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电力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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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电力强国-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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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结论也很快得出了,丰州的操作员不得宣布了这个结论:“2700mΩ,在允许限度内,绝缘电阻表现良好。”
  他说着,又转头望向了微安表:“9μa,低于标准值,不算漏电。”
  简而言之,在这次绝缘测试中,这个开关表现正常,甚至很出色。
  等了很久,盼了很久,最后的结果就是两句话冷冷压了下来,没有一丝挽回的希望,搞得苗德林险些没站稳。
  他转向南钢哀求道:“南司长,能不能再试试其它几个开关,就算设备有问题,也不可能每个开关都暴露。”
  “开什么玩笑,现在正在安全运行中,有功夫轮流停线路让你过家家?”南钢板着脸道,“这不还没完呢么,还有绝缘油测试呢。”
  苗德林听闻此言,已是心沉谷底。
  此时欧炜反倒安慰道:“老苗,别急,绝缘油才是大头,只要进水,最后都会渗到油里。”
  “是……是……”苗德林只得悻悻点了点头。吩咐属下开始排油检测。
  张逸夫看了看排油的速度,又看了看笨重的检测仪器,把这搞完了怎么也得半个小时,便也无心再看再等,他相信丰州的人已经测过温度了,一般而言,温度没问题,短路漏电之类的测试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等着测试一完,八成苗德林也没得说了,只能低着头挨批判了。
  怀着这样有一搭无一搭的心情。他再次脱离了队伍。背着手悠悠回到一号出线开关的爆炸现场,现在这里没人,倒是个仔细看看的时候。
  张逸夫脑中同时调出了少油断路器的具体构造,根据最新版的电科院论文。小补充了一下会导致爆炸的几点原因。从原因上看。后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进步。无法就是进水和安装失误。
  从现场来看,b相开关支持瓷套全部炸毁,绝缘拉杆断成四节。油箱翻落地面,b相电流互感器四个地脚螺丝折断三个,出线处灭弧室导电杆折断倾斜悬空,一侧刀闸从支架拔起落地,惨不忍睹。
  在爆炸的波及之下,a、c相两个开关东倒西歪,爆炸最远的碎片甚至飞到了几十米外,至今没人敢动。
  张逸夫首先将目光集中在了相对完整的a、c相开关上,这二位,一个倒了,一个瓷瓶碎了依然矗立,大多数人也未将重点集中在这上面,主要观察爆炸的b相残骸而已,这会儿张逸夫倒也闲着没事,研究起相对完整的两个开关。
  他凑近一些观察,一夜的雨水洗礼之下,内部已经满是积水。
  若是没这该死的雨,直接解剖这两个开关研究一下即可,可现在的情况,雨水已经通通进去了,没了分析的意义。
  张逸夫透过瓷瓶的碎口,想探清里面,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然而内部却始终是黑乎乎一片,能见度很低,他想打开看又不好自行拆解,这毕竟是事故现场,领导下令之前,专业人员来之前,不能碰的。
  于是乎,他又不得不将目光瞄向了那些残骸。
  希望尸体能说话吧。
  瓷瓶碎片捡起来二三,就是碎片而已,有火烧变形的痕迹,但很正常。
  残破的油箱内部,满是积水,从爆炸情况来看,应该是在油箱靠上的地方发生的,这点先记住。
  于是乎,张逸夫又缓缓蹲下,盯着内部的那些拉杆与器械观察起来。
  即便是此时此刻,这个开关内部仍在处在合闸位置,再看灭弧室这个最有可能发生爆炸的地方,相对还算完整,而那些大家所提及到的触头也还没有化为残渣,如果爆炸是在这里发生的,他们至少会碎裂飞走才对。
  如果真的是检修时发生的安装失误,爆炸就应该是在这些地方发生的,不该死有全尸。
  细细一圈看下来,貌似凄惨的事故现场,感觉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支离破碎,很多关键的元器件都还在。至于飞出最远的东西,也不是内部的东西,而是外面包着的瓷瓶碎片。
  按理说爆炸具体发生的那个点,该是被破坏最严重的地方,于是张逸夫又低下头去,开始寻找炸的最惨的那位。
  找了一圈,他发现有两位都很惨,不相伯仲。
  一个是“v”字左边的那一根杈,也就是竖立的那个瓷瓶,基本全没了。
  另一个就是碎裂在各处的一个金属扁状杆,跟脑中的设计图对照了几圈后,张逸夫才能确定,这玩意儿叫绝缘拉杆。
  简单来说,绝缘拉杆就是拉着线路两端触头碰在一起,或者分开的那根杆。
  就像家里插拔插销时候迸出的电花一样,线路两端在要接不接或者藕断丝连的时候,也会产生过电压,可怕的电弧,本来玩的就是高压电,在这一瞬间的电压电流自然是更可怕的,这就需要拉着两端的绝缘拉杆足够强悍,避免被电压击穿,从而影响到开关内外部的其它地方。
  这根拉杆不仅要足够硬,足够壮,更要足够绝缘。
  可怜的是,现在这根本该很长的绝缘拉杆已经裂成了四段,分裂各处。
  明明承受电压强度最大的灭弧室都没那么惨,为什么这根本该十分坚硬的杆却这么惨?
  好奇归好奇,张逸夫却是不敢乱动的,他唯有分别蹲在那四段面前一一观察,像个看蚂蚁搬家的小朋友一样苦苦思索,在脑海中重现出这个拉杆的本来面目。
  正研究着,一个该死的声音打破了思绪。
  “那边二号线路开关测完两相了,还剩最后一相。”夏雪笑呵呵走来,见张逸夫正在苦思,“哎呦,全系通吃的大专家开始工作啦?”
  “去去去,别捣乱,我这儿想事儿呢。”张逸夫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夏雪听话就不是夏雪了,啥都不管便就与张逸夫并排蹲下,打量起那一段可怜的拉杆。
  于是一个小朋友,变成了两个小朋友。
  短暂的观察过后,夏雪指着拉赶上一个变形隆起的地方道:“这是什么?”
  “我在想。”
  “还有这里。”夏雪又指向底部,“这根黑线是什么?”
  “什么黑线?”张逸夫盯着夏雪指的地方研究起来,“诶!好像是有一个黑线。”
  二人定睛望去,那根黑线虽说不上横平竖直,却也颇为规矩地横在了拉杆的底部,粗估之下,宽度大概在5毫米上下。
  “这正常么?”张逸夫问道,这知识太细了,太难找了,他实在没工夫往外搬,看来自诩为全领域通吃还是自大过头了。
  “应该不正常吧。”夏雪嘟囔道,“我在一个期刊上看到过,这种痕迹应该是燃烧所致的。”
  “燃烧?烧黑的?”
  “是的,我也不能肯定,技术期刊上看到的。”
  不得不说,真才实学就是扎实啊,人脑记住和电脑记住依然是两回事。
  顺着夏雪的思路,张逸夫嘟囔道:“假设你说的对,这里发生过燃烧……可为什么只有这里,这又这么小的……”
  “油面啊。”夏雪神色一动,立刻说道,“拉杆是探进油面的,这部分应该正是和油面的接触部分,油面线!”
  “等等,你的意思是说,油面先燃烧的?然后才爆炸?”
  “不能肯定,但黑线应该是这个意思。”夏雪点了点头,也陷入了深思,“如果是其它部分先爆炸的话,油箱翻倒,油液四溅,也就没机会产生这条黑线了……按照这个逻辑走,该是油面部分先燃烧了,爆炸在后。”
  “这么说也不对。”张逸夫紧跟着摇了摇头,“绝缘油是不可能燃烧的,多高温度都不可能,不然开关天天爆炸了。”
  “那怎么解释这黑线?至少是高温了吧,至少有闪络了吧?”
  闪络,简单来说就是本该绝缘的东西被击穿了,在绝缘体表面造成的破坏性放电,绝缘出现问题的一种直接表象。
  “闪络……我想起来了!”张逸夫突然指向了拉杆上面那些偶有的隆起部分,“刚刚你说的那个地方,这个是起泡现象,在闪络中才会发生的。”
  “那么就是说,可以确定发生闪络了?”
  “是的,这个绝缘杆上发生了闪络,不是绝缘体内部的问题,内部导电的话是击穿,不会起泡的,这个绝缘杆本身没有问题……”张逸夫感觉夏雪帮自己打开了一扇门,然而那门里是什么东西他却依然没有抓到,还差一点点。
  夏雪也有一种同样的感觉。
  “闪络的话……绝缘杆表面高温高压,在油面处产生了烧黑的痕迹……但液态绝缘油是不会燃烧的……多高的温度都不会燃烧,多高都不会……”
  正说着,二人同时眼睛瞪大,脑袋壳子里“嘣”地一声。
  “汽化!!”(未完待续。。)


128 还原

  “绝缘油的汽化点是多少?”张逸夫紧跟着问道。
  “不知道,不会太高。”
  张逸夫展开了进一步的思考:“绝缘油汽化后,就具备了可燃性,且压强和温度骤然增大,可能爆炸,但一般情况下这个汽化只会发生在灭弧室里,有专门的方法排气……”
  “可如果这个汽化发生在油面的话……”
  “绝缘油瞬间汽化,高温高压,充满整个开关……”
  “瓷瓶承压能力最低……”
  “所以瓷瓶炸的最厉害!”
  二人相对而视,一人一句捋清了这个理论上的前因后果,同时体会到了一种神奇的快感,简直堪比爱因斯坦发现了相对论的方程!
  在这个极其激动亢奋的瞬间,两位一时间抛弃了情感性别与性格,激动地紧紧相拥。
  “这都让咱们给推导出来了!”张逸夫兴奋地说道。
  “是啊,你还有点本事的么!”夏雪也显出了不同以往的兴奋。
  几秒钟后,胸口处的温暖与柔软触感传来,张逸夫终于发现不对头了。
  二人又瞬间推开对方,同时望向大部队。
  还好,没人注意这边。
  “你……别多想……刚刚是太激动了。”夏雪低着头,只恨自己高兴过头。
  “不会的,比想象中的大。”张逸夫挠头笑道。
  “……”
  短暂的尴尬过后,二人经受不住真理的诱惑。放下干戈又开始分析起来。
  “那样的起泡现象,在其它三段绝缘杆上也有么?”夏雪问道。
  “有的,我以为是正常现象,经你提醒才想起是闪络造成的。”张逸夫说着,摆出手指分析道,“那咱们捋一捋先后顺序。绝缘杆表面的闪络是最先发生的,然后由于闪络造成的高温导致油面汽化,瞬间高温高压可燃气体充满了开关,最后瓷瓶撑不住了,大爆炸。”
  “是了。”夏雪托腮点头道。“可这说明什么呢?设备上面我真的懂得不多……”
  有了突破口。张逸夫就好搞了。
  关于开关、变压器等设备的闪络故障原因还是有很多文献的。一番思索与对比过后,结合这个开关的问题,最终结论依然落到了“水”上。
  “受潮,几乎只有可能是受潮了。”张逸夫点头道。“绝缘杆表面闪络。肯定是有水分附着。一定是受潮了。”
  “受潮么?”夏雪思索片刻答道,“可这个开关刚刚检修完,受潮的话应该发现的啊?”
  “不一定。这要看检修的细致程度,很有可能不会仔细检查每个部分的表面湿度,通常只是确保开关各部分安置没问题,再换个油而已。”张逸夫说着起身朝大部队走去,“你稍等,我叫个实在人过来问问。”
  那边的队伍依然在就最后一相开关表面,进行漏电测试,张逸夫知道那是不会有结果的,问题发生在里面,很里面的地方。他扫了一圈,抓了一个人群角落处看上去比较实诚的胖子,就这么揪了过来。
  “领导……啥事儿啊……”胖子诚惶诚恐,自己一个工人被调查组抓走了,简直要吓尿,“我就是个检修车间的工人,啥都不知道……”
  “别急,就一个问题。”张逸夫把他带到了出事的开关前,“告诉我这次检修的步骤,一字不差。”
  “这个……要问我们主任的吧……”
  “问你们主任还不是一样?知道就说。”张逸夫不得不露出狠色,“实话告诉你,我们已经发现了检修的毛病,你们主任怕担责任,肯定没实话,到时候我们拔出来你们全车间的人倒霉,现在老老实实把步骤给我说一遍。”
  “不是……领导……领导……”这胖子哪里知道张逸夫不过就是个小技术员,他听着这大哥说话满嘴京腔,趾高气扬,只道是部里的领导,“领导……我们都是按规矩做的,绝对没有失误。”
  “没说你失误。”张逸夫不耐烦地说道,“各厂规矩与检修强度都不一样,你只要告诉我这次检修的步骤就可以了。”
  “可……”
  “再不说我拉着你找你们厂长说去?”
  “别别……”胖子彻底怕了。
  出了事,肯定要有人背锅,这个锅的重量和成分也是不一样的,分为三六九等。通常而言,最沉最黑的那个锅,都会给一个最底层的工人,越往上的锅越轻。
  现在丰州电厂正愁不知道这口大锅砸给谁呢,自己这个小工人被部里领导拽到领导面前问话,这不往锅口上撞呢么?自己跟对象才刚开始处,这处分下来还不家破人亡!
  “领导我说……我说……”胖子夹着裤子哭腔道,“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明白,说吧。”
  就此,这位经历了检修全程的工人如实交代了一切。
  首先是搭雨棚,作为达标电厂,丰州这点做的确实不错,在雨天施工杜绝了进水的可能。然后是开盖,进行一系列仔细的检查与清洗、换油,最后将一切归放原位,撤掉雨棚。
  这个过程,本身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在这个时代,关于检修还没有过于细致严格的规定,丰州电厂的检修细致程度已经处于水准之上。
  但这里,依然存在两个疑点。
  其一,这位工人提到检查绝缘杆的时候,只是看了一眼,没问题就过了。在后世,南方比较湿润的地区,在某些情况下是要做全开关“烘干”处理的。这里丰州没有做,当然并非是他们有多大的失误与违规,因为现在还没有这个规矩。
  其二,那就是关于绝缘油的问题。张逸夫没记错的话,上午的时候,南钢第一句话就问了绝缘油有没有问题,当时苗德林的回答是“未到更换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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