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高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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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高门-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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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额娘有办法,星盈当下收起眼泪问:「真的?额娘你真的有办法?没骗女儿?」

「额娘哪回骗过你?快睡,明儿个一早,事情就会解决了,乖。」

瓜尔佳氏连番保证,确定女儿闭上眼歇息,才匆匆来到丈夫的书房。

「王爷……」一进书房,她话还没说出口,就让心烦意乱的瑞尔撒给打断。

「别说了!这事到此为止,别来烦我!」

她可不管,缠着他又问:「王爷,那圣旨上可有点明要咱们星盈嫁人?」

瑞尔撒皱起花白的眉,想了想,「是没说,可圣旨上言明了是赐婚舒穆禄家的长女……」

「这就对了!」瓜尔佳氏兴奋的低喊,「上头只写了要咱们的大女儿嫁,并没有指名道姓不是吗?王爷,你又不只有一个女儿,那……我是说茗晴,茗晴不也是你的女儿?」

瑞尔撒一听,马上知道妻子在打什麽主意,「你要茗晴代嫁?」

「对!」瓜尔佳氏压低声量,又说:「她们俩年岁相仿,只要我们说茗晴才是咱们家的长女,这不就得了?」

提到茗晴那个杂种,她就有气,当年她有孕在身,日防夜防,成日紧迫盯人,不让丈夫外出过夜,就是怕丈夫讨小妾,可没想到他仍是讨了妾,而且那小妾竟还是自个儿的陪嫁丫头,一个低贱的汉族女子!

这提议让瑞尔撒一双眉拧得更紧,「这怎麽成?先别说茗晴肯不肯,这可是犯了欺君之罪!」其实对小女儿,他始终有些心疼,只是不曾说。

身为一个正常男人,他当然有欲望要宣泄,可当年元配有了身孕,而他却又被看管得紧,连花酒都喝不得,只能闷在家中独饮。终於有一回酒醉,他再也忍不住满腹欲火,强占了妻子的贴身丫鬟玉卉……

他的元配妻瓜尔佳氏是出了名的善妒,得知他和自己的丫鬟有染怎麽可能甘休?气得差点流产,还尖喊着要亲手杀了那背叛她的女人!

他怕妻子和肚子里的孩子出差错,因此只能连夜将玉卉送出府,在外头买了间房子安置她。而他自知理亏,後来也在妻子的要胁下没再见过玉卉,只有每月派人送银两过去让她生活。

没想到在星盈出生两年後,玉卉突然找上门,手里牵着一名小女娃说是他的骨肉,当时的玉卉已病得十分严重,没多久便过世,留下的女娃儿就是茗晴。

基於亏欠,也碍于妻子的脸色,他始终不知该如何面对茗晴,父女的感情也因长年疏远变得比清水还要淡泊。

「只要掩盖得好,谁会知道?」瓜尔佳氏愈想愈觉得这是个好法子,於是加把劲游说。

「王爷,你想想,茗晴那丫头这辈子也不知嫁不嫁得出去,难不成你要留着她一辈子?让她嫁给那野王爷,她好歹还是个福晋,她若有自知之明就会感激得痛哭流涕,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好运,她岂会不肯?傻子都懂得把握!」

「但是……」瑞尔撒低头沉吟,有些举棋不定。

虽说他和这个小女儿没有多少父女之情,可她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他难免感到犹豫不决。

「王爷,别但是了,想想咱们星盈是多麽貌美娇媚,配那个野王爷当真是糟蹋了。再说她宁死也不嫁,她那性子你是知道的,若是真硬要她嫁,谁知她会做出什麽事来?要是惹恼了赫远王爷,难保不会闹到皇上那里去,到时出了事,还不是难逃责罚?

「倒不如让乖巧的茗晴代嫁,她很听你的话,只要你让她嫁,她绝不会拒绝。王爷,你就答应吧,我就星盈这麽一个宝贝女儿,要我见她难过受苦,比要我这条老命还难受……」

见妻子说得声泪俱下,瑞尔撒却感到一阵欷吁。星盈是她的宝贝女儿,茗晴又何尝不是他的亲骨肉?

他和茗晴虽没有一般的父女之情,可不代表他不晓得妻子在背地里是怎麽对待她的。

有求於她时,便说她乖巧、听话,平时却是杂种、贱种的又打又骂,他不是狠心的父亲,也曾帮小女儿说过话,但没想到妻子却因为他的求情对她骂得更狠、打得更凶,甚至让她的腿……

他闭上双眼,想起小女儿身上复原不了的残疾,不由得感到一股浓浓的愧疚。

罢了,就像妻子所言,茗晴带着那样的缺陷注定嫁不到什麽好人家,继续待在家中,也只是饱受妻子的虐待,对她同样是折磨,倒不如让她早日出嫁,好歹也顶着福晋的名号,日子总不至於比现在难过……

衡量得失後,瑞尔撒这才睁开双眼,像是下定决心似的沉声说:「我明白了,就让茗晴嫁吧。」

「真的?」一听丈夫妥协,瓜尔佳氏马上止住泪。

「不过有个条件。」他附上但书。「再怎麽说,她也是我瑞尔撒的女儿,虽说是偏房所生,给她的嫁妆仍然一分也不能少。你给星盈多少嫁妆,就得给她多少,我要她风风光光的嫁出府。」就当是他这个阿玛对她的一点弥补。

「什麽?」王爷可知道那些嫁妆值多少钱?怎麽能便宜那个贱蹄子?「王爷,我……」

「别说了!你愿意,就让茗晴代嫁;若不愿,就让你的宝贝女儿去嫁!就这样,今晚我在书房睡,你去歇息吧。」

瑞尔撒说得斩钉截铁,就算瓜尔佳氏心疼大把银两也不敢多言,她只好当是花钱了事,转身去和女儿说这个好消息。

「格格!格格!」

见小帧一边喊着一边朝自己跑来,茗晴柔柔一笑,轻声说:「天晚了,还这麽大呼小叫,当心大娘听到了又得挨駡。」

小帧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小心翼翼的关上房门後,才冲到她身旁,喘着气说:「福晋现在哪有空理我?她正忙着和王爷……哎呀!」说到一半,她蓦地想起自己方才偷听来的事,急得脸色发白慌忙说:「格格,现在不是管会不会挨駡的时候了,出大事儿了!」

「出什麽大事了?」相较于贴身丫鬟的着急,茗晴一双眼仍专注盯着手上雕刻的小木块,一副天塌下来也不关她事的模样。

「格格你别雕了!」小帧急得跳脚,拉着她的袖口,不让她继续。

被这麽扯着,就算茗晴想雕也没办法雕,只好搁下手中的活,温声问:「怎麽了?看你急得脸都白了,究竟出了什麽事?」

「福晋……福晋她、她……王爷他、他……格格你千万别、别……」心一急,小帧连话都说不好,结结巴巴的吐不出半句来。

一旁照顾茗晴长大的嬷嬷凤妈也停下手边的绣花,好笑的说:「出了什麽事你倒是说呀!这麽颠三倒四的,谁听得懂?」小帧什麽都好,就这点不好,一急起来说话便这麽语无伦次,让人无奈又好笑。

「等、等等……我喘喘先。」拿起桌上的茶水,小帧呼噜噜的灌下後,才有法子说话。「格格,福晋她、她要你代、代嫁!」

一喘过气,她就将自己经过王爷书房时,不小心偷听到的对话一古脑地全说出来。

听完小帧的话,凤妈马上拍桌站起,愤愤不平的说:「福晋她实在是太过分了,简直欺人太甚!」

「可不是。」说话恢复正常的小帧帮腔道:「你都不晓得我听见时差点没冲进王爷书房,指着福晋的鼻子问她良心是不是让狗给啃了,怎麽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茗晴还没说话,两人便激动的又接下去。

「格格,你千万不能答应她!」

「是呀,格格,你绝对不能妥协,这可是欺上瞒下的大事,被发现会被杀头的,绝不能顺了那恶毒女人的意!」

「恶毒女人」是她们私下对福晋的称号,因为她对待她们的格格比对待她们这些下人还不如,时常对她又打又骂,令府中人都看不下去。

听见她们的称呼,茗晴微拧起眉,轻声斥道:「不是告诫过你们别这麽叫了?要是让大娘给听见,她不会放过你们的。」

「格格!」小帧瞪圆了眼,「都什麽时候了,你还管我们怎麽叫?你难道不担心吗?」

「有什麽好担心?」挑起眉,她不解的反问她们,模样淡然的像是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一点也不惊讶。

「格格呀……」她不急,她们俩可是快急翻了。小帧忙又说:「你怎麽又是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这回可不比之前那些芝麻绿豆般的小事,而是你的终身大事耶!你不也见过那个野人王爷,我听说那人高大得像只熊,一张口好似能将人一口吞下,好不可怕,连骄蛮刁钻的星盈格格都被吓得昏厥了,肯定是十分吓人。格格你难道不怕吗?居然还反问我们有什麽好担心的?」

一想到格格恐怕真要嫁给野人王爷,她们可是怕得发抖,怎地格格这个当事人却一点也不紧张?

听见她们的话,茗晴非但不怕,反倒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你们打哪听来的谣言?赫远王爷人是生得高大了些没错,但他一点也不像熊,当然更不可能会吃人。」想起他那双晶亮有神的黑眸,她不由自主地微恍神,直到凤妈和小帧齐声叫唤她。

「格格,你怎麽又神游了?」吼,她们快疯了!

被这麽一喊,茗晴连忙回神,接着又说:「……总之,一切都等阿玛找我谈再说吧。」

小帧忙问。「那如果王爷真要你嫁呢?格格你会反抗吧?」

茗晴怔了怔,眨着杏眸看向她们,许久才缓缓扬起一抹凄苦的笑,「反抗……有用吗?」

她的意见,一向不被称为意见;她的反抗,也只会换来辱駡及责罚,所以她早学会当一个没有主见的木头娃娃,任人摆布。

深吸口气後,她又说:「你们应该很清楚,我的反抗根本无用,况且在这个家,我的存在犹如大娘心里的一根刺,如果我不在了,大娘应该会好过些,而阿玛……也就不必这般为难了。」

她一直很明白自己在家里的地位——一个偏房所生、不受宠爱的格格。

自小没了亲娘,让她的个性早熟懂事,很小时,她就明白哥哥、姐姐并不喜欢她,且总以欺负她为乐。而那个被她唤作大娘的人,对她更是憎恨,出口辱駡是家常便饭,一个不高兴更是免不了责打。

刚开始,她并不懂大娘为何这麽讨厌她,常常哭着找阿玛,可在一次意外之後,她不再找阿玛了,因为她晓得那不但没用,还会为她的阿玛带来困扰。

自那之後,她变得沉默寡言,常没事就将自己锁在房里,若不是阿玛派了凤妈和小帧来陪她,她都要怀疑自己能不能撑到现在。

「格格……」凤妈心一疼,不知该如何安慰主子。

眨去眼底的苦涩,茗晴勉强展开笑颜说:「你们是怎麽了?说不准嫁了人,我会比现在幸福也不一定,你们怎麽都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

闻言,两人连忙抹去脸上的泪水道:「当然,像格格这样心地善良的姑娘,肯定会得到幸福的,那个野人王爷娶了你,是他三生有幸。」

「没错,没娶到像泼妇一样的星盈格格,反而娶到咱们温柔可人的茗晴格格,是他祖先保佑。」

听见她们的话,茗晴又笑了,「你们呀,就会逗我笑!」

是呀,就算这个家容不下她又如何?至少她还有从小就陪伴在身旁的凤妈和小帧,这样就够了。

只不过……她要是真嫁人了,她们该怎麽办?

两人见茗晴又愁了脸,以为她开始烦恼起这桩婚事,於是加足了劲逗她欢喜,努力掩饰眼底对主子抹不去的疼惜……

三日後,婚礼如期举行,花轿由泓瑞王府来到附近的「赏月客栈」,这三日,赫扬一行人便住在这里。

因为瑞尔撒的坚持,婚礼虽不豪奢,却也精致气派,在喜娘高喊着送入洞房後,被包下的赏月客栈顿时掀起一阵阵道贺声,热闹非凡。

新嫁娘让人搀扶着送入新房,新郎官可就没能这般早进新房,一眨眼,赫扬便被荻勳等人灌起酒,非要闹上一轮,才肯放人。

新房内,桌上的龙凤喜烛闪着火光,随着时间,流下一道道烛泪。

端坐在喜床上的新嫁娘一动也不动,宛若雕像般,就连喜娘为她备好、让她充饥的小茶点也一口都没吃,打进房里便这麽静静坐着。

过了许久,新娘子突然出声,「时辰不早了,你们先下去歇息吧。」

听见轻柔的嗓音,一旁等新郎官进房等到双腿发酸的众人,这才打起精神连忙应声,「但是交杯酒……」她们还没教导这对新人行交杯礼、说些吉祥话呢!

「别操心,下去吧。」

既然新娘子都这麽说了,众人自然乐得轻松,要知道,她们可是足足站了一个多时辰,洞房花烛夜都快过半了呢。

一干人应声後,便鱼贯退了出去,偌大的新房顿时剩下新娘一人,继续等着她的新郎官。

不知又过了多久,新房外突然传来一阵吵杂声响。

「爷?今晚是您的洞房花烛夜,您怎麽跑到我那里和我抢床?您自己不就有一张?」

「那张让人给占了,我今晚和你睡。」

 

第三章

「和我……这怎麽成?」荻勳赶紧挡住行为如恶霸般的主子,扞卫自个儿温暖的被窝。「我可不想和您睡,您有暖呼呼的新娘子抱,干嘛不抱?跑来和我这个臭男人抢被子?走走走,我送您回房。」

赫扬沉下脸,「荻勳,我现在命令你将房间让出来!」

哎呀,敢情现在是软的不成来硬的?

荻勳简直是哭笑不得,一边推着他一边说:「我说爷呀……这房间呢,我是说什麽都不让,我看您还是乖乖回新房去吧。明儿个看您是要打还是要罚,我悉听尊便。夜深了,我要去睡了。」

「什麽?你居然不听我的话?你这天杀的混帐……」接着又传来一阵争吵声,没多久,新房的门便开了。

赫扬一脸不甘愿的走进来,嘴里还咕哝地骂着,「连张床都分享不得,算哪门子兄弟……」

走到内厅,他扬起黑眸,当看见端坐在喜床上的女人时,浓眉一拧,连看都懒得看第二眼,便直接脱去身上的红蟒袍,往一旁长榻上倒去。

今晚是他的新婚之夜,虽然娶得不甘不愿,但酒却没被少灌,荻勳那混帐家夥召了一票人,灌了他一坛又一坛烈酒,搞得他现在头昏脑胀,眼一闭,没多久便睡沉了。

听着那如雷贯耳的打呼声,喜床上的新娘子依旧没动,只是一双白皙小手紧紧揪着手上的喜帕。

龙凤烛不断地滑下烛泪,而时间也一点一点的流逝……

目前正值初秋,夜晚风寒,特别是夜半冷风飕飕,透过窗缝阵阵的吹进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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