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朱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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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朱阁-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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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三哥哥背上了花轿,耳旁都是打鼓敲锣的声音,坐在花轿里的她此时才觉得踏实。方被人搀扶着行走,众人的碎语声听得模糊,她脑中空白了许久。
随着鞭炮声和四周人的议论声,她知道自己出了内院、出了大门、出了街道口……
苏瑾妍的心底徒然又生出许多不舍,童年里的事便真如发生在上辈子一般,过去得太久,她已快记不清。脑中的回忆皆是这次重生后发生的,深刻而触人心底。
撇去沉重,她只愿记得美好。
未如早前所忧虑的那般,苏瑾妍分得很清楚,没有将两世的婚姻重叠起来。萧寒就在前面,不知晓身着新郎喜服的他是如何的模样?
不知道摇摇晃晃地走了多久,她听到远远有人扯着嗓子喊着:“来了,来了……”随即而来的是震耳欲聋的炮竹声,把锣鼓的声音都盖住了。
苏瑾妍眨了眨眼,长舒一口气,然后捧了吉祥物正襟端坐。

第一百六十九章 喜夜

花轿进门,国公府奏乐放炮。
人声如潮而来,笑语喧嚣,让苏瑾妍有点分不清方向。无需她思考,旁边自有人告诉她下一步该做什么。跨过朱红漆的马鞍子,步上红毡,由喜娘相扶站在喜堂的右侧。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在苏瑾妍看来,拜堂仪式反倒是成亲过程中最为轻松的动作。重复地听着那礼仪声的引导,“跪”、“拜”……小童捧着龙凤花烛走在前方,苏瑾妍握紧缀有彩球的红绸,跟着萧寒在众人的围簇下往新房而去。
国公府占地甚广,楼轩不断,道路曲折。虽说来此住过几日,但苏瑾妍只在几个院落间来回,根本不知全景。她算是活泼好动的性子了,平日里偷溜出府,行的路亦不少。
但今日,也不知是新娘惯娇,还是因为整日未得进食而真没有力气。总觉得回正房的这段路太过漫长,待好不容易跨进了门槛,坐上床沿,她确有种得以解放的感觉。
若非周边的唏嘘嘀咕声太过杂乱,若非透过红盖头的缝隙,可以看得到屋内往来众人着了各色棉鞋短靴的双脚,她真想将脚凌空放松下。
远离了前方的热闹,但总有隐隐的礼乐声依稀传来。不过苏瑾妍的耳边只有低低笑声和指点猜测声,和着女子环佩珠钗的摇曳声。
萧寒坐在苏瑾妍的左边,喜娘上前将二人手中的红绸取回,递过如意称,眉开笑道:“世子爷,该掀红盖头了。”
“就是就是,大哥,快让我们瞧瞧大嫂……”
“新嫂子长得很漂亮的,我哥哥天天念着。”
……
最热闹的竟是萧家的少爷姑娘们,或是上前催促。或是附和,或是同旁边闺友嘀咕起来。
如此一来,原先本未多紧张的苏瑾妍反略微慌乱了起来,双耳发热,她都能想象自己绯红的双颊。若此时掀开……顿时只觉得脸上发热。
众人只见新娘子的红盖头往下垂了垂,女子的笑声复又传来,亦有人喊起来,“新娘子害羞了……”
喜袍宽袖下。苏瑾妍绞着手指。
手中的如意秤秤杆都被握暖和了,萧寒的目光一直落在那喜盖上的鸳鸯绣画,迟迟没有挑起。似是到了此刻,在苏府吃的酒劲才上来。他肤色本就是非寻常人的白皙,如此一来,从脸庞顺着耳根至颈项,竟是红了一片。
“请新郎挑起红盖,从此称心如意!”喜娘再次催促。
苏瑾妍一阵的羞讷都过去了,身旁的人却迟迟久未动作,正在心中自问他到底在别扭些什么的时候,只觉得额上被硬杆一敲,头上的盖头无声落下。
眼前忽然一亮。视线处皆是红色。红色的屋子,红色的地毯,红色的珠帘,红色的流苏……各色器皿上贴着双喜字,大小不一,花样各异。苏瑾妍只觉得目光不暇,而早前她努力辨认的声音随着她的容颜尽显在屋里又乍了开来。
萧寒满目深情还混着涩意的注视了她许久。却见她第一个动作竟是打量起屋子和周边的人,愣是没有往自己处看。明艳少女盘起全发,不见曾经风中飞舞妖娆的黑色绵长。她目光迷茫,但好奇的不该是这今后的住所,而是和她共度的丈夫吧?
闷闷的将手中喜秤递还给喜娘,萧寒故意别开视线。
却不知,苏瑾妍的余光总也在偷偷瞄向着他。见他如此举动,心中暗笑。
忆起出嫁前母亲和家中长辈所念叨的。总担心萧寒年龄小,说他处事不成熟,不能时刻护她。苏瑾妍却不以为然,或许,自己内心真正想要的,便是如他这般。同自己共成长、共努力的丈夫。
在彼此的生命篇章里,有着共鸣,有并排的印记。
否则,如俞恒那般,迅速成长变得有能力有担当,那是自己永远追不上的程度。彼此成长,她往前他亦往前,有何欢乐?
一个男子再有能力,他无心护己,便等同虚无。
萧寒再稚嫩、再冲动、再意气行事,只要是为了自己,便是她的全部!
“新娘子长得好漂亮……”
“新娘子真是有福气……”
夫人姑娘们的声音不断,赞美声此起彼伏,苏瑾妍只觉得眼前皆是陌生面容,众人的眼神有含着祝福、打量和羡慕。期间亦有熟悉的人,同她目光交接时,嫣笑而过。
后来,亦不知是谁先起的哄,屋子里的人就活跃了起来,有直接拿着旁边吉祥物朝新人身上丢的。这可不似方才喜娘抛掷洒帐幔,砸到脸上是生生的疼。
却是因为习俗,而不能动半分,亦不好开口说话。
不能反驳讨饶,并不代表不好动作。本就是吵闹打趣新人的,萧寒直接扯了苏瑾妍入怀,挡在她的身前。
如此一来,却是让人越发放纵。
“瞧这新郎官性子急的,咱们还没走呢,就抱起新娘子来了……”
“哟,这是担忧媳妇受欺负了?”
“年纪轻轻,就知道疼妻子了……”
早在萧寒动作的时候,苏瑾妍就知晓坏了。想着已经如此,便再不管她们说什么,只埋在他的胸膛,权当不知晓没听到。
因为欢笑和调侃,新房里越来越火热。
这是好的征兆,尤其是新郎第一日就知道护着妻子,有长久爱护的寓意。
闹了半晌,在前面吃了宴席的全福夫人领了几个身穿红色头簪绢花的喜娘进来。一人捧了盘饺子蹲在二人身前,另一人用银筷子夹了伺候她入口。
苏瑾妍才启红唇,饺子皮还没碰着,就听得门口聚着的人呼叫道:“让新郎官问,让新郎官问!”
萧寒脸色更加通红,眸光凝视起妻子。
苏瑾妍将饺子咬下,含在嘴中,听得全福夫人说“不要动”,她连牙关都不敢合。
“世子爷,您问?”
迫于众人目光,萧寒侧声道:“生不生?”
“生。”苏瑾妍的声音极轻,目光下垂。
喜娘这才用碟子凑前接过,附和着道:“生的好生得好,愿新郎新娘早生贵子。”她退下,另一喜娘上前,蹲在二人脚边,将二人袍角寄紧,“祝新郎新娘永结同心。”
几乎同时,又有人奉上龙凤细脚瓷杯。苏瑾妍和萧寒双臂相绕,送酒入腹。
“喝过合欢酒,长长久久,从此后和和美美。”
屋子里只余喜娘欢乐语调说着吉祥话的声音。
得了红包,喜娘们依序慢慢退出屋子。
苏瑾妍的嘴里充满酒味,**感流遍身体,整个人渐渐都热了起来。侧看萧寒,脸色红润,这杯酒于他并未再有作用。只是今朝,不管他做任何动作,那嘴角总弯有糊涂,眼角处含着柔情欣然。
不知不觉,屋子里凑热闹的人渐渐退去。
礼成一半,由人伺候着脱下厚重喜服,换上大红色的裙衫,怀里的吉祥物除去,苏瑾妍任由她们摆动。
萧寒仍坐在床沿,听得那边窸窣的衣裳摩擦声,余光若有若无地撇去,正见宽了中衣的她换上细纱寝衣,将光洁玉背遮掩。
他忙将目光收回,撇向旁处,但思及她都是自己妻子了,看看也未尝不可。
好不容易打定了心思复将目光重新投去,正见婢子在替她系上衣襟。红色朦胧的细纱长袍拢着那身躯,隐约的勾勒玲珑有致的线条,在暧昧烛光下若隐若现中恍惚。萧寒只觉得自己醉了,看不真切,眼前若朝雾遮眼,对面背立着的人有形无质。
盘起的长发打散,望着她被人扶着做妆台前。这是前阵子方换上的,他也曾想象过她坐在那处时的场景。惺忪朦胧,尤带寝意,青丝拢在雪白颈中,顺畅至尾。上面安置的珠钗,添置的胭脂,萧寒常常想象着她坐在那,自己替她画眉的场景。
念头此起彼伏、越生越多,却不知、阿妍肯否由得自己?手摸着身下光滑的床单,一个人睡了这么些年,从今后他也有枕边人了?
萧寒突然异常兴奋,目光直勾勾地盯向那旁人的后背。
苏瑾妍自镜中反射观之,专注的目光时而思虑、时而傻笑,眉毛舒展起来。待挽了个简单的发,她复折回萧寒身边,仍坐于帐内。此时的她外罩着绣石榴花开富贵版式的红袍,身上散发的香气萦绕鼻间,引得萧寒不时侧目。
传了席面,二人对视而用。
粳米有些硬,上的菜式是多,但基本都是每盘动一下。苏瑾妍心里埋怨,这哪能填肚子的?
成亲最累的便是新郎新娘,一个自早上开始就饿着,另一个整日基本就是喝酒。哪有这般折腾新人的,到底是谁起的规矩?
怨愤归怨愤,半饱好歹比空腹好,眼睁睁不舍地目送那些取了吉祥名的鸡鸭鱼肉的被撤下。
她的目光许久才收回,仍旧含着不舍。
屋子里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苏瑾妍长吁一口气,“总算是完成了……”
“阿妍可是累着了?”
若是惯常的亲事,此时新郎自是避免新娘尴尬,故而以去外面陪酒离开。但萧寒和苏瑾妍并不是婚前素未谋面的人,自也不会有说因为陌生故要离场的举动。

第一百七十章 洞房

龙凤红烛高照,新房内越是安静便越是闷热,素日见面二人都有止不尽的话说,此刻却都是闷声不语。萧寒酒劲未散,呼出的气息有种醉人的香味,因二人相伴极近,使得苏瑾妍吸纳间均是他的气息。
萧寒的目光炙热而多情,毫无遗漏地落在苏瑾妍的娇容上。虽是换了衣裳,梳了惯常的妇人发髻,珠钗摇曳,她仍旧是她,却又不似是她。头一回见她如此浓妆艳抹,怪不习惯,却又觉得真真好看。
都说新娘子最为羞涩,如此想着,萧寒便主动倾侧过去,近身呼唤:“阿妍~”
苏瑾妍侧首欲回应,迎上咫尺处这双盛满欢喜与火热的眼眸,心瞬时慢了半拍。
她愣神间,萧寒望着那红润欲滴的粉嫩唇畔,只觉得唇干口燥,喉结滑动,遂了心中所想慢慢覆上。感受到唇间的柔软,动作小心轻柔,四唇渐渐变得湿润。
贴着的面庞细腻光滑,他试探性地用伸出舌头,细细描绘起她的唇形,渐渐的不满足于此,挤开她的贝齿便滑入进去。火热相遇,似追逐似嬉闹,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一手搂过她的腰际,一手自她后背慢慢往下,极尽温柔。
感受他炙热如火的身躯,苏瑾妍的心跳清晰如鼓,亦觉得周身无力,软倒在他的怀抱里,适应着他满是激情的笨拙。香舌间偶尔的相触,使得她身子微颤,她怕痒亦敏感,随着他掌上动作。缓缓扭动着向下滑去。
寻不到着力点,她只好伸出双臂搂上他的颈项,感受着口中一寸寸被他倾占,口中香甜芬芳被汲取。渐渐的闷热窒息,她开始闪躲,改手去推他肩膀,无奈口中只能发出“呜呜”的嘤嘤声。
似感受到她的推拒,萧寒松开她的唇。顺着脸颊往耳后吻去,气息不稳地不断重复着她的名字。手掌隔着衣裳在她曲线优美的脊椎上下摩挲,双臂越锢越紧,身躯帖近。很明显地感受她如水般的柔软。
苏瑾妍大口呼吸,被他撩拨的意乱情迷,似曾相识的情愫由耳旁颈项燃起,渐渐蔓延至全身。手攀着他的后背,仍有几分清醒的她暗自好笑,这人和自己对坐了半天,什么都不说,一上来便是如此热情。
才想着,耳际处传来阵阵酥麻。湿濡的舌尖舔舐着她的耳骨,苏瑾妍别开脑袋想要避过,却感受那磨人的感觉如影随形,令得她无处可躲。
萧寒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怀中人又香又软又美好的娇躯就紧贴着他,如水般在身前化开,直让他感觉全身血脉紧绷。身体已悄然起了变化。他难以忍耐,搂着她渐渐压下,横卧在大床上。
床褥柔软,身上人的重量传来,脊背处不知被什么凸起的物件搁得难受,让早已动情的她眼神渐渐变得清明。
萧寒未察觉到她一闪而过的蹙眉,压着如此柔软玲珑的身子,这感觉是说不出的舒服美妙。他紧紧的贴着她。原撑在她两边的双手松力,一手摩挲着她的衣角,从衣襟处溜进,另一手绕至后背处缓缓往下探去。
上身的重量,使得苏瑾妍更加贴紧床板,她轻“嗯”了一声。换来他的询问。
“不知道什么东西顶着我的后背。”因动情而朦胧的双眼透着几丝迷离,看得身上人心神一荡,搁在她蝴蝶骨处的手左右摸索一阵,却是取出了个桂圆。
好笑着递在她的眼前,萧寒朗声道:“是撒的吉祥物。”
苏瑾妍了然,跟着才忆起现在不过是在坐床,喜婆还未那拿笸箩将床上的吉祥物收走,喜被也还没新铺。外面宾客正欢,正是热闹时辰。察觉到隔着一层薄纱的手不安生地在她腹前来回抚摸,身上人的变化一览无遗。
她推了推他,提醒地唤道:“萧寒,”却因乱了气息,故而格外酥麻,“你还没去敬酒……”
萧寒正难耐间,身子越来越炙热,将她的外袍自膀处褪下,双唇留恋在她的锁骨处。倏然听到这话,摇头慢声道:“不去了……”
哪有新郎拜了堂完成了新房内礼仪,便不出去应酬了的道理?
苏瑾妍继续推他,“不合规矩,会被人笑话的。”
他的目光正落在她雪白的胸脯上,红纱笼罩下的**若隐若现,眼神变得深邃而热忱,哪还听得进她规矩不规矩的话?他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一处,全身沸腾,陌生感同时遍及全身。
低首,将脑袋埋在她的胸前,隔着寝衣便咬在那凸点上,似啃若噬。另一手从贴着肌肤滑入,光洁的触感另他不愿放手。
苏瑾妍轻“啊”一声,大脑变得模糊,顷刻则忘了方才顾忌的事。
二人耳鬓厮磨情到浓时,突然闻得外面传来年轻男子的调笑声。
“左等右等都不见新郎官,该不是急着要入洞房吧?”
“想是嫂夫人把他给迷住了……”
“等会悠着点,将他灌醉了,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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