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宅斗-山有木兮没有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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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宅斗-山有木兮没有枝-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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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风。”我让凉风扶了我施施然往外走,“去,为何不去?”
我并不是是非不分,当时皇后撞我是无心的,我如何不愿意也无可否认,尽管在旁人的眼里乃至李淳风全觉得皇后刻意为之。
凤阳宫。皇后躺在凤床上,面上惨白无光,神情都有些恍惚了,她身边的贴身婢女见着我眼神不善。
我屈膝款款施礼:“参见皇后。”
皇后好一会儿才缓缓偏头看我,开口的第一句却是:“本宫听说,满八个月的孩子都长好模样了……”
我有些难受,低下头,不去看她。何止是初具模样,他还在我肚子里折腾了好几个月,要是能生出来,最多算个早产。勉力也稳不下心神来,我转身跌撞着离开。
李淳风再来长安殿,我开口让他免了皇后的罚,他道是我去过之后,知道我没追究也就一早免了,皇后也开始用膳,不过南朝怕是要多个一心向佛的皇后了。
“皇上此番来,可是江地战事有异?”我见着相对无言也委实诡异,想了想还是问了最想知道的。
李淳风摇头,温言笑道:“说什么傻话,江地离帝都路途遥远,即便是最快的千里马,日夜兼程,来回也要十来日,昨儿才传出去的消息,哪里会这般快得了消息。”
我知道李淳风没说真话,江地战势如火如荼,一刻也慢不得,他不可能是放着飞鸽不用而用什么千里马,可我也奈何不了他,他是皇帝,我是个来宫里做人质的王妃。
实在无话可说,我也便住了口。
李淳风竟是自得安逸,每日总来长安殿坐上一坐,常常带了不少好吃好玩的过来,唯恐我吃穿不好,或是觉得宫里太过沉闷。他对我各种好,我倒是无所谓,只觉得眼前老转悠个人,动不动要行礼,烦得厉害。
还有一个日日来的是书太医,来时面无表情,帮我一把脉又总是怒不可遏,当是我身子的虚亏毫无起色,这不用他做出怒气冲冲的样子,我自己也能觉察出来,毕竟病在自己身上。
书太医丢了包药到我怀里,恶声恶气道:“心思过重,心神郁结,多好的药用在你身上也是浪费。”
“那边不用了,省得喝药。”我顺势开口。
书太医白了我一眼,装作写药方,眼神却是左右转了转,忽然道:“你也算是半个病痨子了,总说久病成医,你瞧瞧这方子上那样药材是能省的,若你能说出个一二三了,我也就帮你省了。”
说着甩了张还带着墨迹的药房子给我。
书太医是个大夫能得我爹一个南朝才子又是丞相的青眼,他的最厉害之处是一手的蝇头小楷甚为惊艳。
药方子上鬼画符一般的大字里头藏了不少蝇头小楷:外头关于你的流言再起,总不是好的话。事出渊王爷在江地伤重,渊王府人心惶惶,清乐公主就是个花架子,太妃虽能震慑一二,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好赖你才是渊王爷之外,渊王府里的主子。莫要说与我听,道是你贪恋宫中。
我看完药方,抬眼瞧人,得了一顿白眼加冷哼。
我慢慢地笑,世事艰难,一个太医如何会懂。我本不想进宫的,我不想再见李淳风,不过我没有办法,李淳风拿李渊一的命威胁我,他是皇帝,他一句话,不说援兵,更是能收了李渊一的兵权。虽然李渊一最终能靠着先帝仪铭护着自己兵权,不过皇帝的圣旨,李渊一还是要听,只能亲自请先帝遗诏到御驾前,这些时日,黄花菜也凉了,卫冉更是能随时要了李渊一的命,江地失守。
何况还有太妃跪求,我虽没多久好活,还是怕折寿的。
将药方子递了回去,我指着上面的蝇头小楷道:“这几味药,太苦了,帮我换些药性想通,却好入口些的。”
“没有。”书太医吹胡子瞪眼。
“那就去了吧。”我伸手取了纸笔,重重落笔,一团浓墨上了药方子,多好看的蝇头小楷都没了踪迹。
看这时辰,李淳风又该来了,不知这回他是笑着说江地无事,还是告诉我李渊一伤重,我预备用什么来换李渊一平安。我从前不在乎,所以不怕李淳风的威胁,现今在乎了,李淳风一威胁一个准。
李淳风看人最准,何况我在他身边一十五年,恐怕在我自己明白前,他就知道什么时候拿李渊一的命来威胁我最是合适。
作者有话要说:我十分肯定,接下去一两章肯定能结局了~~~泪目~~

☆、山盟虽在(六)

日暮歇了,李淳风竟是没来。
及至晚膳时分,张公公一溜小跑过来,说是来送李淳风点名御膳房做的吃食。吩咐宫人将吃食摆上桌的间隙,也便顺道提了提与姜国的战事有变,李淳风与兵部大臣们正商议对策,不得空过来。
张公公过来是李淳风吩咐的,能提及战事有变,定也是得了李淳风点头的,否则他没这个胆子。我以为李淳风会搪塞或是要求我答应什么来换消息,却是没想到他是不瞒着只人藏了出去。
入夜。
我趁着夜色换了夜行衣,从看守相对松懈的后窗处翻身出去,悄然落地。宫廊上的灯笼被风吹得一晃一晃的,委实有些冷。凉风随后翻身出来,看着我,压低声音道:“小姐,你面色不太好,不若由我出去看看情况,要是……”
“嘘。”
我竖起食指搁在唇上,让她噤声,带周遭巡夜的守卫脚步声远了,才翻过围栏,矮身在庭院里迅速穿梭而去,直奔宫墙而去。
凉风紧随其后,望风后道是无异状,与我一道躲进了西北宫墙旁花坛制造的阴影下。
我在宫中好歹住了三年,自是知晓哪里守卫最为松懈,借着夜色躲了,静待夜巡的守卫轮班。这会儿到轮班时辰好太早,可若是不趁着这会儿我平日里才上。床的时辰先出来,长安殿里收拾好的的宫人进来守着我,那便再无出来的时机。
冬日夜里太凉,夜行衣又是单薄,我觉得自己快成了那寒风里的落叶时,总算轮着换班。我示意凉风注意我的动作,跃身上了宫墙。
“谁?”
换班的守卫一齐出声,往我原先藏着的地方看过来。果不出我所料,李淳风早重新布置过守卫,我跃身上宫墙不过是被城门前的灯火照着了影子,便引得守卫注意。
凉风如事先安排的那样迅速现身,一派坦然道:“是我,凉风,长安殿渊王妃的婢女。”
两个过来的守卫微微颔首,握着长枪的手却是半分不松懈,其中一个问道:“凉风姑娘深夜来此所为何事?”
“渊王妃忽然想吃渊王府厨子做的小点心,御膳房的做不出那个味道来,因而差我出宫去。”
凉风一派镇定。
出宫寻吃食的事宫里那些个恃宠而骄的妃嫔也没少干过,有一阵子还时常发生,似乎不来这么一出就不能证明自己受宠似地。后来李淳风出面处置了一个妃子,才算熄了这股风气。
不过,我在这宫里本就名不正言不顺,加之李淳风态度暧昧,再起这个风气,想来也还是可行。
不出所料,守卫收了长枪,问道:“可有出宫的腰牌?”
凉风故作为难道:“腰牌是没有,因而才在边上迟迟没有出来,不小心弄出了响动惊着两位侍卫大哥,不过渊王妃的命令又是不能不听的……”
估摸着我从前对下人太狠的名声还有效用,两个守卫也没多为难凉风,只说让她赶紧着回了,免得再被当成了刺客。
凉风点头哈腰地连身应是,转身,目不斜视地慢慢往回走。待她人走远了,两个守卫才会去继续交班,与在宫门口等着的守卫寒暄了几句,趁着时机,我从宫墙上悄然落地,人已然在城墙之外。
我维持着落地的姿势没动,适应了夜色的视线正好落在面前那双龙靴上。我有些想笑,还以为自己处处算准却原来是自己处处被人算准了。
“地上凉,起来吧。”
李淳风接下身上的披风盖在我身上,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好像对我诸多无奈不能抒发似地。
我自嘲地笑了笑,迅而施礼:“参见皇上。谢皇上。”
李淳风朝着我脸伸手过来,我往后退了两步躲开了他的手,他也不恼,只是比划了下自己的衣领处道:“披风没系上,要掉了。”
我站着没动。
李淳风也不纠缠,只又叹息了一声,出现在他身后的小公公高高举了盏灯笼起来,正能看着夜色里他呼吸出的热气氤氲出来的白雾。
“不欲与朕说点什么?”
我抬眼,直直地看着李淳风反问道:“书太医是你的人?”
太医本就是拿的皇帝俸禄,我话问的可笑,可李淳风能懂我的意思。晌午与书太医那一手我自问长安殿里的宫人没一个能注意到的,可李淳风知道了,还特意守在这里等我,除了书太医是他的人特意试探我,旁的理由我实在想不出来。
“朕也没想到真的能在这里等到穿夜行衣的你。”
李淳风慢慢悠悠地说话,一双星目甚是光亮,“看来朕要食言了。朕在你嫁进渊王府前一日答应你会接你回来,不过看来,你不愿回来了。”
我想我从来都没弄懂李淳风这个人。我为他出生入死,他不屑一顾,我走了,他又百般纠缠,如今竟跑来跟我说他答应过接我回去,可因着我不愿回了,所以他要食言了。
“事已至此,皇上又当如何?”我闭了眼,不想再见着他。
李淳风身上拉住我的手臂,我挣了下,没能挣开,也懒得再动弹,他说:“南箫,这回五弟伤势很重,不是上回那种假伤。前线又缺药……朕一句话,五弟便能回帝都养伤,姜国那边朕与兵部已商议出暂缓战事的计策……”
我睁开眼,不闪不避看着李淳风:“皇上总不会在这时候兄友弟恭?”
“是。”
李淳风爽快承认道,“五弟回了帝都,你要留在宫里。五弟能耐太大,对上卫冉,他都能拖这般久,愣是让卫冉对江地久攻不下,你不留在宫里朕不放心。”
我实在想笑,可笑不出来,索性沉着脸,李淳风永远都不会相信李渊一是真的不想要皇位:“皇上最好有百分百的把握,王爷真的看重我。”
李淳风温声轻笑,声音很好听,面目和煦如春风,他说:“南箫你问朕书太医是不是朕的人,不是的,朕只是让人日夜看着他看得特别的严。”
他说话的时候眸光亮的像是偷了星辰装进眼里,可我的心却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会开新坑《江湖很彪悍》,先出了文案,什么时候我码了字,也就会开始更新。然后这文马上要大结局了,不过大结局之后还有几章交代清乐公主和唐远离二三事的番外。
ok,不啰嗦了,撤了~~~~

☆、山盟虽在(七)


“南箫,不妨等五弟回了帝都,你当面问问他,书太医是谁的人。”
李淳风顿了好一会儿,面如柔和,可最后他还是说了,见我不理人,加深了笑意,上前一步扶住我道,“你脸色很难看,先回长安殿吧。”
我觉得自己的脚像是长在而来那一方之地,被李淳风硬拽着也没离开分毫,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问:“皇上何时知道书太医是渊王爷的人一事?”
“怎么,不怀疑朕?”李淳风轻声笑,声音低沉悦耳,“行了,你面色很不好,先回了,朕也不会跑出宫,你随时可以问。”
他语气里是商量的,但依照他的性子,我若是不答应,他定不会开口。
长安殿。
凉风见着我与李淳风一道回来,只眸色闪了闪,迅速送了暖炉过来,热茶斟好递给我,待我落座,将锦衾过来给我盖腿。这乍寒乍暖的,我反倒觉得不太舒服,可也懒得折腾,直直地看着李淳风问道:“皇上可以说了。”
李淳风正色,不答反问道:“南箫,五弟回了帝都,你留在宫里不露面,这流言蜚语总是不太好听,你可确定了是否要答应?届时,五弟可未必能为你出头,抵挡流言。”
“说得皇上就为我挡过似地。”我僵硬着犟嘴,已是四月过半,算不上多冷,何况我这长安殿里到处都是火盆,可我愣是止不住细微地颤抖,觉得骨头都冷得打颤。
李淳风一把按住我颤抖的手脚,回头厉声道:“来人,传太医。”
再转回头看了一眼我的样子,又厉声补了句,“传书太医。”
言罢也不管我挣扎与否,抱了我进里屋,将我放在床上。
凉风抱着好几床被子过来往我身上盖,全让他给掀了,怒气冲冲地训道:“看她的样子也知道不是冷的,你们是怎么照顾的。”
转而面对着我,双手扣在我的手臂上,箍得太紧,生疼,“南箫,你想问,朕会说谎五弟也不一定会说实话,倒不如你直接问书太医。”
书太医很快过来了,直奔进门,见着李淳风才急急刹住脚步,匆忙行礼道:“参见皇上,参见王妃。”
“起来吧。”
李淳风蹙了蹙眉,放开我,起身站在床边,他说,“五弟早几日已经启程一路往帝都赶了,太医也早备下各式药材,有备无患。”
话音落下,他也转身离开,衣袂带起的风轻掠而过。
书太医忙上前为我把脉,沉吟了好一会儿,才又是气恼又是急切道:“你这是怎么回事,我一早说了你身子亏损太过,绝对要好生将养,我开的那些药都喂进狗肚子里了不成,不见起色也便罢了,怎还愈发严重起来。”
我正想着当如何开口,才不至于着了李淳风抑或是李渊一的诡计,无心理会他的怒气。
凉风出言道:“书太医,我家小姐一直抖,还一直打冷颤……近来虽天色有异,可这屋里火盆充裕……小姐白日里面色便不太好,这会儿更难看了……”
书太医扫了凉风一眼,当下跳脚训道:“既是白日里便面色不好,怎不知要请太医,你就是这么伺候主子的?”
我伸手握住书太医的手腕:“凉风,你和其他人都先退下吧。”
凉风犹豫了下应声要走,屋里伺候的宫人却是不情愿,很是为难,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道:“王妃,这不太好吧。后宫之中,免不得闲言碎语……”
“凉风!”
我沉声唤人,语气里都是夹枪带棍的。凉风也不多话,直接将所有宫人都丢了出去,将门从外头关上,一条长凳横在门口,自己落座,守门。
书太医瞧着这个架势眉头深锁,也没深究,只是回头看着我道:“你止不住颤抖虽有冻着的原因,可更多是由心病引起的……”
我干脆卷了被子裹在身上不欲与他多言其他,仰脸很是认真仔细地将他从头到脚看了个遍,看得他手脚都不自在要发作了,才开口道:“书太医,三年前,我头回寒腿发作,正遇上你,据我所知,那日前后宫之中并无水需要治寒腿的药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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