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请休了臣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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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休了臣妾-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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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月色好美丽的分界线,请一定要爱我啊———————————————
晨瑶已经从大营后方出来,在十月和阿朗的陪伴下,到了大营半里路的小河边。
这条河叫曲椤河,是山中泉水蜿蜒而下,汇集而成,再往东,汇集到了大晋河之中。河水并不宽,因是泉水,显得格外清澈,若是白天,甚至能看到河中的石子,还有悠哉游过的鱼儿。
渔嫣一身太脏了,而且只披了长衫,绣鞋也是出营前在大帐里翻出来的,已经弄得很脏了。
阿朗在远一点的地方守着,十月跟着她到了小河边。河水在月光下哗啦啦地淌着,片片鳞光闪耀。十月把大脑袋凑近去,喝了几口水,趴到了小石子上,用爪子在脸上轻轻地抹过,居然也是在洗脸。
都道狮子凶悍,可此时渔嫣面前的十月就像一个温驯的大猫,悠闲地晒着月光。
渔嫣洗了脸,突然有了顽笑的心,掬了水就往十月的脸上浇去,晶莹冰凉的水花和她的笑声一起在空中飞散,正当她开心时,一声低斥响起来:“小心。”
话音才落,御璃骁和十月一起扑向了她,十月的爪子贴着她的胳膊落下,幽碧的大眼睛里寒光闪闪。御璃骁护着渔嫣退了好几步,一指十月,低斥道:“退开。”
十月这才慢吞吞地退了几步,趴到了地上。
渔嫣惊魂未定,惊恐地问:“十月疯了吗?”
“是你自己先找它玩的,可是它的玩,只怕一爪就送你上了西天。”御璃骁松开她,紧拧的长眉松开。
渔嫣怅然,雄狮就是雄狮,它不是猫啊!
十月此时已经走进了水里,悄然又敏捷地往河对岸潜去。
“它生气了?”渔嫣小声问。
“它看到猎物了,如果它大方点,明天我们有烤羊腿吃。”
御璃骁走到河边,甩开长袍,大步走进水里,清洗身上的血渍污迹。
渔嫣在后面看着,小声问:“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样及时。”
“怎么,没向你禀报?”
他微微侧脸,月华烙在他的侧影上,怎么看,怎么迷人。
渔嫣抿抿唇,转开了脸。他虽然信任晨瑶,也只让她接触医药之事,信任明月,也只让她管管钥匙。真正的jun国大事,他是不喜欢女人过问的。
闷了会儿,渔嫣才闷闷地说:“你才舌头长刺!不过问问罢了!”
御璃骁从河里起来,捡起衣衫披上,淡淡地说:“那不然我们相互拔拔刺?”
“不要。”渔嫣摇头,笑了笑,拎着洗干净的绣鞋往前走。
御璃骁跟在她的身后。
淡柔的月光铺在河边的小石滩上,大大小小的鹅卵石硌在脚底,走一步都会有微微的痛。渔嫣一手拎着绣鞋,一手挽着裙摆,小心地在上面走着。河水漫过来,浸过她的脚背,又退回去。有点滑,她摇晃两下,抓着裙摆的手松开了,往旁边一抓。
御璃骁抓住了她的手,手指撒开,和她十指扣住了,慢步在河边走着。
“你不累吗?要不要回去歇着?”渔嫣扭头看他。
“晚上大营会很吵,找个地方歇着吧。”御璃骁摇头。王帐被烧了,他若回去必会占了士兵们的地方,不如就在这河边呆一晚,还能安静地陪着渔嫣。
“御璃骁……”渔嫣又扭过头来,踌躇了一下,轻声叫他。
“嗯。”他应了声,抬眸看来。
“如果……我想……”渔嫣看着他深遂的双瞳,轻吸了一口气,低声道:“你准备怎么安排明月和晨瑶?”
“嗯?”他没懂她的意思。
渔嫣停下来,转身面对他,一字一顿地说:“我曾看过一本杂书,少年儿郎为了心爱的女子,枯等一生,终生未娶,他不知女子早为了替他上山采药,已经坠下山崖,香消玉殒。”
御璃骁长眉拧拧,还是未懂她的意思。
“我想要,只等一个人、只爱一个人、只想和一个人在一起的情。”渔嫣又深吸了一口气,认真地说。
风掀动着河水,鳞波更亮。
“心还挺大。”他笑笑,抬手捧住她的脸。
渔嫣的眼神黯了黯,推开了他的手,快步往前走。
“你成天拿着刺扎我,还找我要这样的情?”他跟在她的身后,慢吞吞地说。
“我哪有扎你?”
渔嫣这都是坦诚心意,要和他一生一世了,他居然说她心大……她恼怒不已,又恨自己闲得慌,居然和他这样的人,说这样的事。他这种人,只怕恨不能拥尽天下美人!
“行了,看你这刺猬样子。”
御璃骁还是不紧不慢,轻轻地在她的发上抚了一把。
“给,还是不给吧?给个痛快话。”渔嫣一跺脚,柳眉倒竖。
御璃骁低笑起来,沉声道:“你也尝到这滋味了?”
“什么滋味?”渔嫣恼怒地问。
御璃骁的长指探过来,指着她的心口说:“这里堵得慌。”
渔嫣顿时明白过来,这人问过她三回要不要他的心,她三回都不曾给过他答案!她脸红了红,扭头就走。他爽朗的笑声和风声、月光、水声、虫鸣一起追来,让她的心跳愈加地快了……





☆、【116】嫣然遇游龙(20号)

河水潺潺,如诗如歌,明明从狼烟中归来,却又心情愉悦得像活在了一幅山水画卷里,这画里只有美人、青山、晚歌如梦。
美人在前,粗布罗裙下露出一截玲珑的腿肚子,那细细的脚踝,小巧的莲足,在踩过石子时,轻轻踮起来,又慢慢落下去……一下、一下,像踩在御璃骁的心里面。
“渔嫣……”他唇角扬着,低唤。
“诶……”她微微侧脸,长睫轻垂。
“你真美。”御璃骁低笑罘。
“才知道呢。”她扭过去,水眸轻轻眨着,红唇轻扬。
“对不住,才知道。”御璃骁笑出了声。
“呸。”渔嫣轻啐,脑袋轻歪欹。
她没再问他要不要一颗心只给他,他也没有一本正经地答她。风突然大了,撩起她三尺青丝,遮住她如玉的脸。水中似有什么游过,冰冰凉凉贴着她的脚,渔嫣吓了一跳,一声惊呼,往旁边一跳,伸手乱抓间,拉住了他的手腕,长着青笞的石子很滑,他不知是故意不防备,还是脚下也打滑,和她一起跌进了冰凉的河水里……
“诶……”她又是一声惊呼,在水里扑腾几下,慌乱地撑在他的胳膊上坐起来,抹去脸上的水,秀眉微拧了,用力往他脸上浇去一捧水。
他倒在水里,长长的发在水面上浮起来,水漫过了脸庞,好半天都不动。
渔嫣推了推他的胳膊,轻声说:“起来了,水里凉。”
他又躺了会儿才坐起来,深深吸口气,沉声道:“累……”
渔嫣怔住。
这样一个霸王,在她面前说了个累字,一定是很累的吧?他也是人,有七情,有六yu,有爱有恨有怨有怒……他和她,和别人没什么不同!甚至,他更累,因为他不能停,停了,便是生死的悬崖。
渔嫣的心脏里多了一个词:心疼。
渔嫣突然很心疼他,柔软的双臂伸过去,绕过了他的肩,在他的背上轻轻地拍了几下,像在安慰一个孩子。
御璃骁一怔,慢慢转头,过了会儿,低低几声笑。
渔嫣反应过来,赶紧缩回了手,脸一红,从水里爬起来,低着头往前走。
“渔嫣,人生如河,水只能往前流,可有些东西是水永远带不走的。”他站起来,水声哗啦啦响过。
“譬如……”渔嫣小声问。
“你我的情份。”他走过来,牵住她的手。
“哦……”她抿抿唇。
要这么两个人说出太直白的话不太可能,他绕着弯儿告诉她,不管他将来成为什么样的人,她都会在他的心河里。
渔嫣喜欢这样的话,在迷茫红尘中,仿佛出现了一朵光亮,她往后的日子就是往这朵光亮的方向奔跑——
她拎着还在淌水的裙摆和绣鞋,跳过了石子滩,在草地上跑了起来。御璃骁先是慢步跟着,然后大步跟过来,身形跃起,追上她,拉住她,在月下林中,像两个孩子一样,全力地奔跑……
奔跑向,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江湖。
———————————我是爱得很暖心的分界线,请一定要爱我啊——————————————
两匹马安静穿行在山中小道,身形不时被山林中茂密的枝叶挡住,月光漏下时,又隐隐可以看到身形晃动。
蓝衣蓝帽,夙兰祺。黑衣黑帽,侍卫浮屠。
浮屠取下面具,转头看向夙兰祺,不解地问:“主子,属下不明白,主子花这么多心思代价,难道就为了进去看渔嫣姑娘一眼?若王爷喜欢,为何不带她离开?”
夙兰祺缓缓揭下脸上的细皮面具,在掌心揉烂了,用火折子点着,随手一抛,看火光在天空中划过一道弧,迅速化成一团轻烟,消失不见。唇角一丝笑意扬起,又慢慢消失,淡淡地说:“你觉得今晚能带她走?”
“可明明有密信,御璃骁亲自率军过河去了,怎么会突然返回大营?而且这渔嫣姑娘真不简单,临危不乱,若能和主子比肩,倒是一桩美事。”浮屠感叹着,可话锋一转,又说:“贵妃只怕不乐意,她一向喜欢寒王府的初晓郡主。”
寒初晓,年方十六,生得花容月貌,可又如何和渔嫣相比?
美人天下比比皆是,渔嫣这样的,天下无双,今日探她的脉,那忘蝶之毒分明是有人在助她克制,她身边还有什么人,如此有能耐?念安、念恩那两个自不必说,只是普通的丫头罢了,阿朗一直在骁勇军里供职,也没有任何奇特之处。整个王府之中,还有谁?晨瑶不是,赛弥不可能,莫非是夜明月?这猜测有些离谱!
夙兰祺对那人充满了好奇,对渔嫣更充满了好奇。几片落叶落在他的袖子上,抖抖缰绳,叶片飞开了,马儿飞奔起来。
“走吧,去羌元寺。”
“主子,我们此次出来已两月有余,皇上的寿辰快到了,贵妃催了好几回,若再不回去,只怕贵妃会责备主子。”
浮屠看看月色,疾追而来。已是丑时,他们进山已经有半个时辰,夙兰祺不慌不忙,像闲庭散步。现在还要去玄泠国的羌元寺,那地方离这里有一千多里路。
“去找让父皇爱不释手的贺礼。”夙兰祺笑起来,蓝袍在劲风里翻飞起来,像背上绽开的一叶翅。
玄泠国的十一位皇子,数夙兰祺最爱在外面游玩,他排行第六,对王位一向没太多兴趣,太子等人对他也不放在心上,反而是他常会带些新巧玩艺儿回去,让他们高兴。
这一回,夙兰祺决定带一件皇上最想要的东西——长生卷——上面记载着一位活到一百五十岁的老者的心得,莫说活到一百五,便是活到九十、一百,也是皇帝想要的。
越有权,越怕死,越希望活得天长地久,永享荣华。
————————————我是男人争权,女人斗心的分界线,请一定要爱我啊——————————————
旌旗飘扬,骄阳似火。
新立起来的大帐在一里之外,渔嫣和阿朗一起返回了旧营,御璃骁给她的银面具丢了,她得找回来。阿朗是来这里和将士们集合的。
昨晚她已说服了御璃骁,让阿朗去做他想做的事,而不是把大好光阴花费在她这里,她有十月就足够了。
还有将士在这里收拾残局,掩埋逝去的人,不管是敌人,还是骁勇军士。
在大帐垮塌的地方翻找了许久,也没见着银面具。
“在这里看看。”她有些失望,又指一堆断木下。
“娘娘退后,让属下来。”阿朗点头,大步过来,粗胳膊用力,一手一根断木,轻轻巧巧地举了起来。汗水从他黝黑的脸上滴落,他只抹了一把,又抬起了两根断木。
一点银光露出来,渔嫣喜出望外,赶紧弯下腰,小心地扒开上面的断枝灰尘,手探进木头缝隙里,把那点银光抓出来,可一瞧,却是一枚银簪。
若不是晨瑶的,便是夜明月的。她用帕子包好,掖进腰带里。捡了根木棍,继续在里面找。
“明月夫人是关着了吗?”她随口问。
“嗯,明月夫人无诏私进大营,依军法是要鞭打五十的。”阿朗把手里的断木丢开,继续在里面翻找。
“她带来的夜家人也是私进大营吗?”渔嫣转过头来看他,五十鞭下去,夜明月还能活吗?
“不是,他们是来送军饷的,不过,可惜的是简掌柜和肖掌柜死了,这两个可是骁王特地物色来的狠角色。”阿朗摇头,甚是惋惜。
“简言死了?可是他昨晚明明和我们在一起!”
渔嫣心头一震,脑中闪过简言的脸,他武功不错,只是最后一会儿没和她们在一起而已!
“可能是最后……总之身中数箭,确实是死了。”阿朗长叹一声,又道:“听闻这简言懂得数族语言,可是夜家钱庄不能少的人物。”
渔嫣秀眉紧拧,沉思了片刻,又问:“另两个呢?”
“那两个只受了点小伤,”阿朗抹了把汗,眼前一亮,咧嘴笑起来,“找着了!”
他把面具捧出来,用袖子擦干净,递到渔嫣的手里。
“谢了,阿朗。”渔嫣笑着,又用帕子轻轻擦拭一回,把面具扣在了脸上,抬眼看他,“如何?是不是有江湖女侠的神秘?”
阿朗憨笑片刻,点头。
“阿朗,你就要去建功立业了,愿你旗开得胜,这些日子,谢谢你保护我。”渔嫣走上前一步,在他的胳膊上轻轻一拍。
阿朗退了一步,抱了拳,恭敬地向她行礼。
“王妃大智慧,大风度,属下敬佩。”
“吃过午饭你就要出发了,我不送你,我相信阿朗将军必胜,我会等阿朗将军凯旋归来,与你同饮庆功酒。”
渔嫣笑笑,一手捧紧脸上的面具,转身上马。
“王妃小心。”阿朗上前来,轻轻扶了她一把。
“阿朗,保重。”她上了马,扭头冲他一笑,缰绳轻闪,往大营外冲去。
几名侍卫立刻疾追过来,紧随其后。沙尘飞扬,她自疾驰如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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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营的时候,御璃骁刚刚议完事,和众将军们步出大帐。粮草是最紧要的一件事,当务之急便是筹集到足够的粮草。
夜家的两个掌柜就在帐外等着,听到说粮草的事,其中一人上前来,低声说道:“从这里穿过一座山,有几个山寨,他们都是巴望族人。这些人甚少和外界接触,也不向朝中交租子。因为他们有大山险峻屏障,所以朝廷始终没能拿下那里。若能从他们那里买来粮食,那是最快的方式,从这里只要一天的路程。不过可惜的是,简言死了,他是懂得巴望话的,也和巴望人打过交道。”
御璃骁轻轻拧眉。
渔嫣此时策马入营,一身月白色素裙,面覆白银半颜面具,长发飘舞,还真有些飒爽英姿。
马一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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