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成为宝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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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成为宝钗-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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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太爷一听要经官,又不敢说话了。薛学儒一听要送他见官,惊恐之下,竟然晕厥过去。被薛慎泼了一脸冷水,又呻吟着醒过来。这会他心中再无侥幸的想法,连滚带爬到薛恪兄弟跟前跪下。哭丧着脸,磕头如捣蒜,不住求饶,让薛恪薛慎放过自己。
薛二老爷和七老爷,虽然看不得薛学儒的寡廉鲜耻,但是如薛太爷所说,这等事传了出去,整个薛家都会成金陵城中百姓的饭后笑柄。两人都出言,要打要罚都可以,经官动府不行。
薛恪见他叔侄丑态毕露,心下更是鄙夷。薛慎肚中暗暗好笑,板着脸,叹气道:“长辈发话,我兄弟不能不遵,但是这样的人做了族学的先生,能叫出什么好学生来?”
说着又拍了下脑门,道:“今日哥哥为了这先生打了蟠儿,蟠儿一直大叫冤枉,现在想想疑点颇多。这样吧,你把今日学堂之事照实说来,你若坦白,我便从宽发落。”
薛学儒一听,暂时不必害怕官府来人,自己身败名裂。忙将今日与薛蟠争吵追打之事说了,害怕他兄弟怪罪,不敢提自己嘲讽薛恪的话。
薛慎自然知道他没全招,因说道:“你这人说话颠三倒四,做不得准。我叫人请了学堂里其他小学生来,省得太爷又说我冤了你。”说着就叫下人用车去接几个小学生来。
薛学儒听说去请自己学生,料想学生不敢说先生不好,倒松了口气。薛太爷越想今天之事,越有蹊跷,只是不知道长房兄弟两个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薛全忠早就得了吩咐,不顾薛太爷阻拦,一溜烟就走了。薛太爷只得叫自己的长随,把他孙子薛蝠也接了来。
因离得近,薛蝠先到了。他在路上听下人说,薛蟠差点被他爹打死,他很是懊悔。觉得自己对大哥薛蟠很不讲义气,没有给薛蟠助拳。
此时见堂上坐着几位老爷子,先生站在下首,脸色十分难看。心里虽然害怕,还是壮着胆子,把薛虬故意跟薛蟠捣乱,他三兄弟打薛蟠之事说了。后面先生罚薛蟠的事,他跑了出来,没有看见。
薛慎早知如此,脸上却装出吃惊的表情道:“咱们蟠儿是先被人欺负的,三个打一个,先生竟然不管。”薛恪叹了口气,不发一言。薛太爷见自己宝贝孙子也不肯帮自己这边说话,又不能出言训斥他,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
等那两个远亲附学的孩子一来,说出薛学儒骂薛蟠时辱及薛恪之事,情势完全倒转。连薛二老爷和薛七老爷也都说,不能再让薛学儒照管族学。
薛恪虽然生气,但他涵养功夫好,面上只是没了笑意。薛慎气得揪着薛学儒衣领,狠狠打了他几个耳光,被其他人上前拉住了。
薛恪见两个孩子眼睛盯着桌上的菜,直咽口水。忙叫人到厨房给他们送些新鲜热饭食来。薛慎随口问道:“如今早过了饭时,怎么你们都没用过饭?”
那小些的孩子道:“因家中穷困,冬事未办,父母都出外借钱去了,所以不曾吃饭。”
薛慎大奇,站起问道:“前日族中祭祀,就算远亲除了米粮,祭祀之物外,还有按家口每人有二十两银子,一件皮袍,两匹布。如何还没钱?”
薛太爷听到这里,心想终于来了。项庄舞剑,意在沛公。长房今天闹了这么一出戏,原来是要整治自己。他心内虽然明白只怕自己的族长之位做不稳了,可是已经中计,又无强援,只得垂死挣扎。厉声喝道:“小孩子不懂事,少乱说话,银子东西都已发了下去,只怕你家大人拿去外面花用了,你们不知道。”
那大些的孩子大声道:“我没胡说,我爹爹扭了脚在家,是我去祠堂领的东西。就是二斗米,一小袋面,两条腊肉,三尺布。大老爷不相信,可以问问其他族人,我前头后头的人都是按这个数领的东西。”
薛恪冷笑道:“族中规矩,什么时候改了,连我们也不知道。太爷今日要是觉得冤枉,咱们就开祠堂,召集族人都来。问一问,清清帐,就有个青红皂白了。”
薛太爷那敢如此,若他鲸吞族产之事败露,被逐出宗族不说,自己的钱财,田地都要还回去。自家岂不是要变穷光蛋。只得低头闭口,什么辩解都不敢说。
薛二老爷气喘吁吁道:“当日你说一心为了族里,没想到你有的全是私心。请了没廉耻的侄儿教导族中子侄,自己又贪污发给族人的钱物,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薛七老爷怒道:“怨不得人家说你,你看你叔侄两个行事,如何让人敬服。你瞧瞧还有什么人支持你做这族长?我们两个老头子,再加上长房,就能开祠堂,组织宗亲,你是要自请让出族长之位,还是要在宗会上被赶下台,你自己决定吧。”
这一天发生的事,宝钗也只知道摆到台面上的一部分。薛学儒辞了教席,跟自己老婆家人投奔岳父去了。
薛太爷说自己年迈体衰,不能劳累,将族长之位让出了给薛二老爷的长子来坐。他将自己照管的族中产业交了出来,虽说部分收益凭空没了,但其他人决定放他一马,不再追究。
薛恪兄弟又提议族中宗学,祖坟,田地,祠堂,由各房轮流照管,族长监督。这样一来,除了薛太爷一家,家家都能得些好处,又不用担心日后没了祭祀供给之费。因此上人人赞同,就按此办理。
宝钗不知道的是,那春桃本名翠莲,原是金陵风月场,梨香院的清倌。因弹得一手好琴,一直卖艺不卖身的。但到了及笄之年,老鸨子却要逼她接客。她被龟奴鞭打辱骂,被逼不过,差点跳下秦淮河。幸被薛慎所救,拿出五百两银子赎了身。
薛慎救她,是看她性子刚烈,一时发了善心,并没想着收她做妾。又不好把她带回家,只将她送到自家做宫花的作坊里,让她自己找个人嫁了。这翠莲是个有心计的,虽然心仪恩人薛慎,但薛慎对她无意,也就放下这段心事。只是自己良不良,贱不贱的身份,婚配上很是不便。
后来薛慎找了来,让她帮着演一出戏,事成之后就给她在家乡立个民籍,还答应给她五百两银子日后度日用。她喜出望外,一口应下。这等事对良家女子来说是极难,但她在梨香院见得多了,对她而言只是小菜一碟。此事只有薛恪,薛慎夫妇和薛全忠知道,事情过后,她就回乡,更是万无一失。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公正。即使是你应有的权利,也不能指望别人主动给你,必须站起来为自己争取。春桃没有坐以待毙,反而死里逃生,为自己争取到了生命中另一个春天。

 寻教习贾雨村到访

“金陵好,最好是新年,福寿酥饼鸡骨断,欢喜团泡马蹄糕,油炸大元宵”。

宝钗看薛蟠摇头晃脑,将人人都听过的金陵民谣,念的跟诗词一样抑扬顿挫。不由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顾云祯也笑着摇头,纳闷道:“白乐天的那三首《忆江南》,首句以“江南好”起句,字词意思都很浅近,表哥足足背了四日才勉强记住了。这民谣就听嬷嬷提过几次,竟然能记得一字不差。到底表哥这记性是好还不是不好,我也糊涂了。”

宝钗笑盈盈的道:“表哥不用烦恼,哥哥不是记性不好,”因掰着指头笑说:“你听听他背的这歌谣里,酥饼、马蹄糕、元宵这几样都是他爱吃的,自然一听就记在心上了。”

薛蟠听妹妹取笑他贪吃,大笑着翻上炕桌,伸出手来,呵了两口气,往宝钗肋下胳肢窝内乱挠一气。宝钗向来最是怕痒,被薛蟠挠得笑个不住,一边躲闪,一边讨饶。

顾云祯见表妹不敌薛蟠,也上了炕,加入宝钗这一边,两人合力。三个大孩子混战,笑闹成一团。宝琴和薛蝌两个小孩,坐在下头,吃着果子,笑嘻嘻看着他几个。

薛夫人和贺姑母进来,看他三个这样,忙笑着拉开了。薛夫人听了缘故,伸出指头戳了薛蟠额头上一下,笑道:“可不正是呢,你妹妹说的没错,你就是个吃货,光长个子,不长脑子。”

薛蟠听了,便蹦下炕来道:‘谁说我没脑子,我的头可是最大的!”这话一出,众人都大笑起来。

原来薛蟠自闹了学堂之后,薛恪就让人对外宣称:薛蟠这个顽劣儿子已经被自己重重责打了几十板子,打得他皮开肉绽,全身都无半点好处。如今半死不活,要在家里调养个一年半载的才能出来见人。

薛慎又亲自带着人满金陵城大街小巷,大小医药铺子都找到,四处寻访治棒疮的好药。连几个族内长辈亲自来探视都挡了驾。他这样雷厉风行,倒让先前嘲笑他教子无方的人全都无话可说了。

其实薛蟠是被软禁在家里,除了父母住处和他自己的小院,一概不准出去。他已经立意要痛改前非,知道父亲是怕他又到外头闯祸。虽然憋闷的慌,却是乖乖待在家里,再不敢闹着要出门逛去。

见识了族学教习薛学儒的诸般丑态后,薛恪再不放心让薛蟠在外头的学馆读书了。只命得力手下人四处打听有名望有德行的先生,查实了再重金礼聘来家。

因此时已是年关,大部分外乡的先生都散了馆,回家过年去了。薛全安寻到几个金陵城内的老儒,外头的长辈也荐了几个西席来。

薛恪薛慎一个个亲自请了来,到府中面谈一番。要说学问,这几位教孩子蒙学,或是四书五经都绰绰有余。但是教书育人,德行第一。那年轻的,薛恪怕他性子浮躁,不能教导薛蟠脚踏实地。年老的,薛恪又担心薛蟠太过调皮,先生精力不济压服不住他。见了好几拨人,总没找到合适的教习。

薛家原是大富之家,又是给几个年幼孩童启蒙,比教年纪大的学子举业省事多了。那来薛家谋馆的个个都信心十足的来,又一个个收了薛家送的程仪失望而归。

内中有个出类拔萃,名叫贾雨村的。生得好个相貌,腰圆背厚,面阔口方,更兼剑眉星眼,直鼻权腮。来薛家拜访时一身敝巾旧服,虽是贫窘,谈吐间嬉笑自若,不见一丝窘迫寒酸气。薛慎见了,极为推崇于他。

薛恪看他生的这样气概,说话间又极有见识,本来很是欣赏。但听得他的履历,中过三甲进士,官至外班知府。又曾在金陵省体仁院总裁甄家做过馆,就有些犹疑。

在席间听贾雨村随口吟了几句自嘲之词:“朝登天子堂,暮为田舍郎,两袖皆清风,做个孩子王。”经历宦海风波,转眼从上官贬为白身,他竟然不以为意,这样实在不合常理,越想越是不妥。

随后遣人细细查访了一下这贾雨村生平行事,得知他才学满腹,做官时政绩不差,想来很有才干。但却有些贪酷的毛病,再加上仗着才华,轻慢同僚,不容于上官。被人参了一本,革职不用。

仕途被阻,在古代寒窗数十载的读书人眼里跟生死大仇差不多。但贾雨村面无怨色,口无恨声。这样的人,既有学识,又有气度,盛世当居高位,乱世必为奸雄!那里是薛府内小小家学能容下的人物?

薛恪久历商海,知道这样的人最不能得罪。特意置办一桌酒席,在席间和薛慎你一言我一语,狠狠夸赞了贾雨村一番。说他有安邦定国济世之才,眼下不过是虎落平阳,龙游浅滩。绝非久困之人,早晚会飞黄腾达。若是让他做了教书先生,乃是杀鸡用了牛刀。耽误了贾雨村的前程薛家就罪过大了。

贾雨村看出薛家虽是富而好礼之家,但是只是皇商,对他重返官场没有直接助力。他来谋馆只是一时囊中羞涩,暂时找个下处安顿罢了。他心明眼亮,知道薛家兄弟因他做过官,不便请他做馆。随口提了自己盘缠不够之事,拿了薛家送的一封一百两白花花的银子飘然而去。租了一条客船,下扬州拜访两位旧友去了。

宝钗事后得知,贾雨村差点坐了他家的教习,吓得一颗心差点蹦出来。莫非贾雨村和姓薛的有什么前生冤孽不成,竟然数次狭路相逢。

后世那些红学家在一本红楼梦里寻章摘句,从贾雨村早年在葫芦庙里,写的一首诗中的两句:玉在匮中求善价,钗于奁内待时飞。就胡乱推测说薛宝钗最终嫁给了贾雨村。完全无视已经母凭子贵,从妾升为正房,甄英莲家的大丫鬟——娇杏。还有说贾家被炒,宝钗改嫁贾雨村做了妾室,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又想起贾雨村这一去,按红楼梦里的轨距,做了林黛玉的蒙师。日后借林如海赏识,亲写了一封荐书,与林黛玉同往京都。因他也姓贾,跟荣府连了宗,贾政尽力相助,竟然又回金陵应天府做了府尹。后来又胡乱判了薛蟠和冯渊的人命案。从此仕途一路顺遂,官运亨通。

宝钗暗恨自己年幼,没能力阻止此人。只在心中默默警惕,以后遇到此人一定要小心加小心,只盼再也遇不到他。

因没找到合心意的先生,学业这等事又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薛恪几个大人便商量好了,暂时每日早间由贺姑母讲书。午间由薛恪教授书法。

贺姑母蕙质兰心,琴棋书画样样都拿的出手,比那读了十几年书的男子都不差。当日薛公在世之时,常夸她是个扫眉才子。现在拾起教鞭,给几个孩子讲起书来也是趣闻无穷。她稍稍测试过几次,就知道几个孩子中薛蟠功课最差,需得好好帮他补补基础。

自己的儿子云祯,虽然还不到进学的年纪,四书五经都能解析的通,文章做得花团锦簇一般,很看的过了。

最让她惊喜都是宝钗,难为她小小年纪,就如此聪敏灵秀,读书识字比起顾云祯都不差,还常从圣贤书里看出许多奇思妙想出来。

贺姑母顾云祯都不知道,其实宝钗不过因为前世工作的关系,看了许多集《百家讲坛》,读过南怀瑾先生推广国学的几本书。站在众学者的肩上,自然能比被朱子理学禁锢思想的古人思维发散些。

贺姑母因材施教,将主要精力放在薛蟠身上。薛蟠见表弟妹妹都已经学到《诗经》卫风,背起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自己进度大大落后,还在《声韵启蒙》里打转,也被激起好学之心来。

薛蟠背书背得昏头昏脑,不管身边人说什么做什么,他都听成对子。薛夫人说:“那西洋钟当当响。”他摸摸头说道:“这小蚊子嗡嗡声。”顾云祯说起他的青铜砚台上刻了个独角兽,他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半天笑答出个四眼狗来。丫鬟给他送了个笔筒,他对个夜壶,搞的一家人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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