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成为宝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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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成为宝钗-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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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恪哼了一声,从怀里扔出两张信纸来,“你还知道我会生气!今日从京里回南的管事给我带了两封家信,你自己看吧。”
薛夫人一脸委屈,说道:“我识得那几个字,也是老爷自己教的,让我看只怕到晚间也闹不明白,信上说的什么,老爷告诉我吧。”
薛恪道:“还能有什么事?不过你那好哥哥好姐姐又编排了许多借口,张口要钱。”
薛夫人道:“哥哥姐姐在京里,日日应酬,家人又多费用又大,若不是真的烦难,也不会跟咱们开口。”
薛恪道:“是不是真的烦难,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今年年初,大内兄(凤姐之父王子驾)说要谋个外任,上下打点的银子不够使。我怕误了正事,送了急信,让京里的董管事赶紧送了一万两现银过去。谁知他去时,你那大哥正摆酒宴客,他才花了一千两银子卖了个扬州瘦马!”
薛夫人道:“这该是赶巧了,大哥虽荒唐些,大嫂也该劝劝。再有二哥姐姐自小是最疼我的,那年不派人来信要请咱们回京里住?”
薛恪道:“你就这般好性儿,凡事都帮着他们说理。别的不提,只说你的嫁妆,那三十顷上等水田的庄子,让你娘家帮着管。每年不是报旱就是涝了,收成还不如前年通州潘家给京里铺子抵债,收来那二十顷中等田的一半。”
薛夫人又强辩道:“哥哥嫂嫂只怕被下人欺瞒了,哪里会为这点子东西哄咱们的。”
说完其实连自己也不大相信,王家大哥是暴烈性子,二哥为人粗中有细,下人敢这样胆大包天,绝计讨不了好的。
薛恪气道:“他们算计你,你还帮着说话。我只怕你不记得自己身份!你虽是王家的女儿,更是薛家的主母!你的丈夫,你的儿女在这里,不在京城!”
薛夫人听这话说的重了,忙道:“我何尝不明白,只是那是从小把我带大,一母同胞的亲哥哥亲姐姐,凡事只能从好处想去。再者咱们家又不缺这一星半点的。若是计较起来,反伤了亲戚情分。”
薛恪叹了口气道:“夫人那,不是我计较,只是至亲之间还如此算计,一次两次还好说,回回如此,我也难免心寒。论起来,咱们家从领了皇商资格,那时候老太爷还在朝里做着官,王贾史三家的份例银子也从没少给过的。老太爷过世后,薛家朝里无人,我也想着改了规矩往上加了许多了。”
薛恪喝了口茶润润嗓,继续分说:“那嫁往史家的姐姐早早没了,因她走时没有子女,先姐夫又续了弦,咱们和史家稍疏远了些,每年不过一两千银子的年礼。但王家贾家乃是嫡亲的兄弟姐妹。咱们只单说面上的份例银子一项,王家每年送的是一万二千两,贾家是宁府一千,荣府五千两。再加上四时的节礼,红事白事随礼,各人生日寿辰,还有每年的大宗年礼。虽说东西大多能从铺子里拿,只算成本价,咱们每年实实要往王家送两万两银,贾家每年也要送整整一万两银子!”
薛恪说的薛夫人低下头去,还不算完,又道:“只是份例银子和年礼也就罢了,偏你哥哥姐姐三不五时的就写信递话道艰难。究竟都是公侯人家,家大业大,那里就穷了呢?”
薛夫人道:“老爷说的,我也知道些。可咱们家如今又没人做着官,还不是要靠哥哥姐姐家照应。”
薛恪道:“你不提这话还好,前年户部缺银子,我去销账支钱,原指望他两家帮忙的。谁知等了十几日都无消息。亏的我在外走动时遇上朝中的两位大人,都是老太爷当年的旧友,只略提两句,他们就帮着办妥了。我去送谢礼,那位李大人是户部员外郎,最爱丹青,只收了我一幅画。那礼部的郭大人更是清廉,礼物全部退回。只让我帮着寻几斤好天麻,他还折了银子送到铺子里。十八家皇商,除了罗家无人敢怠慢。我是后面到京里的,因这两位大人帮忙,还先领到银子。做生意最怕耽搁,一个月就误了多少事。”
薛夫人又辩解道:“姐姐家虽有爵位,姐夫在工部做官。两个哥哥又都是武将,户部的事难说上话也是实情。可是若有别的事,比如大前年有无赖拿了假古董去恒舒典讹诈,不就是大哥帮忙了事的吗?”
薛恪气到笑出声来:“开当铺这种事那里少得了,你当张德辉是个瞎子不成。连官差都不用请,不过请几个同行或是商会里的人出面就能完事,照例给几个辛苦钱就好。偏你大哥带着人去把人打得臭死,反让我赔了一千两的烧埋银子。如今你还拿这事来说嘴。”
薛恪见薛夫人已经羞得满脸通红,又道:“我瞧你还是不看那两封信也罢,只跟你说件喜事,大哥外任管缺准了,是平安州的镇守,明年秋天就要上任。所以你那内侄女,小名凤哥的,跟贾家亲事日子要提前了。”
顿了一顿又说:“过了年开春就要办的。王家要玻璃炕屏,珊瑚盆景,各色衣料,还有上好的木料打家具用。贾家要西洋金式座钟,还有新式漆器,瓷器。”
又咬着牙道:“只是王家嫁女,贾家娶媳,嫁妆聘礼到都让薛家来置办。两家都没提出钱的话,好似薛家就是他两家现成的银库。我不管了,你且看着办吧。”
薛夫人听闻喜事,也没注意丈夫脸色语气不对,喜道:“我自然要好好帮着选的,再说侄女嫁到贾家,亲上加亲,两边都该准备份大礼。”
薛恪挥手道:“还送什么礼,只把他们要的东西送去就尽够了。”
薛夫人生气道:“老爷说的是什么话,东西是东西,咱们帮着买,先垫着钱吧。这样的大喜事,那礼如何能少了?”
薛恪火上浇油:“哪回不说让咱们先垫着,你哥哥姐姐在咱们家铺子挂的帐都有一本子,究竟什么时候给过银子了。我先前都不理论,他们到蹬鼻子上脸了。”
薛夫人羞得哭出声来:“老爷不知在外头吹了什么邪风,今日这么糟践我娘家哥哥姐姐。若是嫌了我,我这就带着两个孩子坐船回京里投奔哥哥去,省的碍了老爷的眼。”
薛恪见她哭得脸黄黄的,想到薛夫人孤身一人跟着自己留在金陵,娘家人都离得远。这也年来侍奉长辈,生儿育女,并无过错。再者夫妻也算得恩爱。心下怜惜,叹了口气道:“我不过瞧不惯你哥哥姐姐行事,又没让你怎样,快收了泪吧,一会蟠儿钗儿见了,该笑你了。”
薛夫人好一时方止住泪,拿了帕子擦眼,嗔道:“老爷真是的,好也是你,歹也是你,真真叫人无法可想。”
薛恪无话可说,等薛夫人洗完脸重新整妆,收拾一番。才让下人带了宝钗薛蟠进来,准备传饭。
今日这一番话,薛家夫妇自然揭过不提。薛蟠听的呆呆的,只怕以他的脑容量一时难以理解。宝钗听闻,却犹如炸雷一般,拨云见日,解开了许多的疑惑。
便是没看过红楼梦原著,《薄命女偏逢薄命郎,葫芦僧乱判葫芦案》这一章是上过中学语文课本的。那个门子拿来给贾雨村的“护官符”上,薛家是这么写的——丰年好大雪,珍珠入土金如铁。
但是其他三家都是公侯人家,世袭勋贵。只有薛家,薛公死后,无人做官。虽是皇商,但古代商人地位远不如后世那么高。商人有财无势,基本上都是官吏盘剥的对象。十分贪酷的官,还有吃大户的说法。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也是由此而来。到了薛家上,怎么反过来,成了四大家族之一,还能“护官”?
其实说通了不过就是四个字:官商勾结。薛家有财,王家贾家史家有势。薛家要依仗那三家的势力,那三家要薛家的银子。各取所需,倒也算是公平买卖。只是面上还是亲人,同气连枝,荣损与共的。
想到这里,宝钗不禁冷笑,原来还觉得那几家都是亲戚,不好找借口疏远的。现在看起来,来往亲密不过看在银子份上罢了。这三家既然靠不住,以后也别怪薛家以后明哲保身了。

瞒夫君薛母暗备礼

为了薛蟠的改造大计,宝钗一直想找机会跟爹爹打打小报告。没想到古代不同现代,经商人九月底十月初是一年中最忙的时间。那会儿交通不便,南来北往大多靠京杭大运河。为防河面结冰,无法通行,想回家的最迟十月要收拾好行装了。
这些天薛家各铺子要盘年帐。往来的商户要谈下一年的合作。还要给回家过年的管事伙计治酒践行。薛老爷忙得跟陀螺似的,不到天黑不归家。回家以后也要检查账目,三更眠五更起。看着爹爹累的瘦了许多,宝钗只好先按下心思,再等些日子了。
谁知薛恪忙完商铺里的事,又去城外栖云寺旁看地去了。据说因为那庙宇香客众多,人流如织,很多小贩在这里做起了生意,还有不少骗子乞丐也来凑热闹。这条路是土路,晴天车马过道时尘土飞扬,雨天更是积水淤塞,泥泞不堪,让来往的人十分不便。
薛恪某天偶然路过这里,在一片混乱中发现商机。多次勘察过后,觉得确实可行。就上交一笔钱在官府弄了个许可。打算在这里修一条路,在两边盖些铺子,除了自家用的,送一间铺子给栖云寺的僧众卖纸扎供品,其他铺子还可以租给别的商客。预计能小赚一笔不说,修桥补路也是积善人家应做的。自从女儿得病,被那秃头大师救了,薛恪也多多少少开始相信佛家因果。
对于薛恪的雄心,宝钗只能感叹。原来那时候薛家就已经搞房地产了,还是商业地产!这么大的事业版图,后来怎么会被薛蟠败得金光,简直叫人匪夷所思。
后世红学家的猜测是,四大家族在皇权争立中站错队伍。
在宝钗看来,在商人难以改变政治地位的古代,薛家离当权者越远越好。最好学习徽商,晋商搞商会,暗中结成地方势力,不声不响,大家抱成一团,闷声大发财。
不管正史还是野史,那些向朝廷献媚的巨商能有几个有好下场?不过被人当成肥猪,想怎么宰杀就怎么宰杀。
富可敌国的白衣天子沈万三被朱元璋籍没家产,发配充军。红顶商人胡雪岩因为和另一方官商势力——李鸿章支持的盛宣怀斗法,被盛宣怀设计谋挤兑搞垮了钱庄,又使他的生丝生意破产。破产后胡雪岩被朝廷当成弃子,查抄革职,很快忧愤而死。
薛家虽是皇商,但十八家皇商里,薛家并不是最拔尖那一拨。再者薛家最先因占了独家宫花宫扇的生意,又帮内务府采办杂料开始发家。但时移世易,薛氏商行早已发展成多元化投资集团。从皇家那里谋的生意,利润大头都由内务府占去,那剩下的一点利润成了鸡肋,食之无味,若弃了,又担心影响其他生意。
宝钗再为薛家未来担忧时,薛夫人也有自己的心事。因为年礼丈夫跟她生了一回气,所以她打算趁丈夫不在家,偷偷的再加些东西。先斩后奏,做了再说。
薛家商铺就是古代的精品百货公司。这一次主母亲自过问,哪个管事伙计敢不出力?因年礼中的份例银子携带不便,照例从京里铺子支钱直接送过去的。没过几天,年礼的各式礼物已准备的七七八八,还是那雷管事用了四辆骡车,前前后后拉了三趟,又使了几个妥当的青衣小厮抬进二门放下,让那些婆子们送去院子里给薛夫人过目。
薛夫人出来看摆着几十个大箱子,将院子塞得满满当当。管事回道:“玻璃炕屏已选好了,各式衣料,木料都从铺子里拿来,西洋座钟,珊瑚盆景都是现成的,只有瓷器,漆器已派人去苏杭选购,还没送来。”薛夫人道了辛苦,点了点头,让同贵送了赏银出来。
又进屋听完赵福家的念完一串长长的礼单,薛夫人仍是微微叹了口气。跟去年比东西没少,可也没往上加,知道是丈夫的意思,不容再改的。
哥哥姐姐伸手从薛家捞银子的事,薛夫人并非一无所知。只是她虽成亲多年,但也心知肚明,如果没有娘家可依仗,她的日子绝不能过的这般滋润。她母亲去的早,父亲除了她兄妹四个,还有十几个庶子女。当年若非薛公指明求娶嫡女,只怕这样的好亲事早被比她得宠的庶妹抢去了。早先婆婆在世时,认为她没有当家媳妇的气度见识。可是那年二哥升迁到京营节度使后,婆婆就再没提过要为丈夫纳个良妾的话。
更不用说薛夫人是幼妹,自小儿是哥哥姐姐带大的,自然对兄姐很是依赖。跟着丈夫婆婆回金陵后,山长水远,不能如常相聚。一月少说也要送一次信回京里,事无巨细都要问问哥哥姐姐意见。因为这个还要老被丈夫取笑。说她离了哥哥姐姐,连路都不会走的。
再说了,贾家王家都是大家族,不想薛家这样分了家的,日子过得轻省。又因为有爵位,事事都要讲个排场。两个哥哥做着官还好些。姐姐嫁去的那贾家,从老太君往下都是一味享富贵,不愿意将就省俭的。姐姐要应付那一大家子人,只怕陪上自己的嫁妆也是不够他们使的。
大哥要去平安州上任,要准备些银钱和好药材。侄女嫁人,要送些珠宝首饰与她添妆。这两样乃是她做妹妹做姨母的份内之举,万一被丈夫知晓,也不好十分说她的。
立定主意,薛夫人忙叫了张寿家的,趁薛恪不在家,悄悄开了库房。选了上好的人参鹿茸,熊胆虎骨,并二十来件金银器物,让他们塞进箱子,充作土产。
侄女凤哥,她在京里也是见过的,小小年纪就是个美人胎子,一双丹凤眼,两弯柳叶眉。因充作男孩养的,性格十分爽利,极会说话不怕人的。也不知现在出落成什么样了,十三四岁就嫁到大家族里,就算有姑姑照应,这孩子也怕要吃些苦呢。
边想着边一一开了存首饰几个大箱子。打算挑些梯己送与王熙凤,选了半日,拿出几件极名贵的,一柄和田白玉如意,一支八翅金凤钗,一块双衡比目玫瑰佩,一支赤金累丝八宝项圈。
在加上贺新婚的双喜如意点翠金簪成对,金丝如意合欢钗成对,龙凤镶玉金镯成对,各式玉佩两对,这些全部收进一个描金嵌宝首饰盒内,又从万字栏围多宝格上取下一个童子贺春象牙摆件,暗忖这些东西添妆应是极体面的,心满意足把东西偷偷塞到放衣料的的箱子里。方回正房让管事早些备齐东西好送去的。
薛夫人自以为做得机密,没想到从头到尾都被宝钗这小人儿看了去。外嫁的女儿向着娘家,从古到今,屡见不鲜。就连现代也有人跑天涯开贴说,老婆把女儿教育费偷偷拿走,送回娘家给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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