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电力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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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电力强国-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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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办法,现在蓟京的发电厂、变电站规模有限,短时间内更不可能有什么更新换代,蓟京巨大的电力需求,反而是肥了外省的厂子,比如冀北……
  听过这些,张逸夫也大概算了笔账,按现在的人资情况来看,养这些人一个月怕就是要上万块,这还不算设备维护、日常水电等消耗,总之为求稳妥,每月预算照着两万走就对了。那么很显然,现在这个厂子,一个月是几千块都赚不下来的,而且还担负着一大批下岗职工的人资成本,当然还包括若干退休人员的成本,这就像一台老旧的马车,只有人上,没有人下,载着越来越多的人,步履艰难。
  张逸夫怎么想都是死路,接着问道:“老白,我再多问一句,现在二修厂都能生产什么设备。
  白青山想也不想答道:“我们厂强项主要是机轴瓦改造、冷油器、双芯滤油器、粗粉分离器、加药泵、多种型号捞渣机,还有……”
  张逸夫听得直皱眉头,这些设备都是电厂的辅机、容器等等,要靠电厂养着才能活的,在体制内呆久了,不出去跑业务,怕是蓟京这三四个热电厂根本就不会提供任何生意。
  “电气上呢?”张逸夫打断了老白问道。
  “您指的是公用的么?配电、开关这些设备,我们厂曾经也做,但实在卖不出去,后来这方面的生产就统一交给总厂了。”
  张逸夫神色终于缓和了一些:“就是说电气生产制造能力还是有的,但没有市场对吧。”
  “是的,没办法,近几年只能做些修理度日,偶尔蓟京这边的电厂临时需要小的设备,才能供应过去一些。”(未完待续。。)


171 又是难题

  张逸夫点了点头,大概情况他了解了,但不敢尽信,具体情况还是要实地勘察过才知道。他真正关注的,无非两方面,一个是二修厂的硬件实力,到底有没有生产高精度设备的资质;另一个就是人资状况,能干活的,有手艺的到底有多少个。
  这两点,都要去看了才知道,在这里怎么问老白都是没意义的。
  自己要了解的事说完了,总该意思意思,完成王局长的委托才是,一直问厂子的潜力与前景,怕是也对付不过来这些人。
  “这方面我大概了解了,谈谈下岗人员的情况吧。”张逸夫像模像样地在本子上记录起来。
  终于入了正题,老白精神也抖擞了一下,认认真真介绍起来。
  严格来说,这会儿还不兴“下岗”这个说法,那是大哥们在90年代后期提出的特色名词。这会儿只是问题显现了,但在处理方法,特别是政策上还没有统一的做法,因此入不敷出的厂子只能自作主张来搞,将没活儿可干的同志们哄回家去,确切来说应该叫停薪留职,或者干脆就是放无限期的长假,每月给你几十块钱生活补助让你能活下去。
  实际上这还算好,在不久之后随着“买断工龄”的兴起,一笔几千上万块的买断金扔给你,让你自谋生路,那才是可怕,在通货膨胀的大背景下,你不拿这钱做点什么,就只能等着后来泡居委会领低保了。
  所以说。张逸夫面前的十几位“停薪放假”人员,算是变革浪潮中被冲击到的排头兵,这仅仅是个开始,在下面的十年中,随着我国教育水平的提高,本科生渐渐向一车车白菜一样被运到工作岗位,这对现在本就缺乏竞争力的“下岗”人员无非是雪上加霜,断了最后一丝希望。
  这里面除了经济转型意外,实际上还有更深层的历史原因。改革开放前的那十年,是整整十年的人才断层。可以说整整十年没有大学生。挤压了十年的普通学历同志,因此在其后的发展中,大学生才能那么精贵。张逸夫不早不晚,刚好赶上了求贤若渴的尾巴。面前的这些人也不早不晚。刚好成为了被积压的那一部分。要开始被白菜价的大学生冲刷了。
  就蓟京第二电力修造厂来说,第一批被冲刷掉的大约70余人,其中不乏迟到早退的混混。也有总是吃闷亏的老实人,但也不能说留下的人就都是有本事的,毕竟国企,做事先做人,体制老老实实背锅。
  实际上,有关谁回家,谁继续留下工作的问题,有关这个名单决策的不公平性,也便是在场这些人最不服的地方。聊起这个,本来面子薄,不敢多说话的人也都来了火气。
  “你不知道那个小王,一个月就在厂子里能见到他两次,可现在,他不好好的还在单位?这凭什么啊?要回家干吗不让他回家?”
  张逸夫想说“他会讨好领导”,但张逸夫忍了。
  “这位领导,我的情况全厂皆知,上班十几年来,除了我媳妇生孩子的那天,从来没有过任何迟到早退,也没请过假,为什么就不让我上班了?”
  张逸夫想说“估计你天天全勤也没干什么”,但他还是忍了。
  “领导,我不说别的,就说新来我们厂的宋小妮吧,明明没什么资历,没什么技术,也不干什么活儿,不天天在办公室坐着?这种年轻同志更有竞争力,更有可能调动,凭什么挤走我们这些勤勤恳恳干了这么多年的?”
  “还不因为他爹是供电局的科长?她来咱厂就是搭跳板的。”
  “哼哼,宋远山名声也好不到哪去,最近倒霉了吧!出了那么大事,想把闺女调走也没指望了!”
  “是啊,调不走,就只能赖在咱们厂了!”
  就这样,场面进入了声讨干部子女的节奏。
  也对,大干部的子女问题他们也不敢当众说,偏偏宋远山最近倒霉了,他们才众口一词讨伐起来。
  张逸夫听得不禁头大,这种事就怕处理不公,将来得闹一辈子。
  “诸位这些话回去说,我已经了解了。”张逸夫咳了一声,不轻不重地拍了拍桌子。
  身经百战的张逸夫正经出手,还是有些威慑力的,听闻小领导有了动作,大家也纷纷住口,等待他的态度。
  “你们的情况,我已经基本了解了,很快会给局里打上报告。我简单说说,看看我的理解对不对。”张逸夫嗽了嗽嗓子说道,“如果有可能的话,大家是希望调动到蓟京电力设备总厂的对吧?”
  “对对!”老白连连点头说道,“总厂活儿多一些,我们都能帮上忙,绝不吃闲饭。”
  “其次,大家希望能回岗工作,照发工资对吧?”
  “如果能回岗的话,我们可以不去总厂。”旁边一位女工连忙说道,“总厂太远,都快到外地了,我们分的宿舍毕竟在市里,离二修厂更近一些。”
  众人闻言连连点头,能回原单位还是踏实。
  他们有他们的想法,张逸夫也有张逸夫的算盘。
  很显然,二修厂连年亏损,入不敷出,这对整个电力局都是个包袱。而这些人就像是包袱里的烂苹果,局里很想甩掉,因此不管是回岗还是去总厂,都是绝对不可能的,他们争取涨十块钱的生活补助反而更现实一些。
  但这个不可能,只是对现在的情况而言。
  如果二修厂能来一位神级厂长,扭亏为盈,那局面就都变了,又需要他们了。至于对局里面的领导而言,能让这个臭包袱变成金袋子,想必极是满意舒心。
  只是这种神级厂长……出产有限,在体制化严重的电力系统中,更是不太可能出现的。
  张逸夫陷入了激烈的思想斗争中,自己在电厂也混了大半年了,跟那堆人都能拼过来,想必管一个一百多人的修造厂应该问题不大。至于调动与职位的问题,凭着他领先二十年的拍马屁和抱大腿功力,应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真正让他犹豫不决的,还是方向问题。
  白当一个厂长,拼了命地用肚子里的私货,通过夜以继日的爆肝努力,从而挽救一个濒临破产的国企,受到上级的表扬与重视,这实在是有些太“雷锋”了。在时代的浪潮中,有这种才华,做了这种事的“厂长”们,多半通过各种方式,把这个厂子变成了自己的,若干声名远扬的企业家实际上都是以此起步的。
  不是他们坏,不是他们贪,也不是他们玩的脏,因为只有这样,才对得起他们的努力,才有更大的动力把企业做大做强,用一生去做,可以说正是因为他们这么做了,才诞生了一批强大的民资企业。
  否则的话,这样有才华的强人,如果只在在企业走个过场,然后升官去搞官僚一套,这个好不容易翻身的企业恐怕用不了多久,又会没落。
  在才华执行力与霸气这些方面,张逸夫认为自己不可能与那些商业传奇相比,自己的优势是先天下之忧而忧,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不会在网络都没有的时候搞智能化电表,也不会在超高压时代做特高压设备。
  他要做的是,在油开关就要没落的时候提前搞气体开关,在自动化政策下达之前准备好自动化系统,靠产品和理念上的先人一步赢得游戏。
  但要按照这个套路,自己想办法调到二修厂,然后想办法将其纳入私囊,按照这个套路玩的话,怕是自己最多成为一名优秀企业家,再进一步就很难了。
  而在体制中游走,朝着大哥的方向努力,无疑可以谈笑间决定更多事情,甚至决定所有企业的事情。
  小富即安还是忧国忧民,这对从前的张逸夫来说根本不是个问题,给他三套蓟京三环内的房子就够他玩一辈子的了。
  但现在,经历了冀北的达标,经历的丰州的起落,成为了高工,送出了劳模,因各种机遇而心痒,为各种政策而心急的张逸夫,反而变得犹豫不决起来,或者说是变得“伟大”起来。
  他开始觉得,不做点什么,好像对不起自己,更对不起国家。
  想到这个,他开始惊讶于自己思想的改变,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惦记国家了……
  正犹豫间,三两人敲门进来,不用多说,准是二修厂的人了。
  中间一人脑袋半秃,为数不多的头发却黑得发紫,看样子50岁上下,想是厂长。他身后跟着两个年轻小伙子,该是来以暴制暴的。
  进了会议室,这位厂长没理那几位,反是先瞄向了张逸夫,笑吟吟走上前来:“小张同志,刚刚王局长都和我说过了,这次的事情给你添麻烦了。”
  张逸夫连忙抽离出思绪,起身相迎:“您是?”
  “哦,还没介绍,我是二修厂的厂长刘顺发。”
  “张逸夫。”
  二人握手过后,刘顺发没心思多说,立刻转望那些闹事的人,脸色也瞬间板了下来:“你们几个,在厂子那边闹还不够?现在跑到局里的联欢会来?就不怕惹怒了局里直接开除?!”
  这话基本是扯淡的,什么局都不敢这么干。
  但在刘顺发对于他们的长年威慑力以及语调的基础上,还是让这十几人打了个寒颤后怕了一下。
  还是带头的老白稳一些,毫不退让地说道:“刘厂长,我们是来解决问题的。”(未完待续。。)


172 无为

  “解决问题?到饭店门口静坐就能解决问题?”刘顺发闻言指着老同志大骂道,“老白,有你的啊!丢咱们厂人还不够,现在还丢到局里了,丢到社会上了!本来我已经在想办法求局里妥善解决,至少增加一些生活补助的,可你这么一搞,我还怎么谈?”
  老白干笑道:“刘厂长,你说这话说了有一年了吧,有半点儿起色么?”
  “有没有的,我都在争取,哪有你们这么帮倒忙的。”刘顺发大臂一挥,像赶苍蝇一样说道,“都给我回去回去,回去谈,别在这儿给领导添堵儿了。”
  老白面色一沉,知道刘顺发说话就是放屁,只盯着张逸夫道:“领导,我看你是个做事的人,希望刚刚我们说的情况,能真的反应上去。”
  “我会尽己所能的。”张逸夫点了点头,别的不说,这事儿自己会掺一脚,现在就是这一脚怎么玩的问题。但现在自己代表的毕竟是电力局,有立场在,不能随便给这些人下承诺,不然电力局的领导会怪自己。
  见张逸夫面色颇为诚恳,老白也只得叹了口气,起身道:“大家走吧,咱们该说的都说了,别影响局里联欢了。”
  领队发话,大家也只得悻悻起身,满脸充满了悲哀的神色。
  这样闹事显然不是第一次了,但几乎每次都是如此收场,实际上他们早就麻木了。每次出发的时候也许抱有一丝希望,但收队的时候只有绝望。即便张逸夫如此信誓旦旦,但依然只有绝望。
  见他们终于同意走了,刘顺发这才松了口气,冲左右道:“你们开着面包车,送他们回去,我在这边再坐坐,一会儿还要去跟局长请罪。”
  就此,两位壮汉护着十几人,就此遣散。
  在走的时候,老白还看了几次张逸夫。那神色中有一种悲哀。也有一种期盼,好像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张逸夫身上了。人活得时间长了,终究有种本能的眼力,能看出来谁想办事。谁能办事。
  张逸夫感受到了这种期盼。但也无能为力。不能多说。尤其是当着人家厂长的面,不能多做表示。
  待他们走了,刘顺发才关上门。自己倒了一杯水,同张逸夫一起坐下,而后点了支软中华,把烟盒推给张逸夫,胳膊一甩笑骂道:“小张,你别理他们,就他妈知道闹,没完没了。现在哪里的厂子效益都不好,都有待业的,他们就想不通这一点,非给组织添麻烦。”
  张逸夫强笑一声,也喝了口热水。
  确实,大浪潮无可避免,但你身为一厂之长,如此之亏损,就没有你的责任么?诚然,在时代与政策的大环境下,扭亏为盈很难,非凡人所能及,但至少至少,你要做出努力,你要有态度,你要因自己的无能而忏悔,你要因自己厂子的衰落而悲哀。
  可从刘顺发脸上的笑容来看,他对此一无所感。
  公平这个词,再一次响彻在张逸夫心间,让这种人留着,让这种人吃皇粮,就是不公。张逸夫宁可面对一个贪。污,但有能力让一个厂子振兴的干部,也不愿见到一个这样无为无耻的干部。
  无为,才是最大的腐。败。
  张逸夫若是官高三级,现在大可拍桌子就骂,抒发自己的愤慨,骂他个狗血淋头,但现在唯有将一切化在心底,想办法通过自身而改变,而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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