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子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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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兔子乖乖-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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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你也稍微注意一下你的形象啊……

怜香惜玉

采光良好的房间因纱帘的遮挡而显得微微昏暗。房间的边角处粉刷成群绿,由门到窗由深入浅,最终定格在似被水浸洇过无数遍的浅浅柔绿。墨绿的藤蔓从墙角扎根,蜿蜒着伸展至窗框四周,淹没于一片透白。棕褐色的木地板正中是一张米白色的田园风双人床,床的左右分列同系列的床头柜与衣橱。靠窗的地方有一张泛黄的藤椅,让人不由想起慵懒闲适的午后时光。
这间屋子是遥香亲自操刀设计的,墙上的藤蔓是她一点点画上去的,每件家具也都是她精心挑选的。本来说好完工后做她的房间,却被碓冰征用成了自己的卧房。
遥香倒也没生气,只是为他选了这间明显不是他风格的房间感到有点诧异。
“张嘴,啊——”
“啊呜。”
碓冰一脸倦容地躺在床上。遥香把温度计塞进他嘴里,脸上透着些无奈。
今早天刚蒙蒙亮,她就被他的一通电话给叫了起来,听他说什么“我快死了”,受惊的她穿着拖鞋就打的到了他家。结果到了才发现他只是感冒而已……
当然,她今天是别想去上课了。
“三十七度五……稍微有点低烧,不打紧。”遥香看了看温度计,口气略带责备地数落他:“你的身体不是一直都很健康么,怎么现在却感冒了?”
碓冰从中国回来之后,大病小病一次也没生过,身体好的不得了,这次却突然就感冒了……奇怪……
“昨晚突然下了大雨,我在外面给一只流浪猫挡了一整夜的雨所以——”
“别想拿这种理由糊弄我。”遥香剜他一眼,没好气地硬声道。
昨天晚上根本就没下雨,撒谎也不找个好理由……
让她没想到的是,碓冰竟然淡淡地别过眼去,一言不发。
“又是你家里的事对吗。”疑问句的语法,陈述句的口气。
遥香对他的这种反应太过熟悉,每当和那个碓冰家族扯上什么关系,他总是会嬉皮笑脸地糊弄过去,或者干脆像现在这样,什么话也不讲。
看碓冰只是轻轻地点头,依然不做任何解释,遥香有些受伤。
她和他相识五年有余,至今他对自己家里的事避而不谈。她曾经找过爸爸,希望能了解碓冰家和碓冰之间的关系,但爸爸却意味深长地告诉她要等到碓冰愿意打开心扉的时候自己才会知道。所以她一直在等。
他们是好朋友的时候,他没有说。而到了现在他们已经跨过了好朋友即将上升到恋人阶段的时候,他还是不愿说。她以为恋人之间至少对自己的家庭是不该有所隐瞒的,而她也希望能在逐渐地了解他和他的家族之间的恩怨时进一步地靠近他,继而弄明白自己真正的心意。
她本来以为自己的态度很诚恳,本来以为他都会了解,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他依旧用暧昧不明的语言敷衍她,依旧用玩世不恭的态度对待她……即使她相信他的真心,但也无法认同这种隔着一层膜般的相处方式。
是她活得太理想,还是他活得太现实?
遥香苦笑。
觉察遥香表情中的一丝哀伤,碓冰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她抢了先。
“我知道了,如果你不愿意说就罢了。”遥香温柔地笑笑,尽量让自己的表情一如往常,“你有你的苦衷,如果你什么时候愿意说的话,我会听的。你休息一下吧,我去给你弄冰袋。”
话毕,她纤秾合度的身影消失在清脆的关门声中。
躺在床上的碓冰脸色极度阴沉。
丝丝裂缝,出现在了两人看似坚不可摧的感情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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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睡着了。
遥香拿着冰袋回来时,碓冰躺在床上,安稳地陷入沉眠。
放轻脚步来到他身边,轻手轻脚地搬来椅子坐下,小心翼翼地撩开他微微汗湿的额前碎发,把冰袋放到了他白玉般光洁白皙的额头之上。
好久没这么安静地,只有两个人地相处过了。
最近接二连三发生了不少事,她每天忙于学生会与兼职之间,学习与绘画还都不能落下,妈妈请来的绘画大师要求严苛,更让她分毫不敢放松。每天陀螺般旋转的日子虽然充实,长久下来还是会觉得疲惫。
现在想来,只要是在外面,她就能见到碓冰的身影。
遥香看着他沉睡时表情安详的俊脸,恬然微笑。
好久没这么仔仔细细地看他了。比起小时候更加成熟英俊的脸庞,竹节般抽长了的挺拔身材。虽然还能依稀看出小时候的轮廓,但褪去青涩的五官带着少年的锐气和他特有的慵懒气息。形状美好的薄唇微微上翘,好似在做什么美梦。
好像童话里的小王子,从B六一二行星飞来的,只属于她的小王子。
只属于她……吗……
再度想起刚刚的尴尬,遥香笑了笑,有点悲伤。
谁知道呢……
抚上他的侧脸,她喃喃道:“碓冰……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呢……”
“你说为什么。”
一瞬间,天旋地转。
身下是柔软的床铺,面前是刚刚还在手底下的俊脸,意识到现在情况极度不妙的遥香慌了。她干干地笑着,试图从他手中抽回她的手腕。无奈他的手如同鹰爪般牢牢地将她的手控制在了床上,无法挪动一丝一毫。
明白自己无法抽身,冷静回笼,她也直直地盯着近在咫尺的碧眸,面无表情,“我不知道,或者说你的心思我怎么也猜不到。”
也许他呈现给她的无比美好之下有她所不了解的深沉罪恶,但她坚持认为,他们之间是连罪恶和肮脏也可以共享的关系。
她试图告知他,但他似乎完全不能接受。
冰袋在刚刚激烈的动作下掉到了一旁,还在发烧的碓冰脸色是不正常的红润,一向通透的祖母绿色的眼瞳带上了狂乱的味道,“猜不到……你的心思我才看不透……遥香,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沉默了一会儿,遥香抿紧了唇,“现在还不清楚,但是如果你继续这样的话……抱歉,我们的关系无法更进一步。”
拒绝她的靠近,拒绝她的了解。爱情是双方的,而如果只是他单方面清楚她的所有事,她觉得这谈不上是什么“双方”的爱情。
姓为“盐月”的遥香,骨子里流的是盐月家的血。不管表面再温柔无害,她的本性,依旧是趋近于残酷的冷静。
“是吗……”
碎发遮住了他的眸子,阴影下,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长久的沉默,昏暗的房间,暧昧的姿势。
她似乎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你不是想了解我吗……”碓冰的声音不再是她习惯的波澜不惊,每一个音节都仿佛是他从喉咙中挤出,用牙齿碾碎才发出的。与此同时,她开始不顾一切地挣扎反抗。
危险……危险……快离开……
“那就从身体开始了解好了!”
抬起头的那一瞬间,他不再是遥香熟悉的那个优雅少年。疯狂,混乱,他狠狠地嗫咬,甚至撕扯她的脖子。在这一刻她终于明白这个表面纤瘦的少年究竟隐藏着多大的爆发力,因为她现在完全无法动弹,只是他砧板上的一块鱼肉,任君宰割。
今早新换的短袖上衣的扣子被一个个解开,遥香呆呆地盯着天花板,对不断向下延伸的濡湿的嗫咬舔舐,对身上四处作乱的大手,逐渐感到了麻木。
还是她熟悉的体温,还是她熟悉的心跳,却不再是她熟悉的那个人。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走到这一步,就没有退路了呀……
纯白的蕾丝内衣被他用蛮力扯开,胸口的凉意被火热的吻取代,微觉粗粝的掌心在向她的大腿上方逼近。没有任何感觉可言,遥香感到自己的思维正在逐渐消失,自己的灵魂正在脱离肉体……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她的眸中无意识地流出,原本的清亮不再,暗哑的干涩灰红好似凝结的血块。
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知道自己的嘴巴在微微地张合。
“大灰……君……”
如同惊雷爆开,碓冰呆住了。
这个童年时代的玩笑称呼,带回来的不仅仅是倒带般展现在他眼前的埋藏在他记忆深处的美好场景,还有他崩溃的理智。
他,做了什么?
活色生香的躯体带给他的只有深深的悔恨和恐惧。那个他一直捧在心尖儿上小心翼翼爱护的女孩儿,现在却一动不动近乎赤(hexie)裸地躺在自己身下。青青紫紫的吻(hexie)痕从脖颈一直蔓延到胸口,那鲜红的指印和微微渗血的痕迹都向他无声地控诉着他刚刚的暴行。
他……差点强(hexie)暴了她?
怎么会,不可能的,这一定是梦……
“碓冰拓海……”
良久,遥香动了。
她微笑着,无视自己上身赤(hexie)裸的状态,慢慢地坐起身,仔细地穿好衣服,就像一个仪式。
一个他绝对无法接受的仪式。
“请你,消失在我眼前一段时间……好吗?”
软糯的,会向他撒娇的声音,此刻却化作一把利剑,狠狠地翻搅着他已经鲜血淋漓的心脏。
无法动弹,他只能呆坐在床上,看她一步步离开这个房间,离开这个屋子,离开他。
大门砰地一声关闭。
天崩地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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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遥香!……你怎么了?”
游魂般四处飘荡的遥香,碰到了美咲、静子和正在呜呜哭泣的小樱。
“没什么。”她摇摇头,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小樱怎么了?”
美咲担心地看了她一眼,“她被那个白蔷薇的主唱给骗了,我和静子在教训她,让她多长个心眼,不要随便相信那种不靠谱的男人。”
“是吗,那很好啊,我相信小樱以后一定会注意的……不靠谱的男人,不止一个呢。”根本没有安慰小樱的心力,遥香笑了笑,准备离开。
正在此时,眼尖的静子猛然发现她脖子上露出的吻(hexie)痕,惊叫道:“遥香,你不会是遇上什么坏人了吧!”
“坏人到没有……”遥香看着美咲,露出她从未示人的脆弱表情,身子更是如落叶般摇摇欲坠,“美咲你,可以借我靠一靠吗?”
美咲一瞬间明白了一些事。比如吻痕的来历,比如遥香的表情……
怀中的女孩儿,即便是在这种状态下,依然在笑着,没有落一滴眼泪。
叹了口气,她死死地搂住遥香,“你要不要来我家住一晚,毕竟你这种状态不好回去吧。”
见遥香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美咲低声道:“哭出来吧,会好一点,没人笑话你的。”
脆弱的心理防线被瞬间击垮。
“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她埋在她怀里,放声大哭。
美咲深深地叹息。
“不要随便交出自己的心啊,遥香。”

不再喜欢你

遥香在美咲家里住了整整三天。
爸爸出差在外,妈妈那单纯的性格看到他满身青紫的样子一定会哭成泪人,所以遥香干脆向妈妈谎称和美咲“联络感情”在她家留宿三天。对学校则以身体不适为由请假三天。三天时间里,她从未出过美咲的家门一步。
美咲的家人都十分温柔。对她的突然造访和她来时的满身伤痕什么也没有问,每天的饭菜虽然简朴,却饱含着家的温暖。
今天是第四天,看到脖子上的淤痕已经消失,遥香决定去上学。
“真的不用勉强自己,美术部有野田在你不用担心。”美咲劝着眼前这个在穿衣镜前打领结的女孩,遥香那不佳的脸色实在让她不能不担心。
遥香摇摇头,面容尚显苍白但笑容依然清丽,“只请了三天的假,再不回去影响不好,再说妈妈也会担心的。这些天麻烦你们太多,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了。”
美咲的家人在三天里对她的照顾可谓无微不至,饭菜上也精心地考虑到了她的口味,让她感觉贴心又感动。
“你是我的朋友,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美咲爽朗一笑,想到遥香最开始塞给她的那张存款一百万的银行卡,又有些赧然,“再说连饭钱都让你掏实在是……”
美咲家生活困难,对遥香的饭菜实在不能照顾太多。遥香自然明白,便给了美咲身边带着的唯一一张信用卡,里面装的是她用平时积攒下来的零花钱委托专业理财师赚来的,是她的私房钱。
遥香无所谓地微笑,眼神不经意间落在了镜中自己那光洁如昔的脖子上,心中微涩。
身上的伤痕可以痊愈,但心却还是在血淋淋地痛着。
无法挽回的回忆,现今难堪的境地。如果遇上了碓冰,她又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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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个充满温暖阳光的冰冷午后。
压抑许久的感情爆发,却铸成了无法挽回的大错。她那麻木空洞的眼神至今仍如同一把钝刀般缓缓地凌迟着自己的心脏。
走进学校,路上的同学都带着怕被扫到台风尾的表情避开了他。一路走到自己桌前坐下,碓冰冷着脸,一动不动地盯着窗外,眼中没有焦距。
那天,他被养父叫回了碓冰家祖宅。
“我听说你和盐月家的千金在一起了。”无月的黑夜,屋内只有一盏昏黄的小灯在闪烁。碓冰看着眼前自己名义上的父亲,默默点头。
男人不屑地感叹道:“你这小杂种也能勾搭上那个盐月家的小姐……嘛,不管怎样,我得告知你,赶快和她分开,她是有主的人了。”
坐在下方的碓冰攥紧了拳,竭力控制自己的怒火。他沉声开口:“我以为我已经和这个家没有半点关系了,我的交友状况也应该和你无关。”
男人拿怜悯的目光瞅他,“如果不是五十岚家发出警告,我也不会管你。谁让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要和五十岚家的大少爷抢人呢。”
碓冰不发一语,浑身剧烈地颤动。
对于他们这种所谓“上流社会”的人来说,出身往往比能力更重要。他一直在努力做得比别人更好,却仍得不到养父的任何赞许与期待。只因为他是个私生子,是不被祝福的存在。
五十岚家的大少爷……五十岚虎啊……
男人用看好戏的眼神盯了碓冰一会儿,沉笑从他的喉咙中逸出,“假若五十岚家不放手,劝你还是早点放弃,除非你想让盐月家养你一辈子。五十岚家绝对可以逼你找不到任何一份体面的工作。”
碓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这个满是黑暗的祖宅的,只记得当他看见那条每天必经的河流之后便不假思索地扎了进去,深更半夜像个疯子似的来回游了好几百米才颓然上岸,全身湿透,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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