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宅斗-山有木兮没有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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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宅斗-山有木兮没有枝-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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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徐珲的一场对阵,好赖能让一众将士静观其变。
李渊一和我以及唐远离一道往书房去,清乐公主硬跟着一起,愣是不愿离开,我们自是不开口。
书案后头,我随手翻着堆积起来的书籍里头,中间忽的空了个缺,里头掉出两支步摇,是当初我分给明妃和瑞妃的见面礼,还有几块碎了的坠子,是被清乐公主摔碎的,却是全在他这边寻着了。
我蹙眉看向李渊一。
清乐公主倒是一副没想起来的模样,一派安然地坐在那里,摆出绝对不出门的姿态。
李渊一错开眼神,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讪讪地回眼道:“你没送我东西,,我就去看你送明妃和瑞妃的了,盯着看久了点,她们就转赠于我,正好假装是你送的,我也高兴。”
说着说着,倒是有些委屈之色。
清乐公主似乎才反应过来,一惊一乍地跳起来,嫌弃道:“皇兄,这步摇是女儿家的东西,你要来做什么。”
我正看着李渊一,倒是没什么意思,只因着他的话有些放空,一时没能收回视线来。看在他眼里,估计成了有些诡异地瞧着他了,当即跳脚,二话不说直接将咋呼的清乐公主拎起来丢出去,关门落锁,沉着脸回来坐着道:“说正事。”
唐远离点头,煞有介事道:“北箫之前送我的长剑,在那场大火里被我弄丢了,不若改日再送上一把。”
看着李渊一越发不善的嘴脸,轻轻勾了唇角浅笑。
我无奈暗叹了口气,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个香袋来,那是从前我娘给我做的,这么多年,也只留了这一个在身边。起身过去,将香袋交给李渊一,道:“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如今算是遗物,姑且送你吧。”
李渊一顿时像是得了什么宝贝,迅速将香袋收进怀里,眉眼全是上挑的,神情倨傲,扫向唐远离的眼神更是□□裸的炫耀,像个孩子,无怪乎,帝都城里那些个从前的皇子皇孙要叫他“傻子”王爷。
“说正事。”
这话说的藏满了笑意。
他分明知晓我此举有旁的含义,愣是故作无知,天真无邪。
我回身之际,迅速示意唐远离,莫要出头争辩,回了座位问道:“唐远离,儒生那边如何了?”
“自你宫中失了消息,我们这边当下就按兵不动。”
唐远离肃容道,“后来得知你们离开帝都要过来,我便来与正好调派过来的渊王爷汇合,希望能得到你们的消息,总算是有惊无险,一路平顺。”
我点点头,轻叹了句道:“幸而我们每只鸽子负责不同的时辰字条,那个宫女抓了其中一两只,将时辰弄乱了,你们那边稍晚了些,也当下警觉。”
“也是你细心,晓得考虑周密,以防被第三方盯上,冒充其中与我们任何以防来往字条,让人先计算好每只鸽子来往帝都和东南地方的时辰,还分开鸽子编好,才能让我们最快发觉不对。”
唐远离看向我的目光有些欣赏又有些感慨。从前他只知道我能浴血奋战,关于我如何算计全是道听途说,这般直面,反倒是头一回。
李渊一一直沉默,忽的开口,面色肃然,身上仿佛有一股子似有似无的煞气,像是刚从战场上走下来沐浴后静思的模样,他问说:“南箫,你可想清楚了,你是要为阜家翻案,还是要左以清死?你让儒生这般折腾,事情闹大了,御史大夫如你所愿下来了,最多只能让左以清死了,阜家是如何便还是如何。甚至,李淳风为了要让左以清死得其所,定是寻个由头,洗清他们左家,让他们享尽赞誉。那最后,你阜家又得了什么?”
我沉默不语。
近些日子以来,身子这也不适那也不对的,书太医又总是摆个皱眉苦脸,让我惶恐不已,生怕有个万一,也就去了。于是一心想左以清赔命,竟有些忘记当初是为何要瞄上左以清了。
沉吟良久。
“左以清被问罪,那之前他接触过的案子,总会重新审理,我不信他们会独独漏过阜家。”
李渊一问我:“那要是在被问罪之前,左以清死了呢?”
我不知道。
“你跟过李淳风,当知道,权谋不是这般天真的。凭着左以清,你以为他会如何,能以死谢罪,还是一肩之力抗下?你莫忘了,他对李淳风是绝对的忠,但凡会影响到李淳风的,他绝不会任人摆布。”
“除非李淳风授意……”我敛声接话,却是无用之言,倘若李淳风愿意松口,又何必让我这般折腾。李淳风一向对当初随着他一道打江山之人很好,唯独对我不好,什么都不肯给。
李渊一瞧出我神情不对,当下起身过来,狠狠在我头顶敲了一下,只微微的疼,可足够人清醒,他说:“或者让李淳风被逼促成。”
“如何?”
我没开口,是唐远离问的话。这话是我问的,便是我欠的李渊一,若是唐远离问的,说不说在李渊一自己,谈不上欠。
李渊一定定地看着我,稍稍矮下身子来,神情温柔似水,这般看上去倒是与李淳风有些相似之处,全是李家的种。
他说:“朝堂上,父皇给我留了不少人,他们平日里不显,在关键时刻却有大用,再煽动些言官,李淳风不能包庇,左以清更不能草草送命,给李淳风留个烂摊子。他只能将罪过都往自己身上揽,这样阜家才有可能翻案。”
我迟迟不肯开口。
李渊一伸手摸着我的侧脸,笑颜道:“当然,我不会白掀开底牌。我知你总疑心平白得的好。倘若事成,我想你偷溜去阜家祖坟前痛哭的时候能带上我,顺便给阜家列位说上一句,如今你是渊王妃了,你带了本王回家省亲。”
我没摇头更没点头,也是无这机会。
外头陆心源闯了进来,一双狭长好看的凤眼里全是惊惶,他说:“糟了,糟了,各地死了儒生的家里也不知怎么的,全闹起来了。”
他冲到唐远离面前问,“你不是都说儒生全妥善安置了,如何会出这种事,这回怕是我们都跑不了,牵扯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金戈铁马(四)

唐远离不动声色地飞快瞥了眼趁机跟着陆心源蹿进来的清乐公主,动作做得倒是飞快。不过我了解他说起来更甚他自己,确信此事清乐公主定是也插了一脚。只是如今不是追究的时候,他当亦是这般想,才没发作,只开口道:“不能让已死的儒生家人找到这边来,绝不能牵扯北箫一星半点。”
陆心源起了脾气,一双凤眼大睁着,怒容满面道:“我难道想弄成这样,是你说你已经搞定了那些人,现在突然都冒头,我还想谁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是书生,所以总是想追本溯源,却不知道在大难临头时,能报命的从来都是迎难而上。
我上前一步拉住要自己冲出去的唐远离,用上蛮力才扣住他,我盯着他一贯如昔的眉目,觉得很心疼。这么些年,我们都变了模样,只有他还长得与当年如出一辙。我说:“陆大哥不过是急了些,不是冲着谁。何况,唐远离,我还没弱到需要你护在身后的地步。”
唐远离愣了愣,眨了眨眼,随即全身紧绷的劲都松了下来,笑出了一口大白牙道:“从前我可也没少护着你。”
“你也没少丢脸。”我莞尔笑道。
话音才落,一群人都责难般的神情全盯着我,视线不时往我身后挪去。我暗叹了一声,只觉得自从想着要仰仗李渊一之后,总也要顾忌他的情绪,着实太累。他倒是顺杆爬,越发动不动就甩脸色起来。
回头,果不其然,李渊一正黑着脸往我这边看,主要的杀气全是朝着唐远离去的,至于我,有幸分到了最大部分的哀怨。
我想了想,主动走过去,端正姿态道:“王爷可是领兵过来的?”
这话是明知故问了。
李渊一见着我主动搭话,干脆开始拿乔,将目光尽数用在了“斩杀”唐远离之上,只轻哼了一声于我,不应话也不否认。明显是心里早有了算计,与我想到了一处,这才稳如泰山。
我回头对唐远离摆摆手,故作无谓道:“不过是几个儒生家人,还能吃了我们不成,不如去会会他们。”
“甚好。”
唐远离在我眨眼之际,当下明了,笑着应了,率先前头开路。
还在那边拿乔的李渊一彻底绷不住了,愤愤迈步,绕开我,只冲着唐远离狠狠哼了一声,然后抬腿便是一脚将门踹了开,对着外头发火道:“人都是死的么?外头儒生家里瞎闹,给本王全抓起来。本王奉皇上之命来平乱,区区几个暴民都压不住,本王颜面何在。”
“是。”
外头还在各自忙碌的一众将士迅速集结过来,齐声应下,声音吼得震天响,好像能盖过荒漠上最大的风沙呜咽声。
李渊一看着他们各自飞奔而去集结手下,一脸令行禁止的姿态叫住了正欲离开的柊叶道:“柊叶,你留下保护王妃安全,莫让那些暴民伤着王妃。任何可疑人等全赶出去,没本王允许王妃谁也不见。”
说着可疑人等明明是正气凛然得不像话,可那咬牙的架势,加之瞟向唐远离的目光实在叫人不敢恭维。
李渊一最后将视线落在了我身上,不耐烦地等着我表态。
我施施然后退几步,倒退着卖过门槛,身居屋内,噙着浅笑道:“一切听凭王爷安排。”
李渊一满意了,面上阴沉稍稍松了些,拉着脸迈步离开。陆心源看了看,转身跟了上去。
柊叶还是面无表情,可能看出来满身洋溢着不悦的情绪,一板一板地走过来,抬手示意唐远离和清乐公主,自然重点是唐远离,硬邦邦地道:“请二位离开。”
我站在门槛内,屋门大敞着,我朗声道:“柊将军,我在屋内,唐远离在屋外,总算不得要赶出去。”
柊叶毫无神情波动地看了我一眼,淡淡道:“属下身手拙劣,离得近了恐怕保护王妃不及,还是请唐公子去属下能力所及的地方。王妃想说话,还是如何,属下不敢再拦着。”
这人来了边陲几日,脾气倒是见长,还学了自黑这种要脑子的东西。
唐远离愣是被请到了正对着的院门之外,院门正对着书房的正门,形成一条长长青石板路,好像站成了两头。
柊叶冲唐远离微微颔首致意,然后回到我这边开口道:“这种距离正好,王妃可以与唐公子商议了。”
很好,还学了黑人的本事。
李渊一倒是下了不少工夫,估摸着先头在渊王府,我的事无巨细全由他一一禀报了,才学了这么个应对法子出来。
其实我也与唐远离无事可说,如今全摊开来,让李渊一那边暂时接手了,我也只能按兵不动等着。倒是唐远离那边,也不知怎么惹上的清乐公主,瞧着她那亦步亦趋的姿态,实在让人不多想都不行。
我轻轻敲了敲门框,发出扣扣的声响,唐远离一直关注着这边自然注意到了,当下甩开一直在说什么的清乐公主,抬眼往我这边看过来。
我无声地张着嘴,不出声问道:“清乐公主是怎么回事?”
“在路上捡的。”
唐远离皱眉,似乎是个大麻烦,大祸害的样子,不悦道,“差点被边地流窜而来的难民打死,想着她死了怕影响你,也就出手救了。大概是因着被太妃逼婚,这才逃出来的。养尊处优的公主,那里能在外头过上几天逍遥日子。”
“总不至于是你救了,就准备以身相许?”我挑了挑眉,实在想不出那个蛮横到让人不愿理睬的清乐公主会是能做出一生相许这般举动的姑娘。
唐远离摇头道:“才不是。说是要帮着李渊一盯住我。神经兮兮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说着,错开了点视线,面皮太薄,有些绯红。
柊叶眼尖,当下扛在肩头的长剑连着剑鞘在我面前点了点道:“唐公子恐怕有些逾矩了吧,好像该赶出去。”
我当下拒绝道:“这不是渊王府,你护卫我的安全,不包括捕风捉影。”
柊叶想了想,不置可否,慢吞吞地走回到一边,继续窝在那里盯着我和唐远离无声地用唇语交流。
唐远离瞪着眼,黑白分明,没对上柊叶的眼神,只得作罢,继续对我说道:“这公主也不知是哪里养坏了,证明了我与你真有点什么,对渊王府是好听还是对李渊一好听了。捕风捉影也是十足得有一手。”
“日子清闲,总要有忙活。”
我随口接了话,瞧着在边上更甚柊叶关注盯人的清乐公主不由地添了些思量,最好她是心思单纯只想着要找出我的错处来。
清乐公主似有所感地看向我,舍得将视线从唐远离身上移开,目光头一回带上了说不出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

☆、金戈铁马(五)


我顿住话头,目光刻意拉得悠远,看着清乐公主款款而笑。她瞬间掩饰下疑惑,高昂着脑袋,一双眼瞪着,剑拔弩张。
施施然收了视线,冲着木偶柊叶展颜一笑,正待回屋。
“报……”
一声高亢里带着惶急的长音从外头传过来,仿佛是翻过了府邸的围墙,死死扯住我要回屋的脚。当下回头去瞧,却是被柊叶和唐远离同时拦在了身后,防守严密,倒是一致对敌,之前的相互盯梢之感消失殆尽。
清乐公主一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身前只一个我示意过去的凉风挡着,她面色不好,可也没如在府上那般闹腾,简直像是变了个人。
来人很快跑进视线里,老远跪着滚了进去,手脚忙乱地又跪好了,也不看是谁,只管开口道:“启禀王妃,暴民太多,王爷集结兵马不及,只能亲下阵,被暴民刺伤,如今生死未卜。众位将军一时没了主意,请王妃前往主持大局。”
柊叶唇角肉动了下,手指划过剑鞘,长剑出鞘,下一瞬已然劈向地上的“使臣”,去势凶狠,惊得来人一阵身抖,落势却是疏松,间面拍在了来人脸上,一下一下地一连来了三下,他才开口道:“区区几个暴民,能伤着王爷?你瞧过敌人的铁骑没,十几个你跟送上去找死没两样,王爷吹眉间,让他们有来无回。”'
来人抖着身子,身上残破带着血迹的衣衫被秋风搔得不能蔽体,他说道:“下人不敢撒谎……”
猛地抬头,一双眼黑白清亮,还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小人奉各位将军之命,请王妃前往主持大局。”
“那几位将军身手虽差了些,好赖还有脑子,不至于对百姓动手。”
唐远离确信他光顾着喊那是暴民,才不是什么百姓,暂时不至于扑上来,迈步上前去,手一扬,接过眼观鼻鼻观心的凉风丢过来的绳子,将来人捆了个结实,抬眼看向我。
我又看了眼来人,最终点头道:“将人带上,要是事情有变,就杀了他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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