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水里的呼吸
叶宿音听着苏晴柔的话，仿佛觉得有趣似的扯了扯嘴角。顿了顿，侧过脸去，然后笑盈盈地看着她，却只是打量着不再说话。
“你？干什么这样看着我小音。”苏晴柔抿了抿嘴角，有些发愣的朝着叶宿音开口。
叶宿音“呵呵……”地轻笑两声，却一下子扯动了伤口，眉头忍不住揪了一下。
“喂……别笑，有什么好笑的啊！”苏晴柔看他吃痛的摸样，心底掠过一丝心疼，忍不住开口抱怨道。
这阵疼痛下去，叶宿音就着趴躺着的姿势摇摇头，好一会儿才淡笑地开口说道：“晴儿，我发现你越来越听相公的话了。”
苏晴柔“呃”了一声，一下子居然找不到反驳的话，智能憋着一股气，憋得脸颊都发了红，这才有些郁结的开口道：“是，是，你厉害，你强大……”
说完，苏晴柔又是重重地“哼”了一口气，然后在叶宿音旁边的草地上躺下来，眯着眼睛，透过密密麻麻的树木看着天空。
两个人并排这样躺着，好一会儿，苏晴柔终于叹一口去，有些无奈地开口着：“小音，我们要一起做‘野人’了。”
叶宿音点点头，好一会儿终于有些无奈地考考道：“呃……好像是呢。”
完全没有担心和焦急的感觉，倒好像是调笑似的。说着话，两个人的眼神对视了一下，又是相视一笑。
地上是混长着杂草的土地，两个人都太累了。从进入这片树林开始，苏晴柔都不曾安心地闭过一次眼睛，现在意识到小音就在旁边，那一种安心地感觉，更是勾起了苏晴柔满满的睡意。
挪了挪身子，苏晴柔蜷缩在叶宿音的旁边，慢慢闭上了眼睛。
叶宿音侧着脑袋，眼睛看着苏晴柔闭着的眼睛上，长长的睫毛微微发颤。看着看着，叶宿音也慢慢闭上了眼睛，伸手将苏晴柔环入自己的怀里，更紧了一些。
呼吸，慢慢变得安稳了下来。叶宿音环着苏晴柔，脸上浮现安稳的笑容，然后便慢慢睡去了。
风，从树林之间吹过，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两个人的脸上都是安稳的神色，闭着眼睛，神色温柔。
*
疲惫到极致之后得睡眠总是有一种昏天暗地的感觉，即使环境如何的糟糕，意识都好像回不来了，而那种完全脱离了意识的轻松感，让苏晴柔久久不愿醒来。
睡的正香，苏晴柔感觉自己的眉眼之间一暖，接着是一种柔软的触觉——
“嗯……”因为被吵醒，苏晴柔难受地皱了一下眉头。睫毛激烈地颤抖了几下，然后慢慢张开，露出她还满含睡意的眼睛，傻傻地看着映入眼帘的叶宿音。
“晴儿……”轻喃一声，叶宿音将自己的嘴唇从苏晴柔的眉眼之间挪开，又将自己的头慢慢抬起来，淡笑地看着苏晴柔。
“小音，干什么啊？”苏晴柔的神情还是迷迷糊糊的，眯着眼睛，疑惑地看着叶宿音。
“起来吧，小音。去找点东西吃。”叶宿音看起来身上的伤已经好了许多，神情也好了许多，淡笑地看着苏晴柔说都。
他不说倒还好，他一说，立刻勾起了苏晴柔压抑着的饥饿感，苏晴柔甚至隐约听见自己的肚子在吟唱着“咕噜”“咕噜”的声音。
真的饿了……
苏晴柔一边挣扎着赶走瞌睡虫站起来，一边打量了四周，有些无奈得开口着：“找什么吃的啊，这鬼地方。”
叶宿音呵呵一笑，忽然塞了一颗页梅到苏晴柔嘴里，看她焦急地吞咽着，忍不住轻笑两声，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晴儿，别想太多……还能吃什么啊，野人当然是吃野果和生肉的。”
野果？生肉？不是吧……
苏晴柔一边将叶宿音塞给自己的那一颗页梅仔仔细细地舔抿干净，一边“哎”的一声叹了一口气，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来：“有没有……他选择啊？小音。”
“喏，”叶宿音将自己的手递给苏晴柔，随意一笑，无奈地摇摇头：“行了，起来吧……看看你伟大的夫君能替你找到些什么。”
叶宿音笑笑地说这话，特意将“夫君”二字提高了一个音调，显得特别重点突出。
苏晴柔虽然对这个词眼隐约还有些不适应……这会儿听着，却又觉得一阵暖意。心底涌起一阵甜蜜的感觉。
拽过叶宿音的手，苏晴柔接着他手上的拉力站起身来，眼角瞥见他“小人得志”的模样，忍不住微微“哼”了一声。
但是，夫君……又是不能否认的。苏晴柔可不想自欺欺人。
“走吧……”叶宿音将苏晴柔拉起来，笑得一脸轻松自如。
树林依然是乌黑阴沉的，苏晴柔却觉得两个人手拉手在密密麻麻的树林下面穿梭，隐约有一种现代偶像剧里那些“约会”的情调。
虽然，这个约会地点的风景真不怎么样……不过这个男主角确实帅得人神共愤啊。
就着被拉着的姿势，苏晴柔转头瞥一眼叶宿音，明明是杂乱的头发，明明是污浊的衣服，明明整个人身上满满的伤口，深深浅浅。可是，这一切都无法遮盖住他身上的那一股傲然的气势，他蓝色的眼眸依然如钻石一般透亮。
看着他从小帅哥长成大帅哥……最后把自己赔上了！这算是缘分，抑或是孽缘？苏晴柔随意地想着这些，脑子有些晕乎。
“嗖”的一声响！
正这个时候，一团白绒绒的东西从树林的一边窜出来，又猛然窜到树林的另一边……立刻消失在这一片树林里。
“小白虎？”苏晴柔看见了，忍不住轻声呢喃一句。
叶宿音没有回应，只是俯身随意地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凌厉，然后直直地向那团白白的东西消失的方向扔去——
“等，等一下……小音！”苏晴柔察觉到叶宿音的动作，连忙伸手推了一下他，急急忙忙地开口道，“住手啦。”
可惜，已经来不及，叶宿音的那一个石头扔出去，立刻听到树林里传来几声“嗷呜”“嗷呜”的叫声，显然已经打了一个正着。
“怎么了？晴儿，你不是饿了吗？”叶宿音放下手，转过头去，有些不明白地看着苏晴柔。眼神里满满的不解。
苏晴柔有些纠结得看着叶宿音……当然不能向他解释自己和大白虎、小白虎的奇妙缘分。再说，就算毫无关系，这么可爱的小家伙，杀了拿来吃还是觉得有些暴殄天物……
其实，也没用那么饿吧！
朝着叶宿音抿抿嘴，苏晴柔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哼”的一声，放开小音的手，急急忙忙得往刚才那个叫声传来的方向跑去。
“晴儿？”叶宿音低头看了看自己空了的手，再转头看着苏晴柔的背影，在心底隐约掠过“女人心，海底针”的感慨。扯了扯嘴角，笑一笑，叶宿音摇摇头，跟上了晴儿的脚步。
“小音……”苏晴柔揪着眉头，轻轻朝叶宿音挥舞着手，有些焦急得呢喃着，“快过来，小音，地上都是血。”
叶宿音“哦”地应了一声，连忙加快脚步，一下子遍来到了苏晴柔身后。
“怎么了？”叶宿音随意地呢喃了一句，然后顺着她的眼神看去，果然看到了树林的杂草堆里，留下了摊新鲜的血迹。
“小音。你把它打伤了！”苏晴柔嘟嘟嘴，神情有些抱怨地看着叶宿音。好像他做了什么恶毒至极的事情。
叶宿音“哎”得叹了一口气，解释的话当然有很多。但是，这会儿说什么都好像是多余了。叹一口气，叶宿音很诚恳地开口：“我错了……那，我们去救它？”
“嗯，当然啊！”苏晴柔随意地应了一声，连忙拉着叶宿音的手循着血迹跟上去。
对于饥肠辘辘的叶宿音来说，不管它是如何，此刻在他眼底都只是食物了，但是，既然晴儿没有把它当食物，叶宿音也只能听之任之。
谁对谁错这种问题……在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讨论的意思。宠溺晴儿给叶宿音带来的满足感，是什么东西都不能比拟的。
两个人手挽着手，俯下身子，小声得憋着气，以免惊吓了它……循着血迹往前面走。
弯弯曲曲……绕过许多树木，两个人却不得不在一片草地上停了下来。
“小音……找不到血迹了。”苏晴柔停住脚步，有些犯傻得打量着眼前空落落的草地，揪着眉头开口道。
一路的血迹，到了这片草地居然就消失了……找不到一点苗头。而，那只小白虎，更像是消失了一样，找不到踪影。
叶宿音“恩”地应了一声，眼睛扫视着眼前鲜绿的一片，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一下子，叶宿音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只是，怎么会有那一种飘忽的感觉呢？
“跑哪儿去了，那家伙！我再找找……”苏晴柔呢喃一声，放开叶宿音的手，急急忙忙往外迈出一步——
叶宿音心口咯噔了一下，猛然才走出一步，就感觉脚下的草地一空，自己好像是踩在了空中，而不是踩在草地上。
草地陷下去了！下面显然是一个悬崖，空空的……
“啊……啊！”苏晴柔恐惧地惊叫了一声，整个人直直地跌了下去。耳边是“忽忽”的风声，苏晴柔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无底洞里似的，恐惧地闭上眼睛——
“晴儿！”叶宿音着急地伸出手，想要将苏晴柔抓住。可是，动作已经来不及了，也叶宿音的手才伸到一半，苏晴柔整个身体就“忽忽”地掉落了下去！
没有犹豫，叶宿音蹙了下眉头，也跨出了一步，随着苏晴柔掉落的地方，也跟着直直地掉落下去！
苏晴柔不知道他们掉落的这个悬崖有多么高，只知道随着“忽忽”的风声，自己整个身体好像被加了无尽的马力，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噗通！”的一声响，苏晴柔身边溅起了一米来高的水花。
因为向下冲击的力量，苏晴柔整个人深深地跌进湖底，知道冷水将她身上的力气都消散了，苏晴柔这才慢慢睁开眼睛——周围都是谁，透彻干净的水，没有一丝杂质，能将一切看个清楚，晶莹剔透般。
阳光远远地从上面照下来，透过清澈的水，散发出一阵旖旎的光。
“呼……呼……”苏晴柔终于冒出了湖面，重重地吸了几口气，摇晃着脑袋，甩了甩头发上的水渍。阳光照在她头发上，点点水珠泛着珍珠一般的光。
苏晴柔才晃过神来。
这时候，忽然又一阵“噗通”的声音响起，一个身体从上面掉落下来，直直地砸进了湖水里，溅起更高的一阵水花。
是，小音！对，是小音。
啊！小音可不会游泳啊！
苏晴柔心底掠过这个想法，表情变得十分紧张。来不及顾及自己的疲惫，苏晴柔连忙深呼吸几口气，着急地往叶宿音掉落的那个地方游去。
从湖面往下寻去……一点一点往下，苏晴柔很快就看到了再水里挣扎的叶宿音：此刻，叶宿音身体好想有些痉挛了，胡乱地挥舞着手挣扎着，甚至不知道憋气。这样吸取，只需要一会儿时间，他就能溺死！
没有时间由于，苏晴柔急急忙忙舞动手脚游过去。知道游到叶宿音身旁才停下来……紧紧地抓着小音的手，苏晴柔用尽力气将他的身体往湖面上拉扯。
可是，小音完全不能配合，在水底吐着气，眼睛里泛着害怕的光芒。好像到了水里，意识啊，身体啊，都不受他控制了一般。他就好像是失去了自己一般，只是傻傻地停在那里。
这样的小音，苏晴柔哪里能拉扯的动他！
皱了一下眉头，苏晴柔的脸上掠过浓浓的紧张，可是，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要冷静！万分冷静，她答应过小音，以后落进了水里，她都要救他，她不能食言……更不能让小音有危险。
挥动手脚，苏晴柔游到小音对面……透过纯净的水，苏晴柔打量了一眼叶宿音，看见他瑟瑟发抖的模样，心底掠过一丝恐惧，然后，急急忙忙地凑上自己的嘴唇，将自己口里的空气一点点渡到叶宿音嘴里……慢慢的，缓缓的。
清澈而冰冷的湖水安静地在两个人身边缓缓流动，静谧的。
叶宿音感觉到周围的水，无尽的恐惧便环绕了他，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停止了运作，感觉到一阵窒息……知道那一张冰冷而柔软的嘴唇贴上了他，知道感觉一股空气渡到了他的嘴巴里，他才隐约清醒一些。
张开眼睛，叶宿音看到了苏晴柔，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却又有些迷糊……
苏晴柔惊喜地看到小音的眼底恢复了一些神采，这才慢慢从开他的嘴唇，两个人的嘴唇之间冒着一些气泡。
苏晴柔吞了一下口水，努力让自己安静下来，然后近乎焦急地拉扯着叶宿音的身体，往上游着。
叶宿音呆呆地看着苏晴柔，大约是看到了她眼底的紧张和期盼……努力压下自己的恐惧，努力将自己逃跑的意识抓回来，努力配合她。
用尽力气，叶宿音顺着苏晴柔的动作挥舞着手脚，慢慢地顺着苏晴柔拉扯地方向往上游。
恐惧，依然是恐惧……叶宿音只能睁着眼睛，直直地看着拉扯着他的清儿的背影，才能将这一股恐惧压下去，忘记自己再水里，忘记那一股深入骨髓的恐惧。
“噗……”苏晴柔终于从湖面冒出难带，急急忙忙地吐出了几口水，深呼吸几口气。
等到她恢复了一些力气，苏晴柔尽最后的一点力气，用力将身后的叶宿音重重一扯。
阳光下，水花猛然散下来。叶宿音的脑袋终于探出了水面，神色有些飘忽，脸色已经惨白到极致。
“小音，小音，没事了，别怕……上岸了，我们马上上岸了。”苏晴柔一边喃喃着，一边拉扯着虚弱的叶宿音往湖边游去。
叶宿音意识有些模糊，他脑子里很希望能够配合苏晴柔，可是，身体的动作却好像僵硬了一样，呆呆的不能动弹，只能努力放松自己，让苏晴柔轻柔一些。
“呼……”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苏晴柔终于将小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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