  苏措扑哧一声笑出来。
  陈子嘉帮她掖好被角,吻她的额头,“老婆,睡觉吧。”
  半夜的时候,腹部的些微动静让苏措醒了过来,怀孕以来,她也看了不少相关书籍,立刻想到了怎么回事,她艰难的抬起一只手臂,推了推把她抱在怀里的陈子嘉。
  这段时间因为担心苏措和孩子,陈子嘉其实睡得一直不沉;这么一推让他很快就醒过来,边摁灯边问:“怎么了?”
  在灯光下苏措的脸有点发白,声音比平时细很多,因为紧张尾音微颤:“不对,怕是要生了。”
  
  本篇未完。愿意看的这个旧文的,就当成圣诞+公历新年礼物吧。
  最后,祝大家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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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刻时光 by 皎皎


  一

  如果真要开始细究幼时记忆里最深的几件事,对苏智而言,每一件事都跟苏措有着密切的关系。长大后兄妹俩聊天的时候,苏智就曾经说过一句很精辟的话,大抵概括了他的整个幼年时代。他那句话是这么说的,阿措,你自己说,小时候你让我挨了多少骂?我为了你被爷爷打了多少下手心?
  那时候他们两家人住得很近,叔叔婶婶有时候带着小堂妹苏措来串门;过年过节的时候,一家人都会聚在爷爷家吃饭乃至过夜,两个年龄相仿的孩子是很容易玩到一起去的,爬树钻狗洞打架玩泥巴这些事情两个孩子没少干,早上穿的簇新的衣服到了晚上绝对是一团糟,每次都能把双方父母气得直跺脚。不过两个孩子生得实在可爱精致,也没有大人会真正忍心惩罚,叹口气也就算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苏措不跟他一起玩了呢?大概是她学棋之后。那之后苏措就像变了一个人,不再调皮捣蛋,甚至不再跟他一起出去玩,他都叫不动她。爷爷的院子里是有很多有趣的东西,可是一夜之间,她对那些事物不再有兴趣。跟那时候的苏措比起来,苏智就像个野孩子。苏措玩起来是很有些鬼聪明的,没了她,苏智玩耍的乐趣缺了不少。
  若干年后苏智都还记得自己站在院子里,隔着玻璃窗外对她招手,企盼叫她出去,而她只是指了指棋盘,然后又低下了头,开始小心翼翼的把棋子贴到棋盘上。他压根就不明白她怎么能一坐就是一天,于是纳闷的问:“阿措,围棋好玩么?我怎么觉得看起来那么没意思呢。”
  苏措两眼发亮,回答说:“我长大了要当棋手,那样就可以天天下棋了。”她的声音又甜又软,但是透露出与年龄完全不相符合的坚持和执著。
  围棋相当磨人的耐力,也考验一个人的坐功。苏智那时候还小,当然不明白围棋的这一层深意。他又郁闷又不理解,总是在她下棋的时候去捣乱,惹的爷爷和长辈都骂他,说:“阿智,不指望你像你妹妹那么安静,但是你别去打扰她。”
  其实苏智也给长辈们骂得一肚子委屈。苏措不肯理他他就很生气了,还被包括自己父母在内的所有长辈责骂,小男孩的倔犟顿时给提早发掘出来了,怎么妹妹无论做什么都能得到大家的表扬,就是我做什么都是错呢?这口气憋到忍不下去的时候,他就把苏措的棋子全都倒院子后的草坪和水沟里方才觉得痛快;结果第二天全家人找了棋子一天,也没能把全部的棋子找回来。
  因为这个事情,苏智第一次挨了打。先是爷爷打他手心不说,回家后又被爸爸打了屁股。明明挨了打,不过他反而不再那么愤懑了。他平生第一次看到苏措那么可怜,抱着空空的棋盒在墙角哭,两只眼睛哭得红红的,咬住唇不说话,倔强的不看他。那一瞬间他开始深刻的反思,大概,自己是做了错事。
  不过那个时候,对苏智而言,苏措不过是叔叔家的妹妹而已。他就算再怎么有想象力,还是半点都料想不到,两三年之后,她会跟他住在一个屋檐下。
  事情的起因他是不知道的了。他只知道在寒假的时候,大概是晚上十点多,他们家接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电话,然后他的父母脸色剧变,披了件外套就奔出门。那个时候很少有人家里有电话,他们算是最早安装上电话的家庭了,尤为讽刺的是,那部崭新的电话接收到的第一条最重要的消息就是这样的噩耗。
  七八岁的小孩子一般不会明白什么是死,什么是生命,什么是逝者已矣,不过苏智也知道,死就是永远不会回来了。知道自己的叔叔婶婶出事之后,苏智大脑里一闪而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妹妹怎么办呢?谁来照顾她呢?第二个念头叔叔婶婶再也不回来了,总给他买玩具的叔叔婶婶再也不会回来了,他一个人想了很久很久,悲从中来,狠狠的大哭了一场。
  苏智在葬礼上看到苏措,小小的女孩子穿了一身的黑色,手里抱着沉沉一盒棋子。大人们要把孩子送走,她却无论如何都不肯离开,长辈们强行抱起她,她绝望的哭和挣扎,谁也不知道这个刚满七岁的小女孩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她不肯离开,苏智也没走,去跟她说话。他讨好似的说:“阿措,我们去看爷爷好不好?”
  苏措把棋盒往怀里送了送,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实际上,大概有半个月的时间她都没说一句话。长辈们都小心翼翼的对她,轮流把她接到自己家里去照顾,吵来吵去也没个结论,最后还是爷爷说,我来照顾她。
  那时候爷爷的身体还很好的,走路比年轻人还快,可是半年之后他就去世了。一年之内两次丧事,这种打击不论对哪个家庭来说都相当巨大。大概有一年的时间,家里都很少听得到笑声。长大之后苏智才知道,老来丧子,而且丧的是最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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